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篇——伊始  第一章:圣灵

章节字数:6728  更新时间:19-08-0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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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历66纪元6666穹6666年6月6日,金日环食之始,继而整整持续了九日晨昏,金黑暗光,涂抹了沧溟浩渺的穹庐,极尽了睥睨创世之神的一世骄矜,写尽了蔑视宇宙乾坤的铿锵傲岸。

    一个纪元,百个纪元,还是千千万万个纪元?当璀璨的圣光六翼为黑色渐染,当曾经的拂晓之子、星辰之君被地狱奉为撒旦,也许在神的心中,世界已经悄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纵然一秒都似凝为永恒。

    只是他依然是创造天地的圣父,依然静坐于原动天的极点。

    创世山巅,圣殿御座,圣子依然面无表情的侍奉其右,与父神一起俯瞰这个金芒万丈的天国。

    时间似乎能抚平一切创伤,即便默示录古龙拖曳三分之一的星辰堕天于九日晨昏,现在一切也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一切只是造化里一场虚无的梦。

    然而从那以后,圣父再也没有离开过圣殿,圣子弥赛亚也不曾离开片刻。只是圣母玛利亚的席位归于永远的空落,而那凌驾千万天使的大天使长之位,再无谁能笑傲其上,与神平起平坐。

    日复一日的阒静之中,终于有声音传来,打破了自那天起就从未被惊扰的岑寂。

    “多久了?”

    弥赛亚猛然回头,嘴唇微微颤抖,许久才答上话来:“四百年了,父神,您终于说话了!”

    “是么?才四百年啊!”那声音中抹一缕感叹的轻笑。

    御座上变幻的光影里,神祗不清晰的影似乎微微动了一动。

    “……是的,四百年对父神来讲的确是弹指之间的事……”弥赛亚低下头,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但仅片刻又忽地抬起眼来。

    他眼里确有喜极而泣的欣慰,但亦有无法掩饰的怀虑。

    在这个天翻地覆的变革之际,圣父竟然形同摆设静坐了四百年而不发一言,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是对天国极大的动摇。

    “我知道。这只是对御前天使的考验,他们处理的不是挺好吗?”

    弥赛亚多少有些被看穿的尴尬,但这尴尬持续不多久,毕竟如何看待都是父神的回答更显不负责任。

    但他也没再多说,父神的捉摸不定他从来都是体会最深的那一个。

    “你去休息吧,站了四百年不嫌累吗?”

    这空灵的声音在圣殿里回响,清雅而淡漠。

    弥赛亚惊诧,他不想父神开口第一件事竟是驱他离开,他动了动嘴,然而话未出口,便被打断了。

    “去吧,莫要多言。”

    他默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圣殿,父神已经下了“逐客令”,而他总是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无条件地顺从。

    待他离去,御座上的光影散去,隐在光里的影亦随之消失。

    圣灵净潭前,现出流变的银光。

    清冽的寒潭圣水永远微波荡漾,水纹中映着此刻伫立不动的身影。

    亘古不变的一瀑长发银缎般落下,一如后世人类撰写圣经中所描绘——比新生羔羊的绒毛还要洁白,比凌寒霰雪阳光下的辉芒还要耀眼。

    他的面容辨不出喜怒哀乐,纯银的圣瞳和淡到几乎无色的唇倒映地极不真切,仿佛随时都会随着水波荡开。

    良久他转身,银色的圣袍随之曳地一洒,细碎褶皱铺落冰清如霜的通透涙石,牵动一片无法隐藏,超脱万物,凌驾乾坤,进而无形中拒他物于千里之外的神性疏离。

    只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不怕天高地厚的大天使长,他毫无避讳的,甚至是言带玩味地谑创世父神:“您可是天界,不,世间最美,美的不可方物呐,看着可容易情难自禁,心生调弄之意。”

    也只有他,从来不曾惧怕过圣父,甚至,还妄想征服。

    简直是目空一切不是吗?

