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错爱之“兰”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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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章节字数:4569  更新时间:08-10-26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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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已经转凉,邵暝暄走在路上有些漫不经心。不知怎地,他和潇怜澜的距离越来越远,若是说原先只是感觉不对劲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女人却是真真正正的在远离自己了。他绝对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

    “皇上,澜妃娘娘派人来说已经备好了饭菜,在如水画轩里等您。”梁衡躬下身子,道。

    邵暝暄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梁衡,不要有不甘。要知道,朕是君,而你是臣。”

    梁衡头也不抬:“皇上说笑了,卑职没有不甘。”

    “是么?那么收起你对澜妃的目光,朕是个男人,不会容许有人对自己的女人抱有念头。”邵暝暄看了看梁衡。

    梁衡直起身子:“在皇上没有抛弃澜妃之前,卑职不会动邪念的。”

    “也就说,你只敢动朕不要的东西?”邵暝暄嘴角扯出讥笑。

    “澜妃是人,不是东西。卑职不带她走只是因为现在她爱的是您,而您对她也好。若是有一天您无法再给她幸福,那么她的幸福,我来给。”梁衡直视邵暝暄,目光灼灼。

    “呵,梁衡,知道么,刚才你的一番话,朕有足够的理由斩了你。”顿了顿,道:“从今以后,朕升你为兵部尚书,兼任御前侍卫统领,不仅保护国家的安全,还要保护朕的安全,以及,后宫妃子的安全。”

    梁衡苦笑,“皇上若是担心卑职,卑职可以离开,何必如此周折呢?”

    “你果真聪明。”邵暝暄不再说话,径直向如水画轩走去。刚刚准备迈出步伐,却立即僵硬在了原地。

    梁衡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微弱的阳光下,一个柔弱的身影逆光而立,裙角被风刮的飞扬起来,覆在阴影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潇怜澜浑身好似被冻结。

    早就知道,你或许并不是爱我;早就知道,你一直爱着姐姐;早就知道,我不过只是一个物品而已。可是为什么,亲耳听你说出口,心里还是这么痛?

    对我的怜惜,只是你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么?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开一切不管不顾的去爱你时,却听到你如此宣言,真可笑。

    光秃秃的杨柳被风刮的混乱飞扬,琉璃色的建筑反射着寒冷的光芒,映在潇怜澜的身上,千疮百孔。菊花的香味儿不知从哪儿飘来,泛出略带苦涩的香味儿。

    潇怜澜弯腰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邵暝暄梁衡两人僵硬地站着,梁衡终是行跪拜礼,然后起身垂手站立在一旁。

    邵暝暄弯起嘴角,道:“爱妃怎么出来了?天如此冷,冻着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潇怜澜淡淡应了句,接着说:“饭菜早已上桌,皇上应赶快用膳,菜凉了就不好了。”

    邵暝暄的笑有些僵硬,眼中有些恼怒,他走上去拉住潇怜澜冰凉的手,道:“既然如此,爱妃与朕要赶快用膳才好。”

    转过身,潇怜澜露出一个苍白到透明的微笑,“好啊。”

    邵暝暄终于看清她的表情,淡然,恬静,麻木。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着,她深深吸一口气,笑着对梁衡道:“梁侍卫去休息吧,也该饿了。”

    梁衡皱着眉看她,眼中露出深深的怜惜,却是无奈的转身离去。

    然后,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两个人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

    他上朝,她在如水画轩里等他;他累了,她给他揉肩按摩。

    长乐宫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去过,长乐宫,似乎并不长乐呢。

    每当无所事事的时候,她就端详着如水画轩里的一切,那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厅堂中一幅很大很漂亮的话占据了人的整个眼球。一个女子站在一棵树下回眸张望,黄色的衣裙衬得女子分外娇小柔美。只是整个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出大概轮廓,所以那女子的脸也瞧不出是谁。

    潇怜澜的指尖在那张脸上游走,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定是极美的吧。这身形,很像一个人……那个在自己记忆里的人,那个早就应该被忘却的人,那个……将自己推向地狱的人。

    她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玉系,笑:“玉系,你说,姐姐若是在这儿,会喜欢这个屋子么?”

