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22 更新时间:19-10-24 10:56
使君子和陌白及又回到客栈中。
“我们如今该做什么?在这等人上钩?”使君子主动得掀开一个杯子,给陌白及倒上水,却是将水满得铺铺漏漏的。
“此时开始等,还太早。”陌白及道。
“唔。”使君子突然想起来这回廊是他自己跑来的,确实不是陌白及的计划,就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说着,就把手摆正,瞪圆了眼睛,一脸好学之相。
陌白及见他突然这般端正,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道:“明日,先去律金山。”
使君子问道:“去律金山?去做什么?”
陌白及道:“已百年了。”
“啊,是啊,百年了……”使君子反应了过来,“那陆吾,陆吾又要关不住了啊。”使君子说着,不禁皱起鼻子,一脸苦相:“那我们是准备准备,去祭灵?”
“不是。”陌白及道,“是去放陆吾。”
“啊?”使君子又不懂了,那家伙可是好不容易封起来的。
“百年,律金山十里内生灵尽离,修道界该做的应劫准备也该做好了,是时候了。”陌白及道。
使君子一听,忽而记起,陌白及曾经也说过,“陆吾该放,但不是时候”,百年前他们那不长的相处时间里,看起来似乎有过诸多的观念冲突,但如今看来,却好像是能走到一路的。
想到这,使君子一笑,拍手称道:“好嘞,救世主就是救世主,思虑周全啊,此时放,正好,正好。”
陌白及见他这幅狗腿样,皱眉道:“你……”
“我同去!”使君子这回倒是毛遂自荐,主动得很。
………………
陌白及白日回南陌交代事务去了。使君子自己在回廊闲转悠。
回廊镇有着所有小镇的特点,静谧、宁和,但因为何生殿前、后主的存在,还多了一份神秘和动荡。
使君子戴着斗笠,闲庭信步,将这镇子逛了一圈,就逛到了傍晚,夏天已经来到,天渐渐黑得晚了。十踪湖上,有几点轻舟,后面拖着一道道正在消逝的波痕。近处是湖伸展来的濡湿,远处是暗灰色的棉互群山,紫白色的景致都被从云缝里透出来的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湖上也好,山上也好,天上也好,没有一片完整的色彩,没有一个同样的瞬间,但万物之中,却是统一的宁静柔和。
晚集上的人声不少,走着走着,使君子就听到路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剧烈地咳嗽着,咳着咳着就慢慢蹲在地上,神情很是痛苦。
使君子本来欲视而不见的,他直接路过过去,但是脚蹭了蹭地,却是又回过头,在老者身旁蹲下,掀开斗笠上的帘子,问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那老人脸色有些红,捂住胸口不语,似乎是因为长久的咳嗽而上不上来气。
使君子手搭上老人的脉,察出是有肺疾,就随即在老人背上一拍一按,老人张口吐出了一口痰,面色顿时好了些。
使君子站起身,那老人也慢慢站起,看向使君子想道谢,不想却突然怔住,爬满青筋的手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老风箱般的声音沙哑但洪亮:“你你你……你是何生…”
“我草!!”使君子猛地转身,没想到身边围聚的人已渐多了起来,他一下子撞上了一位妇人,斗笠被撞落在地上。
“诶,你急着去投胎吗?”那位妇人声音更高亢,一身鲜橙色的绸缎衣裳,衬得人更是魁梧,说话间身上的肉抖了三抖。
“哎,对不住对不住。”使君子口中连声道歉,想息事宁人,赶紧离开,却不想那位妇人看到了他的脸,却是有些痴症,手一下紧紧抓上了使君子的手臂:“诶,我被你撞疼了。”
“啊?”使君子看着那妇人比自己还粗犷的身躯,有些无奈。
他一时被缠住走不了,那老人还在指着他的鼻子继续说话,但同时这妇人也是拉着他在高喊,两种声音一中和,倒是没人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可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使君子余光一瞥,远远地看见了几身白衣在走过来。他再定睛一看,“我的天老爷,是北恒的人。”
使君子一时再也顾不得了,将手猛地一甩,那妇人身躯一仰,压倒了不少观客。一片混乱中,使君子直接跃上了屋顶,三跳两蹦,直至听不到人声才停下。他刚想松口气,却不想封一更的声音蓦得从背后传来:“使师兄,是你吗?”