    或许弥撒亚说的没错,那曾经站立于诸天之上御座之旁集神之恩宠于一身的大天使长——路西法,是这乾坤间唯一出离真神绝对掌控的事物。

    他是自有永有独一而分三格而立的造物主,给自己留下的,跨不过去的劫。

    也许,只有时空重归静止,乾坤重回混沌,这个劫,才可能过去?

    “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如果——”银发的神祗阖了一下眼睑,只动了动唇,无声自语,“如果是那时的‘我’,若我回归混沌之间——”

    “可笑。”他没任由思绪这样延续下去,很显然他不能这么做,否则,这个世界自然也唯有随之重回混沌。

    然而,作为造物主中具有绝对支配地位的父格,胡思乱想万万不可,这一点,不久之后,父神可是深有所触。

    抛开一时而发的感慨,他伸手一挥,银色光雾再次遮去了他的颜面,只留下模糊的落影。

    默示录默示晨昏之战四百年后,父神第一次离开了圣殿。

    那场旷世征战里天界遭受的重创已经愈合,这里依然是永不淡去的繁荣昌盛,光辉绮丽。

    四重圣天,圣山生命。

    不知不觉,耶和华在其山麓处伫足。

    这里坐落着美丽的伊甸园,园里曾被路西法一剑劈为两半的生命树现已经重新洋溢着蓬勃生机,四条涌动着生命之泉的河流激越着奔腾,河面星星点点,波光粼粼。

    然而,万籁都歇的岑寂之感却点点滴滴从每寸泥土中渗透出来,它曾经的主人,已然因为魔鬼的诱惑,被永远地流放到了红海荒蛮。

    蓊郁的枝叶间洒下陆离的圆圆光斑,顽皮地在若隐若现的光雾上跳动。

    耶和华抬头,将目光投向了生命之树的顶端。

    “我很可怕,非要躲起来?”

    有着一头璀璨及肩金发的黄金六翼大天使局促的从楂桠间飞落,有些不知所措的落在他面前。

    他低垂着眼眸,略微拘谨的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怕打扰了父神的雅兴。”

    “你多心了。难得在这里碰上,你有空的话,一起散步吧。”

    “……有空,当然有空!”拉斐尔抬头,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是讷然的,四百年不见踪影的父神,此刻竟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站在他面前。

    不过父神确实不太会按他们所认的常理所行所言。

    混着花香的空气里激起一阵些许强劲的风澜,生命树在风里发出簌簌的摇响。

    它被风掀起摇曳的枝干有那么一瞬间完全挪开了它们的落影,于是伊甸的阳光穿透了隐着神祇的另一种光质,将那仿佛雾气般可以吹散的流光映到透明。

    拉斐尔失了神般看着距他咫尺的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父神真容。

    他怔怔的望着那双曝在阳光下似乎就会融化,冰雪般的瞳。

    他无法开视线,甚至浑身无法行动。

    这种美带着震慑心魄的圣洁,令他几乎要双膝跪下。

    风止了。

    繁茂的枝叶再次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

    “拉斐尔,你怎么了?”

    拉斐尔猛地回过神来,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慌忙低头,恨不得让自己从原地消失:“父神,我……我……”

    见神之颜面本就是大忌,更别说盯着看。据说那是足以让神一怒之下将其抹消的大不敬。

    但那仅仅是据说而已,其实父神对此并不在意。至于这根深蒂固于每一个天使心中的传言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想必也只有某个堕天于九日晨昏的魔王知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埋藏在历史深处的记忆,正在悄无声息的拂去沉淀了数个纪元的浮尘。

    “父神,你以后在别的天使面前就不要现出真容了。”路西法站在负手而立的银发人影身后,浩皎的月光洒在他鎏金的发上,散射着一层浮起的清辉。

    “为何?”耶和华微微侧首。

    路西法毫不避讳地盯他的侧颜:“除我以外的天使没资格见你的颜面。”

