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283 更新时间：19-09-27 09:45
一周的香港之行结束了，北城市监察委学习团连夜乘飞机返回北城。因为他们的通行证有效期只有七天，现在学习结束了，就必须尽快赶回北城，不然就成非法滞留了。
晚上九点，飞机直冲云霄，在茫茫黑夜中航行。由于从香港到北城需要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也就是说回到家绝对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即便回来得很晚，但由于离岗了整整七天，第二天上午还是要上班，只是可以晚到一个小时。也许是这几天真的累了，监察员们一上飞机就戴着眼罩呼呼大睡。陈凯恩和姚瑞杰以及胡嘉铧作为监察委三个局的局长，要在最短的时间拟一份改革方案交给廖星雨和江佳，待他们审核过后才可以实施。本来陈凯恩是打算在飞机上把初稿写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睁不开，当然他出身于军队和警队，受过严格训练，实在不行喝杯咖啡就好了。但他考虑到这不是小事，这么硬撑着也写不出什么好方案来，于是便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令监察员们很怀疑的是，廉署的职员是不是偷偷给他们下药了，直到飞机降落，他们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至于那些所谓的方案，一个字都没动。陈凯恩挪动着他那懒洋洋的身体，极不情愿地离开座位，下了飞机。
陈凯恩坐在车上，本想在车上写点东西的，最起码把提纲给写了。但是，他的手软弱无力，目光无神地坐在后座上，就差没流口水了。从他当兵到现在那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懒洋洋的，还真别说，这种感觉还蛮好的。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干部宿舍，和住在一个小区的同事们告别后，背着厚重的背包，顶着冷风冲进了楼层。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以饱满的精神去见自己的上司。
由于已经夜深人静了，自己的爱妻早已入睡，陈凯恩开门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把背包放在了客厅沙发后，迫不及待地奔向房间。但走到房门边时他慢了下来，他轻轻地打开门，往里面一看，爱妻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双手放在腹前，静静地睡着。陈凯恩走了过去，正准备躺下时，徐思瑶一脚把他踹开：“先滚去洗澡！”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陈凯恩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徐思瑶从床上跳下来，连拉带拽地把他弄进浴室，：“衣服都帮你拿好了，不洗澡就别在床上睡！”
陈凯恩还是有些不明白：“你知道我这个点回来？”
“第一，你们坐几点飞机回来我不知道吗？”徐思瑶说：“第二，大哥，我也是侦查员出身的啊，你回来开门那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
陈凯恩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地去洗澡了。还真别说，白天爬了山，即便换了衣服，身上也是一股味道。此外，狮子山和机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赶时间不说，监察员们谢绝了廉署方面的宴请，一人在机场上吃了个泡面，非常能响应中央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以及中央八项精神的号召！
陈凯恩洗完澡后，才发现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离开房间，想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这时他才问到一阵香味。他打开灯一看，徐思瑶正在厨房张罗着呢！陈凯恩兴奋地跑进厨房，将手搭在徐思瑶的肩膀上问道：“老婆大人在做些啥呢？”
“厨房重地男人免进！”徐思瑶把陈凯恩推了出去后，端着碗面条走出客厅。她边把碗放在餐桌上边说：“我去，烫死了！”
陈凯恩一看，乐了，这碗面离有肉有菜还有虾，虾还是拨好了壳的那种。他问都没问就拿起筷子就狼吞苦咽，徐思瑶回房间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坐在凯恩的身边，一脸嫌弃地看着凯恩。
“老婆大人…”
“打住！”徐思瑶边笑边说：“我们两个还没领证呢！”
陈凯恩将一只手搭在徐思瑶的肩膀上，亲了她一口。徐思瑶几乎暴走：“你知不知道你嘴巴多油啊！”陈凯恩边吃边问：“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徐思瑶板着手，很得意地说：“我还不知道你吗？不管晚上吃了多少饭，到睡觉的时候肯定饿了，你看现在几点了，你肯定饿惨了啦！”
