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两个擅闯者

章节字数:6606  更新时间:08-04-28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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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大半夜,我终于能安稳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

    接着便有女俾很合时宜地送来了光用看就觉得很可口的早点和更换的衣物,我拿过那件衣服抖了抖,比我在百花楼找到的那件体面了不少,不过也繁复多了,我看着手中长长短短的腰带头脑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我在这边充其量也不过时个阶下囚,衣服总不能拜托别人帮我穿吧?我只好前后摆弄了一番,然后按着自己的猜测把衣服穿上,古人的衣服,虽然很好看,很淑女,很华丽,很显气质,但实在是太拖泥带水了点,穿在身上也拘束了点。

    搞定衣服之后我便开始慢悠悠地吃起了我到这边之后的第一顿早点,白白的糯米糕,有点桂花的香气,虽然味道清淡了点,但是入口甘甜不腻,果然是以前吃的那些香精糖粉堆出来的东西不能比的。几下把盘子里的糕点吃完,又把身上的衣服检点了一下之后我跨出房门,门口的侍卫似乎撤掉了,不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在侯王府里面随意走动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来到霖云阁,这里看不到士兵,显得异常安静肃穆,和我想象中的有点出入。

    我慢步的靠近,可以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动静,一个很有特色的微冷声音不难听出是离焰的,另一个则是完全陌生的男声,他似乎是在极力争辩些什么,连声音都有些走了调。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冷冷的熟悉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进来。”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所谓的武功之类,这个叫什么来着的?反正就是洞察力超级敏锐,我只是站这么一下就他被发现,这样看来离焰昨夜在我隔窗偷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还好我很老实的把事情都交代了,否则大概后果会很惨。

    没有再疑迟,我挪着碎步进去。

    霖云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装饰得有些近似于富丽堂皇,这些东西在我眼中看起来都是无比的奢侈,虽然明亮亮的很晃眼,但我还真觉得古人真是太浪费资源了。

    “过来站在边上。”

    我抬起的眼帘正对离焰看着我的目光,他坐在一张垫了兽皮的椅子上,衣着于昨天相比也正式了很多,虽然看上去不是雍荣华贵的那种,但也有金边嵌壤,琐碎的玉石修饰,正好恰到好处地显出离焰一身贵气。

    我‘哦’了一声,挪动过去,尊贵的侯爷大人啊,千万别嫌我走得慢,我是实在不适应这拖得长长的衣服,万一一个不小心出洋相那就丢脸丢大了。

    移动脚步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撇到地上跪了两个人,一个贼眉鼠眼看了就让人不舒服,属于被过滤掉的一类,另一个貌似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脸看上去还太嫩了些,但却是长得相当清爽的,这孩子相当有潜质啊,相信长大之后定是个美男。

    等我在离焰坐的太师椅边上站定,他给边上示了个眼色,于是他们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情。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

    站在大堂侧边的一无名侍卫气势汹汹,好是威严,颇有一番小人得势便猖狂的感觉,只不过在离焰面前他大概就只是像条狗罢了。

    我大致从鼠眉男子口中听到了些事情的段。其实所谓人证,当然就是王府里的人,这根本就没公平性可言,而物证则是丢在一边的一袋银子,这种东西要栽赃也容易得很,算这两个人倒霉,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不自量力跑得到侯王府来,还被抓到,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跑进来的,单擅闯侯王府这一条就估计就够死罪了。那个贼眉鼠眼的大叔也就算了,边上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还倒真是有些可惜。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小的的弟弟溜进来的,稀里糊涂的哪知道冒犯了侯爷啊。”

    鼠眼男说的唯唯诺诺,把责任全往少年身上推,我最看不起这种人,敢作不敢当,还当屁个男人,活该长成这副样子。我看了一眼少年,他低头不作声,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其实这两人一点也不像兄弟,遗传基因也差太多了吧?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侯爷府?”

    侍卫横眉怒目,语气一加重,那男子倒是更加畏缩了,趴地上瑟瑟发抖。和在一边挺直了身体,不卑不亢的少年来了个鲜明对比。

    “小的刚来这里过活,诚实不知道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离王府。”

    男子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赖掉,可惜他不明白离焰是什么样子的人,即使他现在说的再多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看看离焰,他脸上果然已经浮现出非常不耐的神情,看来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再一轮毫无意义的问答之后,离焰示意他们停下。男子和少年都跪在地上,无视掉那个猥琐的男子,我看到少年一个抬头,一双清澈如静水的眼眸倒是让我惊艳了一下,他并没有在看我,而是瞪着离焰,少年仍是不说话,只是泯着唇,死盯着离焰,好像和离焰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他脸上瞪出洞来一般。我心下已经肯定这个少年不会是为了要占些便宜才潜近侯王府的,看样子是想要复仇云云,只可惜复仇不成倒是又要多一个离焰刀下的冤魂了。

    “偌嫣,你说该怎么办?”

