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亡魂

章节字数:5170  更新时间:08-03-22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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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限的黑暗中企图虏获你的影子。心里的执念在叫嚣----“抓住……抓住。”

    就是这么永无止境的追逐,直到有一天完全的明白你的心情。放手,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爱你。

    或许会悲伤,或许会心痛。然而一切,总比看的你幸福来的快乐。不是吗?小弦。

    只可惜,我自始自终没有开口向你述说那违背世俗的爱恋。

    你会幸福的。离开了我。

    没错,你要的幸福,我全部给你。

    在那坠落的瞬间。灵魂逃逸出了肉体。飘荡在云里雾里。

    耳边有人的哭泣,忧伤透过言语,那么执白,”别走…”

    是谁的挽留?

    冥天葬在一片混沌中悠悠叹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抑郁悲情都通过着一口气呼的干净。

    嘿……还没想到人死后还真的有鬼魂。自嘲的一笑,敛目看向自己剔透泛着幽光的纤指,那上面曾经因为使枪而磨出的薄茧如今却是光滑无限。

    上上下下的飘动着,一时间有些茫然,是在这里等着鬼差来抓?还是借着别人看不见的灵魂到处晃悠晃悠呢?

    手指有节奏的点着下巴,极力的做着抉择…唔…还是不要了…既然这样那就去跟着小弦好了,嘿嘿,看着他幸福,自己也会开心点的。轻盈的一个旋身,准备从这个云里雾里的地方脱身。浑然间不觉身后的某个地方正在运量着不断的汇聚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涡。

    就在他前脚刚飘出去的同时,那漩涡猛地一滚生生把他也顺带扯进了其中。

    可怜的那冥天葬刚刚跳楼成功准备着甜甜蜜蜜跟踪小爱人,这回连去哪都是个未知数了。

    那漩涡卷的云翳翻飞,雾气腾绕。须臾间又合拢成一片静谧。

    头痛欲裂。从身体深处不断汹涌而出的力量仿佛要将自己撕裂,撕裂,然后重新的拼接。

    重重的喘着出气,冥天葬挣扎着试图使混沌的意识清醒。

    开什么玩笑,死了也要受这种折磨,靠!就算是生前杀孽太多要下地狱,也该事先通知一声好让人有个心理准备的说。迷迷糊糊间,他愤愤地想。

    “呵呵,果然是这副德性…”朦胧间有谁在奸笑。谁??是谁居然在旁边幸灾乐祸?MD,有那种闲心怎么也不考虑帮他一把。那个痛啊,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

    “好了啦,算我饶过你一次。”清凉凉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冥天葬不由摒神想听个清楚,只听那人道,“凝神,集气。灵识归一,魂魄合体。”

    晕,这是在说什么ABCD的啊?为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呢?凝神是吧?他微微控制住思绪;集气是吧?他紧紧憋住呼吸。那那什么灵识归一,魂魄合体又是什么鬼呢?

    “好啦,好啦,你的脸都皱成苦瓜啦。不痛的话,就给我立刻滚起来,别占着地方。”那声音带笑的调侃道。

    占地方?居然说他占地方,他有那么碍事吗?不满的想着,却意外地觉得所有的疼痛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烟消云散,此刻那个神清气爽简直就是跟那个什么完一样。小小的睁开眼睛,一晃的光影蓦然间扑入眼帘,眨巴眨巴眼睛才清楚的发现,那光影原来是数点黯淡的荧光在周围四处乱窜。

    一个鲤鱼打挺,他直直的飘了起来。耶?飘?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是鬼了。冥天葬摇了摇头,想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微微定下心神,不再去没边没际的胡思乱想,他细细打量起自己身处的地方------

    呵,还真是一个奇妙加奇怪的地方。

    完美的弧形在头顶撑出一个巨大的半球体,像是洞穴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没有出口。弧面是由散射着荧荧妖绿的水晶镶嵌而成,薄薄的水汽由水晶间细密的岩石罅隙氤氲而生缠绵着,嬉戏着。地面是光滑剔透连成一片的七彩云英,却不显眼,浅浅的色泽反平添一股深不可测。这弧形的洞穴倒都没有什么摆设,就只在某处角落处安置有一朴素灰色的石椅,正正方方的摆着与这满洞穴的水晶云英格格不入。

    从没见过这么诡异华丽的洞穴。冥天葬顾盼着,想着方才那个在自己耳边又是幸灾乐祸又是调侃的家伙这会儿又躲去哪了?

    “我可不是去躲哦~还有,用家伙来称呼一个刚救过自己的人,是不是有失稳妥呢?”像是具有读心术那般,冥天葬的想法刚刚在心里成立,那边却冒出了那个清凉凉的声音。

    他微微挑眉寻声望去,只见那前刻还空空如也的石椅此刻却是嚣嚣张张倚着一身着青绿长衫的男子。

    新月似的弯眉,媚态横生的秋眸,墨绿色的长发如海浪一般在身后起伏,最重要的是他那如含血般的薄唇间居然刁着一株红玫瑰。

    很…妖气的男子。冥天葬绞尽脑汁评出这个第一印象。

    “欢迎来到这里,”青绿的长衫一拂,那男子妖艳艳的笑着长起身在远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行了一个绅士礼,随后雪指一擒把嘴尖的玫瑰摘了下来抛向他,“我美丽的王子,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眼看着那玫瑰直挺挺的飞向自己,少不得硬着头皮接力下来。冥天葬抽搐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当然不是。”男子小小的摇着他那如玉葱般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笑吟吟的望着冥天葬,“我叫殇,我是你的命运。”

    “命运?”轻轻嗤笑了一声,他不屑的摇头,“命运不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吗?”

