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84 更新时间:19-10-22 08:12
白昕这么一闹,倒让郑齐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一笑,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又笑什么?”白昕瞪他一眼。
郑齐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说着轻轻将陆宣一拉,两人落后几步,随即在他耳边轻言几句。
陆宣听完,脸瞬间就红了,小声问他:“真的?”
郑齐一扬眉,指了指白昕:“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白昕正好转过身来,叫他:“阿宣,你还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
陆宣立刻避开他的眼神,心不在焉道:“来了。”
整个晚上他都觉得心神不宁的,白昕问他:“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依旧不敢去看白昕,只道:“我们那天落江后,是怎么上来的?”
白昕道:“当然是游上来的。”
陆宣又问:“上来之后呢?”
“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白昕将他的脸掰过来,凑得极近,“是锦如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陆宣将他推开,道:“他能跟我说什么?”
“那睡吧。”白昕照旧给他整理被子,然后将他揽过来。陆宣在他怀里动了动,一想起郑齐说的那事,脸上忍不住又是一红。
郑齐说,那日看到白昕带着他游上了岸,见他昏迷不醒,想必是呛了太多的水,便直接捏了他的鼻子,以自己的嘴覆上他的嘴,渡气与他。
两手蓦然一暖,正是白昕用自己的双手在为他取暖,陆宣身体一僵,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白昕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问他:“你是不是怪我坏了你的姻缘?”
“啊?”陆宣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拼命摇头:“没有,姻缘若是这么容易拆散,那只能说没有缘分,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结。”
白昕道:“可你知道吗?多少有情人都是被活生生给拆散的。”说完又补充一句:“比如你的爹娘。”
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陆宣都显得异常沉闷,白昕察觉到说错了话,有些后悔地拍了拍他的背,道:“睡吧。”
晨起用完早餐后,众人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安氏一夜之内收回了龚滩所有的码头。
上官晗道:“不是说,龚滩所有的码头都是阳氏的吗?”
“明面上是阳氏的,其实都是安氏的。”郑齐解释道,“不然酉州首富为何是安氏而不是阳氏呢?”
岑悫简单地讲了讲这两家的渊源:“安氏在酉州已经上百年了,阳氏才短短几十年。当初乌酉初建,安氏见了,觉得要拉拢拉拢,以保障自己这一族的安危,便将龚滩并其码头一并租给了他家,后来也不多问,只安心在家每月等着分成就好。后来安氏渐渐发现,有阳氏这么一个地头蛇在他们面前,倒为他们挡下了不少风波,于是各种风头也乐得让他们去争,自己只躺在大树下乘凉。”
“一个个都是老狐狸!”郑齐低声骂道:“果真无奸不商。”
简玉道:“如此一来,阳氏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了。”
“可就算收回了所有码头,人那么多,我们一样出不去吧?”裴乐渠道。
“码头一旦全归了安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白曦对她道,“从前的码头是阳氏的,其他郡县的百姓堵住码头,是为了抗衡阳氏,自然是只能进不能出。如今安氏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又掌管了所有码头,百姓们自然就没必要与同盟作对。”
白昕也安慰她道:“乐渠姐,你就放心吧,眼下有了安氏调停,最起码水路不会再堵了。”
龚滩码头在安氏的调整下,果然变得有秩序了很多,几人在岸边等着安氏备船,听到有百姓道:“听说酉州的百姓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跑去城门口吃了朝廷的粥?”
“我也听说了,他们本来宁死也不想与朝廷同船的,哪知阳氏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还说什么气节高傲,在粮食面前,还不跟条哈巴狗一样,乖乖地对朝廷摇尾乞怜。”
“咱们也守在这里好几天了,怎么就不见阳氏的几人?”
“人家在酉州有好几处外宅,只怕早就不知住到哪个宅子里去了!”
“安氏如今收了码头,酉州百姓得了朝廷的甘露,也渐渐开始臣服了,且看这阳氏如何自保吧。”
陆宣正听得入神,突闻白昕喊他,便急匆匆地随着众人上了船。郑齐在另一条船上对他们招手:“后会有期!”又对白昕道:“浥尘!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定要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白昕得意一笑:“大言不惭!”
少年们惺惺相惜,又相互问候了许久,才一南一北分头走了。
看着身后的景致逐渐变小,简玉道:“咱们真的不用与阳氏道个别?”
上官晗也道:“咱们好歹还打扰过人家。”
陆宣也跟着道:“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提起这些,裴乐渠就是一肚子气,道:“可酉州出事后,他们又哪里管过我们一分一毫?你们没听人说吗?阳氏的人早就躲到别的宅子里去了,若不是安府留我们,只怕我们都睡了好几天大街了。这样无情无义的门派,理他作甚?”
