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90 更新时间:19-11-05 20:04
临近六月,荣国的夏季灼人得很,出门不戴个斗笠或拿把伞遮遮,准得被晒得脱一层皮。
楼然颈上的丝巾依旧没有拿下,本想带江谣同去宋府,谁知天一亮人又不在,寻不到人,只好独自乘车前往宋府。
马夫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车来到宋府,只见眼前的门前草还在,大门紧闭,一点人气都没有,哪儿来的宴会?
上前一拍大门,过了好一会儿下人来开门了,小丫鬟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连连打了几个招呼,脸上笑得欢快,还不忘问他这时候为何不去皇城,而是在都城。
“皇城?”嘴角一扬,无声苦笑,“这……主人不在?”
“我家公子与表小姐在半个时辰前已前往皇城。”
——
门庭若市的宋府人来人往,入夜人潮更是盛大,也是宋老爷面子大,整个荣国除了余烨与一些死对头,多数在国内的王爷与皇子都来贺寿。
傍晚便见宋晚卿与浣云来到府上,不免惊喜上前迎接二人。宋游伸手就往宋晚卿肩上重重一拍,脸上笑着,又止不住叹气。
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最聪慧机智讨他欢喜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偏不争气,整日只想着养花养草。
宋晚卿别开身子不再让宋游碰他,板着脸径直往前走。
浣云没有跟上去,向宋游点了一下头,微笑着看宋晚卿的背影,“都长这么大了,若是姨父当年肯退后几步,放下那些权贵多陪陪他,或许能与我一般同他一起聊几句。”
宋游低下头,摇头哀叹,“望子成龙之心过重,只是适得其反。将军,晚卿真如那些人所说,傻了吗?”
浣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应,“他不过是想成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您把他束缚太紧,如今有了自由,不见得有何异样。他自小便聪慧过人,如今也不例外。”
宋游是不相信外人所说的话,即使如此心依旧不死,人好端端站在眼前,这希望便不会破灭。他宋游的大业绝不能断了。
老来得子已不容易,又是嫡子,还是聪明绝顶,备受陛下宠爱与莱王爷同学习过的嫡子,心头肉啊这是。
浣心也不知为何宋晚卿会变得这般模样,都说他读书读傻了,可能是吧。如今他开心快乐,日子过得安稳,她便知足。
几位娘亲都是姐妹,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感情却是深固,不然他们几个最后也不会走到一起,并且还是由她带大。
近些日子身体才稍稍好些,想着有几年没有来皇城好好走走,上次突发病状没得机会,此次一定得出去逛逛,便拉着宋晚卿一同出了门。
“我怕你受不住,若有不适,你可一定得说。”宋晚卿走一步便唠叨一句,浣云不好抱怨,心下喜悦,到处扭头瞧上几眼。
“想想,这条路以前走过的,同夫君常来。”停下脚步去看四周,渐渐回忆从脑海中浮现而出,与现实对比,千变万化,只道物是人非。“所行之路皆有他的身影,怎么这时候又想起他了。”
“那便去别的地方走走。”宋晚卿不愿让她再此地多呆,搀扶着人往另一条近两年新开的道走,“许久未出门,买些东西回去吗?”