    玉系木着一张脸,道:“奴婢不知。”

    今昔拉过玉系,对着潇怜澜说:“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对啊,我怎么了呢?”潇怜澜看着那张画像低头苦思,然后抬起头笑了:“你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

    说罢,她走出门外,单薄的背影缓慢摇曳。

    玉系垂下眼睫,哭了。

    今昔擦干她的泪,道:“或许,我们应该告诉小姐的。”

    潇怜澜站在寝宫门口,抬头看着一尘不染的牌匾。

    她环视四周,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那张木桌,她曾经和姐姐一起在那里喝茶聊天;那张大大的床,她曾经和姐姐在上面说着女子家的悄悄话,还有那里……

    每走一步,心就像被刀子在上面狠狠划上一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每走一步,泪水就止不住的向下落,落得那么凶那么猛。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在放在桌子上厚厚一沓的纸张。风一吹,纸张悠悠然飘落。

    潇怜澜停下脚步,看着在空中飘落的纸张,笑了。

    她捡起一张,静静看着,一张一张,直至看完。

    然后,她把纸张放好,走出去。

    回到如水画轩的时候,今昔和玉系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到她的身影,急忙冲上去询问她的去向。她笑着说:“我出去走了走,发现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可是我发现少了一些东西,所以回来拿。”

    今昔的眼睛荡起涟漪,她边落泪边说:“小姐,我求求你,你有什么不舒服你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潇怜澜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对今昔说:“我有什么事?我没事的。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她的话戛然而止,转向玉系接着说:“我要是出事儿了,皇上怎么办?姐姐,又该怎么办?”

    看着两人渐渐僵硬的身躯,她笑得更加开怀:“是吧,玉系。”

    玉系一步一步走至她的面前,什么都没说,直直的跪了下去。

    潇怜澜的笑渐渐消隐下去,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玉系,没有说话。

    今昔也哭着跪下,可是什么也不说。

    潇怜澜开口,冷冷道:“为什么哭。”

    两人都不回答。今昔哭的泣不成声,玉系的眼眶红红的泛肿,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来,却在听到上方的话语时猛然僵住。

    她们的小姐,她们跟了一辈子尊敬了一辈子侍奉了一辈子的小姐,对她们说:“滚出去。”

    今昔咬紧嘴唇,直至出血,她擦干眼泪,缓慢的拉起玉系,向门口走去,踏出门槛,她说:“我们从来没有背叛过小姐,可是既然小姐不要我们了,我们消失就是。”

    潇怜澜面无表情,在她们身后关上门。当门合上的瞬间,她的泪水终于崩溃,她所有的伪装统统撤下,她溃不成军。

    对不起,让你们离开,只是为了不让你们受到伤害。我知道你们没有背叛我,不告诉我,只是害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我从来没有气过你们。去找别人,去找一个可以让你们安安稳稳度过一生的主子,不要再对我忠心,我不配。因为我无法给你们安稳的日子。

    良久,潇怜澜带着满脸的泪痕走到那幅画前,说:“姐姐,你看,你的地位仍然不可动摇。我永远是一个小丑,自以为得到了真爱,却发现那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轻轻的一阵风,便会像雾气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我会留下一切只属于你的东西,带走我的东西,我会彻底离开你的世界,这座房子,还给你。”

    她手指轻佻,画纸飘落,露出墙上的暗格,她从中拿出那个精美至极的锦盒,转身离开。

    她再次回到寝宫,她姐姐的寝宫。

    她坐在窗前,打开手中的锦盒,拿出里面的纸张,一张长阅读,就像方才她阅读放在桌面的纸张一样,细心仔细。

    看完,她放下,托着脑袋看窗外的夕阳。

    什么时候,已经傍晚了?

    她的发丝一根根在空中妖娆,累了,终是疲惫于这样的日子。

    每天惶恐的过着,唯恐下一刻他就抛弃自己,但是每天仍要对着他露出笑容。

    她努力的去学习一切,亲手为他做饭,可是得来的是一个模糊恍然的眼神。

    那一刻,他的目光透过自己在身后聚焦,恍若隔世。

    自己就是那么傻,明明担心,明明有想过,却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任那些举动积淀在自己心里,越来越沉,说不定哪天就会破个洞。

    安静的空间里,她晶莹的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回响,满是压抑的感觉。

    一阵慌乱急躁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显然无比慌乱。

    她却笑了,犹如那次等待,明明知道是死,却还是在他到来的时候露出笑颜。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邵暝暄心里惶惶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的丫头眼睛红肿的跑来告诉自己说她举止奇怪跑来了这里。他听到消息便僵在了原地,不可动弹。她发现了么?可是自己的原意,并不是这样的,她误会了?

