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67 更新时间:20-10-18 11:59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旧语诉新愁,亦不辜负了这春景。青瓦含雨,翠枝随风舞。向晚山上火红盛放的榴花连成海,簇簇似铃儿含露挂枝头,阶上绿苔含水,踏上去便有草汁溢出。雨虽歇,山上结枝成荫,油纸伞上滴滴答答,风起而骤似撒豆,风歇而缓如滴漏。
出密径后,便见山庄。
年久失修,外壁已有残损,木门枯裂,朱漆疏落。轻扣门扉,待半晌不得开。复叩三下,方闻屋内动静。
门发出一阵略微刺耳的钝响,屋内外之人初见,皆有惊色。
“是你?”也就多年前见过一面,楚麒仍记得这张脸,“你……怎得空光临寒舍?”
“本欲去北晔郡,奈何车夫会错意,既至此,便想来看看。”对方合上伞,脸上稍见惑色,“不请我坐?”
“哦,请!”
山庄早已破败简陋,去年冬雪摧的庭间枯草如今仍在,塘内荷叶伴着浮萍生,多数厢房门扉闭,来者轻叹了口气,“曾经风光我虽未见过,可未曾想是如今这般光景。”
“倒也住惯了。”楚麒不怎么喜欢这客人,“今日来莫非只为在府上指点?这锦天城如今当是好生热闹,莫非是为躲清净故至晔郡?”
“受人所托,替他来瞧。”
雨水自油纸伞滑落,楚麒原地立了一会,这世间岂有牵挂他之人,地上雨滴落成的那滩积水中出现了客人的身影,这才打断了楚麒的沉思,“好得很,倒是不劳记挂。此墓从不生构树棘藤,前些年新栽数棵常青松,如今已比四周槭树高出半头来。可见此地为风水宝地,不比别处差。”
这客人不知听进几句,好似觉着在玩笑似地应和道:“此话属实,且看他疼爱之弟弟如今如何,便知晓此乃仙人卧处。”
两人进屋后,因天尚有些寒凉,楚麒见他嘴唇冻得些许泛白,便温上茶,又取了身披风给他,“莫要染病,让他这好弟弟有由头咎我舍寒。”
“怎会!”他说完便以忙臂弯掩面打了个喷嚏,寒战过后呷了口热茶,略有些难为情地看向楚麒,“许是有些受凉,可我不会归咎于此。”
“后山风大,先暖了身子,我再带你去。”
客人放下茶盏,“其实,我是从景曜祭拜考妣后来此。帝复其清名,谥为”贤”,欲将其墓迁入皇陵。”
“缘何突然如此?”楚麒未掩神色,露出几分敌意,“你来此,便是做说客?”
客人摇头,“我来此,乃是……”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楚麒持剑欲往,却被客人拦住,“莫急,让我去。”
天不知怎的又飘起牛毛细雨来,客人冒雨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并非受命而来的官兵,乃是又一多年未见之故人。
“萧兄?”
“你怎在此?”萧夕先是诧异,随后仿佛明了了什么,拔剑架在他脖子上,“是替那人来的!”
“非也。”这剑身的寒气让他颈上血管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我与你来此目的相同。”
“休要骗我!”
“千真万确,你二位绝世高人在此,我又岂敢有虚言。”
楚麒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萧夕如此,忙加快脚步行到门前,将他手中剑打落在地,“你伤他心头肉,可是嫌命长?”
萧夕生气地攥紧拳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任他死在若山,如今也不会让人不得安宁。”
“混账!你如此,才是叫人不得安宁。”楚麒骂道。
萧夕不再回嘴,别过头去暗自发气。
“若山?”客人追问道,“当初若山救他之人,是你们?”
楚麒拢了拢肩上披风,“进屋再说。”
三人进了屋内,楚麒掩上门,萧夕坐在隔门近的客座上,楚麒坐到主座上,对他说道:“自己沏茶。”
见萧夕仍不答,楚麒没再管他。
“我只知若山鸣钟,他便受难。他说乃是他杀了撞钟人,借其身份及玉佩逃出入纳,竟不是?”
