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15 更新时间:08-05-24 12:41
眼前这位自称玄玑的岛主,光看样子,绝对估测不出他的年龄。
一头瀑布银发垂及脚踝,苍白、几近透明的脸却年轻得很,目测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出头,长得还挺端正(美男见多了,审美标准提高),身形如竹,挺拔瘦削,颇有些世外高人的风骨。
只是盯着我时,那眼神炽热得能在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我暗叹:拜托,再怎么激动,也别表现得那么露骨好不好!?
步入内庭,终于见到了些有颜色的东西--青松华盖下,摆着一张墨玉石桌,桌上一只碧晶酒壶,三只琉璃盏。
落座,斟酒。
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玄玑,流影道:“这是岛主要的东西。”
玄玑含笑点头,把盒子交给了侧立一旁的素昕--后者拎起盒子,行礼退了出去。
流影扭头冲我温和一笑,随即小心地将我额上的面皮揭掉,露出莲印来。
“岛主要见小雨,不知有何事?”
玄玑举杯,岔开话题,好客道:“来,先饮一杯我去年酿的白露花雕。”
出于礼貌,我和流影端杯轻抿。
酒一入口,顿觉唇齿留香,说不出的清甜回味,连我这种沾不得杯中物的人,都不禁暗赞:好酒!
果然,杯一离唇,就听流影谦逊夸道:“品酒我本是门外汉,不过,此酒入口清醇,香气四溢,实属难得的佳酿。”
玄玑爽朗一笑,道:“忘了你是品茶的行家,该给你上茶才对。”
颔首浅笑,流影道:“美酒易醉,香茗醒神。我只是好几口清茶,谈不上什么行家。”
听他们这么一讲,我才发觉自己实在没心没肺——和流影相处了这么久,居然没留意到如此明显的嗜好。流影的确喜茶,每次见他,大都是一杯清茶在手;而真正好酒的却是寒枫,他小子没事就爱拎着酒壶,自斟自饮。
“姑娘可是有话要问我?”玄玑为自己续酒,淡淡问。
点头,我放下酒杯,正色道:“的确是有太多疑问需要答案。”望了一眼流影,声音尽量镇定地继续,“可如今,我只想问一句:你能帮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吗?”只要回去了,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毫无意义。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此话一出,流影猛地抬头看我,眼眸复杂,握盏的手抖得厉害,酒撒了一袖。
玄玑瞥了我一眼,“原来的地方?”
“不要告诉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我指着额间的莲印,有些激动:“你为什么要见我?莲印是怎么回事?凌嫣是谁?我是怎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
玄玑怔忡不语。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要见我,是因为莲印,而莲印又必然与那副画中的女子凌嫣有关。
“如果你想好了,”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玄玑比划了一下三根手指,“三个月,我会送你离开这里。”
流影走的时候,我站在高处,远远看着--他肩背挺直,步履沉缓,绿纱带在发间轻扬,明蓝华袍迎风猎猎。
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自我提出要“回去”后,他再也没开口说话,闷声不响地将一壶酒全灌进了肚。他不善于劝说,上次在尉涟那里,我就瞧出来了。所以,他只得任我留下。
“流影……”我把手合成喇叭状,大喊。
他回头。绿纱带横在脸上,看不清他的眉眼。
我举起右手,冲他比画了一个手势:中指与食指并拢,无名指与小指并拢,中指与无名指间呈“V”字形。
这手势是很早以前我在某部卡通片里看到的,只记得它代表着祝福。
遥遥相望,他就那么静立在原地,良久。
然后,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随着玄玑穿过几道苍石屏障,眼前倏地一亮,赫然开朗——此处绿水青山,红栏朱阁,好比世外桃源!光看这儿,怎么也无法想象它的外围会是一片刺目的灿白。
偏好白色?!我看是故弄玄虚还差不多。
鄙夷地瞄了玄玑一眼,脑子里蹦出两字:虚伪。
兜了一大圈子,才发现整座岛上,除了玄玑、素昕和我,没有其他人。
用过晚餐,玄玑向素昕叮嘱了几句,说要闭关一阵子,为送我回去做些准备。
我当时心头一热,上前抓着他的手,说了一箩筐赞美词来表达感激之情,弄得玄玑脸上一阵红白。事后静下心来一思量,觉得很是诧异:他居然那么好说话,甚至过于倾心尽力。难道他想见我的目的,就是要送我回去?!