“他们结交我们,本就是巴结讨好,咱们犯不着自降身份。”白昕也道。
如此一想,几人越发觉得反倒是自己吃了大亏,白白在酉州耽误了这么多时日,外界的消息全然不知。
一路顺流乌江而下,已是初冬的季节,两岸高耸的山峰石壁上,黄叶纷纷,在萧索的寒风中挣扎着。浓浓的白雾笼罩着绵延不绝的群峰,近水处才见消散。江面宽广,隐约还能看到倒映的峡峰。
太阳从云缝中洒下光来,雾气随之散去,一片青山碧水中,小舟独自飘荡在江面,远处近处都是一望无际齐云的高峰,蓝天一线,脚下波涛,江风在畔,幽谷连连。陆宣忍不住感慨:“我自认为去过的地方算多了,可这蜀地的山水,倒叫人耳目一新,这样的峰回路转,当真是世间一绝。”
白曦也叹道:“比起江宁一地的小桥流水,这样磅礴的山水,真是一幅活的泼墨图。”
两日后,一行人在南楚换马休息时,顺带打听了一下江湖近日的情况。
茶老板说:“听闻蜀国酉州……”
众人齐声打断:“换一件。”谁能比他们更了解酉州的事?
茶老板又道:“那就是武林之榜……”
众人继续:“换一件。”都是参加过武林之榜的,发生了什么还需要别人告知?
茶老板第三次道:“听闻陈唐庐州的开福寺起了一场大火。”
提及“庐州”与“开福寺”,上官晗比谁都敏锐,追问道:“开福寺怎会突然起火?”
茶老板道:“我也是听沿路歇脚的人说的,据说是寺里的小和尚不慎引燃了火种,烧了一排寮房。”
上官晗问道:“可有僧人受伤?”
茶老板道:“听说是有的。”
“伤得严重吗?”上官晗迫切地想知道开福寺的所有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茶老板道。
又问:“还有别的新鲜事吗?”
茶老板想了想,道:“好像没了。”
几人便匆匆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继续马不停蹄地朝陈唐赶去。
行至安庆时,上官晗道:“我还是担心我师父出事,先回庐州看一看,回头我自行前往栖霞山就好。”
白昕几人也担心白茂和白昤的安危,当下也不多说,便分了两路各自乘快马而去。
栖霞山一派的和谐静谧,自山脚往上而望,一片嫣红,残阳如血,斜斜地挂在天边,染得周围的云彩一片刺红,远远看去,极为耀眼。
陆宣眼瞳猛然一缩,此景像极了那日梦中所见,心中一颤,手指忍不住微微发抖。
白昕见他脸色不大好,以为是这几日连番赶路累着了,便牵了他手中的缰绳,拉着他在枫林中缓缓前行,至半山腰时,两人已经落到了最后面。越临近晚枫居的石坊,陆宣心中就越发害怕,终于忍不住喊道:“师兄!”
“嗯?”白昕回过头来看他,此时枫叶蔽空,衬得白昕的脸也是红的,加之夕阳斜射,越发显得他面色发红。
陆宣将他的手一抓,与他并行,道:“你慢点走。”
白昕见他主动来牵自己,嘴角一扬,又调笑他起来:“怎么,近乡情怯?”
那个梦实在是太不祥了,他也不好说出来,只是摇头:“不是。”
白昕轻笑一声,以食指划了划他的脸,道:“累了?”
“嗯。”他只好点头,然后推开白昕的手。
“这儿没人。”白昕说着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继续拉着他走,“没事了,就快到了。”
入了校堂,陆宣见所有人都在,心中瞬间便松了一口气,眼中也带上了几分精神,翻身下马来。
见几人都安然无事,白茂也放了心,只吩咐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次日再说。
二人一前一后踏进浥尘阁,白昕换了身衣裳,往床上一躺,道:“还是自己家中好。”说着又使唤陆宣:“过来给我揉揉肩。”
陆宣往他身边一躺,道:“我也累得很,你忍忍算了。”
“好啊,”白昕一偏头,话中带气,看向他道:“在外面的时候还对我千依百顺的,一回来就给我使脸色。”说着抬起手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弹。
陆宣这此没有避开,只以左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正色道:“师兄,你答应我,千万别丢下我一人。”梦中之景不管如何回忆,都是惧从心起,不知何时起,他竟然隐隐觉得这是某种不好的先兆,朝夕相处两年的师门,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人离开他。
白昕眼中笑意正盛,双眼都眯成了一对月牙,道:“放心,上天入地我都会带着你的。”
作者闲话:
预告:明日就要认爹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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