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48 更新时间:19-12-24 22:12
自由落体运动被完美的演绎着,下落的那一瞬间,一阵酸意从小腹窜起,好像一条虫子顺着肠道动脉一直往上,在脊髓间来回折磨。脸被刮的生疼,那种剧烈失重加速度的感觉,那种即将濒死的恐惧,深深扼住他的咽喉。
付燃紧紧的抱着杨恪,手穿过杨恪精壮的腰,按在他的背部,不经意间手上已是温热的濡湿。
那是杨恪的血。
付燃脑中模模糊糊的闪过这个念头,心脏顿时好像被一把小锤砸中,停了半刻,手也微微松开了些许。
“抓紧我,你在干什么!”耳边杨恪一声怒吼,付燃一转头,就看见杨恪涨红的脸。
杨恪一手勒在付燃腋下,一手反握武器。龙吟剑在山壁上不断戳刺着,减缓着下落的速度。
一把薄剑,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杨恪的剑是神兵利器,如此糟蹋也没有要断裂的迹象,反是杨恪的腕骨已经扭曲,执剑的手血肉模糊。
经过减速的落体依然很快,汹涌的河水着临近脚底,好像一只巨兽张大了嘴,不停的向上咆哮,想要把人一口吞下。付燃渐渐镇定下来,才发现眼前模糊一片,他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候留下了泪水,大概是风太大了吧。
“轰”巨大的冲击力打在头部,胸部,腹部,喉间一阵腥甜,付燃瞬间失去了意识。
杨恪虽然伤重无力,状态奇差,但架不住这是个靠谱的人,自然比付燃好一点,他熬过开始的眼前一黑,心里一片敞亮。
一个重伤的人,拼尽力气拖着个油瓶,艰难的往水面上挣扎着。期间要克服水流的冲击,野草的羁绊,付燃不轻的体重,以及浑身的疼痛。难度之大,毅力之坚,充分发挥了军人优良的作风,小编在此都忍不住给他点上一个大大的赞。
水面越来越近,杨恪终于冲出了水面,得以深吸一口空气,舒缓肺部的憋闷。
付燃就在他身边,一根绳子和他连在一起。他整张脸都沉在水底,昏死过去。
杨恪拽住付燃的头发,将他的脸拉离水面,托着他的下颌,一张嘴就堵了上去,度上一口真气。
付燃呛咳了两下,悠悠醒了过来,不等反应过来自己初吻不保,就发觉周身水流急变,前面是一道巨大的漩涡。即使是十几吨的船只遇到这样大的漩涡也要完蛋,更何况他俩。漩涡伸出一只水铸成的大手,一巴掌拍下,就将他俩摁了进去。
…………………………
“滴答,滴答,滴答”
有水滴不断滴到额上,冰冰凉凉,顺着眉毛,划过鼻翼,有的从腮部滑下,有的流到嘴角。
睫毛煽动数下,似乎是要醒来的节奏。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渐渐聚焦,头顶很高的地方,有东西发着幽幽的光。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身下是划刻着一条条浅沟壑的石面,有水在那些沟壑间缓缓流动。这水有些奇特,是有些乳白色的半透明液体,大概是因为沸点极低,这水轻飘飘的在地面上流动,水面乃至往上,则全部是蒸腾的雾气。
那一丝丝的雾气缓缓的没入付燃的头发,皮肤,缓缓的修复着血肉、经络、骨骼,让他浑身上下都有些麻飕飕的感觉。
付燃稍微动了动身体,骨骼就开始噼啪作响,全身舒爽。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在这里?
付燃轻轻闭上了眼睛,前尘往事便扑面而来。一刹那,头脑清醒的付燃怒红了整张脸,连耳朵都开始充血。
杨恪,这个贱人!