浣云点头,一直走着,一辆马车经过他们,车内车外一个眼神,想喊住,却喊不出声。只得作罢,“这楼月公主迟了一步。”
也就两刻时,四人在同一路口相见。一路上有说有笑,得了余阳的银票一路便是买买买,全然忘了这银票是要省着花到四年后归国的。
见不到江谣的身影浣云颇有失落之意,得了礼,心中记挂着他,“几日不见,伤势不知愈合了否。”
“他受伤了?”楼然懊恼,身为最亲近的人,为何他就发现不了江谣受伤了,实在是关心不到位,有愧啊,有愧。“江谣不像是会把伤事告知给人听的人,怪我疏忽。”
浣云从袖中掏出一件两指大小的陶器放到楼然手上,“我家公子养的狗子嗅到的,被缠得没法子,把身上的药扔了。此药打战时经常用到,药效快,劳烦公主转交给江谣。”
猜测到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任务而导致受伤,楼然怕被起疑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很快绕了过去,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深夜中传来阵阵鞭炮声,几人才走近程回宋府。
也就宋府面子大,这暑热之际深更半夜最禁点灯放火,好端端来这一出,吓得几人猝不及防,浣云心里有底儿,拍拍胸口缓了口气,跟着三人回到宋府。
这宋府入了夜来来往往的宾客更是头挤着头,身子不见身子,密密麻麻一团乱。声音是听见了,转身就不见这个人。
一声盖过一声,也不知都是些何人如此卖宋大老爷的面子,还是这宋大老爷为人好客,招待得周到。
鞭炮声延续不断,宾客往来热闹,喝喝闹闹没一刻是安静的,屋檐的快步显然没有引动众人的注意,也注意不到。
宋游大碗在手,喝个顶朝天,没人提起他那个嫡子,场面倒也是痛快。忽而一人倒在他身上,想也知道又一人醉了。
招呼人又再倒上一碗酒,正要回敬那位倒在身后的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出声,说是失火了、走水了之类的话。
惊得醉意全无,扔了手上的碗,随着人群的涌动跑往府外,走动间察觉到有异样,猛地看去,一把刀剑刺向他。宋游不慌不乱就往人群中抓出一个人为他挡刀,见了血,扔开那人往人群中跑。
显然来刺杀他的人不会是一个,而是一个团体,宋游把帽子还有身上的衣服脱下随地扔了,头发凌乱跟在人群中,以防让人认出他。
浣云体乏先去休息,宋晚卿无心在热闹的地方呆着,也跟着回到房间,楼然闲来无事便拖着余归城在宋府内闲逛,随身还带着从宴席中顺出来的酒。
楼然抬起下巴喝下一口,无意瞥见黑暗中有一道人影从屋檐上划过,那么大只,显然不会是猫儿之类的东西。
“不好,有穿夜行衣的人,怕是会对宋府……”话未说完,意识到有可能是江谣,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莫非,宋晚卿的爹也在他的任务名单之中?
这又是为何,先前被杀害与被扒坟的人都是先代的将军与大臣,宋晚卿的爹年纪轻轻,与那些人非同辈,为何也会在其中?
“失火了!”前院传来尖叫与打锣声,二人同时望去,再一对视,决定去追那可疑人。
好在身手是极好的,一跳一跃轻手轻脚腾上屋檐,黑衣人意识到被人发现,还是两个轻功在身的人,动作更是飞速而去。
追到宋府外,楼然看到慌乱的人群中居然站着江谣,“江谣,看好宋家公子与六娘。”
听到有人在喊他,江谣抬头看去,与楼然对视,半响才反应过来。
“不是”一人罪一人担”吗?这算什么……”几位同行而来的弟兄已无心去杀宋游,管他任务不任务,救火要紧。府内还有许多人未能逃出来,能救一人是一人。
“我们中出了叛徒?”有一人问江谣,江谣摇头,只道声救火,拿上家伙冲入宋府。
宋府内的火越烧越旺,附近许多村民都跑来看热闹,有的热心肠跟着宋府一行人拿着能盛水的器具纷纷跑到河岸边打水来救火。
江谣不清楚宾客们的房间在何处,沿途重回宋府内,正脚踢中躺在地中满脸乌黑的大兄弟,扶着他把人交到伙伴手上,给他脸上泼了一瓢水,待人醒来这才问到宾客们的所在处。
这时距离起火的时间已过了三刻时,通往客房的道路被大火烧毁,眼前一片迷雾看不见前方,也听不到任何求救的声音。
跳跃几圏来到屋檐上,身后同时跟着几位弟兄,拿上火把照亮客房的所在处,走了几步竟不再见有人倒在地面上,每间屋子的房门都紧闭着,几人一个接一个跳下屋檐,迅速前去打开房门查探可有人被困在里头。
一间间寻找,走到院尾的最后一间屋子,房门打开那刻一个个人挤人,有的昏死过去醒都醒不过来,有的人清醒一些,看到他们出现,眼皮子一抬,随后又再合上,没人能发出一道声响。
用时近半个时辰,宋府的大火被扑灭,困在后屋内的人一个个被人抬出,所幸无人伤亡。
江谣见到宋晚卿被人扶着经过他面前,二人一个对视,同样心里惦记着一人,只盼望那人无事。
“六娘先我一步出来了,你留在此做甚?”也就好奇江谣为何留在此,嗓子眼一说话便发痒,轻咳几声,没有回头,只听到身后跟着一道脚步声。
“六娘说你还在里头,托我在此留意你。”二人无言,看着已破败不堪的宋府,宋晚卿一点都不觉得惋惜,这场火显然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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