    恩,一定是误会了。可是这样的理由,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扪心自问,到底是为了谁?为了谁他才花费这么大心思?两个人太过相像,他分不清楚。可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解释清楚,他不允许她从他身边离开。

    邵暝暄一踏进门口,便看到潇怜澜坐在窗前,在阳光的照映下显得虚幻缥缈。

    潇怜澜转过头,朝他露出笑容,然后举起手中的锦盒,看到他猛然升起的怒意,笑得愈发甜美,可是那个男人怎能看清那眼底深处涌动的悲哀绝望?

    邵暝暄看到那个锦盒,全身血液一起涌上脑子,仿佛自己被扒光了全身丢在大街上供人观赏娱乐,好像自己苦心尽力的掖着藏着的秘密被公告天下,那种羞愤与不快让他怒火攻心。

    潇怜澜当着他的面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东西,笑说:“我一直都是替身,是吧。”

    邵暝暄强忍怒气不说话。实际上,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理由太牵强。

    她扬起的唇角中溢出轻笑,道:“把我当成替身,把对姐姐的爱放在我的身上,为此费尽心思,甚至去建造如水画轩。那些,都是送给姐姐的吧。”

    毫无置疑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拿起另一摞纸张,“姐姐的创意很好,可是,既然已经建成,为什么不把这东西扔了呢?不怕我看到么?”

    邵暝暄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前劈手夺过那些东西狠狠摔在地上,大声吼道:“你说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既然朕已经给了你爱情,那就老老实实的呆着,何必找这么事情!”

    她弯下身子去捡,嘴里说道:“不心疼么?这可姐姐一笔一划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还有这张,不是你给姐姐写的信么,你就不心疼?”

    邵暝暄一把拉起她,劲道过猛,让她猝不及防,手中刚刚捡起的纸又落在地上,她的发丝也飘扬起来,有几根拂在了邵暝暄的脸上,如针扎般的痒,还有些疼。

    “不要捡了,那些东西,朕不要了。”

    听到这淡淡的话语,潇怜澜不动了,她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说:“舍得么?”

    邵暝暄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怒气,这个女人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么?!“朕说,朕不要了!只要你呆在朕的身边,朕将原来所有的东西都给扔了,懂了么?!”

    潇怜澜笑了笑,直起身子,手臂上过大的力度疼痛无比,可是为什么胸腔里也是痛的?

    她扬起头,眯着眼睛对他说:“可是我不想了,怎么办?”

    邵暝暄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扬手便是一掌。

    潇怜澜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指印,她转过头看着邵暝暄,目光淡然。

    邵暝暄突然害怕了,他从来都是掌握一切的人,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哪有别人拒绝他的道理!她的眼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试图将她抱进怀里,可是她淡然的眼神让他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突然就镇定下来。邵暝暄平静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如往日般的深沉。既然我给了你爱,你不要,那么就算了,我收回我对你的爱。难道你不知道,我讨厌不知足的女人。我还要做那个冷静睿智的皇上,我不会被人左右我的心情,那种感觉,太懦弱。

    “为什么不肯?”

    她听到这话,吃吃的笑:“为什么?我放弃尊严放弃我对姐姐的内疚放弃一切,到头来却发现你对我的爱只因为我这张脸!怎么,回到你身边,继续当姐姐的替身?我不傻,我不要!”

    邵暝暄松开双手:“即使不愿意,你还是要留在朕的身边,所以不要徒劳反抗。”

    潇怜澜抬眼看他,失了神般说道:“徒劳……一切,竟都只是徒劳么?我以为你爱我的,我以为……”

    陡然间回过神,她显出悲凉的神情,泪水瞬间落了满地,她说:“我恨断愁肠,却落得满身悲凉。到最后,我终于恍悟,想要离开,可是为什么,你却要将我绑在身边?”

    邵暝暄转过头,忍住不去看她悲伤绝望的眼睛,拂袖离去。

    她哭倒在地上,阳光铺了她满身。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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