    “没这种道理。”耶和华转过身来正视着他,语气几分不善。

    “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权利,御前大天使长独一无二的权利。”

    “你的权利还不够大吗?”耶和华的语气冷了几分,“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你立下的承诺?我的确将天界全权交予你掌管,但是……你仍然,只是个天使,哪怕独一无二。”

    路西法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却在冬日暖阳下湖水般蔚蓝的眼中闪逝一道精光。

    只可惜不等耶和华揣透这抹稍纵即逝的光芒意味着什么,他就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过去的。”

    “……”耶和华意识到自己被不着痕迹地揶揄了一回,有些不悦。他背过身去,俯瞰着下面的景色。

    这里是七圣山之一的“雪渊”,五重天的圣山。那时候,伊甸园还没有坐落于四重天的圣山“生命”之上,而是坐落于“雪渊”的山腰,在路西法直属管辖之下。

    圣山雪渊是耶和华赠与路西法的权柄证明——纯银的圣山,最接近于他自己的常驻之色,是所有天使眼中除了最耀眼的圣山,圣殿坐落的创。世山和贯穿整个天界,与创。世山峰遥遥相对的圣山“审判”以外最为神圣的一座。

    然而时至今日,“审判”由于那默示之日路西法的叛变堕天,已经成为不详和惩戒的代名词,被所有天使敬而远之,因此“雪渊”成了名符其实的“天界第二山”。

    只是在这山中,除了伊甸园之外,终年都是极寒,正如父神永恒不变的心境,然而时隔如此之久再做回想,那心境,果真是不会变的吗?

    那日,有些僵硬的气氛在天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后柔软了下来,耶和华沉默了一会,闷闷丢了一句:“回去了。”便转身径自离开。

    路西法并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后面低低的笑,而后带着点孩童式的俏皮,用笑吟吟的声音招呼:“你答应了啊,以后要记得隐了自己。”

    “我何时……答应过了?”

    回应父神质问的,是拍打着渐远的翅羽声。

    从那以后,父神便把自己隐藏在那片光就的薄雾里,而“神之颜不得见”的“流言蜚语”也不知何时在天界无声无息的铺开蔓延。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几乎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的金发天使,耶和华轻叹一口气,略感无奈。沉默了半饷,他开口打破了僵局:“走吧,不用在意。”

    而后他转身,径自行去。

    拉斐尔有些惊魂甫定,抬起头望着眼前渐行渐远的背影发愣。

    半晌,突然有一只手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那细腻柔软的发丝。

    “总是喜欢拘泥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好。”

    耶和华身处前方的背影已然淡去,拉斐尔这才意识到父神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很不自然的站了起来。

    耶和华收回手,并不多言,他再次转身行去。

    这次,拉斐尔跟了上去。

    拉斐尔,御前大天使之一,四重天的管辖者,擅于风系,涉猎火系魔法且精通医术,在路西法堕天以后,接手了伊甸园的管理。这儿,成了他最喜前来的地方,无拘无束,可让他暂时放一放其他的事情,任何的事情。

    现在的拉斐尔与幼时不同,他也许拥有天界最完美的礼节风度,举手投足间无一丝瑕疵,他与父神保持着微妙的一步之差,行得适宜而儒雅。

    然而他其实并不知如何与神相处,它此时仅是如此拘谨地随着父神的脚步。

    不过终究还他还是打破了这份无言,他小心翼翼地问:“父神很久没有出过圣殿了?”

    “是的,把棘手之事都托付你们处理,委实有些惭愧。”耶和华淡淡的回道,隐在光雾后的目光却瞥向不远处枝繁叶茂的善恶之树。

    自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被逐出伊甸园,已是四百多个春去秋来,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成人自立,而且每年秋季都会向圣父燔祭祈祷,只不过这些年来,从未得到过回应。

    “哪里,这些我们责无旁贷,您可别这么说。”拉斐尔答地几分急切。

    耶和华不置可否,却转换了话题:“拉斐尔,马上就要到秋天了。”

    “……您说的没错,确实秋天快到了?”

