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61 更新时间:19-11-12 20:06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三年一度的狩猎在常国又一次展开。楼然是第二次目睹这场景,时隔三年,景物相同,人却各有变。
三年了,他以楼月的身份在这荣国已有三年。这三年来不知才穿过几回男装,他原本的模样,终日被这脂粉掩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今他与余归城各有国家要守护,彼此之间多了一层说不开的戒心。就如同当年的孔雀与含笑,一点一点因为外界与彼此的影响,最终为敌。
楼然不想看到那种场景,为见余归城一面,特意来参加狩猎。
距离传言常国被打已过了半年,这半年余归城一直在常国没有回过都城,常国这半年提心吊胆,但三年一度的狩猎并没有因此而停办,想来,余归城定会来参加。
拿着三年前余阳与他交换的华贵弓箭来到原上,支身一人前来,换上暗紫便装,特意在脸上与颈脖之间围绕一条醒目的红色丝巾。
有女人来参加狩猎并不新奇,特别是邻近几个小国的女人,个个身强体壮似男子,因男女不平衡问题,不少女人都去参战,甚至还有女将军。
楼然特意让江谣在眼妆上下了点功夫,胸口塞了两个大而柔软的馒头,以免让人看出他是个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有更多的俏丽性感美人入场。楼然在人群中寻找余归城的身影,直到离开草原进入森林,蹲在一处角落守了许久,脚酸了一屁股坐地上,肚子开始叫嚷,余归城的身影出现了。
他一肩扛着一头鹿,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皮肤黑了些许,凌厉的眼神环顾周遭,拿着弓箭经过。
他能察觉到不远处躲着一人,定是为狩猎而不是杀他,对他没有威胁,扛着奄奄一息的鹿往下山的路走。
楼然没有叫他,站起身,拿起弓箭拉开弦对准余归城,时间在这一秒定格,下一刻放开手,利箭离弦射向前方。
余归城飞身躲开,去看树桩上的箭,他识得这箭。他还记得这箭的主人曾是余阳,也是在这狩猎时节送给了一人。
身上的鹿被扔在身后,余归城去寻找那人的身影,对上眼,浓妆下的双瞳,深棕带水,清澈无杂。
楼然走到余归城面前,拉下丝巾那刻还是掩不住欢喜,一把拥住余归城。余归城搂住楼然的腰身,抚摸他的脸颊,再仔细打量他的脸,不管是曾经或是现今还厌恶的脂粉,画在这个人脸上,总能让他忽略不计,而直视那双使他倾心带有救赎光芒的眼睛。
唇舌交缠,绻恋贪婪的舔抵,使久坐不动的楼然脚软在地,气喘吁吁的二人坐在地中又再搂抱一起,额头相抵。
“归城。”楼然的嗓子好了许久,这一次总算能用原本的声音去叫余归城了。清亮的男声不同过往的轻柔女声,感受到久违呼唤的余归城热情回应,不时去亲吻楼然的额头,待到日落几近归西,二人这才恋恋不舍从林内离开。
而战事,二人没有提起半句,是刻意不提,能珍惜的只有当前,没有以后了。
很快楼然便回去了,之后一人忙于马贼的动荡不安,一人忙于江谣等人与另一黑手一事,忙得不可开交,一个月来一封书信都没有。
这敏感的时间,也不该有过多的交集。上次去查宋游一事余阳便被人举报,失了名誉又失了人力的余阳痛改前非决意老实一段时日,接受调查,好在无碍,多亏是人群流动得快,以前的手下短短几日便各奔东西,谁也不牵扯到谁。
余阳在明面上也不敢再多找楼然,只偶尔会见上一面谈谈要紧事,而这期间,朝炀已与他分道扬镳,也罢,余阳放得开,正巧省得着了那举报他的人的道。
江谣由于体内的丹珠作用伤势恢复得很快,人不死,只是伤势过重,整支箭穿过胸膛擦过心脏,人差点因失血过重而亡,修养小半年,近日能自由在院落内行走。
楼然护着他到集市上闲逛,打算添些新玩意来去旧迎新,他荣获了新生,也有了一个更明确的目标。
得知自身于他人的不同之处,更是坚信孔雀的话,只是,报仇的路上他不能参入了,以免拖后退,只能跟着楼然打听一些不用自身参入的事宜,同样对他们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揪出另一个人。
得亏楼然照顾得好,江谣脸上的气血比初次见面时好上许多,加之最近处理了许多身内身外的事,无心去记挂受伤是因谁而起。一阵浓香甜味袭入鼻息,二人站定在一间茅草屋外停留,眼见人来人往的茅草屋内热气腾腾,车水马龙被人群挡住就是不见所物。
