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26 更新时间:19-08-08 11:57
时间如流光般一闪而过,六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曾经蜷躺在襁褓里的孩子,如此也长成一个能跑能跳的垂髫小儿。
祁戈生在祁家,虽被父亲厌弃,但周围的人从未告诉过他这件事,因此除了刚出生那会受过委屈,其他时候他仍是一个单纯天真并不是特别活泼的孩子,他也仍然渴望着忙碌的父亲闲暇时会对他赞誉夸奖、渴望着能在母亲怀里撒娇玩乐。
虽然未能达到他心里的期望,但有王父、叔叔陪伴他也是满足的。
这六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
第一年初,祁家大少爷祁玄央在学习结束后就回了祁府,也见到了正爬来爬去的祁戈,对于这个小自己七岁的弟弟,他很喜爱,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和弟弟相处,而一问母亲又默默垂泪,但祁玄央还会私下里偷偷看望弟弟。因此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很融洽。
而这一年里,祁家大小姐祁宝璐也到时归家了。她本是妾室之女,但她生母早逝,而祁夫人一直没有女儿,在生完祁戈后也身体有所亏损,很难再育,便做主在她七岁那年要来养在自己膝下,挂上祁家主母之女的牌子。祁宝璐倒是听祁颂的话,不怎么与弟弟相处,但也会时常送些礼物、点心去。
第二年祁戈勉勉强强能走路时,祁老太爷亲自为他办了抓周宴,虽然祁颂全程冷脸无话,令宾客面面相觑,但祁渊、祁瑭不在乎,祁家子弟的面子是靠自己挣回来的,他们相信祁戈日后会一一讨回今日他所失去的东西。
同年末,祁颂前两年纳的妾室也终于诞下一子,取名祁玄荥,这孩子倒是和大少爷一般被其父宠爱。不过没几年这孩子能跑能跳时,调皮顽劣的心性就显露出来,整个祁府他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但因着祁颂的偏爱,也无人问责。而且祁玄荥叛逆异常,总和祁颂反着来,因此他最喜欢找兄长祁戈一起玩闹。
第三年,祁戈两岁,被养的白白嫩嫩,像个招财的小童子一样,很惹人亲近,而且乖巧安静,从不随意哭闹。这年,祁颂的平妻生下一女,取名祁宝淑,但因为母胎时受惊,所以这孩子身体虚弱,常常卧病。
第四、五年都安安生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第六年时,却有了一件震惊祁家上下的事情,犹如一颗石子惊破安静的水潭,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第六年初秋,天气渐凉。
在北地时常一夜秋雨、半树飞红,天气变幻的很是迅速,往往前一日还穿丝衣绸缎,第二日就要换上披风长褂了。
总之因为天气无常,下人们害怕凉着小主子,便早早给祁戈披上了银鼠短毛毡的小披风,配着他一身浅蓝的精缎细布,脚蹬深褐软革金丝靴,整体一看,就似个误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童一般精致。
祁戈撑手坐在青灰色的石凳上发呆,身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食盒,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点心,而他脚边放着装有几只彩色小鱼游动的木桶,身后不远处静候着几个下人伺候。
已经陪伴小少爷将近有六年之久的画钏站在一旁,身着不同于其他丫鬟的浅黄衣裙,发髻高盘,只一朵簪花绾着乌发。她的眉眼不似曾经那么天真灵动,而透着一股干练和沉稳,在祁家的训练下,她学会的不仅仅是伺候人的方法,更有用于保护主子的武功。
好在当年她悟性不错,也坚持了下来,才能有今天站在小少爷身边的机会——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奴,而是有可能成为主子心腹的下属。
看着魂不守舍的小少爷,她柔和了自己的目光。画钏轻轻上前,半蹲在地表示自己的尊敬与诚服,“少爷,怎么不吃点心?这是二老爷亲自从同福居带回来的。”
同福居是一家酒楼,但这里的点心却做得尤其好吃,很多人不是因酒而来,反而是慕点心的名前来品尝,祁戈就是其中的一员。自从吃过一次,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但他人小不能随意出府,只能央求叔叔祁瑭帮他买来。
望着池水里枯败的荷叶,祁戈转头回答画钏的问题,小孩子的声音软软蠕蠕,很是耐听,“哥哥上次也给我带点心了,这次我想和哥哥一起吃!”
顿了顿,小孩有些失落的声音传来,“以前都是哥哥找我来玩,我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听到事情的原委,画钏心里不禁一叹。大少爷每次都是偷偷来的,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明白自己主子对大少爷的亲近,但是倘若不小心被家主知道,恐怕情况会不妙。
但看自家主子失望的眼神,她便不忍心拒绝了,相比于其他大家的贵族子弟,小少爷实在是太寂寞了。她只好说:“大少爷今天已经从学堂回来了,这回应该在书房温习功课。”
“那画钏,你能带我找哥哥吗?”祁戈眼神期待,语气温软,那黑亮的眼眸里好像盛满了星辰,是另一个璀璨的世界。
无法拒绝……
画钏这六年来将小少爷既当做主子伺候,又当做弟弟照顾,感情早已超过一般的从属关系,在她心里,自从父母、弟弟过世后,小少爷已逐渐成为她的支柱。
心里叹气,面上毫不显露,依旧是温柔的神情,“当然可以。不过小少爷,我们要偷偷的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去找过大少爷。”
“为什么啊?”
“其他人会以为我们要打扰大少爷温习功课,以后大少爷就不能来找你玩了。”
“嗯嗯!”祁戈眼睛发亮,脸颊上笑出一个圆圆的小酒窝,“那我们快偷偷去吧!”
说着他便跳下凳子,踮脚径自将有他小半高的食盒抱在怀里,语气雀跃地催促着画钏。
看着不掩欢愉的小少爷,画钏屏退了其他下人,牵着执意要自己搂着食盒的主子,绕过人多的地方,向属于大少爷的别松院。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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