    “对大多数人来讲是这样的,”点点头算是承认冥天葬的话,殇撩着那水流般的长发,笑意不减一双眸眼却是深邃,“但是,你不同。”

    “不同?”他不以为然,“怎么个不同?”

    “不同就在于,你是冥天葬。”

    他微微一滞,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就是因为他是冥天葬,他就与众人不同?这简直就是荒谬。

    “是很荒谬没错,”殇轻轻的叹息,眼眸中跳动着复杂的情绪,“可是就是因为这荒谬,才会有我的存在,这个世界那么大,我却必须为你而禁锢在这寂寞的地方看守着你的命运…冥天葬,你可知地府的生死簿上没有存在你,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你的存在…你本不应该存在。”

    原来如此!仿佛是被什么重重的敲击到了脑袋,当的一声。竟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夜弦当晚的低吼,“冥天葬,你为什么还不给我立刻去死呢?”

    为什么不立刻去死呢?无声的一笑,他颓败的斜睨着石椅上似乎受着痛苦煎熬的殇,淡然开口,“不存在就不存在,就算你现在让我魂飞魄散,我也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唯一的幸福已经由他亲手斩断了。

    殇奇异的看了一眼他,“那个冷夜弦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要知道,任何一个人在听到自己本不该存在这样子的话时会是多么的恐惧……你居然可以这么镇定地要自己魂飞魄散,你疯了吗?”

    坦然一笑,他浅声道,“我从来都是个疯子。”

    “这样的人…真是…”殇的声音充满欣喜,眸光变幻着色调从阴翳到明朗,一双眸间满是赞叹,他低声地赞道,“不愧是冥天葬。”

    白了一眼殇,冥天葬冷哼道,“这么说的话,你也是疯子。”

    “咦?原来你知道?我早就在这里被关出疯病了。”他笑意盈盈,反把贬骂当褒奖,却是一撩头发回复平静,“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你会喜欢的。”既然人家都说他搞什么,他当然越发神秘,“转过去,看着前方,凝神看哦~”

    等到冥天葬依言转过身后,殇的笑容更加灿烂。轻轻松松打了个响指,弧形洞穴的光线倏然一暗,面前的那弧形的水晶岩上缓缓地跳动出了模糊不清的画面。一个闪形,仿佛放电影那般,在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后那画面徒然剧烈的一颤快退般飞快地向后流走。各种各样的画面交替,一时间视眼纷飞,直看得眼发直脑发酸。

    “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抱怨的侧过头,却发现殇的嘴角正洋溢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这种笑容他可熟悉的很,因为曾经他自己在恶整某人的时候也通常是这么笑得。

    “注意看了哦。那是…一个人的过去。”发现了冥天葬的目光,殇收敛了一点笑意小心的提醒。

    疑惑的挑眉,冥天葬收回目光看向还在飞越的画面。画面不断交替,似乎很久,又似乎一霎那,最后的画面一晃,所有的后退停留了下来,定格在了最后一面电影般的过去中--------

    那是一间密闭黑暗的囚室,一根摇摇欲坠的蜡烛瘫软在沾满血污的黝黑肮脏的木桌上,除了对面是一小扇铁门外,三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刑具,一条比一条粗的鞭子排列整齐,各式各样的铁具挂在墙上,墙角烧著火炉,幽暗的红光晃动出妖娆的光媚。有一面墙上安着小小的透气窗,窗外是黑夜,泠泠的月光泄漏了进来,却因为火光的缘故而毫无光色。。

    就在囚室的正中央掉着名约摸有十六七岁的男孩,他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模样,全身赤裸双手双足都扣有冷硬的拷镣,光洁的嫩肤上有浅浅的伤痕,很浅却可以看得出曾经伤的有多深。

    就在他的前方,站着个全身裹着黑衣的成年男子,手持这一条足有一小臂出的黑鞭满脸狰狞的微笑,像是沾满血水的瞳眸中一种嗜血的阴寒正缓然发散。他笑着,目光异样深情地抚摸着那条黑鞭,沙哑着声音笑道,“看来鞭子这种东西是不能让你记住的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对不对?”