使君子听了这声音,差点骂出声,拔腿欲走。
封一更又喊了一声:“三师兄!”
使君子顿住了脚步。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不欲再跑,但没有转头,道,“一更师弟…”
瓦片轻响,身后之人的脚步靠近了他,说道:“三师兄,你回来了……”
使君子还是有些局促,没有回身。
封一更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北恒,从不曾怪你。”
…………
使君子终是回头,他看着师弟已经从小小少年长成落落青年,额头宽广,剑眉星目,白衣胜雪,迎风而立,就和自己当年那般,意气张扬,不禁笑道:“我就是知道你们不会怪我,所以才更愧疚的嘛。”
虽然多年未见,两人说起话来,却一如当年。
封一更上下看了一遍使君子,道:“师兄,你……”
“害,我知你是想问我,是如何回来,又是何时回来,过得如何,但是啊,真的一言难尽啊。”使君子低头轻笑。
“那师兄可愿回北恒,慢慢说?”封一更再向前一步道。
“回北恒……我如今还有些私事要做,需过些时日。”使君子摸了摸脖子道。
封一更闻言,却是以为是使君子找的托词,道:“师兄,你如今怎么如此不洒脱了。”
“我是真有事……”使君子说道,忽而觉得有些乏,直接就在屋檐上坐下,“哎,也可能是年纪大了。”
封一更见状,竟也随他坐了下来,道:“是啊,年纪大了,心里装的事和人多了,左右是回不到以前了。”
使君子一听,倒是乐了:“我说师弟,你这般感慨。心里是装了什么事,什么人啊。
封一更听了一顿,但却是大大方方得承认了,“平苼小师妹,我很喜欢她。”
北恒弟子,其实是很爽快的。
使君子心里倒是很赞成这对:“呦,师弟真是长大了哈哈哈。那我几时能吃到喜酒呀。”
“平苼还小,而且…我暂时还不知道她的心意。”封一更说道,眉头微微蹙起,看样子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可能性大。
使君子侧头拍着手背道:“那你得要有行动呀,平日里多与平苼相处,让她发现你的好。”
封一更叹了一声:“你不懂。我越喜欢她,就越想和她接近,但也越怕与她接近。哎,左右你不懂。”封一更说着,躺倒了下来,拿手蒙额。
使君子索性也躺了下来,“诶,你怎知我就不懂啊。”他看着自己师弟为情所困,有些好笑,但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些堵起来。
两人闲说一会,封一更就坐起身:“平苼一个人在,回廊如今鱼龙混杂,我不放心,先走了。”
使君子点头,道:“我回来的事,先不要传得太开了。”
“好。”封一更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北恒山的君子兰,长得还是那般好。”
使君子一愣,继而挥手应道:“嗯。”
封一更走了,使君子一个人躺在屋顶上,他望着满空的熠熠星星,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
看了一会,他忽而手作举杯状,临月而敬:“此生不悔入北恒。”北恒永远是家人一样,那曾是使君子的底气。
待至夤夜,他坐起身,敲了敲被屋脊硌得酸疼的背,跃下屋檐,向客房走去。果然,客房的灯,亮着,使君子看着那片融融的暖光,就停在那里,看了好一会,才走上前。
使君子推开门,像往常一样,走到桌旁,从那端坐之人面前拿起一杯茶。今日似是红茶,甘味甚足,但使君子喝了,却道:“嘿,我还是爱喝昨日的茶。”
陌白及闻言道:“你以前,更喜甜。”
使君子道:“以前是以前嘛,现在总觉得,带点苦的东西,更有滋味。”
夜已深了,陌白及并没有问这么晚使君子去做了什么,使君子却好像有点期盼他问,所以他就坐在桌边,将那还有点余温的茶壶抱在手里,望着陌白及。
可是陌白及却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收了收桌上的茶杯,就直接板正得去床上歇息了。
使君子在桌边坐了一会,听得床上之人无声,不由得自觉无趣,暗暗心道:‘你又在犯什么浑呢。’
他将壶磕在桌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却是发现陌白及又似陷入梦魇,使君子攀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从陌白及身上越过去,然后又有点故意得将被子扯了大半过来。
陌白及并无反应。
使君子只得自己再将被子让出来,然后把手捆到陌白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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