“是豆浆吧。”荣国是近几年才兴起有这玩意儿,楼然刚来荣国时没少喝过,容娘总怕款待不到位,会叫人送些新奇的东西给他吃,担心他身子太虚弱,自从离了都城,已有一年多未曾去过都城,也不知容娘身子如何,“择个日儿去莱王府看看容娘吧,不知她身子如何,以前在莱王府,没少给人照顾。”
江谣点头,说到莱王府,与他们最亲的人莫过于宋晚卿,“六娘去后那宋晚卿独自一人怕不会饿死自己吧。”
楼然总不敢在江谣面前提起这人,一来差点杀了他,二来又会联想到六娘的死。
“这事过了半年多,不见他去上报,总该去见一面。”说到浣云,即便不是他们所杀,心下还是有愧,“公子,六娘是因那场大火而病情加重,那场大火本意是杀宋游,最后宋游是死在我们手下,宋公子会不会误会……”
到底,这些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如何解释都无果,那些无辜的人,包括浣云,都是被他们所杀害。宋晚卿的爹被他们所杀是宋游罪有应得,而浣云待他们是极好的,跟着楼然沾了不少光,所体会到的宠爱大多来自于她。如此忘恩负义,宋晚卿若是得知他未死,定会再杀他一次。
楼然这些日不是没想过,也从余阳口中得知过一些消息,“毕竟宋晚卿是宋游唯一的嫡子,据执王的可靠消息,宋游生前可能预感命不久矣,提前立下遗嘱,唯一继承人只有这宋晚卿,那些庶子们再是虎视眈眈也只有等这宋公子死了才有机会。”
江谣意识到一个危险的问题,“传闻说他是个傻子,您我都知,他不过是装疯卖傻,为的是自保。也就是说,他知情宋游做过的事,意识到危险才逃到这都城,逃离宋游的身边。”
楼然早前问过余归城这个问题,余归城只说过他那年在睦国,不知情这其中发生过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宋晚卿傻了,其实他清楚得很,他与浣云也都知道,只是没有明说,一场大病或许是真的伤了脑子,又或者隐藏着什么秘密,哪怕是亲爹宋游都不曾死心,都不得不信这个事实。
不愧是少年时期便闻名整个荣国的才子,连最亲的人都不肯告诉,有时,楼然都会误以为他真的是个傻子,只是余归城与浣云不肯面对罢了。
“他有危险。”他们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想来定也有人会想到,得赶在宋晚卿未受到伤害前去保护他。江谣全然忘了半年前是何人差点要了他的命,楼然都替他着急。
“莫慌。”楼然之后也觉得他有危险,问过孔雀是否需要派人去暗中保护他,顺便从他身边下手去找宋游手上的东西,看能否查到一丝线索。
孔雀之后派了自家府上几只小东西到宋府暗查,顺便保护他,同时,也对宋晚卿这人做出了评价。
“要知道救你的人是禄……孔雀公子。”楼然再是无法相信,还是得相信这层混乱的关系与不真实的一切,虽然,初次得知他是妖时,差点落荒而逃或是晕厥过去。“她……他说过,他开始也误以为宋晚卿是个失心人,自从给你疗伤之后看到那直穿胸膛的箭法与力道,可能,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孔雀看了出来,不由羞愧得抬头望天。
这天下着朦胧细雨,宋府的门口不仅长满了野草,因着雨季起了不少菌类,不知是沙漠邻近荣国的缘故,还是来往的商人多了,偷偷渡来了几只不速之客到宋府。
宋晚卿养了它们小半年,瞧着胖了不少,颜色鲜明,各有不同,就是不亲人,宋晚卿去碰它们都不让人碰,不同于一般的蜥蜴爱爬上人的肩膀。
宋晚卿之前府上是有一只余归城从漠上带来的绿蜥蜴,它就爱爬在人身上,不知为何,自从来了这几只家伙,那只绿蜥蜴被吓得无影无踪,不知是被浣云的鹰吃了还是甚。
又再一夜,宋晚卿在书房看书,直到蜡烛忘了续火,屋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宋晚卿才意识到夜已深,起身去找吃食。
一路欣赏着圆月的光,脚步变得轻缓,经过弄堂的路途听到静夜的虫鸣声中夹杂着一阵人在轻声讨论的声音。
有人?
自从浣云去世之后宋晚卿只留下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娘做饭,那大娘从未在宋府留夜,若有事前来,那也应该是和他说话。
凑近讨论声的那处角落,定眼一瞧,几只白净又肥胖的蜥蜴围在一起在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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