“要是我在飞机上吃了呢？”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陈凯恩在任何交通工具上，特别是当交通工具行驶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你是绝对不会吃东西的。”徐思瑶胸有成足地说。
“哟，对我挺了解的嘛。”看法一脸坏笑：“你说我没吃的语气很肯定，你，是不是在我们学习团里安插了线人？”
“吃你的东西！”徐思瑶拍了拍陈凯恩的头，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凯恩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即便睡得不够，第二天还是能够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上班的。在香港的几天，调查局学习团的人，也就是调查局的骨干人员，对陈凯恩的看法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他们一致认为，思想尖锐的陈凯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即便不是学习团的人，面对自己的局长，招呼还是要打的。
陈凯恩提着公文包，迈着铿锵的步伐，笑着和见到的同事打招呼。这是他的习惯，他要到每个办公室走走看看。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刚上任的干部才会这样神清气爽，不管怎么说，陈凯恩的热情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干劲。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看了眼自己杂乱的办公桌，皱起了眉头。单位会给每一个干部订一份日报，每天早上会放在该干部的桌面上。陈凯恩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很麻利地收拾起了文件。一般来说，这个级别的官员，肯定是有清洁工的。但行伍出身的调查局局长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加上调查局这样的单位，怎么可能随便让外人进来？
陈凯恩在拿起其中一份报纸时，一个小信封掉了出来。他奇怪地将其捡了起来，信封上有邮票，还很清楚地写着监察委的地址，以及写着陈凯恩局长收，但就是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看到这封信，陈凯恩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他连忙拆开信封，取出信件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不算很多，但也不少，足有两三千字。陈凯恩越看眉头越紧，不知不觉地坐在了办公椅上。陈凯恩双手捏着信纸，全神贯注地，一字一句地阅读。在看完信的一瞬间，陈凯恩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子一片混乱。类似的信、类似的内容他不是没看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放下信的一瞬间，不知什么力量促使他抓起桌面的电话，想给廖星雨甚至江佳打电话。但还是在某个瞬间，不知什么力量阻止了他，他放下电话，把信复印了几份，再将原件放进了办公室保险箱。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陈凯恩恢复了平静，安安静静地打开电脑，摊开笔记本，开始写调查局的改革方案。期间，不知道有多少调查员拿着留置决定书来找他签字，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请示工作。纵使有的人在心里不服他，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服他，但他现在是实权派人物，就算心里不服，但没有他，那些调查员的工作就进行不下去。
陈凯恩看了看手表，整理了一下桌面上再一次堆积如山的文件，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西服外套，再拿起公文包，急匆匆地前往监察委大会议室。与此同时，监察委大楼前的小停车场可热闹了，公安、检察院的好几辆警车停置其中。
陈凯恩和梁小恩以及夏玉成身穿西服，脖子上带着证件，大步迈入电梯。当他们进入会议室时，发现身穿警服的洪伟文、徐思瑶、黎玥、郑伟伯，身穿检察制服的黄佳怡、白熙良等好几名警官和检察官已经就坐，此时，监察委常务副主任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正前方，她见自己的三个部下来了，便示意他们赶快就坐。论级别，洪伟文和陈凯恩是同级，虽然洪伟文这个公安局长兼任副市长，但廖星雨作为常务副主任，相当于常务副市长级别，所以她才是在场的最高领导。
廖星雨发扬了在廉政公署的作风，她习惯在非执行任务的时候身穿西服，领导都这么穿了，本身就喜欢穿西服的陈凯恩便跟着穿西装，他们两人一带头，监察委的监察官们便纷纷效仿。
陈凯恩和洪伟文坐在离廖星雨最近的位置，在长方形会议桌上相向而坐，级别不同，所坐的位置就不同，在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规矩！待最后到的三人坐好后，廖星雨发现离越好的开会时间还有十分钟，便决定提前开始：
