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839 更新时间:10-07-24 13:01
送少年回到归鹤楼,楼里的人对少年的情况显得相当关切,平静的客栈立即紧张忙碌起来。好色道人在同掌柜寒暄,一人小心地抱着少年回房了,另一人已经飞奔着去请大夫了。
我拉了候在一边的伙计说:“你快点去准备双柏散加水蜜给那位少年热敷伤口,双柏散是:侧柏叶、大黄、黄柏、薄荷、泽之。快去吧。”
“小姑娘懂医?”伙计好奇地问。
“人命关天,快去呀。”打发走伙计,我无意间瞥到了当日初来归鹤楼时留在墙壁上的涂鸦,没想到掌柜的还留着“证据”,我突然心虚起来,他该不会是在等我出粉刷费吧!
突然想起绑在少年腿上的布条,再不松一下的话那脚就要废了。寻着之前的伙计来到少年的厢房,此时厢房里只有少年一人昏昏地躺在床上。这个房间很华丽,并充满股淡淡的檀香味,摆设和饰品都是上等货,比上次闻川先生住的客房高档十倍。
我坐到床沿,解开布条,让他右脚的血液流通一分钟后又重新扎上。我看到少年的面部因失血而变得比原先更加苍白,探了下呼吸,还有,就是弱了点。我见四下没人,便犹豫着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就在我的唇慢慢地接近,到了还差半公分时——
“住手!你在干什么!”明显的质问,声音带点稚气却很悦耳。门口出现一人,模样很眼熟。
我听到质问立即弹开一段距离,并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来回观察两人的脸,孪生兄弟!怪不得白衣少年会说没见过我,原来上次见的是门口这位。怪不得我觉着白衣少年和善多了,没有这小子的狂妄。
靠!他那是什么眼神!竟敢鄙夷地斜视我!
我瞪回去,说:“我在救人没看见吗?既然你们是孪生兄弟,你应该能感应到他现在的状况。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他现在呼吸困难,你得给他口对口地渡气,他腿上的绷带记得每过一刻钟,便放松一下,然后再系上,如此最多重复五次后,就彻底松开。这样做事为了防止蛇毒蔓延。他可能是被金环蛇咬伤的,最好能找到那条蛇的血清给他服用。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我又忘了自己是个小孩,说了一堆与年龄不符的话。野天麟看我的眼神带有吃惊。
因为脚扭了,我走的缓慢,经过他身边时,突然被他一把扯掉面罩。我立即用双手捂住脸,虽然龙绞纹上贴着绷带,但我依旧死死地遮住脸,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还没找你兄弟索要衣服的赔偿费,灵芝的食用费,你竟然先找茬了!”
我低着头猛地冲到他面前,对着他左脚的小脚趾狠狠一跺脚,听他“啊呦”一声,我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去夺他手里的面罩,可他虽然痛得在跳脚却死拽着我的面罩不放,他以身高优势把手举得高高的,我根本够不到。于是,我火起来就扑上去对着他的右手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到他见血。
“你个疯丫头!”野天麟用里掰开我的脑袋,两排冒血泡的牙印呈现在他手臂上,他捂着手上的痛处指责我,“你属狗的啊!”要不是看对方年纪小,才不会手下留情,不然他早动武了。
“老兄,你不但以大欺小,还专门欺负伤患,难道不怕人家笑你恃强凌弱,长得斯斯文文,做的事情低级无耻,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羞羞羞!”我继续扯他手上的面罩,但他就是不松手。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
我在他的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可惜人太小,杀伤力不大。在他要动手还击前远离他,冲到床前撕下一块半透明的纱制蚊帐往自己脸上一缠,气呼呼地径直走向门口。
野天麟盯着缠在我脸上的布发出冷笑,一撇头,拿侧脸斜视我,语气轻蔑地说:“啐!你的脸有这么精贵吗?或者是见不得人?嗬,脸上还贴着布条,看来真是个破了相的倒霉无颜女。”他夺了面罩挂了彩,就拿话讽刺我。
我侧过身,冷冷地跟他进行眼神较量,两人在视线里电石火光,犹如火星撞地球,擦出团团烈焰,眼波一带的空气都快冒烟了。
“你说错了,‘疯丫头’是用来形容婧音的。假如你有去过女尊男卑的女儿国就应该知道要如何尊重女性。”
“对个疯子本公子无需客气!”
我恶狠狠地一口气连声骂道,“你丫的个狡猾、卑鄙、无耻、下流、没品、黑心肝、没良心、大欺小、不要脸、贱小人、男不男、女不女、丧心病狂、无血无泪,注定人神共愤、天地不容、枉为人类。既然你兄弟命在旦夕,就好好照料吧。哼!再见,不用送了!”