    “有没有兴趣去红海跑一趟?”

    “请您尽管吩咐。”

    “好,那到时候再说吧。”

    “……哎?”

    耶和华微微勾了勾嘴角,无论如何,这个孩子还真是永远单纯的可以,偶尔逗逗,连心情都会变好。

    只是啊,他的善良,却成了让他自己背负无尽伤痛的终极源泉。

    暗叹一口气,耶和华摇了摇头,继续前行,既然是拉斐尔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决定,心甘情愿,绝不反悔,那么他就不会道破其中的玄机——这万物医宗与火之圣祖之间的纠葛,他也自然不会介入。

    然而就在这时,耶和华感到了一股极不平常的悸动。

    他骤然伫足,空气里弥漫着微不可闻的异常能量流动,那是只有神能操纵的神力!然而现在,他自己绝没有刻意使用造物之力。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神识竟开始出现隐隐约约的混乱,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微妙的扭曲,原本稳定的创世维度有了变更的迹象。

    “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这就走了。”

    父神的声音尚在,影已无踪,空留云里雾里的拉斐尔在原地。

    离了伊甸园,耶和华瞬间回到了原动天,远远一望,通体透明的创。世山被奇幻的光芒包裹,光芒从它的内部源源不断的升腾而出,如融岩,肆意喷薄;如急湍,肆意奔流。

    那是渗透到世界每一个细枝末节处神力的苏醒和具现,如此炫目的辉光,几乎将整个原动天渲染了霓虹飞度的颜色。而居于创世山巅的圣殿,更将这瑰丽奇绝的色泽演绎的淋漓尽致,早已见不得一丁点原本的纯粹银白。

    显然这里是异样的发源地,耶和华鲜有表露情绪的面容此刻也可称地上凝重。

    他不得不颇费意念,才勉强没有让神识涣散!

    这种感觉,就像他即将失去创世以来逐渐清晰的意识,回归绝对的静止与混沌。

    他的身形遁去,再次出现之时已在圣殿内部,这里完全被不断变幻的虚无所吞噬,并渐渐向外部衍生。

    他的视线穿透流溢的光芒,直达御座。

    “……原来如此。”

    回身一拂袖,一道银光飞向圣殿外面,巨大的无形封印倏然构成。

    此刻,包括御前天使在内的全部天界子民,都将不可靠近圣山创世。

    因为现在的创世山,现在的圣殿,现在的耶和华也许是比地狱,比撒旦魔殿,比魔王还要危险百倍的存在,至少单纯的靠近路西法还不至于就此蒸发,重回混沌,尸骨全无。

    解了外边的后顾之忧,耶和华便稳了稳神识,向圣殿最深处的御座走去,寻思着如何收拾残局,顺带“认真反省”一下方才荒谬的思绪。

    他在御座前驻足,圣灵净潭上方,悬浮着一道影子,只是飘渺的太不真切,一不小心就会和周围的虚无混淆为一体。

    但那就是神本身,耶和华在无意间将本不该与其所创。世界发生直接干涉的另一神格具现了出来。

    那是造物主最原始的状态,那是一切物质与虚无本身的规律,本应蕴含于有形的,无形的,存在的,不存在的一切之中的圣灵。

    人影一动不动,未着寸缕,惟有仿佛与整个圣殿连成一片的长发缓缓飘逸。透过几乎全透明的肌肤可以看见内部模仿生物体的构造,连最细微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只是里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被强行物质化了的以太。

    耶和华走了过去,直视自己的眼睛。目无焦距的瞳眸中无可名状的色泽不断流转——里面唯有虚妄。

    那是混沌本身的色彩,无定却有着最为璀璨的孕育一切的光华。那是一种将一切纳入其中的了然,又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永恒静谧。