“同志们，在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监察委主任的授权下，由我，来主持这次公、检、监联合会议。本次会议有两大议程：一，讨论对城北高速爆炸案以陈立德为首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审查起诉事宜。二，对城北高速爆炸案实施者之一，何北黑恶势力头目胡志强供述的北城涉黑涉毒涉腐案件展开侦查进行前期讨论工作。”
在廖星雨的示意下，黄佳怡翻开记事本，告诉大家，目前，陈立言、陈立功、以及麦克瑞已经在香港接受审判了，但还没宣判。他们已经向法庭指认了，长期往香港、北城运毒的犯罪集团主谋，就是陈立德！黑得罗斯，陈国成，陈歌龙、王继辉以及高嘉慧也指认了陈立德行贿、制贩毒、参与黑社会组织的犯罪事实。依照有关法律，陈立德往香港运毒的犯罪情况，可以由内地法院管辖！
黄佳怡说：“现在，我们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陈立德参与谋杀等暴力犯罪。可是，陈立德没有承认自己具体参与了哪几起毒品走私案，虽然我们有证人，但我们应该需要更直接、更客观的物证，不然，即便陈立德被裁定运输毒品罪，但在量刑方面也是个未知数。此外，陈立德拒不承认自己参与洗钱活动，虽然有录音录像设备，以及小恩副局长这个人证，但无法用物证证明他洗钱的具体金额！此外，他在录音中提到的，另外两个包庇他们的腐败干部是谁，他也没有供述！”
本来对陈立德集团采取的就是卧底侦查，而且立德集团在北美，基本上做不到补充侦查。现在，就洗钱这个罪名而言，唯一的办法就是跟香港有关部门协商，让陈立言、陈立功和麦克瑞用直播的方式在法庭现场指证陈立德，让陈立德当庭承认是他指使在立德集团账本上进行造假洗钱。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上，有那么多录音录像材料和证人，对陈立德定罪一点没问题，但别忘了他的辩护律师是谁！他策划了城北高速爆炸案，害死了那么多人，控方最大的目标，就是让法庭判他死刑！
黄佳怡汇报完毕后，大家在会议上进行了充分的讨论。讨论的气氛并不沉重，更不紧张，虽然他们争取判陈立德死刑，但就现有的证据来看，即便他的律师再厉害，无期徒刑乃至死缓是绝对跑不掉的！
如果说对陈立德等人的起诉问题是检察院公诉处唱主角的话，那接下来讨论的内容，就绝对是所有人都是办案主角。洪伟文向大家汇报道：根据胡志强的指证，陈立德运输给他的毒品，他全部卖给了一个李全新的人。经过调查，这个李全新，是北城爱梦大酒店的公关经理…
“李全新？爱梦酒店？”陈凯恩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但坐在他对面的洪伟文和坐在他身边的廖星雨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洪伟文停了下来，看了看凯恩，再看看星雨。陈凯恩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洪局，你继续。”
在洪伟文接着汇报的同时，廖星雨不时用余光观察陈凯恩。洪伟文介绍道：“爱梦酒店，是本市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创办于17年前，这个酒店的老板叫郭长运，是郭市长的弟弟！”
郭长运和郭长龙的这层关系引起了大家的想象。洪伟文补充说，郭市长在六年前才调任北城市长，这六年来，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业务上的往来。这时，陈凯恩露出了微笑。廖星雨质问道：“凯恩局长你是有什么疑问吗？”
“抱歉，没有疑问！”
在洪伟文的示意下，经侦支队长郑伟伯取出了一份文件，汇报道：“我们经侦支队已经对李全新和爱梦酒店作出了秘密调查。我们秘密审查了李全新个人账户以及爱梦酒店的账户、税务文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根据胡志强的供述，按照约定，把毒品销售完毕后，陈立德会安排麦克瑞通过康士德集团给他签发一张支票，这张支票我们已经缴获了。但是，胡志强还供述，陈立德签发的支票是胡志强的酬劳费，他在这个过程中只是一个中间人，当李全新接收了那批毒品后，李全新会支付那张支票近十倍的数额通过胡志强给陈立德，但是，胡志强还没收到李全新的毒资就被抓获了！所以，在经济方面，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全新参与这起毒品案件！”
禁毒支队长和刑侦支队长确认过眼神，决定由禁毒支队长黎玥来汇报：“我们经过对李全新的跟踪调查，没有发现他出现在什么异常地方，就是跟合作商应酬以及在酒店办公室工作，这对于一个公关经理来说很正常。此外，对于酒店仓库等可疑地方我们都派了线人乃至卧底化妆成酒店员工进行侦查，都没有发现任何毒品的踪迹！”
大家很清楚，现在只有胡志强的口供，没有任何物证，根本拿李全新没办法，况且还不知道胡志强是不是想立功而诬告陷害！但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在于，只要找到李全新跟毒品有关系，并经过比对证明那些毒品是出自陈立德，那李全新就跑不掉了！
