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38 更新时间:19-10-30 08:42
两人守着火盆烤火,东拉西谈地又说了半天话,白昕闻听外面的风雪,忽然来了兴致,搬了茶具来煮茶。
“咦?这是青梅?”陆宣见他放茶时又顺带扔了几颗青果,不由得好笑:“你又想弄个青梅煮茶吧?”
白昕手中摆弄着,嘴上道:“还是你最懂我。”说着一叹气,眼中若有所思,“若是陆师叔能早几年送你来晚枫居就好了。”
陆宣道:“为何?”
“因为那时我娘还在,若是她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他无奈地笑笑,“我真想让她见一见你。”
提及越凝,陆宣便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来,取笑他道:“那时,有人还整天甩脸色我看,连宗祠都不让我进,变着法地欺负我。”他瞟了白昕一眼,“也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
白昕自己都觉得好笑:“那时候不懂事,哪里会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说着低下头来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瞳间尽是暖意,低声道:“若早知今日,我当年定不会如此。”
“啊?”陆宣不解他话中的意思,白昕冲他一笑,摇头道:“没什么。”随之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你想拜祭我娘吗?”
陆宣捧着杯盏,反问他:“可以吗?”
白昕立刻夺了他手中的杯盏,拉他起来就往外走。陆宣猝不及防,道:“怎么了?”
“你不是想拜祭我娘吗?”白昕道。
“可……不等明天吗?”陆宣问他。
打开屋门时,一阵寒风席卷进来,陆宣忍不住一哆嗦,道:“不如等明天雪停了再去?反正宗祠又不远。”
白昕再次将他背起,道:“明天太久了。”
陆宣不明所以:“不过一个晚上罢了,哪里久?”他顺带拿了之前那把伞撑在头上,又提了一只灯笼照明。
外面风大雪大,陆宣只觉得寒风都往骨头里钻,忍不住将白昕搂得生紧。
自从三年前被白昕那样呵斥后,他便再没有来过宗祠一次。白氏子弟但凡婚嫁,都是要来宗祠拜祭先祖的,白曦一早便来上过香,燃过新烛,是以隔得老远就能看到宗祠内一片明亮。
白昕拍了拍身上的残雪,领着陆宣进了门,径直走到越凝的牌位前跪下,喊道:“娘。”陆宣也在他身边跪下,对着那牌位道:“二师娘,我是陆宣,三年前来过一次的,您还记得我吗?”
“她肯定记得你的,”白昕望着越凝的牌位,道:“她的记性一向很好。”
陆宣双手合十,在心中许了一愿。白昕以手撑腮,侧目望着他,眼中笑意满满,问道:“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微微一笑,“我们回去吧。”
白昕照之前那样要来背他,陆宣摇摇头:“我同你一起走吧。”将手中的灯笼打高了些,道:“雪似乎小了一点。”
“你是怕我娘看到我背你,让她误会是你欺负我吧?”白昕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伞,“你放心,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她知道的。”
陆宣承认他说对了一半,白昕便问他另一半原因是什么,陆宣道:“只是觉得,你为我做的太多了,帮我也太多了,有些路,总得让我自己走。”想起熹文阁中新房一事,又问他道:“揭盖头的怎么是你?”
白昕看着他,目光柔和似水,讲道:“入洞房前,二哥私下里叫我,说自古新房就是要闹一闹才热闹,便说让我去替他揭盖头,想看看乐渠姐惊讶的样子。我本来全无想法的,可他缠了我半天,我想着也只是闹着一玩,便与他对调了衣裳。”他说着便忍俊不禁了,“谁知盖头下的人竟然是你,那时我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乐渠姐安排的,二哥早就知道了,故意不做声,还怂恿大哥与他一起演戏,就是想将计就计陪她玩一玩。”
陆宣也笑:“为了让我扮新娘,师姐还给了我好几个红喜袋,如今看来,都是打水飘了。”
“乐渠姐自小就是鬼点子多,这一点就连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白昕道,“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二哥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分得意,“今晚怕是要好好治治她了。”
提及闺房中事,陆宣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的尴尬,不由得出了一会儿神,没有留意脚下,就势一滑,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白昕慌忙去扶他,问道:“可有摔着哪里?”
陆宣摇头:“我没事,哪里这么不经摔?”
白昕见状,将那伞往他手中一塞,直接一手抄着他的后背,一手抄起他的膝弯,将他整个人横抱在怀中。
“师兄!”陆宣脸上大窘,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出了神,没看清路。”
“听话。”白昕浑厚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马上就到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迎亲的时候,裴乐渠也是脚下一滑,然后被白曦抱着去拜了堂。此时自己也是心不在焉滑了一跤,被白昕用同样的方式抱着回浥尘阁……他的脸顿时如火烧一般,心跳猛然加快。
两道红色的身影并一把大红的油纸伞,若是天色尚明,在这洁白的雪地中,那定然是醒目又耀眼的。陆宣暗自窃喜入了夜无人看到,否则他就真的要羞得不敢见人了,随之听得白昕道:“明明是二哥的婚事,新房这么一闹,倒显得成亲的人是我们。”
他本就窘困不知说些什么,白昕这样一提,他的耳尖都红了,支支吾吾道:“我……不是,师兄,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是师姐非要我……我才……”
白昕轻声一笑,低头看他:“你慌什么?”
