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初见端倪

章节字数:1530  更新时间:19-10-04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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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初见端倪

    杭州,浙江巡抚清安泰官邸书房,案头有一盆小小的碗莲。

    清安泰正在观赏这盆碗莲,小丫鬟在一边为他轻轻打扇。

    官窑青花瓷大碗一看就是珍品,小巧玲珑红瓣黄蕊的碗莲,正在盛开,精美极了。

    石敬山走进来:“大人找我?”

    清安泰说:“请你来观赏观赏这盆碗莲。是朱理大人叫人送来的。挺可爱。”

    石敬山啧啧称赞:“的确大饱眼福。”

    清安泰:“是啊,这盆碗莲真叫朱理养到家了,难得朱大人能把这种碗莲调理得这么好。来,坐吧。”

    石敬山坐下:“是啊,朱大人的确是个雅人,我听说,他府上收藏的有不少好砚台,他的雅号就叫‘砚痴’。”

    清安泰哈哈大笑:“哈哈,那是虚名。我告诉你,他有几件瓷器还可以,但没有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砚台。他是喜欢砚台,家里收藏的砚台倒是有不少,但能称得上珍品的却不多。不是我寒碜他,我随便拿出哪一方砚台,我敢说,都比他这个‘砚痴’最好的砚台都好。”

    石敬山:“那是,清公的砚台是宫里的东西,都是皇上赐的啊!”

    清安泰开怀大笑:“哈哈!”

    石敬山吸着他的长烟袋,话题一转,说:“我就奇怪,平阳‘民变’这个惊天大案,在阿林保这位权倾朝野的大总督手中,怎么开始是雷声大,后来是雨点小啊?我琢磨着,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但不知奥妙何在?”

    清安泰挥挥手,示意打扇的小丫鬟回避,小丫鬟连忙退下。

    清安泰微微点头:“是啊,这也不像他阿林保平日盛气凌人的做派。他好像对自己以前‘平乱弹压’的举措,感到失策,有点心虚啊?”

    他怕什么呢?

    清安泰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奥妙,久久不得其解。

    清安泰若是知道真相,以他的资历、胆识,特别是以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阿林保的心态,他必然会以“平阳县私加皇粮,温州府草菅人命,阿林保谎报民变”的大罪,向嘉庆皇帝上本参劾阿林保。

    在清朝满人的高位官员中,清安泰是较为精干廉明的能员之一。他出身寒门,以科举入仕,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由政绩显著而一级一级把官当大的。因此官声颇佳,也享有清名,故而深得嘉庆皇帝的信赖。

    石敬山附和清安泰的话,说:“总督大人先紧后松,前后举措不一,其中定有玄机。”

    清安泰:“可依我看,弹压变乱,严惩祸首的处置没错啊?”

    石敬山:“是啊,根据四月间庄以莅、赖丙辰等生员递来的揭露平阳县私加田粮款的呈子看,这件事应该是平阳县私加田粮款,激起了百姓愤慨,庄以莅、许鸿志等人利用众怒,煽动了民变。那么,严处首恶,究其从犯就没错。何况,皇上已经有了上谕。这位总督大人为什么突然发起慈悲,不予追究了呢?是温州知府是他门生的原因吗?”

    清安泰:“管他呢,只要是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插手。哼,人家是皇亲国戚啊。”

    一书吏手拿一份公文走进来:“启禀大人,温州道台陈昌齐,转呈一份平阳林家民妇状告温州府经历朱宇泰的诉状。”

    清安泰:“哦,平阳?又是平阳?为什么事?”

    书吏:“状上说,温州府经历朱宇泰,在六月带兵到平阳搜捕民变头子庄以莅时,因对她家敲诈勒索未遂,就令兵丁哄抢了她家财物,还对她和她家的幼小的孙女滥用非刑,用烧红的铁钳把她和她的孙女烙烧至昏。”

    清安泰:“哦……”

    石敬山:“对平阳的事情,我们所知甚少啊。”

    清安泰:“嗯,嗯,是的。”

    清安泰对书吏说:“按察使朱理大人不日要去温州巡视,你将此件转到他那里,就说我请他顺便问问平阳林家民妇告状的这件事。”

    书吏应声“是”,退下。

    清安泰:“平阳……平阳是四月发生的民变,六月尚在平乱,阿林保派百龄来督办查案,我曾派遣按察使朱理前去协助,却被百龄婉辞。这么大的事情,百龄居然请朱理转告我,要我‘不必大惊小怪’?现在,一下就风平浪静了?哈哈,有意思。”

    石敬山:“大人,平阳林家这件案子,我们应该问问,也许顺藤能摸出个瓜来。”

    清安泰:“是啊,不过我出面不好,所以我想先请按察使朱大人去问问这件事,看看他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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