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17 更新时间:19-12-29 12:00
第一则:
世界那么大,却放不下一颗心。(配图,一个孤独的背影站在悬崖边,似乎要跳崖。)
第二则:
这跟世界为什么会有我存在?(配图,一把刀插入心脏。)
第三则:
或许,只有天堂才没有痛苦。(配图,一只细白的手,手腕上一条细长的伤口上看上去正在流血。)
个性签名:生死无常!
只有三则日志和一个只有四个字的个性签名,却看得岑雪浑身都不舒服。
又想起第一天见他他就捧着一本《十宗罪》看。
《十宗罪》岑雪也是看过的,那里面实在有太多未成年人不宜的情节,且专门揭露社会阴暗面。
岑雪又翻了一遍三则日志,盯着三张血腥的图片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她甚至担心林若白今晚就会自杀,然后明天凉城的头条就会写:某“高四”学生上辅导班,不堪辅导老师摧残,抑郁自杀。
她猜的没错,林若白果然是个问题男孩,还是个内心很脆弱的问题男孩。
一朵含苞待放的祖国好花朵,难道就放任他这样枯萎吗?
事到如今,是个人都不会那么做吧?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林若白真的自杀了,他是就在东面那间教室,靠窗的那个他常坐的位子上自杀的。
而她是在给酸菜、咸菜和汤圆讲完课后进去给他上课时发现他自杀的。
他是用水果刀割腕自杀的,因为嫌死得太慢,割得有些狠,几乎把左手手腕上的肉都割完了。
他的手腕白骨外露,像一只被撕开皮的玉米,又像一朵白蕊红瓣的花。
手垂在桌沿,白骨周围的肉被割成一条一条的垂下来,肉条上又垂着一条条血线,血线延伸到地面,在地面蜿蜒出一条“血河”。
然后警察来了,给岑雪安了一个虐待学生的罪名,请她去吃免费的饭。
岑雪被吓醒了,醒来时发现手中还拿着李薏儿的手机,一抹额头上的汗水,把手机扔一边,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摸到床头的水杯,拿起来猛灌了几口。
她撑着身子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两年来什么样的恐怖事情她没经历过?怎么就被一个小孩子的空间吓成了这样?
第二日,咸菜来的最早,早早就把昨天布置的家庭作业交到岑雪手中。
岑雪将手中的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开始给他检查。
门铃响了,她喊:“咸菜去开门。”
咸菜小同学似乎因为昨晚的家庭作业做的格外认真些,认定会受到夸奖,所以格外兴奋,去开门也用跳的。
再回来时,汤圆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咸菜跟在身后,汤圆才到岑雪身边就哭丧着脸道:“师父,怎么办,我发圈断了!”
岑雪放下作业。
李薏儿女神估计不怎么扎头发,她这几日顶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洗碗抹筷,打扫卫生,感觉很是不方便,但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一根扎头绳,现在又上哪里去找?
岑雪:“有铅笔吗?没削过那种,一整支的?”
汤圆摇摇头,“我的用过一半了。”
咸菜:“我有,在家,没带来。”
岑雪白咸菜一眼,咬咬下嘴唇,须臾,道:“咸菜,你去厨房拿一支筷子来。”
咸菜没拿一只筷子,而是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
岑雪把筷子一掰成两支,以筷子当簪子,三两下绾了自己的,再拉过汤圆来帮她绾。
酸菜和林若白一前一后的进来,看到的就是岑雪嘴里叼着一根筷子,手在汤圆脑袋上左绕右绕的场景。
“啊,师父,你厉害啊!”酸菜几步跑过来围着岑雪左转右转的看,“哎,我也想要筷子挽头发!”
岑雪:“去,别捣乱!”
酸菜嘿嘿笑两声。
岑雪看了林若白一眼,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好好的!
她把筷子插进汤圆头发内,抬手冲林若白挥了挥,“白白,早啊!”
林若白脚步一顿,是差点要跌倒的节奏,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步调往教室内走。
岑雪有些忧伤,不知道自己刚刚有没有看错,林若白刚刚好像是笑了。
和往常一样上课,休息时间时,岑雪特地跑到了林若白的那间教室去休息。
她想跟他好好聊聊“人生”。
一个人应该怎么样让另一个人对自己放松警惕,敞开心扉?
岑雪的高中同桌——郑同学曾曰过:四个字,“感同身受”,具体怎么样个感同身受法呢?
那些为自己的心铸造了铜墙铁壁的人,多半是曾经受过很深的伤,这样的人,你想让他对你敞开心扉,确实很困难,这时候,你就应该跟他比惨。
一个很惨的人,当他遇上一个比他更惨的人,他受伤的心多半能得到慰藉。
当他得到慰藉时,多半能与那个比他惨的人敞开心扉说上两句,然后再表示一下安慰。
这无关一个人的人品好坏,而仅仅只是人类的一种很奇特的又很普遍的心理状态。
岑雪倒是有那种一想起来心就刺痛的事情,为了让林若白不再那么孤僻和极端,她也真的愿意自揭伤疤,只是当她看到林若白的脸时,怎么都无法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于是她把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的故事情节拿了出来——她被男友抛弃,而抢她男友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因为小说很虐,她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所以她讲的很动情,眼眶也很应景的发了热。
她讲完就看着林若白,眼睛里写着“求安慰”三个字。
岑雪坚信,用女神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应该是很能引人同情。
然而林若白从头到尾都只静静听着,并没有什么表示。
岑雪感到有些挫败。
这时,潭江走了进来,很忧伤的道:“师父,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讲。”
岑雪皱眉看看潭江皱巴巴的脸,才想起潭江昨晚在qq上给她发的消息。
他现在让她出去,料想应该就是要说昨天晚上那件事情。
酸菜走了出去。
岑雪起身,突然抓起林若白的左手,“哎,我看几点了?”快速瞟了一眼他的手腕,“你没戴手表啊?嗯,我去外面看看。”
没看林若白的反映,她径直往门外走。
他手腕上横横竖竖的伤痕有好几道,纵横交错,宛如一朵张扬的白菊。
新伤疤盖着旧伤疤,但却都已愈合了,伤口泛出淡淡的白色,
他真的曾经自杀过,真的自杀过!
岑雪不怕,只是觉得愤怒。
这些个学生就是不知好歹,吃饱穿暖了,没事干就自寻烦恼,随便一点点事情就寻死觅活。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
潭江突然拉住岑雪,把她从思绪中拽回来,神神秘秘又很严肃的向她咨询了一个个人情感问题。
就是某小区和某小区中有两个女生喜欢他,两个女生都很好,两个女生打架了,打了个两败俱伤,然后一起来逼他选择。
答应了这个怕那个受伤,答应了那个又怕这个不高兴,他很为难,于是使了个缓兵之计,想着来辅导班资讯一下岑雪。
酸菜同学居然会问她这么私人的问题,岑雪很欣慰,这说明她打入敌人内部的计划很成功。
她之前半开玩笑的夸下了海口,说有问题就来找她,她是无所不能的缪老师。
可如今她一琢磨这个问题,就发现她跟酸菜一样的为难,最后只得道:“你纠结什么,反正不管你喜欢哪个,选择哪个,最后被你老妈发现,她都会揍扁你!让你一个也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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