章节字数:4407 更新时间:19-05-05 08:36
“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赤白垂着眼眸,坐在栏杆之上,一手撑着头,像极了小女儿姿态,如此轻声开口。
大子月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身后的护卫,忍住了内心的质问,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等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我来接你”
皱眉,赤白站起来,“我希望你能就此离开,不管我发生什么,都将与你无关”
鬼王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实力,赤白如今一无所知,他不能让大子月和大子月身上的隐秘之境地图有任何危险。
“三天后”,大子月微微一笑,“我在山下等你”
说完,不顾赤白的诧异,大子月转身,跟着护卫离去。
下山的过程似乎和上山一模一样,大子月被蒙着眼睛,马车跌跌撞撞向前推进,不知道去往,这样过了半响,天空一片黑暗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大子月被护卫拉扯下了马车。
松开蒙着眼睛的黑布,大子月看着两位身材健硕的护卫,嘴角轻笑,“我们似乎还没有到”
护卫冷声一哼,“红白鬼从来没放过任何一个活口下山”
“我也猜到你们有这个规矩”,大子月点头,双手放进衣袖里,“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头头是一个言而无信之辈”
“临死之前,允许你说几句胡话”,护卫无情的冷笑,抽出弯刀。
大子月依旧岿然不动,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我必须得杀掉你们其中一个”,在两位护卫的惊诧中,大子月继续开口,“因为很显然,我的口头警告你们并不会让你们听命于我”
在短暂的木楞之后,两名护卫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大笑出声,即便没有云雊国男人这个标签,大子月修长的身姿也很难让人与力量挂上钩。
笑声在半空截止,毕竟,任谁在眨眼之间看见自己同伴的脑袋被活生生扯断,都不是一件值得发笑的事情。
大子月松开手,任由流着鲜血的脑袋滚落在地,叹息一声,盯着另一位还惊魂未定的护卫,“那么,现在你一定能好好听我说话对么?”
护卫手中的弯刀落地,发出铮的一声,随即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很好”,大子月点头,“在你回答我一系列问题之前,你应该处理好你兄弟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同样的夜晚,山寨内则气氛火热,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为鬼王的婚礼作准备,赤白看着熟悉的红绸和各类头骨,不禁想起作为新王,那场举国上下,盛大无比的婚礼。
利用鬼王能否复仇,赤白沉思许久,发现成功的几率很小,可是若结合赤方剑的力量,那又是另一层面,而且还有衰弱,但仍有一定力量的犬封族,如果能成功煽动民众,成功的几率也许能增加几分。
可是,如果成功了,赤白皱眉,鬼王会是一名贤明的君主么?
很显然值得商榷,毕竟,他隐姓埋名于此,靠着强盗抢劫为生,这在赤方国,同做女人生意的男人,是一样的下流,让人不齿。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他与鬼王成婚当晚,鬼王毕竟会知道他不是女人,他又当作何解释?鬼王会因为他奉上赤方剑而饶恕他?
在这里,赤白又不禁想起大子月的话,‘三天后,我在山下等你’。
大子月凭什么料定,他和鬼王的交易会崩裂,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和鬼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有隐秘之境的地图,为什么一定要自己?
敲门声,在这婚礼前夜,骤然打断赤白复杂的思绪,一名赤白并不熟悉的护卫走了进来,对着赤白行了一个尊敬的礼,以女人的身份,赤白明白这很难得,因为按照赤方国的习俗,女人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位。
“你是谁?”
“我是一个传话者”
“我记得··”,赤白搜索着记忆,“你是护送我男人下山的护卫”
护卫点头,“是”
“你说你是传话者?”
“是”
“你说吧”,赤白明白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大子月的能力,不禁咬牙,“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他说,为了表达你的歉意,明天你应当带一份礼物给他”
“什么?”,赤白不解,“你为什么如此听他的话?”
护卫低着头,“因为他杀了我的同伴,还喂我吃下了毒药”
大子月杀人的概念,在赤白心中是非常模糊的,尤其大子月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已经深入人心,“你说他杀了你同伴?”
“是,因为按照鬼王的命令,我们必须杀了他,他反抗了我们”
“什么!”