“我……”陆宣顿时语塞,见白昕不再开口,他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加之脸上羞红,便愈发不敢直视白昕了。
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白昕的手臂坚实有力,将他抱得很稳很稳,隐隐间,陆宣还能闻到他身上煮过青梅后留下的茶香味,就像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一样悠远绵长。
直到入了浥尘阁,白昕将他放在床沿上,亲手替他脱掉鞋袜,见右足的脚踝处多了一块淤青,才问他道:“你就这么一直忍着?”
“不过是磕了一下,我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又不是陶瓷做的。”陆宣笑着就要换上新的袜子,白昕沉着脸,直接拉了被子来替他裹脚,道:“坐着别动,等我回来。”
陆宣看着他脚步匆匆地出去,自己坐在床上则是百无聊赖,左右环视一番,看到床铺靠墙的那边枕上躺着一块小巧晶莹的玉。莫非这是白昕的?可他从前似乎未曾见过。
正要仔细去瞧,秋儿轻轻叫了一声就跳上床来,直往他怀里拱。陆宣的目光瞬间就被秋儿给吸引了去,摸着它的毛道:“秋儿,你说师兄今日是因为什么这么高兴?”
秋儿在他怀里懒懒地眯着眼,似乎很是享受他的抚摸。见它不回自己,陆宣重新将目光转向那块玉,拿起后正反看了一遍,外形倒是奇特,像极了一口大钟,玉面光滑无痕,摸着甚至还有一丝暖意。
白昕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壶酒。陆宣便扬起那玉问他:“这是你的?从前怎么没有见过?”
“我的东西那么多,你哪能样样都见过?”白昕说着,手中就着方才煮茶的火炉,将酒在炉上温了温,倒了一些出来,仔细摸了摸他的脚踝处,稍稍松气:“骨头没事。”
陆宣将玉放回原处,道:“我都说了只是磕了一下,你不必如此在意的。我从前老是这样磕磕碰碰的,不也是没事吗?”正要收脚,白昕却按着不放,掌中沾了些许温酒后,直接就覆在他脚踝处的淤青上,并微微施以内力,仔细地揉着。
他满眼认真小心,像是在修复一件易碎的瓷器。秋儿许是不喜酒味儿,“喵”地一声便跳开了,陆宣第三次道:“师兄,我真的没事,又不是什么千金贵体,你不必如此的。”
白昕道:“怎么不是?”淡淡一笑,手中的动作依然轻柔,“温王世子,难道不是千金贵体?”
“我……”他这么一提,陆宣瞬间有些明白白曦的用心了,这两日他与白昕之间有些僵硬,白曦是担心他二人的关系不睦,才会在知道新娘是他的情况下刻意让白昕去揭盖头,只为了撮合撮合关系。想到这里,他道:“我自幼长在民间,陈氏皇家承不承认我倒还难说,即便是承认,也不一定是我承袭爵位。你放心,我不离开晚枫居,也不稀罕温王世子的身份,所以更不是什么千金贵体。”
白昕道:“我说是就是。”又换了低柔的声音,重复一遍:“你就是。”
他眸间目光坚定,似孩子一般固执的模样让陆宣忍不住大笑:“那你告诉我,三年前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我态度大好?”
“这个问题我三年前就回答过了,怎么又翻出来了?”白昕道。
“可我觉得凭你的性子,根本不会如此。”陆宣笑盈盈道,“莫非你得知我是温王之子,所以想讨好我?”
白昕手中的动作微微滞慢,似乎是愣了一下,又笑道:“你要这么想,那也可以。”说着又沾了一手酒,继续替他揉脚,“我的确是在讨好你,求你护我一世。”
陆宣道:“你不是有位皇亲国戚的贵人姑娘要娶吗?对了你还说要带我见一见那位姑娘的,她究竟是陛下的哪位亲戚啊?”
“急什么!”白昕收了手,将他的双脚重新用被子包好,边收拾边道:“总会让你见到的,到时候你可得帮我一把。”
陆宣脑子转得奇快,道:“莫非你现在这样对我,只是在拿我做试验?方便以后去服侍你的贵人姑娘?”
白昕顿时哭笑不得,食指一弹他的额头:“就你想得多!”说完又转过身去含含糊糊道:“还不是让你先适应适应。”
“你说什么?”这后半句话他没听清楚,心中估量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便不多追究了,朝他道:“还不睡的?”
白昕放下手中的酒,熄了火炉,道:“就来。”
“你昨晚去哪儿了?”白昕脱了衣裳上床,照旧将他揽在怀里。
陆宣道:“你说想一个人待会儿,又早早地睡了,我便没来吵你。”
白昕问他:“那你岂不是一夜未眠?”
“没有,我睡着了的。”陆宣撒谎撒得有些心虚,不敢多说。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气息都是急的。”白昕毫无感情地戳穿他,陆宣顿时无言以对。
“你不必觉得麻烦我。”又过了许久,直到他几乎都要睡着了,听到白昕又道,“你从来都不会麻烦到我。”
陆宣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手臂不自觉地环在了他的腰上,喉间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闲话:
怎么能少了公主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迫不及待想带他见妈妈,只可惜越凝是见不到了
要不是有强迫症,本章的名字都想改成谪仙游侠和他的千金小娇妻的新婚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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