    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我对离焰突然询问我的意见而感到宠若惊了一下,但随即便看到他邪肆的脸上那一抹玩味的笑,于是不好的预感又徒然而升。

    “按候王府的规矩办咯。”

    我想了一下回答,虽然我不知道候王府是什么样的规矩,但这种万能回答肯定是没错的。

    再看了看少年,那一脸的愤恨,一脸的倔强突然让我想到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其实我是很想问他到底有什么隐情,但是刚才能问的侍卫都已经问了,我可不认为换一个人问就会有其他的结果。

    少年依旧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离焰身上,他眼中的厌恶和怨怒毫无畏避,表现得这样明显,我相信离焰铁定也早已经察觉到了,否则他堂堂得一个侯爷大可不必亲自管这些小事情,也不会让我跑来看这一场戏。

    “按王府的规矩,擅闯王府者断其筋,废双足。偷盗王府内所有物者,配字斩双腕。”

    离焰那抹玩味的笑渐变成冷笑。

    我一时愣住了,没想到侯王府的规矩竟然这么狠,废了脚筋,斩了双手,这人不是废透了么?还不如直接把人家直接给砍了来得痛快点。

    男子听闻立刻大呼求饶,那求饶声如乌鸦啼鸣,魔音穿耳震得我脑袋作痛。而少年则保持沉默,在那双大大的眼眸中能看到的除了怨恨,依旧是怨恨,丝毫没有其他的颜色。

    离焰一脸冰川,只有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现在立即执刑。”

    话音未落离焰便站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嘲讽,还有些……挑衅。

    什么嘛,我暗哼了一声,离焰一定是故意的,他明知少年有隐情,也明知我看不得生得好的孩子被毁掉,还这样存心借我之口逞自己之意。

    “过来。”

    在我思虑之间离焰已经走到了门口,过去干啥?不是叫我去看行刑吧?能不能不要看?虽然原本我也是干杀人这一行的,但几乎都是不见血的,因为我很讨厌血的味道,也讨厌那种殷红挤满视野的感觉。唯一一次见到大量的鲜血就是在我‘死’掉的那个时候。

    “本侯已经说过从今天起你要跟在本候身边,本侯去哪里你便去哪里,还是……你敢抗命?”

    大概是见我没有动静,离焰显得不太耐烦。唉……还是去吧,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而且我也确实没本事抗命。

    一行人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竖了些木桩,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我看不明白是干什么用的,一些沙质的地上还残留着血液干枯后的暗红,看来这里就是行刑专用的场所了。鼠目男子一路上一直在求饶个不停,我有了种想把他嘴缝起来的冲动,而不知为何,离焰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终于男子和少年都被绑到了木桩上面,双臂平伸,看上去有点像稻草人。

    “开始。”

    离焰挥手下令。

    一声惨叫拖着长长的颤音,男子本来就很不堪入目的脸变得更加扭曲,我嫌恶地偏过脸去,真不知道离焰为什么要来看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还拖着我一起遭殃。

    惨叫持续了一阵子才渐渐平息下来,他被人从木桩子上放下来,扒在地上很难看地急喘,由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很快晕红了身下的沙地,不过一会,便晕死了过去。

    两个彪形大汉继而转身朝少年走去,少年原本就白皙的脸孔此时显得更加苍白,在看到了地上男子的惨样之后他清澈的瞳孔终于有了掩藏不住地恐惧的神色,即便他现在强装镇定也只是显得更加可怜而已。

    我看着他,有些许同情,但也没有救人的念头,毕竟离焰这样的人是很不好对付的类型,搅合进去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少年的眼神忽然间往我这边漂移了一下,一瞬间四目相对,此时我竟然看到他那清透的眼眸中闪现出惊讶,疑惑,悲哀,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总之看得让人莫明其妙地觉得沉闷涌上心头。

    “等一下。”

    在行刑者动手的瞬间,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阻止,这有些像本能地脱口而出,之后我便立刻后悔了。

    离焰将视线我这边,他眼中虽然有询问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了然,好像早就料到我会阻止一样。

    “怎么?”

