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822 更新时间:10-05-07 08:31
第15章遗忘的城市
我追不上,一路往后退的时间,思念结成雪,往黑夜里坠
——from《换日线》古巨基(《忘了时间的钟》)
将我从逐日拉出来,两人在商场了逛足整个下午。直到车子后排座上都快被各式各样的高档品堆满了,凌柯仍是觉得不够。
嘴角扯着笑,歪着头看他:凌大少今天明显有些失常。
因为,父亲邀他今晚来家里吃饭。
虽然他和父亲一早就熟的不得了,今天毕竟算是第一次的正式拜访。凌大少的心情,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
“你今天有些奇怪!”当他再一次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时,我忍不住道。
“有吗?”掩饰似的抓着耳朵,比一般女生还漂亮的脸上现出朦胧的神情。他说,“是有点吧。”
轻轻搭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竟然是凉凉的。
笑笑,摊开手看他,“衣着打扮无可挑剔;礼物份量也是精挑细选足够有诚意。还有什么准备工作没做足?”
趁着红灯,他凑过来在我唇上轻吻辗转,“当然有!”夸张的吸着气,他道,“我今天才算彻底明白什么叫做无欲则刚!公主殿下,你令我心神不宁!”
红灯转绿,不着痕迹推开他;睫毛微垂,忍住想要伸手擦拭嘴唇的冲动。我说,“专心开车。”
身体坐直,他顽皮的笑着,“得令!”
笑笑。
下一秒,终是没能忍住迅速转向窗外,状似不经意的以手背蹭过双唇。
凌柯的担心果然有些多余。
撇开两家父母多年的交情不谈;他本就是父亲再三斟酌之后才选给我的相亲对象,自然早已是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
餐桌上一老一少谈笑风生,从父亲和凌老大的交情开始说起,到两家公司的现在状况和将来的发展方向,再到东亚整体投资环境……凌柯的分析不但头头是道,而且还十分精辟。
忍不住抬头看他,细致的侧脸上是前所未见的认真表情。甩甩头。我一直以为,凌柯是个只懂泡妞不学无术的二世子而已。
父亲对凌柯亦是十分赞赏,“好小子!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想来凌柯也是见惯了的,也不推辞,心安理得接受赞美。忽然他笑吟吟的道,“叶叔,您对我还满意不?”
父亲朗声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光泽。“你小子!”
凌柯脸上全无窘色,反倒更加凑近,像小孩子似的卖起乖来。“叶叔,您看我当您女婿还够格不?”
父亲止住笑,“你们以后结了婚,蓂子和逐日都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倏地抬起头,我叫道,“爸!”
父亲看着我,脸上渐渐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替我好好守着她,给她幸福,让她衣食无忧。她脾气倔,你要顺着她,但不能一味纵容她。我没法给她一个无忧的童年,但你要争取给她幸福的青年,中年,晚年。你要一辈子把她纳入羽翼中,爱护她,珍惜她。不要让她再孤单!”
“爸!”怔怔的开口。眼眶微湿,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我——”
“叶叔,您放心!”凌柯在桌子底下紧紧握着我的手,“蓂子不但是您的宝,也是我的!”
用过了晚饭,凌柯和父亲在客厅里下起象棋。
本来我也在旁边陪着,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两人又正在兴头顾不到我,就一个人上了楼。倚在窗边向外看去,白色的秋千架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
手指不自觉抚上额头:之前撞破的伤口早已结了痂,痂脱落了又留下细细的疤。伤疤掩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疼或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哥哥……
哥哥……
咬着牙,深呼吸,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嵌在掌心里。
……
过了很久,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在他怀里转过身来,脸上展开如花笑靥,我说,“玩得开心吗?”
轻啄我的鼻尖,凌柯呵呵笑,“当然。”
转头看看钟,“呀!都这么晚了!要走了吗?”
他笑,眼睛闪闪发亮。“叶老大视我为东床快婿。你说这么晚了,他会让我一个人走吗?”
怔怔的看着他,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我轻轻推开他,“我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不要,”紧紧抱住我,他开心的宣布,“我要夜宿叶大小姐芳闺!”
“这……不太好吧。”微弱的反驳着,“我爸……就在楼下。”
他不搭腔。头埋在我的肩颈处,专心致志啃着我的脖子。
“凌柯?”伸手推他,他却拉着我顺势倒在床上。双手紧紧箍在腰间,他转而向我敏感的耳垂发起进攻。眼里写满深沉待发的欲望,凌柯说,“蓂子,我想你了。”
唇角轻轻抖动,我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也叹气,“我保证不乱来,你就让我睡在这里吧!”