赤白站起来,“你说鬼王的命令”
“是”
震惊与害怕,让赤白的后背一片冰凉,摇摇欲坠的坐下,赤白颤抖着,“他还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没有了”
没有了···,赤白看着烛光下,自己缩在一起的影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护卫身上的弯刀,一刀解决了护卫的性命。
于是,从新婚前夜开始,从赤白哭丧着说护卫企图非礼他开始,鬼王感到了不详的征兆,这和新婚当日,号召的族人一个没来的场面,让鬼王头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压制的恐惧。
然而,这似乎是个开始,因为紧接着,山寨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肚子剧痛不已,女人和小孩们最先发作,素雅几乎是惨白着脸,爬着爬到鬼王的脚边,求鬼王救救她,可是鬼王没来得及救她,因为鬼王也在片刻之后,跪倒在地,这种病情的发作如猛虎,顷刻间摧毁任何一个健壮的人。
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柔利蓼踢倒勾引进来的护卫,拿着护卫身上的弯刀,按着大子月的吩咐,冲向关押啊琪垭的厢房,啊琪垭看见柔利蓼的那刻,百感交集,泪水和笑容混在一起,相拥不久,柔利蓼疑惑的问道,“我是按照月笯子的话来救你们,接下来···”
啊琪垭擦去眼泪,“家主,月笯子已经做好安排,请您跟我来”
女人们一反常态的冷静异常,带着柔利蓼走出厢房,此时山寨两百多人,倒地者不计其数,有身体健壮,还未中毒的,也身手匮乏,柔利蓼一击即中,众人来到仓库,男人们简直像排练好似的,一部分开始搬运东西,一部分去牵马车。
柔利蓼慌乱的站在仓库之外,生怕有人杀过来,啊琪垭拍柔利蓼的肩膀,“家主,不用担心,不会有人来阻碍我们的行动”
“为什么?”
“因为他们全都中了毒”
“中毒?他们如何中毒?你们不是一直被关押着,难道是月笯子下的毒?”
“你也可以这么说”,啊琪垭牵过马车,沉声,“毕竟是他想出的万全之策”
柔利蓼还未来得及细问,啊琪垭突然握住柔利蓼的手,“家主,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把白君接走,月笯子特意交代,他的女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柔利蓼看了看手中弯刀,点头,“好,你们装好东西,我去找她”
等柔利蓼冲进举行的婚礼大厅时,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倒满山寨的盗贼们,一个个都痛苦难掩的呻吟着,配合着诡异的红烛,简直像地狱里的场景,赤白一身红衣,站在跪倒在地的鬼王跟前。
柔利蓼的到来,特别是她安然无恙的到来,彻底让鬼王绝望。
“那么,果然是你的计谋”,鬼王一手紧握赤方剑,一手捂住刺痛不已的腹部,满头大汗,“你欺骗了我”
赤白摇头,“我未曾欺骗你,是你欺骗了我”
“你谋害了我的族人!”,鬼王怒目而视,“你和死去的新王一家一样,卑鄙,下流,无耻···我不该相信你··”
“你答应我放了我的男人,为何出尔反尔”,赤白没有理会鬼王的咒骂,沉声开口。
鬼王听言,咬牙,“你怎会知道····等等,你说那名护卫非礼与你,你才杀了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是早就谋划好的···”
“是你欺骗了我”
鬼王冷笑,“难道我有放过他的理由?任由他带着我们的秘密活着离开?抓回来的人,除了你,我都会处死”
“除了我?”,赤白不屑的看着鬼王,“你真的会留下我的性命,留到什么时候?留到你赢得宝座?”
“你看你,很聪明”,鬼王咬牙,“你应该知道,只有贵族女人才配的上·····”
君王二字没有来得及开口,赤白突然张开手掌,赤方剑在鬼王手中剧烈颤抖起来,直至鬼王控制不住,飞入赤白手中,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
“怎么会······”,鬼王不解的睁大眼睛,“它怎么会···我如今才是它的主人··我··”
只觉一股热气袭来,剑尖离鬼王只有半尺的距离,赤白摇头,“你错了,我才是它的主人”
“你一届女流之辈”,鬼王不屑开口,“他会认你为主··!?”