“他若可轻易出逃,何须受那两年之苦。”
“你如何可帮他?”
楚麒说道:“本是不知,亦不想帮的,可当初他失踪后,故人便夜夜入梦相求,言其弟如今受苦,让我去救他。初时以为不过因胡思乱想所致,可谁知一连数月皆是如此,只得下山打听,果真听闻他数月前去了北荒,生死未卜。我与萧夕本是要去晔郡,可途遇一群说着入纳语之人与官兵相斗,萧夕认出他们腰间信物,正是他当初在皇城遇刺时,从那些刺客身上所取。”
那时齐言已死,齐睿登基,原先齐言手下之人仍在,那自然是归于齐睿。既然皆是他手下人,又何来冲突一说?
“而后呢?”
“我与萧夕观战后继续赶路,到了北晔郡才知晓,他并未出关去过北荒,便知大事不妙。我们想着若是混入其中,兴许可以探听一二,可这些人平日里以入纳语交流,我与萧夕皆不会,露馅了几次。但他们所用之字为汉字,我们便暗中追其行踪。不追不知道,一追才知,这些入纳走狗竟比比皆是。他们各有任务,为天子所用。我与萧夕逐了一年,直到追至锦西,才从齐睿写与入纳藩王之密函中得知了那龌龊勾当。他信中不仅提及将要割地之事,亦提及了一人。信中可见他定是恨极了此人,详述如何折磨,手段极其残忍。而所谓若山钟鸣,乃是入纳完成其所言之信号,他差人于边城督之以报。”
听到此处,客人脸色有些苍白,楚麒知晓他是心疼才会如此,对他说道:“还欲听吗?看来他当初瞒你,无过。”
招亲哥哥之恨,被困异国两年,想到他重逢后迫不及待地要在城楼合欢,是因为他怕!怕往后再也不可行事,怕自己因在若山之折磨成了废人。而此事,他从前只轻描淡写几句,当时贺若羽再次提及让他失神,应该想到,这些折磨哪儿是仅伤了他身,当是伤了心神。还骗人说是先鸣钟再伤他,谁知是已完成使命,再鸣钟为信。他当时饱受折磨,哪儿还有气力杀了鸣钟人逃出呢?
“可否……说完。”
楚麒虽有些吃惊,倒是说完了,可客人脸色已极为不好。萧夕说道:“你无事说这些倒好,他听完心疼,还帮什么?”
“若是他当初未能撑到我们去救他,他二哥会怪我的。”楚麒给客人换上新茶,“他于你,正如墓中之人于我。墓中人当初若想入皇陵,我如今也是不留的。可于我身旁长眠,是他之愿。”
齐欢听闻梁玉求见,换了身衣裳后屏退左右,等着他多日不见之人的到来。刚瞧见身影,这一阵沁人心脾的兰香便伴着清风袭入鼻间,齐欢将跑向自己的他迎住,紧紧地抱了个满怀,“小玉,想死我了。凡外出,必晚归,这坏毛病何时可改?”
“我去了晔郡几日……”梁玉环住他,带着些鼻音抬头说道,“求天子莫迁向晚山中墓,可好?”
“好。”齐欢笑着说道,“你只消如此与我说便是,何须亲自去一趟?”
见梁玉盯着他看,齐欢才发现他眼中泪光,莫非是不喜自己此举,为楚麒委屈难过,忙抚着他的头安慰道:“我并非有意拆散二哥他们,不过怕二哥之墓若在向晚山,后世不知该如何曲解。”
梁玉推开他,双手环住他的一只手道:“求天子,此生无灾无病,寿与天齐,可好?”
齐欢怔了一下,复将他揽入怀中,点头道:“好。“
作者闲话:
我最近休息了很久没更文,休息期间把斗宝从头看了一遍,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发现写了给自己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本来不再写番外了,但这个番外写了开头后来因为以后不更了所以没写下去,最近看完后补完的。真的到此结束啦,我去更《奉龙》啦,感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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