他的孩子气我一早就领教过,始终是无法。双唇微抿,垂下眼,我说,“你自己说的,不许乱来!不然我踹你下床。”
他笑。开心的。
凌柯果然说话算话,这一夜总还算相安无事。
他的睡姿还不错,没有踹人或者打呼噜的不良习惯。只是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身旁突然多出一个来,觉得很不自在。
在这种情况下,失眠是自然的。
为了不惊醒凌柯,我又不敢频繁翻身,只得一动不动睁着眼到天大亮。到吃早饭时,就已经忍不住频频打着哈气,一脸没精打采。
正在喝米糊的父亲抬起头来,看看我又看看凌柯,“张弛要有度!不要仗着年轻就无所节制,来日方长。”
我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父亲。一旁的凌柯却笑起来,“叶叔,您真是开明!”
父亲脸上神色如常,“得赶快给你们筹备婚礼了,再拖下去搞不好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愕然。“爸!”我红着脸叫道。
到底,还是被误会了。
不过,因为有了父亲的默许,当天下午,凌柯便带着大包小裹搬了进来。
第16章街角的情歌
当盲目的黑夜,清晰过白昼;当奢侈的快乐,赔上了所有;当假装的理智,熬不过放纵;每个路口,怎么转都错,我进退不得
——from《飘着》孙燕姿(《逆光》)
凌柯和我的发展有点像坐云霄飞车,虽然之前一直有些小暧昧,最近的进展速度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会当面提出质疑的,怕也只有唐糖这个单纯的傻瓜了。
那天是星期六。
凌柯和我难得没事,乐得清闲窝在家里。
到了中午手机响了,是脂若。接起来,她说,“我家大少爷在你那吧?他手机关机,让他接电话。”
当是时凌柯正坐在电脑前翘着二郎腿全心全意打红十;听到脂若的话,我傻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电话递过去。说了一会儿,他合上手机从电脑桌前起来,拦腰将我抱起,又是亲又是啃,好一会儿才肯放下。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问。
他笑而不答,自顾自哼着歌。
呶呶嘴,我又问,“脂若找你什么事?”
“我老子叫我回去一趟。”他又过来抱我,“跟我一起去?”
摇头。
他也不强求,在我脸上亲了一记才肯松手。“对了,”他说,“我姐说已经约了唐糖,去逛街。”
点头。
换了衣服跟他一道出来。
脂若和唐糖都是典型的无逛不欢。
陪她们逛了一下午,等到终于在新开的跳跳鱼店里坐下来,我已经差不多要瘫到桌子下面了。
“有这么累吗?”唐糖大呼小叫。
脂若弯着睫毛笑得好生暧昧。“最近体力透支太多吧!”
倏地涨红了脸,忙坐起来,脂若眨着眼按住我,“别紧张!我们都明白!我家少爷一向半人半兽的!”
“你们在说什么?”唐糖狐疑的凑过来,“可不许背着我玩神秘!”
“净胡说!”端着脸,说出的话去底气有些不足。
脂若到底还是咯咯笑起来。“说真的,我爸已经开始着手给你们置办婚礼了。”
“啥?”唐糖这才觉出问题,嘴巴张地大大的。“婚礼?谁的?蓂子?!跟谁?凌柯?!”
塞了颗提子到她嘴里,匆忙咽下,她冲口道,“蓂子,你疯了?”
笑笑。不着痕迹垂下眼,“大惊小怪!”我说,“你跟李大钟不是也要结婚了!”
“那怎么一样!我们——”看看一旁的脂若,唐糖脸色急速变换着,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点菜吧,”她挫败的,“我饿了!”
笑笑。拿过菜牌给她。
过了一会儿,脂若说要去洗手间。本来打算一道去,才要起身就被唐糖拉住。想她这个好奇宝宝已将被满腹的疑问压得快到极限,笑笑,朝脂若摆手,“你去吧,我先不去了。”
脂若才在视线里消失,唐糖再忍不住拉过我,“蓂子,你确定你不是脑壳坏掉了?”仔仔细细看我,她的表情严肃无比。“你说过,你并不喜欢凌柯!”
“傻瓜!人是会改变的!”我说,“爱到不爱,不爱到爱,世事皆无定数!”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才不信!”她两腮气鼓鼓的,“如果会爱上早就爱上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不知道你跟杜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你确定你现在清醒的吗?”
嘴角微微抽痛,我苦笑。“傻孩子,你不觉得我就是太清醒了吗!”
“啊?!”她傻傻看我。
慢慢垂下眼,我淡淡的,“如果没有意外,我很快会和凌柯结婚吧。”
“蓂子!”她负气嚷着。
笑着拍拍她的手,我说,“别那么执拗,我还等着你给我做伴娘呢!”
鼻子里发出冷哼,唐糖津着鼻子。“你要是真心嫁他我才会给你当伴娘。不然,免谈!”