徐思瑶说道：“同志们我补充一下。虽然胡志强只供述了李全新一个人，但我们刑侦和禁毒支队的同志们想的一样，把侦查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爱梦酒店。根据区刑侦大队、禁毒大队、派出所的汇报，爱梦酒店不仅没有出现过吸毒事件，也没有出现涉黄和赌博的案件，甚至连打架斗殴都没有发生过！在没有证据下我们本不该随便怀疑任何人任何企业，但是，根据我们这些年的公安工作经验来看，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因为有保护伞！”陈凯恩脱口而出！说罢，他取出信件复印件，递给廖星雨，让她确定是否可以把余下的复印件给大家看。廖星雨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拿着复印件快速浏览。随后，她拿出笔，将复印件上的保护伞人员的具体名字划掉，只留下单位，再让一个监察员用投影仪展示给大家。
这明显是封举报信，大家纷纷对信中的内容进行记录。其中，朝天区公安分局、朝天派出所，乃至市委这几个单位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举报信上的内容，正是李全新、郭长运及爱梦酒店的涉黑涉毒犯罪事实。这可以证明，胡志强的供述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陈凯恩说：“同志们，举报信上出现了三个涉案单位，那有没有举报人不清楚的其他涉案单位？有没有举报人没有列举出来的其他涉黑涉毒嫌疑人？前者，需要我们监察委去调查，后者，就需要兄弟单位进行调查了。”
在大家进行讨论的时候，廖星雨将头侧向陈凯恩，小声问道：“这封举报信你有没有向其他领导汇报过？”
“没有，这是我今天早上上班才发现的！”
这个时候，廖星雨才真正松了口气，涉嫌包庇犯罪集团案件的黑手算是露出水面了，最起码是有线索了。接下来，这个爱梦酒店，绝对就是首要的侦查目标。这时，白熙良向洪伟文提出建议：由检察机关提前介入！
洪伟文和徐思瑶、黎玥对视了一下后，说道：“请白副检察长说明原因。”
白熙良示意让黄佳怡来回答：“洪局长，目前，李全新及爱梦集团涉嫌毒品买卖，涉黑，行贿以及洗钱，涉案人员有郭市长的亲弟弟，以及跟陈立德案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为了确保案件侦查、审查起诉能顺利进行以及能顺利衔接，我们检察机关提前介入很有必要。”
“同意！”洪伟文说。黎玥知道内地有检察院提前介入这个说法，但她不清楚具体怎么操作，实际上，这方面也没有明确规定。在香港，根本没有律政司提前介入警方的调查，他们只是负责对嫌疑人的检控！
基本案情处理介绍完毕后，公安和检察的同志离开了监察委大楼，由于匿名信中涉及到人级别过高，廖星雨不得不把陈凯恩留下来，两人一起去见江书记。
此时的江佳正在办公室内静静地处理文件，接到廖星雨的汇报电话后，便让他们来自己办公室。廖星雨和陈凯恩先后进入江佳的办公室，她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她把钢笔盖好，先看了遍那份匿名信，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江佳来到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两位得力干将：“这个举报信的具体涉案人员名字你们一定要保密，这毕竟不在我们北城监察委的调查范围。你们记住了，在你们调查范围内的人，你们一定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对于不在你们调查范围里的人，你们就不要管了，这个就交给市委来处理。”
“江书记，我们应该向徐书记作个汇报吗？”陈凯恩此话一出，廖星雨立刻瞪了他一眼。这个我们，包括江书记吗？如果不包括，向市委书记汇报的这个工作需要他这个调查局局长去吗？如果包括，那岂不是显得纪委书记很无能，向领导汇报还要带着下属。
对于陈凯恩不懂规矩，江佳也没有在意，她的指示很明确，北城监察委调查局不用管！这时，江佳对陈凯恩说：“你，在香港的学习和考察成果如何？”
“报告江书记。”陈凯恩回答道：“感触颇深，这次香港之行我学习到了很多香港反腐倡廉的先进经验，非常值得我们借鉴，我会尽快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廖副主任。”
陈凯恩的这番话既算是谦辞，也算是套话，江佳对那些所谓的报告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很直接地说：“你作为调查局局长，任务很重，现在当务之急两件事：尽快查明保护伞事件，其次就是监察体制改革事宜！”
“明白，江书记。就本案而言，我们很需要群众的举报和支持，所以我想就在这两天，就举报事宜的改革方案准备好，然后尽快公布出去，争取群众的支持。”陈凯恩回答得很自信。
对于陈凯恩的自信，江佳既没有肯定也没有打击，而是提示性地说道：“嗯不错，这个问题就作为迈出本市监察体制改革的第一步吧。香港和北城的情况不一样，具体的操作，你要好好地跟星雨协商，多听一听前辈的意见。”
没等陈凯恩说话，廖星雨便说：“凯恩，你的想法很好，我不否认，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认清，香港和北城的情况实在不一样。在香港，经过香港廉政公署社区关系处四十多年的努力，廉政公署在香港市民的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并深得市民信任。如果北城只是机械式地模仿香港的接受举报模式，只怕群众不买账，毕竟咱们的监察委在群众心目中的威信暂时不高！”
