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遇险

章节字数:4303  更新时间:20-02-2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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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义气……”我咬着牙小声吐槽,但由于内心对管木一此人实在好奇的很,所以也就没有计较晏离雪随随便便就丢下了我一人。

    我跟着管木一走进揽星阁的内院,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处幽雅别致的宅院,忍不住感叹:“想不到比起揽星阁的宽敞豪阔,阁下的宅邸竟如此清雅。”

    管木一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脸来:“莞龄姑娘误会了,此处不过是揽星阁的里阁,并非管氏府邸,平日里也不过是招待些许熟人贵客,图个清静罢了。”

    说话间,他领我走进一间朝南的小阁,屋内的炭火令我缩在袖中的手稍微舒展开来,我吸了吸鼻子,总算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管木一唤来一名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女便拎着一个用棉套罩着的手炉,塞到我的怀中:“姑娘赶快暖暖手吧。”

    “呃,谢谢你。”我没想到这里还有类似“热水袋”功效的东西,一时间好奇地拢在手中细细打量。

    管木一命仆从退下,隔着一张案几坐在我的对面,又倒了杯茶递给我:“姑娘长得,可真像一位故人。”

    我心中一紧,险些被茶水呛到,慌忙抬起脸,讶异地望着他:“少东家此言何意?”

    他认出了我是谢晓雨?难不成,他当真同我一样,并非此间之人。

    管木一只是呷一口清茶,笑道:“在下的意思是,莞龄姑娘的容貌与多年前名动风都的琴姬阿旎有三分相似。”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有些失望,同时又感到好笑:“不瞒少东家,阿旎正是我的母亲。不过母亲过世多年,少东家瞧着也不过弱冠年纪,何时竟见过家母?”

    “原来是令堂,在下先前不知,恐有得罪。”管木一的眸中似有异色闪动,却又笑道,“二十年前令堂的美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也是曾经有幸看过一幅令堂的画像,所以多少有些印象。”

    他居然见过谢旎?!虽然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娘亲没啥感觉,但她毕竟是谢莞龄的生母,我多少也是有几分好奇之心的。可阿旎早逝,谢凌一介武将,家中自然没有她的画像,除了还保留着一些她生前曾佩戴的珠钗玉珰之外,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一把被我偷偷带走的镌刻着“旎”字的精美短刀了。

    我这个“亲闺女”尚且没有见过谢旎的模样,而眼前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揽星阁的少东家声称曾在画像上看过她的尊容,实在有些可疑呀。

    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发问,管木一便言道:“莞龄姑娘先前所说的”要事”,所为何事?”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兴起,来揽星阁的目的,于是将手探入袖中,掏出了一叠卷起的宣纸,递到管木一的手中:“原本其实也无甚大事,不过是想劳请阁主帮忙瞧一瞧我画中的物件可能制得出,既然少东家在此,拜托你也是一样的。”

    管木一将宣纸仔细摊开,打量着图纸上的内容,微微蹙眉:“这是何物?”

    “此乃……望远镜。”我得意地笑起来。

    “望远镜?”

    “没错,若是能打造出此物,便能在方寸之间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致。”我夸张地说道。

    “竟有如此厉害?”管木一眸中有浓厚的兴趣,他又倾下头去将图纸细细揣摩,“这外形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小的木筒。”

    “外观不重要呀,关键是里面的构造。”我庆幸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反复强调了小孔成像、凸透镜、凹透镜相关重点,我至今还记得当初她让我们背诵的口诀——实像物近像远大,虚像物近像近小,“此物件的关键之处正是内里的两块镜片,也只有贵阁有这种材质……”

    我按照宣纸上的简图,将光的折射、反射以及望远镜的原理简明扼要地说给管木一听,他逐渐睁大双眸,面露惊诧之色,待我解释完毕,他还盯着我的图纸,久久不发一言。

    看他的反应,我基本可以确认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和我在江理的“前男神”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碰巧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或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此言不虚。

    “那一日在观潮阁,我便觉得莞龄姑娘与普通女子不同,未曾想竟还有此般见识。”管木一的目光挟着七分赞许,三分探究,“简直令在下叹为观止。”

    观潮阁?他莫非指的是我被幻烈那厮轻侮,从四楼跳下来的那一次?