我平时不骂人只是没到愤怒时。我绕过他就走,因为刚才踩他的一脚,我扭伤的脚更痛了,痛得有点麻木。
“从没见过你这样的邋遢鬼!”野天麟瞪着我的后脑勺,憋了半天骂出最后一句。
“没你高贵,行了吧!死人妖!”
野天麟有些内伤,努力用自己的修养平息怒火,想他冠绝天下的容貌竟然被骂作“死人妖”,可见伤的不轻,所以任由我离开。
野天麒和野天麟,他们是双生兄弟,同是天下门的少主,两人虽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命盘却截然不同。野天麒注定身体羸弱、多灾多难,他是先天不足;野天麟注定傲视天下、孤独一生,他是先天过盛。
这段期间,两兄弟同住归鹤楼就是因为,去年极道仙人闭关前曾给他们批过命,并说:“命理由我不由天,想要压制天命就得在栖鹤岭清修半年,日后自有破解天命之人出现。”
如今这期限眼看将尽,野天麒却受伤了,万幸的事,这次的伤很快就康复了。也因为这次的伤,野天麒决定学医,之后拜了神医谷的神医侠侣为师,成为一代名医。(此乃后话!)
好色道人正在楼道口跟楼里的一堆年轻女住户搭讪。不愧是好色如命的神棍!我跛着脚冲好色道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吼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练功了!那简直是谋杀!”
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跛着脚走了。
回到山上,我收起灵芝,开始搞发明,埋头研制半自动喂食机,那些被我看不惯和没有实用价值的鸟兽都被我扔出自在林。
我在脑中拟定着计划:我要把鸽子、隼和鹰训练成信差,并特别把鹰训练成具有高级战斗力的宠物;另外把两只土狗训练成看家卫士;把狼训练成警犬;把狐狸训练成寻药专家;把灵猫训练成抓鱼高手;把穿山甲训练成陷阱高手;把猴子训练成偷盗高手;再把老鼠都用来做试药对象。
至于最后的成功率有多少,就让时间来回答吧。我决定过两天去山里找条刚孵化的小蛇来养养,以方便日后提取蛇毒。我还要在自在林的土地上种一片稀有的草药,炼制丹药,巨毒的、解毒的、进补的都炼,我要合理的把钟贤居士留下的书籍都利用上。最后再根据现代知识制作出一些高级仪器和生活用品来改善我的住房条件。
计划这么一条条的列了出来,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不隔天一早,好色道人便派童子来唤我去内殿的练武场。我心有不甘地去了,发现明空和婧音都在,他俩正在演练招式。
“姐姐,你怎么换面罩了?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婧音关心地问。
“伤药若是用完了,让婧音给你送去。”明空微笑着说。
“原来的太脏了,换个新的,跟衣服配套。我身上的小伤很快就好的。”提到面罩和伤,我眼神冰冷地看向好色道人,没好气地说,“好色师公,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我记得前天有对您说过,我不要再跟你学了!”再来个比跳崖更凶险的,我就不用做人了,直接去打造金身,往庙里供,早晚三柱清香,阿弥陀佛,早登极乐!
好色道人难得认真地说:“是啊,我记得。反正你也学得差不多了。还记得当日我说过,让我教你轻功是有代价的吗?”