    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然后便以很笃定的眼神看着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在离焰英气逼人的眼睛里看到笑意一闪而过,并不是冷笑,也不是那种邪肆的笑……只不过让人依旧觉得背脊发凉。

    “侯爷。。。能不能暂时放过那个少年?”

    此时,我还真有了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因为我平时很少求人,此刻说的不免有些狭促。

    “哦?你认为本侯的命令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心中一凛,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放人么?我暗暗咬了咬下唇,这种场合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样吧,本侯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只不过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如果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保那个人毫发无伤,本侯今日就放过他。”

    离焰的目光变得深邃,如墨的瞳孔深沉得看不到底,然而从他的语气中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愉悦,我明白,自己终于还是像个猎物一样落入了离焰的圈套里。

    离焰是想让我凭本事来么?其实这倒也确实是合情合理,看了看那两个彪壮的男人,我原本擅长的是暗杀,很少有这种明对明打斗的时候,我暗叹一口气,开始懊恼今天自己怎么会心血来潮趟这坛浑水。

    “我的对手就是这两个?”

    我指指那两个大汉,虽然听闻那些点穴手法,神功内力等等的厉害得不得了,但应该也只有高手会这些吧?然而高手毕竟不多,这两个粗汉样的侍卫应该不会属于‘高手’的范围之中。所以以我的本事对付这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离焰却不急不慢地脱下身上的长袍交给一边的下人,动作极为霸气,看这阵势,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离焰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竟然亲自出马,和离焰的交手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次,但我绝对知道离焰各方面的实力都在我之上。

    可是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能反悔么?原本是一时兴起想救人的,而现在却只是为救而救了。

    “你的对手是三个人,不过你放心,会攻击你的只有本侯而已。”

    离焰的口气轻松,我却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什么叫‘会攻击你的只有本侯而已’他一个人就不知道能抵过几个人了,我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以和离焰这样的武学专家匹敌呢。于是我不得不考虑一下使用拖延战术了。

    我再次向少年的方向望去,他有神的眸子正定定得看着我,目光闪烁,清澈瞳孔泛着晶亮,真是对漂亮得眼眸啊,如此明澈,没有掩饰也没有一丝混浊,我之前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对眼睛,有很多时候,人会毫无理由地突然喜欢上一种东西。

    “可以开始了么?”

    离焰雕琢般的脸孔上闪过一丝带着野性的狂傲。我连忙将注意力从少年身上转移回来,撩起长长的裙摆,一用力,齐膝撕下丢在一边,然后我缓缓朝离焰点了点头。

    原本我以为离焰会立刻进攻过来的,可他却站定在那里毫无动作,他不动我自然也不敢动,这种时候谁先动谁就容易被抓住破绽,特别是在离焰这样的高手面前,我唯有集中所有注意力观察他动作的意向。

    然而这种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要对付的不只是离焰一个人,虽说另外两个人对我没有直接威胁,但我的目的是要保全少年的安危。

    于是在另两个人接近少年的时候我不得不射出两柄柳叶刀,与此同时迈动脚步向少年那边跑去,反手挥出一把银针,离焰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动向,身形一晃就将两枚薄刃夹在指尖,随之脚尖运气激起一屏尘土,将我的银针全数挡下。

    我的攻击在离焰一招之下化为虚尽,这家伙竟然用沙子挡我的针,如果是在21世纪,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用这一招。看来用一般的方法对付不了他,我停下动作,离焰也随之停下,他衣袂在微风中飘动,显得气定神闲,眼中的兴奋却更深,精光闪烁。

    眼看另两人离少年越来越近,和离焰这样耗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敢肯定按这样发展下去别说一炷香的时间保少年安全,我现在连那两个人的一角都沾不到边,更不用提阻止他们行动了

    我瞥见绑着少年的木桩边上还另有两根木桩,正好成一个三角状,我朝其中一根木桩跑去,饶是我尽全力跑,离焰的速度依旧远远在我之上,我也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轻功有多么好用。兜了几个圈子,我的行动完全被离焰压制住,于是我只好再度停下。

    “你再不阻止他们可就要来不及咯。”

    离焰一派悠哉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很有兴趣般地看着我。打斗中我还从未被人藐视过,不禁被离焰弄得有些愤愤然,我冷哼一声,淡淡道

    “这个人我救定了。”

    语毕,我迅速将隐藏于袖中缠在手臂上的蛟锁向离焰甩去,经过改造的链子前端锐利异常,而索顶的重力也加快了蛟索的速度。不过之前我已经向离焰介绍过蛟锁的用法,所以离焰自然也是对这样东西知道一二,但是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改变攻击对象,这种时候就看出功夫底子的重要性了,离焰只是顿了一瞬,接着便出掌轻易抓住了蛟锁的另一端。蛟锁一被离焰抓到手,我便借力一扯,整个人像离焰怀中扑去,掌中一片薄刃直取他颈项。成败在此一举!