暂住的小阁楼里,有许多凌嫣的画像(我当然不会认为那画上的人是自己),或坐或立,装束华贵,表情娴静,姿态优美--只是左找右找,就是没见着跳飞天舞的。
唉,光看这“凌嫣专场”,不经大脑都知道玄玑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
回头想想,或许他把我当成了凌嫣的替身,愿意万般照顾也说不定。
素昕服侍周全,却总是来去匆匆,对我的任何提问,保持沉默。
每日清晨,她必会带我去泡药汤--一池奶白色的东东,说是玄玑交代过,能助我提升体力。如今我学乖了,什么也不问(问了也白问),脱了衣服就钻进去。泡了几日,没觉不妥,继续。
没人的时候,我大多会坐在窗前发呆,想些有的没的东东--今时今日说离开,已不似来时那般洒脱了,甚至有些后悔这么快作决定。
日子似水,思念越发如影随形。于是,我常常沉浸在回忆中,思念着,一个人傻笑。
记忆里最深刻的往往是初识。很多时候,我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千翊时,他“恶毒”地将我抛下山崖,口中还碎念着什么“与万物同在”;会想起流影整个一原始人的形象,却斯文无比地吃着手撕烤肉,不伦不类;会想起那日溪水对岸,寒枫一袭白披风,清清淡淡的和着臭马一起气我;会想起长歌时怯弱时自信的笑容,想起柏夜嗓音低沉的打着媚眼,想起奶我的米卡,想起铁塔身形的奴……
然后,开始瞎操心:千翊的伤势、流影的皇位、寒枫的周全。。。。。。
。。。。。。原来,这里有我那么多的牵挂。
掰着手指头,数到第二十一天时,玄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时值月黑风高,我正在给鸟哨洗澡,边洗还边哼哼。他忽然从敞开的窗子外飞了进来,乍看就一白无常,骇得我大叫“有鬼啊”,一盆水下去,淋了他个透心凉。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他含恨转身,白影一晃,从窗子跳了下去--那个。。。。。。不至于是想不开吧?!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大人非常正常地走大门进来。
“听素昕说,你很好奇凌嫣的事。”银发一缕缕地滴水,他淡扫了我一眼。
“我只是想知道我与她有何瓜葛。”我指了指椅子,请他坐。
“如果为难的话,就当我没提过。反正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他微点了点头,径直走我面前,面色凝重道:“你可还记得那句咒语?”
“什么咒语?!”我哪听过什么咒语啊。
“天泽众生。。。。。。魂佑苍穹。。。。。。心化菡萏。。。。。。无我空灵。。。。。。”
那一瞬,我几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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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想来想去,觉得以流影的个性,不会去要求小雨什么,所以把他与小雨拥别的那段去掉,觉得矫情了点。流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想当初被流放,他受之坦然,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非常宠着小雨:想看他的脸,他会揭给她看;要献技,他会陪着她敲鼓。可他不会为了小雨放弃那些寄予自己希望的人,在大局势面前,他只会选择牺牲自己。
突然想到,如果陪小雨来冰祁岛的是寒枫,遇到同样的事,他也不会抱着小雨挽留,因为脸皮薄;但他会想办法把小雨带走。
若换作是千翊,那小子一定会陪小雨留下,然后再硬磨软泡、死缠乱打。。。。。。从长计较。
若是柏夜,说不定会边勾着媚眼,边抖鞭子——诱惑加威胁。
若是长歌的话。。。。。。可能会抱着小雨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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