付燃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感受到腰间还牢牢的绑着那根绳子,而绳子那一头,正连着还在呼吸的杨恪。这绳子是他头脑不大清醒的时候绑的,系的特别实诚。他瞅了一会,想要解开,却发现全是死扣。
另一边的呼吸十分微弱,不用睁眼,付燃也知道那人情况糟糕,半死不活。
长长的叹了口气,付燃艰难的坐了起来,看到头顶两三米的地方有一根婴儿小臂粗的晶莹石笋,先前的液体就是顺着那石笋落下的。不光头顶,整个石室的上空全部都是美丽的石钟乳,这和他过去曾看到的石钟乳不同,这里的石钟乳虽然是石钟乳形态,但是那一个个的圆锥却是乳白色的透明,好像冰雕一样,却没有冰的刻骨寒冷,甚至还玄幻的发着白光,照亮了整个石室。
屁股底下,浅浅的沟壑纵横,是人为勾画打造出来的,那图案形状奇特诡异,首尾相连,遍布整个石室大厅,好像是一个恶毒的祭坛。
杨恪斜趴在地上,后背一道狰狞的伤疤裸|露着,皮肉溃烂并透着黑气。
那白色的雾气对杨恪不起作用,就好像真正的雾气一样,略过他的身体然后再飘走。
“杨恪?杨恪?”付燃运功,用蛮力扯断了绳子,走过去将杨恪翻过来,拍他的脸叫道。
杨恪内息空空荡荡,脸色青黑,全身滚烫,神志不清,自然不能起来回应他。
付燃无奈,又将杨恪翻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荆环毒,竟然还能熬到现在还没死,真不容易。”付燃嘀咕着,开始发愁。荆环是一种山里的毒草,算是一种神经毒素,对普通士兵来说可以瞬间致命,又相对廉价,所以在某些军队会大量使用,擦在刀剑上御敌。杨恪自然不是普通士兵,所以到现在还活着,可是他毕竟不是神仙,肉体凡胎就算能多支撑一会,恐怕也坚持不了很久。
这种毒,若是直接死了,连付燃也是回天乏术,可现在杨恪还没死,凭他的本事倒也可以治上一治。只是,他现在两手空空,既无药材,也无针盒,即便这不是天下难解的奇毒,可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没有办法。
包袱还在,付燃独自吃了一点已经泡发了的干粮,拿水壶放在石笋下面,接着那滴答滴答的白液。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挂在身上难受,付燃所幸全部脱了下来,赤身裸体的在石室溜溜达达。他走了一会,一扭头,瞟到杨恪的衣服也是湿的,付燃看看自己,又看看他。
“病人最忌湿气入体,我必须给他衣服也扒了。”付燃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
说干就干,不一会,杨恪一身伤口的趴在地上,也是赤裸裸。
头发、侧脸、脖子、背、腰、臀……付燃从上往下的打量,穿着衣服的时候一点也不分明,现在才显露出来一身肌肉。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杨恪的裸体,当年在纪营的时候,他作为杨恪的属下,俩个人偶尔去游个泳,洗个澡是家常便饭的事,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心里有点异样,他一双眼睛趁着杨恪没有知觉,放肆的各种扫视。这么看了一会,他所剩无几的良知钻了出来,让他微微有点脸红。
“呸,再看人家那肌肉也不是你的。”
用接来的钟乳液给杨恪清洗处理了伤口,又对着他的口给他喂食了一些。令人惊喜的是,杨恪青黑的脸色淡了一些,伤口的恶化也抑制住了。妙啊,杨恪不能和他一样,被这神奇的天才地宝白液洗刷的脱胎换骨,付燃还以为这白液对他无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居然还成功了。
即将与尸体作伴石室的危机暂时解除,一大堆问题也随之涌上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白液是什么?在澜沧河的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怎么才能出去?
问题极多,付燃想着想着,心思就飘远了。雾气源源不断的涌进他的身体,洗刷着他身体里的毒素和杂质,他內视自然而然的打开,看到身体里那些断裂的桥梁噼里啪啦的重新接上,那些藏污纳垢的缝隙被一一清除。他坐下来调息,控制引导这股能量。
这是什么?这是云丝,这是他幼年每夜在屋顶打坐时吸取的月华,这是他几经垂死却依旧能生的秘力,这是他修炼的大造化云功。曾经常年累月只能汲取一点点的精华现在却如海水一般涌入,这满室的月华已经凝成了液体,刻成了霜雕。
这里难道是?
付燃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被他自己否决。
凝月祭坛,只存在于传说,据说阵法夺天地造化,非人力可铸,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付燃能知道这个,还是在付家的禁书阁。云功越往后修炼越难,不仅仅是资质要求太高,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是缺不得的。第五层更是许多年没有人达到过,除了功法缺失,这些早已消逝于动荡和战乱的古法,也是人无法登峰造极的阻碍。
付燃自练功初期,行功方法就与旁人有异,家中族老翻遍阁中藏书,才在某一个角落搜寻到这个兴许能帮助他的阵法。可是,这个阵法经过几千年的洗礼,无人需要无人使用,剩下的只有一个名字。阵法什么样,怎么画,画在哪?无人知晓。这存在于异世的神秘石室,大概只是个巧合
“嘭”能量冲过皮肉筋膜,会于丹田,内外交通,周天自如,生生不息。
云功第三层,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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