笑笑,我说,“是真心的。我是真心要嫁给凌柯。”
的确,是我自己要嫁他。没人逼我。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如此而已。
不多会儿脂若回来了。看到我桌上放着的手机,开心的叫起来,“你也有这个手机链?!真难得!这可是旧金山大学商学院辩论社的标志呢!”
“是吗?”笑笑。我说,“跟一个朋友要的。”
的确,那个几何图形拼接而成的小小手机链造型分外别致。我第一次看到就爱不释手;跟姚安桐软磨硬泡了很久,他被烦得实在没法才肯忍痛割爱。
脂若的表情带了点追忆,“看到它,就好像回到在学校的那段日子了。”
“你也是旧金山大学的?”我说,“可能你们也认识呢!”
“嗯!商学院。”她点头,开心的。“有可能哦!真没想到,回国也能遇到校友!”
笑着起身,我说,“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她也不含糊,“一言为定!”
这家跳跳鱼是新开的店,店内格局七扭八拐的,绕了一圈也没找到洗手间。恰好迎面过来一个服务生,问了去洗手间的路。她伸手指着,“一直向前走,然后右拐,到了尽头再左拐;右手边第二间就是。”
道了谢。还是有些懵懵懂懂。
沿着她说的方向走过去,右拐,尽头再左拐——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心跳无可抑制的加快起来。
前面,半开着的包房内,侧对门口坐着的男子,微微蹙着眉,侧耳倾听旁边一个中年人说着什么。那是——杜睿添。
眼眶渐渐潮湿,唇角不自觉的扯起又放下。双眼贪婪地勾勒着他的轮廓:细长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光洁瘦削的下巴……自从那日暴怒离开,我一直没有见过他;他,似乎瘦了一些。
哥哥……
这一次,我是真的伤了你的心吧……
向着虚空里伸出手,贪婪的,小心翼翼的,似乎只要再多一分便可触到他。
冰凉的液体悄悄滑过脸颊。垂下眼,深吸气,唇上拼命扯出笑,伸出去的手慢慢握成拳,紧紧的,紧紧的……
再回到桌上,脸上连勉强的笑都挂不住,只是用力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很累吗?”唐糖有些担心了。
这一次,我没有否认。狠狠的点头。“累!”我说,“累得快死掉了!”
脂若笑笑,脸上闪过暧昧的神情。
可是,我完全不想解释。
那天之后开始频繁光顾跳跳鱼。
中午累极了便驱车过来,独坐在那间包房里,点一两个菜,偶尔吃几口,更多的时候就只是伏在桌面上,安安稳稳睡上一个钟头,然后结账离开。
直到有一天,凌柯忍不住道,“你气管本来就不好,别总吃那么辣的东西!”
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我说,“知道了!以后不会去了。”
第17章 大约在冬季
明明没过去的爱情还活在那里,我又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from《我呼吸你》周渝民(《记得我爱你》)
为了能让那些只会说三道四的老家伙们消停下来,姚安桐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小夏都给借调过去帮忙。偏巧这几天又有事要跑工商局,没办法,只得我这个挂名董事长亲自出马。
好在凌柯在燕鲸并没有明确的职位,每日便跑来逐日帮我。经过几日奔波,今天下午就可签字盖章,顺利拿到手续。
从政务大厅里出来,我边走边低头数着脚下方格,一不小心就撞在前方的凌柯身上。“怎么突然停了?”揉着撞疼了的额头,我嗔怒道。“快走啊!”
他没动,身体微微僵硬。不明所以抬起头,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的杜睿添面无表情地跟两个人迎面走来。看到我们,狭长的眼睛一闪而过,冷冷清清的,不见丝毫情绪。
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下意识拉起凌柯的手,“我们走吧。”
若无其事展开笑意,凌柯道,“好。”
举步,落地,每走出一步都如履薄冰。两方人马逐渐靠近,垂下眼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以眼尾悄悄打量,深沉的眼睛里晦涩如海,毫无波澜。
心里涌起些微失望,拉着凌柯的手便握得更紧了。杜睿添贴着我擦肩而过,我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心神受到牵引,不自觉转过头,他却似无所察觉般,冷冷的越过我们而去。
怅然若失收回眼,慢慢松开凌柯的手。他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牵起来,“小心点,别一会儿又撞到人!”
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个不怎么像样的笑。我说,“走吧,下午还有好多事要忙。”
他笑。凑过来亲我,微微侧过头,轻吻落在脸颊上。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笑着在我紧抿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才慢吞吞接起来。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浓眉微微卷曲着,他似乎不是很开心。不一会儿,挂断电话,他说,“家里有点事急着让我回去。”定定的看着我,漂亮的眼睛忽明忽暗,“你自己一个人走,可以吗?”