廖星雨的话很有道理，但陈凯恩却不认可：“廖副主任，监察机关的办案范围仅仅是公职人员，廉政教育局的首要工作方向也是公职人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监察委三大业务部门必须各显神通，不然宣传得再好，若群众看不到我们实际上的改变，也是没有用的！”
廖星雨的话有道理，陈凯恩的想法也不错，他们的争论其实就是应了一句老话：改革其实就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江佳对此并没有意见，毕竟不能厚此薄彼，她授权自己的下属，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大胆尝试！
最后，江佳问了个私人问题：“凯恩，你跟思瑶现在怎么样了？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你们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呢？”这个问题廖星雨也很想知道，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凯恩，毕竟，凯恩和思瑶的故事，早就成为了一段佳话。
理论上，抛开别的因素不说，陈凯恩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在这个年龄就成为调查局局长，别的不说，光在监察委就能迷倒很多女同志。稍微了解凯恩的人都知道，陈凯恩这个对徐思瑶父母的身份实际上并不在意，完全没有因为她父母的身份而变得对思瑶怎么怎么样，因为，这么多年了，他即便不知道思瑶的家庭背景，即便被思瑶冷落，即便跟思瑶分别多年，他的心里都装着思瑶，在乎思瑶。
然而，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未来的丈母娘的提问，凯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工作忙绝对不是借口，如果回答工作忙而没时间谈婚论嫁，其实就说明他们的工作没有规划，不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此外，陈凯恩和徐思瑶的关系也是很尴尬。去年他们从南美维和回来，在飞机上陈凯恩当着所有同志的面向思瑶求婚，思瑶也答应了，本来想着回国后利用假期度完蜜月就去领证结婚。没想到，遇上了城北高速爆炸案，不仅假期泡汤了，还要前往北美去当卧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是不能结婚，只是如果那样的话整个婚礼的气氛就会很奇怪。
现在呢，陈凯恩和徐思瑶同居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领证举行婚礼的计划，甚至连想法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陈凯恩在高中时追思瑶没追到，后来思瑶上大学凯恩去当兵，他当完兵才去上的警校，他一毕业就鬼使神差地被王继辉挖到跟徐思瑶一个办公室的重案组，没几个月，他们就随队参加维和行动了。在这么多年里，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上次陈凯恩的求婚，在程序上，只能算是告白！
对于陈凯恩的回答，江佳虽然不算满意但也是基本同意，加上现在案子那么忙，稍微缓缓也好。毕竟，让两个年轻人好好想想，好好考虑一下也好。这时，即便江佳没说，他和廖星雨都感觉到了，江佳觉得在性格上，陈凯恩和徐思瑶完全不合适！
在徐思瑶大学时期，因为陈凯恩在他们同学的朋友圈上的一条评论，引起了他和徐思瑶的一番微信对话。徐思瑶当时一阵见血地告诉陈凯恩：她不喜欢他，喜欢她不要成为他的唯一。徐思瑶告诉陈凯恩，她认为他根本就不是喜欢她，只是被她暖到了而已，希望他不要再坚持下去。此外，也许是徐思瑶想让陈凯恩死心吧，她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很想见你，也不会想你！”
那天晚上，陈凯恩并没有很伤心，而是很平静，因为习惯了。在之前，徐思瑶刚过了她的十九岁生日，在给思瑶的礼物中有一张贺卡，虽然有一部分内容是抄的，但全都是凯恩的真心话：
都说流星可以有求必应，我愿在夜空等待，等到一颗星星被我感动，为我划过星空并带着我的祝福落在你的枕边，永远，陪伴你。今年，我们相识三年了，三年前的那个上午（凯恩找思瑶要QQ），特别是高二的那个下午（凯恩向思瑶告白），我就以爱之名，判你无期徒刑，在我心里永远执行！我愿你成为我的最高法院，我的一切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听从你自由裁量。女神，我将无我，不负法律，不负你！从今往后，我陪你！
听完陈凯恩的这番话后，廖星雨哭笑不得，徐思瑶当时说得那么直接那现在就直接打脸。不过江佳就一笑了之，她知道，这才是自己女儿的性格！也许，陈凯恩和徐思瑶是真的打算把这个案子彻底结了后才去结婚，毕竟，十年了，也不在乎那么一会儿了。
一场扫黑除恶的人民战争，已然狼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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