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31 更新时间:09-02-01 22:55
六日后,夜晚,街旁。
置身于这条喧闹的街道,伊晚才真正感受到了“不夜街”的盛名在外并非虚言。在这里,每家楼前白灯如昼,照亮来往的路人,却照不清人脸上的表情。是为真正的“不夜”——连夜都远离的地方。
有街头小贩高低起伏的叫卖声,透过人群,一阵一阵;有文人雅士吟风弄月的嬉笑声,飞上云端,一串一串。这里的人似乎没有烦恼,都在笑着,或年轻祷告,或苍老褶皱的脸颊上露出欢欣满足的表情。
伊晚,孽影,迟陌在“不夜街”的开端默立了一会儿,仿佛冷眼旁观红尘岁月的匆匆过客。然而他们也是局中人,于是他们无言走入了往来不息的人群。
“车如流水马如龙。”当伊晚三人走到街的尽头,看到朱红的“醉倾城”门匾,以及纷纷扰扰的人流后,竟是这句话最先在脑海闪现。伊晚略带无奈地笑了笑,两根玉指轻点额头,微微摆首。
只是极其普通的一连串动作,在伊晚做来却是别样的妩媚风流,正在门口流连的一干男子俱是看痴了。有人跃跃欲试,却害怕唐突这仙子一般的传人,亦或忌惮这女子身旁黑衣的冷面男子,还有看似温和,却偶尔有冰凌从眼中迸发的白衣公子。
在一群人的目光洗礼下,伊晚终是从容地踏了进去。
衣袖翻飞间,有淡淡幽香随之飘散,又痴了一群“采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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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步入大堂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原本热闹的人声刹时变得针落可闻。
伊晚无视一干男子或惊艳,或垂涎的目光,一双美目在厅内搜索着什么。孽影,迟陌只是静静地在她后面。忽略一堆莺莺燕燕的脉脉含情,一个仍是冰冷如霜,一个仍温润如玉。
在一群人饱含期待,希冀能得到佳人青睐的目光中,一连串轻快的脚步声自楼上穿来,打破了远有的沉寂。于是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似乎全然忘记了三人的存在,以及他们出现的震撼,然而仍有无数双眼暗中关注着门前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愈近也愈见急促,很快楼梯口出现了一位粉装女子,面若桃花,目若秋波,眉目含情,眼中带笑,竟是这“醉倾城”的花魁,同时也是其主人的樱祀姑娘。但此时的她,不若平时的从容,周旋于各色男子间的镇定,反而带了些急迫和——期盼。
看到伊晚的一瞬间,樱祀目光中仅有的不确定顿时被欣喜所代替,她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似若柳扶风,亦或蜻蜓点水,叫流连花丛的一干男子再度变得找不到方向。
距伊晚五步的时候她仍未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急切地上前,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伊晚的双肩。樱祀的唇凑近伊晚的耳畔,用仅二人能闻的声音叫了声,“主人。”然后音调放大,有些颤抖地说道:“你终于来了。”
伊晚的惊讶不亚于其他人,倒不是这拥抱的礼节,毕竟在前生,这只是很正常的打招呼的方式。而是樱祀的情绪,较之其他两位座主如瑷埭,娉婷实在是激烈地太多,而且,那种敬畏又是太少。
但伊晚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樱祀身上淡淡的清香是她所喜欢的,她轻柔而不造作的声音也令人难以生厌。所以她伸手轻轻拍了下樱祀的香肩后说:“是,我来了。”
樱祀放开了她,静静地与伊晚对视,眼中逐渐退却了初见时的激动,开始夹杂恭敬,疏远,不变的却是那暖暖的温度。但伊晚却突然有些怔楞,她似乎从樱祀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似大海般深沉的情绪,还有,隐匿着,被掩埋很深,很久的——恨意。
“小姐。”樱祀突然毡房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让每个人身边的舞姬陪侍顿时都成了陪衬,似是没注意到自己那一笑有怎样的风华,樱祀继续道:“千里而来,鞍马劳顿,让樱先服侍您沐浴去吧。”转而又对伊晚身后的男子道,“两位公子可先随侍童去房间各自清洗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会带小姐出来。”言罢也未待伊晚回答,直接挽了伊晚的手,仪态万方地上了楼。
孽影和迟陌望着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粉,白两道身影,眼光中满是疑惑,“情报看来,‘醉倾城’应是‘灭天’的产业之一,但这位座主的态度却有些难以捉摸,即使为了掩人耳目也未免太过,况且,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浓浓的恨意绝对不是幻觉。”孽影暗想。
迟陌则刚从那一同退场的两道人影中看到难以言明的和谐,纯洁高贵的仙子,活泼洒脱的精灵,似乎就是这样的组合。为何在樱祀牵起伊晚的手的时候,会感觉那是情人间的相握,甚至想要阻止呢?又是为什么竟生出她们的背影十分契合地荒唐想法呢?
孽影,迟陌各自怀着心思,便在侍童的带领下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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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腰缦回,曲径通幽。在穿过一条又一条精美的过道,目送一处又一处的美景后,樱祀拉着伊晚的手终于放开,在一间名为“已晚阁”的庭院门前停下。此处离“醉倾城”正厅已有一段距离,鲜少有人经过。樱祀背对着一树傲放的红梅,对着伊晚跪拜。粉红的裙摆飘扬成一个美丽的弧度,随着樱祀的跪地,服帖地铺陈在地。
红艳的梅花,娇俏的美人,无不是寒冬中的一道风景。伊晚注视着樱祀的动作,后淡淡道了声:“起来吧。”便伸手开门走了进去。
樱祀在她走后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伊晚的背影,终是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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