笑笑。我说,“没问题!你去吧。”
他也笑,放开我快步走向停车位。才走出几步远忽然又掉头跑回来,慢慢将我拥在怀里,他说,“公主殿下,你要快点回来啊。”
“傻瓜,”我说,“是你要早点回来才对。”
将我搂的更紧,“我一直都在啊!”他喃喃自语,“一直都在!”
沿着人行道信步向前,双肩无力垂下:满脑子都是那双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睛。不是悲伤,不是愤怒,甚至不是憎恨。
人道无爱则无恨。
这就是我一直苦苦想要的结果?
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傻傻仰天站在路中间,四周汽车喇叭声顿时响如震天。垂下头,笑笑,脚下朝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一口气跑回政务大厅,在人群中急急搜寻着:左边,右边,电梯间……终于——眼睛一热,我发疯了似的冲过去。
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说。“请你,不要恨我!”
手臂下的躯体温热如昔,带着熟悉的气息,却比抱着块寒冰还要让我觉得冷。“别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淡的像水,“蓂子,我要的不是道歉。走过来,或者走过去;如此而已。”
慢慢拉开我抱着他的胳膊,他后退一步,唇角挂着淡淡却冰冷的笑。“你不是一直坚持不是左便是右,绝对不要走中间的吗?现在,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看着我,却仿佛看的又不是我。“左,还是右?蓂子,你要怎么选?”
怔怔的看着他:他是杜睿添吗?他还是那个从来宠着我,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的杜睿添吗?
强忍住悲伤,慢慢摇头,我说,“哥哥,不要逼我!”
眼光微微闪烁,瞬间又归于平淡。这时旁边有人唤他,“杜总?杜总!该走了。”
回过神,他笑笑。无谓的,冷清的。微微欠身,“保重。”他说。
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连呼吸都变得痛不可当。唇角几番起伏,却终是如同石化了的兵马俑。好半天,慢慢找回呼吸;转过身,沿着之前过来的旧路走出去,一步,又一步。
周遭人来人往擦肩而过: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闲庭信步:年轻的妈妈牵着稚龄的幼子;甜蜜的情侣依偎相携;年迈的老人相互搀扶。蓝天白日下,生活还是这么的美好;只是,这天地于我,已经再没有任何色彩。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回过神时,天已经大黑。拦了车直奔家里,凌柯还没回来;父亲吃过饭已经睡下了。蹑手蹑脚回到房间里,洗了澡也躺下了。
半夜里凌柯回来,结结实实把我抱在怀里,他身上飘来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我有些不悦。
“嗯。”他老实招认。“喝了一点。”
扭亮床头灯,我挑着眉,“一点?”
“一些。”他咕哝着,啪的一声关了灯。
负气地推他,他却抱得更紧;我无法,只得在他怀里转了身,背对着他。他又贴过来:下巴硌着我的肩膀,手从睡衣下面伸进来。伸手拍他,“你这样我怎么睡觉。”
“哦。”悻悻的缩了回去。
闭着眼睛装睡,不一会儿,他又凑过来啃我耳垂,搭在腰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
“凌柯!”我推他,“不要!”
“要!”他坚持。
一双手用力扳过我的身子,黑暗中,曜黑的眸子更加深邃。慢慢解开睡衣上的扣子,他伏上来,细细吻遍我全身。
“蓂子,请你再努力些……快些爱上我……”在他进入的刹那,我听到他如是说。
第二天一早。凌柯起得极早,天才亮就搅得我再睡不着。
“公主殿下,快起来!”用力咬着我的唇,一双手探进被子里,“不然,嘿嘿——”
腾地拉着棉被坐起来,端着脸,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脸上闪着无辜,他悻悻的蹲在床边,“我想……我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心脏猛地收缩,看着他慢慢打开盒子,一枚耀着异彩的蓝钻戒指被他拿在手里。
“这个——”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他的左耳上居然空空如也。心里一惊,脱口道,“是用你的耳钻做的?”
他笑,略有些羞涩的。“这颗耳钻从十岁起就一直陪着我;如今,它有了更好的归宿。”
“你——”我说不出话来。
他笑笑,执着戒指,“公主殿下,虽然每天都睡在一个被窝里。但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心里没底: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你炒掉了。这年头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我觉着试用期也差不多够了,能不能给我个正式的上岗证;签合同,受法律保护的那种。”
定定的看着他,曜黑的瞳孔比以往还要黑亮许多倍。尽管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唇角的笑却有些不自然。
不自觉地将眼前的这张脸想象成另外的一张。一年前,同样的情景也曾上演过。那个人单膝跪地,小心的为我套上戒指,他说,“蓂子,我会做你一辈子的守护天使。”
一辈子,原来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唇角慢慢扬起,昨天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他说,“走过来,或是走过去。如此而已。”
走过来?还是走过去?
不自觉流下眼泪,慢慢伸出手,我用力的微笑。
“凌柯,”我听见自己说,“我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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