    深呼吸过后,他伸手搂住了“自己”,就像是失意者蜷缩在角落用双手着拥抱自己一般。他离这样的平静太久远了,再次接触,竟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安宁。

    混乱的神识渐渐平复,被虚无笼罩的圣殿也在渐渐回归,外面的封印自行瓦解。

    即便天翻地覆,自己不会违背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现在,圣父所想的,无非是让这突兀的变故恢复平静而已。

    透明的发丝披散了一地,流动的光泽不断变幻,少许隐没在了父神的服饰间。

    像人偶般的圣灵大半个头颅都埋在耶和华胸前的衣襟里,一动不动。

    耶和华拾起“自己”的手腕,轻轻抬起,却是没有任何重量,晃了晃,修长纤细的手跟着摇了摇。他停下,手的晃动跟着停下,并没反应。

    他于是放开了,腾出手来抚了抚琉璃般晶莹通透的长发。圣灵依然不动并不语,他便拽了一拽,于是随着发丝的扯动,露出了原本低垂的,与耶和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不过它没有父神那样沉稳内敛的气质,却更如单纯的工艺品般精致到梦幻。

    耶和华回到御座上,一边寻思着该拿这个状况怎么办,一边继续漫不经心地玩着怀里的“人偶”。

    或许这时候堂堂父神应该好好感慨一下,他究竟是有多无聊才会把自己当作玩具消磨时间。

    当然如果这时候还有观众的话,那可是没心思感慨了。

    他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弥赛亚。他脸上的表情,耶和华觉得大概接下来的几百个纪元里他都不会忘却。

    弥赛亚虽为天使,但承载圣子神格,父神设置的封印从来不会针对他,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冲入了这异况发源之地,结果看到这种超乎常理的情况,也真难为他了。

    耶和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他踌躇了很久才犹犹豫豫的挪了过来。

    “去弄套衣服吧,我直接造的恐怕没用。”耶和华的语气有几分微妙。

    “我……我知道了!”弥赛亚像是得到了什么赦免令般,转身逃也似的就想冲出圣殿。

    若是就让他这么出去了,天界倒是非常有可能传出“于某纪元某穹某年某月某日,弥赛亚殿下从圣殿出来后从此疯癫”之类的怪诞之事。

    “等等!”耶和华立刻喊住了他。

    他刹住脚步,万般艰难的转过身来。

    “你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耶和华怀着一点玩笑的心态发问。

    弥赛亚的脸色从白到红再到白,最终他挤出一句话:“如果……父神愿意告知的话。”

    耶和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怀里的人偶转了个身,面朝向他。

    弥赛亚一时大惊失色,当场石化。好半天才拼凑了几个字出来:“父,父神……这,这是……”

    “我想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长久的缄默之后,弥赛亚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神,圣灵,具现了吗?”

    “不枉你承载着圣子的位格,一下子就发现了。这就是孕育了世界的神力之源。不过,即便具现,我的灵依然无处不在。”

    弥赛亚点头,面色轻松了不少,片刻之后诚挚地致歉:“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我不该……妄自臆断的。”

    “你臆断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的十分抱歉!您应该惩罚我的不敬。”

    “好了,你以为我是路西法吗,为无足轻重的小事计较前后?”耶和华摆了摆手,随口回道。

    却是此言一出,两者皆是一愣。当然弥赛亚很快如同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不动声色的扯开话题:“多谢父神,只是容我问一句,您准备……呃,我是说……”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最终抬手指了指被抱在父神怀中的人偶。

    “圣灵具现我自会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恭恭敬敬的垂下头:“那么我这就去准备衣物。”

    “随意轻薄的便好,以‘我’的性情,怕是挂不住太庄重的服饰。”

    弥赛亚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去,却待他走到圣殿门口,耳边才悄然萦绕起真神之音,父神通过圣灵将没有直说出口的话传到他脑海:“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可明白?”

    他僵了一下,随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是的,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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