骤然,赤白把剑放在鬼王的脖子上,附耳开口,“不管当初择选君王的是谁,你和我的父亲都只被告知了一半的秘密”,赤白压低声音,“而我父亲被选上,是因为在两者之间,他选择了一个更为重要和伟大的秘密”
“你的父亲···?”
鬼王颤抖的嘴唇,浑身僵硬,几乎忘记腹部的刺痛,“你···”
“我乃赤方新王赤白”,赤白轻不可闻的开口后,退开几许,在鬼王的惊诧和呆住的神色中,一边挥动赤方剑,一边开口,“你应该知道,只有踏着尸体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鬼王的头颅一路滚到站在门口的柔利蓼跟前,吓的一直处事不惊的柔利蓼尖叫出声,脖子上的鲜血迸发出来,飞溅在赤白的脸和衣服上,赤白转身,嗖的一声收回滴血未沾的赤方剑,看着柔利蓼,“带上那颗脑袋,我们下山”
“他们会死么?”
柔利蓼坐在马车上,看着身后庞大而一片鲜红盛装的山寨,以及倒在地上的人们,轻声问道。
啊琪垭再次确认他们把山寨所有的货物洗劫一空后,摇头,“不会,月笯子说,苦味草和奶茶一起服用,虽然会导致身体极度不适,但只是一时,只要之后不混着食用,毒素会慢慢散去”
赤白听言,靠在马车上,冷笑一声。
“这么多路,我们怎么识得?”,驾车的柔利蓼不解的看着前面的分叉路,啊琪垭却笑了笑,低头看了看地上,抬手指着右手边的小路。
“走这边,月笯子用月光粉给我们留了标记”
柔利蓼听言,低头,果然看到一点点发亮的东西在右边发光,不注意还以为是只萤火虫。
他们席卷了几乎山寨所有货物,足足七辆马车,所以在看到撑着油纸伞的大子月时,已经接近天明,天灰白一片,下着小雨,他们驶向熟悉的官道,大子月便撑着伞,笔直的站在官道一旁,像画里似的。
鬼王的脑袋带着有些凝结的血,滚在大子月脚下,赤白坐在马车上,歪头,“这个礼物可还满意?”
大子月点头,一脚把鬼王的脑袋踢到官道旁的悬崖之下,收伞,在啊琪垭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此时,天上的乌云开始慢慢散去,马车车轮滚动之声在凌晨安静之中尤其刺耳,赤白和大子月纷纷坐进马车之中,柔利蓼和啊琪垭要指挥马队,驾驭马车,坐在车头。
“还有什么是你算不到的?”
赤白冷笑着开口,大子月却皱眉,带着有些吃味的口气,“我就算不到你与鬼王有什么交易”
“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的交易”,赤白握紧赤方剑,“但首先,我要你实话告诉我,苦味草和奶茶混在一起食用的毒真的只是一时的?”
听言,大子月嘴角含笑,“那恐怕很难说”
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来,赤白骤然抽出赤方剑放在大子月脖子上,“你知道我的食物里也有香料,而且”,赤白咬牙切齿,“我也喝奶茶”
这番话,让驾车的两人浑身一僵。
“嗯··”,大子月点头“你是否中毒取决于鬼王是否优待你到和他用一样的吃食,因为他是不用苦味草的,他用上等的香料,显然”,大子月看着浑身无碍的赤白,“他非常珍爱你”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定别样的力度,赤白沉眉,“他却中毒了”
“是的,这又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以他那美丽的爱慕者,素雅···”
“如果他没有那么优待我”,赤白打断大子月的话,“如果我也食用了苦味草··”
后面的话,赤白咬牙没有说出口,却见大子月双手抱胸,颇为放松的靠上马车,轻声开口。
“那么你就会清楚的明白,背叛丈夫的下场是如何惨烈”
抬手,推开脖子上的赤方剑,大子月眯着眼睛,温柔的看着赤白,“我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你明白,小白··”,大子月难得如此亲昵的称呼赤白,“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可以随意抛弃背叛的人,你要学着宠爱我,信任我,并敬畏我”
听言,柔利蓼和啊琪垭对视一眼,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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