    微弱的摇头,却不曾发声,男孩试图把他的头抬起来奈何力不从心。

    “那么,我们换这个好不好?”黑衣男人放下鞭子,从火炉里拿出黑沉沉的铁烙柔声道,看是温柔的询问中漾满了嗜血的癫狂。

    那孩子徒然挣扎了起来,想要后退想要躲闪,猝然抬起头,一张剔透玲珑温莹如玉的小脸上满当当的恐惧。

    “小弦!”正在看着这名为过去画面的冥天葬惊然呼出了声。

    然而,过去是不可能受到任何影响的。那黑衣男子狞笑着将灼灼泛红的铁烙向那晶莹如雪的嫩肤间烙去。

    没有任何的惨叫,画面中的夜弦紧紧地咬着牙任起将自己灼伤烙得血肉模糊。静谧的囚室,唯有那铁烙兴奋得嘶叫,在那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触耳心惊。

    皮肉焦黑青烟升腾。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铁烙一次一次的烙向那完好无损的皮肤,没有再次的停顿。那手握烙印的男人显得格外的兴奋,而夜弦却是紧咬着牙摒足一口气,不肯晕去。

    “夜弦…”冥天葬呢喃着,只觉着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被贯穿那般炙烈的疼。疼……好疼。从没有想过他那孤傲的冷夜之弦竟受着这种得……折磨。

    “这还只算小的呢。”同在看着画面的殇不痛不痒的笑道,“你还看得下去吗?”

    “够了!”宛如愤怒的野兽般,他低吼着闭上眼。他不敢想象每一次任务失败,那年华未满的孩子少年究竟要承担多大的折磨。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受到刑罚吗?”又是一声响指,画面如潮退般纷然退却。弧形的洞穴恢复了荧光闪烁的明亮。

    重重的咬着唇,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他却不敢启口。

    “你猜对了。那一次,是因为他暗杀你的任务没有完成”残酷的把伤口揭露在冥天葬的面前,殇一笑,“你真的以为,你的死可以挽回他的幸福吗?呵呵,真是单蠢,你死是你死,他却永生也逃不出杀手的阴影……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深紫的眸剧烈的一颤,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约定…我已经和那个杀手组织约定好了,只要我一死,马上放夜弦自由。”

    “所以说,有时候你还真是蠢的透顶呢,”殇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样,“冷夜之弦是业界知名的暗杀者,你认为这就是一蹴而就的吗?光是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就决定了,他们是不可能放走冷夜弦的……好吧,就算他们肯放,但是你认为你的那些黑道的兄弟们会放过他吗?单你那四大护法就不可能!”

    一个踉跄后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该死!一旦遇到夜弦,所有的冷静和深思熟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一个劲地想着他幸福,熟知这一切压根是没那么容易的。

    “也罢,事已至此,我尽力帮你吧,”微微一叹,殇淡然扫了一眼冥天葬,“那里你是回不去了。地府也不可能收你。你的命运------我并没有身亡,所以要你魂飞魄散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只有强行打开时空之门将你送往异世,你当自行寻找一具身体以便重新开始。”

    “夜弦…夜弦,你又要怎么帮他?”

    “我自有我的方法,你只管放心…他与你早因为某种原因而有了特殊牵连。”垂眸敛眉,那轻佻的笑意全然了无踪影,他淡淡地低语着,“控制好你的意识,现在我就要打开时空之门了。自己小心。”

    语毕。一波波的光晕从他的身上射散而出,低低的呢喃声犹一张无可避开的大网向四面八方罩去。顷刻间磁场开始扭曲,在巨大的张力拉涨下,一扇泛着鲜红色光泽的古旧的门稳稳当当的在一面弧面中。在一句冷冽低沉的咒语声的命令下,那门沉重的缓缓开启------门后没有任何可以通行的道路。有的只是晶蓝色光波旋转而成的光的漩涡。

    “快点去吧。”长袖一挥,那漩涡中骤然抽出一条有成年蟒蛇那般粗的光练来,在冥天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犹如风卷残云一晃已然席卷而来。冥天葬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那条光练奋力一缠,呼的一声甩进了所谓的虚空之门里。吞噬殆尽。

    弧形的洞穴显得越发的安静而空荡了。门并没有消失。

    许久,那本凝眸沉思的殇再一次的低低笑了起来。就在他发出笑声的同时,一长身如玉的身影直直穿过那水晶弧形岩壁走了进来。

    “你来了。”没有吃惊,殇友好的笑着,墨绿的眼眸中饶是兴味,“冷夜弦,你是用什么方法使你们存在着连我命运都无法打碎的羁绊呢?”

    冷夜弦礼貌的报以一笑,朱唇轻启,“前尘醉。”

    “呵,我倒是小瞧你了呢。冷夜弦。”开心的一笑,殇摇摇头,“其实传说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呢。关键是那个想要验证传说的人抱有的是怎么样的心情,不是吗?”

    “很抱歉,”冷夜弦冷冷的打断道,“我来不是和你讨论传说的,我可以去了吗?”

    “当然可以。”耸耸肩表示无奈,这样的冷美人怕是也只有冥天葬那团地狱之火才吃得消呢。殇决定不再废话,指着那门道,“自己走,我就不送了。”

    “多谢。”一颔首,冷夜弦优雅的向门里的漩涡走去。

    又是一阵光波汹涌,门缓缓地重新合上。

    荧荧然的洞穴中唯有叹息在悠荡,“为什么就没人用前尘醉,将我束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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