    离焰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手腕一翻就向我一掌劈来,我顿感腰腹间一阵麻木,接着便是痉挛般的顿痛,其实我早料到了会被离焰打飞,于是在掉到地上的时候选了个好姿势,以免摔得太惨。

    当我挨到地上的同时听到了两声钝响自不远处传来,虽然一时半刻内脏叫嚣般痛得我爬不起来,但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大汉胸口全都是一片殷红,趴在地上哼哼,两根木桩之间紧绷着一根透明的细线,上面残留着艳红。

    之前我看到三根木桩所处的位置就想到了以前有用过的一招,不过用的是钢丝线。在这里我找不到类似的东西,我只好用马尾和草胫搓和而成凑合着用,因为这东西很轻,放身上也不费什么力气,于是就带着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刚才我在三根木桩之间绕来绕去就是想要把丝线绕在木桩间,和钢丝线不同的是这种马尾和草胫做出来的线太柔软,并不能直接受用,只能借助强劲的外力才能切断物体,我没有如此大的力气,所以只能将丝线系在蛟锁的一头,再将绞索缠绕于手臂之上,然后拜托离焰把我打飞,借了飞出去的冲力快速收紧丝线。不过前提是离焰是赤手空拳的,虽然我断定离焰不会杀我,但很难保他不会用刀啊剑啊的劈我。

    我算准了那两个男人正好位处两根木桩之间,位置差不多与木桩平行,收紧的丝线被两端的木桩挡住,所以才运气很好地只是伤了胸前的肌肉,如果他们再向前迈几步我就很难保证他们不被切成两半了,毕竟在冲力足够的情况下细线是相当锋利的。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慢慢平息急促的喘息,想着离焰会有什么反应,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抬头看也能知道是那位离大侯爷的,我闷闷地按着被打到的腹部,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他那掌确实打得我很疼,到现在都还抽痛不减,这家伙也不知道用了几成力气,没被打到当场飙血估计已经是万幸了。

    脚步声在我身侧停下,我懒得抬头,只是等着离焰要对我说些什么,然而却久久没有听到动静,我终于忍不住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正巧对上离焰若有所思的眼眸,他看我就像是在审视什么怪异物种一样,莫测的眼神变了好机变。

    离焰就这样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不说一句话,只有风轻轻吹过,卷走身边的一些砂砾。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低语道

    “你为何肯舍身救人?”

    舍身救人?我倒也是被问得一愣,原来我的一番作为在离焰眼中已经算是“舍身”了,只可惜我丝毫没有用自己的命去换其他人命的觉悟,对我来说,这只是受点伤而已。

    “只因为我想救他,救人,还需要理由么?”

    我尽量挤出一个好看些的笑容,其实我并不是那类爱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看惯了杀戮与生死,更多时候我只是管着自己活得好就好,别人的存亡与我并无太大关系。我本来也是没想过一定要救那少年的,只不过到后来被离焰一步一步迫得不得不这样做,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一副很难理解的样子来反问我,真不知他是不是装了来耍弄我的。

    离焰蹙着长得很有英气的眉头,黑眸中有精光流转,似是在认真考虑着什么,一会又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将我扫视了个遍,我被他望得如坐针毡,体肤生寒,而躺在这块沙地上也确实是不怎么好受的。

    我正奇怪着只不过是一个舍身救人与不救的问题,这位大侯爷用得着考虑得这样一丝不苟么?离焰便突然间就把我从地上一把横抱起来,我一时没有准备地轻呼一声,贴近强烈的男性气息,我无意间瞥到离焰素来冰冷且带点暴戾的脸孔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笑,虽然不暖,却也不冷。原来这家伙也会这样笑,我在一天之内也真是受惊不少了,不过离焰一旦除去一些暴戾和一些傲然,笑起来竟然是如此如此的……潇洒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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