丫的个阴险家伙,我鄙视你!不能怪我对他印象不好,跟他练功才半个月,我的小命已多次差点报销。都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教明空的。我向明空投去同情的注视。
“以后自在林的伙食就你自己负责,连锦他们有自己的功课要做,你需要什么食材,去侧殿的厨房取,相信你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如果你哪天还想学功夫的话,尽管来找我,到时我可以酌情安排人手去帮你打理自在林。”好色道人诡异地一笑。
经过好色道人这几天的观察,发现眼前这个特别的小女孩拥有一种顺应逆境的能力,生命力极强,从她孤身对抗大蛇和帮人急救时的沉稳来看,她的才智高过普通人,具有扭转乾坤的潜力,在练武方面更是资质过人,一套上等轻功“凌波飘渺”,他才说了一遍她就已经理解,并融会贯通。他现在故意断绝自在林的伙食是为了让这丫头妥协,乖乖跟他练功。他很期待看到她将来在武学上的造就。
阴险的男人,他真把我当全能神童了!我立马变了脸色,语带恳求地问:“好师公,这个代价的期限是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
“这个啊,可能是一个月,可能半年,可能是一年,可能更久。”
“啊!你欺负人!我还没成年!你虐待儿童!”我大喊,“如果是这样,你就是间接谋杀的罪魁祸首!”我指的谋杀是谋杀动物。让我自己管伙食,还不是要饿死动物。
好色道人假好心地说:“我给你十天适应期。你要不要先去厨房大胖那学习一下厨艺?自在林本来就有厨房的,只是很久没用了,你得赶紧打扫一下,从明天起,所有自在林的事都要陆续由你一个人负责。”
“我是小孩!根本做不好。”我大声地说,气呼呼地嘟着嘴瞪他。这日子怎么比童养媳还悲惨。臭道士,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让你哭天呛地。
“我记得是你说的,只要能留在学子观,愿以十年为限,用十年时间在观里打杂,而且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能干,挑水锄地插秧种菜、清洁打扫洗衣做饭、念书画画缝缝补补都会。现在正是让我们看你能力的时候。婧音,你可不许过去帮忙。”
你毒,竟然把我曾说过的话都背出来了!我把牙咬碎了往肚里吞。
婧音抱歉又同情地拉着我的手,小声地说:“姐,我练完功就去帮你。”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本来还说要训练动物的,结果因为忙着吃饭问题就耽搁了,唯一的成果就是把猴子训练成了劳动帮手,我下地时会帮我提篮子扛工具,吃饭时会帮我给其他动物分食物,但偶尔也会给我捣乱,帮倒忙。其他动物基本上都有了自己的捕食能力,我只是给它们提供个休息场所,偶尔喂养一下,这些动物有一个优点:不会攻击自己人,也不会攻击青梅竹马的伙伴。
不过,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真是太累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改善!那个半自动喂食机已经有了雏形,明年开春后正好可以用来喂养新来的小动物。明年的小动物我一定要自己挑,没必要的绝对拒绝接收,反正太低级的动物进来了也是被我赏给手下的食肉动物。
今年中秋,婧音并没有回家,三夫人依旧没有消息。不是因为婧音不想回去,而是府上没人来接她,她又不能劳烦道长送她回家探亲。我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坚强,即使在中秋前夕她总是望着山下,期待家人来接她回府团圆,她为此曾偷偷地哭泣,但更多的是坚强。
秋天渐渐深了,天地化作一股忧郁的哀伤。即使在学子观里四季如春,也被时令的氛围给感染。婧音一个人呆坐在山巅的大石头上,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身体,半卧半坐地仰看着天空,从这儿看天,觉着很近,还能饱览山下的风光。
“为什么爹爹都不来看我呢?”看看手中磨出的细茧,这都是卖力练功造成的,思及此,婧音越发伤心了,“娘不见了,就连爹也不要我了……我只剩下一个人了。”
“傻丫头,一个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还有美人师父、好色师公,和整个学子观的师兄弟。”我出现在她身后,坐到她身边,看着斜阳的方向说,“我陪你看日落。”
“有姐姐陪着我真好。”婧音挽着我,小脑袋挨着我说。
“嗯。这还不够。你陪我看完了日落,再陪我看月亮吧!今晚的月亮会特别圆哦。”又一个中秋啊!
摸上自己的面罩。还记得去年中秋,从那时起,我习惯了无颜示人。脸上的龙绞纹已从原先的水波状条纹变成了坚硬的苍黄色细鳞,我更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种怪异的现象,我不知道该去找谁咨询。一个弄不好,会被人当成怪物。到时的下场,不知是拖进研究室,还是当众剐之。光是想想,就害怕得心颤啊!
我喜欢明空,仅凭第一眼就认定,或许是我懒,不想再去费力挖掘其他美男。既然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他迟早是我的囊中物。哼!以色示人,终不能长久,凭我的聪明才智,还怕搞不定一个古人!我接下来的人生啊,总算是有了动力。
“真的啊!吃过晚饭再来看好吗?肚子饿了!呵呵!”婧音突然想到白天的事,说,“姐姐,还记得我们在梅林镇遇险那天见到的那个小乞丐吗?我今天见着他了。”
“他来干嘛?来讨玉坠子?我回头拿给你。”
“不是。他跟着个老乞丐,说是陪他叔叔来拜神,问候了我一下就走了,说是有机会再来。”
我嗅到了早恋的味道:“那小子该不是看上你的吧?真的想讨了你去当乞丐婆啊?才八岁啊,古人也太早熟了吧!”
婧音正义凌然地说:“你胡说!萧萧说,要跟我做兄弟!”
“是吗?萧萧,这是他的名字?”我笑着看她。
“他姓萧啦。不许再笑话我,我哈你痒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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