    旋即我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玩意儿也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伽利略他老人家的杰作,后来还有牛顿等老前辈的改进,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然而他的夸赞还是令我稍稍膨胀了几秒,同时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摆到明面上来:

    “少东家谬赞了,这”望远镜”能不能如预想制造出来犹未可知。不过莞龄此番,并不仅仅是想来拜托揽星阁制造此物,而是想与贵阁谈一桩交易。”

    “姑娘且说。”

    “莞龄料想这”望远镜”若是能如愿制成,不仅可以作为贵人观星、观景的辅助用品,在军事方面更是有极大的用途。少东家若是愿意,我便将图纸赠予贵阁,并亲自监督生产,研制出不同规格的望远镜,只求有朝一日此物批量生产,作为商品流入市场,我能同贵阁四六分账。”

    “好。”管木一答应得如此爽快,倒令我吃了一惊,看来揽星阁的少东家果然财大气粗呀。

    “揽星阁自诩纵览天下奇珍异宝,我也自认为见识过不少新奇有趣的物件,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器物。今番听姑娘一席话,顿觉这二十余年的所见所闻皆索然无味。”管木一将宣纸重新叠起来,“明日我便差阁中之人照着图样,研制这”望远镜”。”

    “少东家果然大气。”我望一眼窗外渐暗的天空,笑起来,“莞龄不才,但新奇玩意儿倒是见识过不少,少东家若是不嫌弃,莞龄改日可以一样样讲给你听。”

    管木一知道我不欲久留,也没有阻拦:“既然这样,在下便派车马送姑娘回去吧。”

    “如此,便谢过少东家了。”

    走出小阁,管木一忽然从后面轻轻唤住我:“莞龄姑娘。”

    我转过头。

    “恕在下冒昧,今日与姑娘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日后相见可否直接唤你为莞龄?”

    “好啊。”我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说“一见如故”,可不正是如此么?望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我复以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也直接喊你木一吧。”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回想管木一此人。虽然我与他认识不到半日,但因为他长了一张故人脸,所以我莫名就感到一阵亲切与熟悉之感。

    在弄清楚我为何会重生至此以及是否还能回到原本世界的过程中,能与他成为朋友,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不多久就出了主城区,往城郊的方向驶去。时近黄昏,加上冬日本就昼短夜长,暮色很快布满整个天空。城区的喧嚣逐渐散去,晚间寂寥,寂静令我的听觉异常敏感,除了一下又一下的马蹄声与车轮声,我再听不到旁的声响。

    忽然间一阵阵细微的响动闯入耳中。起先我还没太在意,可片刻之后那声响非但没有消失,还像是变得临近了,就不免令我紧张起来。

    窸窸窣窣的厮摩声,我仔细分辨,像是脚步声。

    难道有人在跟踪我?

    “哥们儿,麻烦再快一些。”我朝着驾车的小厮喊了一嘴,小厮应声扬起马鞭,马匹嘶咛两声,“踏踏踏”地快跑起来。

    然后,那一群原本还隐秘不发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明显不止一处,而是从三个方向追了上来。我紧张得要命,只得吩咐那小厮:“再快一点呀。”

    岂料我话音刚落,听得“嗖”的一声,驾车的小厮短促地呻吟了一下,便“咚”地栽了下去。我震惊地掀开车厢的帘子,发现他被人当胸射了一箭,当场毙命在车轮旁。

    所幸他的脸偏向旁侧,我没有看到他死不瞑目的惨状,可我还是被吓得不轻——这可不是电视剧里夸张虚假的特效啊。我强忍住内心的惊恐与不适,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而马匹明显是受了惊吓,开始疯狂地奔跑,没跑多久又是一支箭袭来,它长声嘶咛,痛苦地左右摇晃,带动着车厢也跟着剧烈晃动。我趁着车厢被它拽倒在地的前一刻跃下了马车,瞥一眼身后一群不知名的追赶者,根本来不及思量下一步的计划,只能朝着一个空当疯狂地逃跑。

    Ohmygosh,这群野蛮人难道想要追杀我不成?!

    不过还好,论跑步,本姑娘就不带怕的……哎鸭妈耶!

    一直箭擦着空气从我耳畔呼啸而过,吓得我腿肚子一哆嗦——玩这么大的吗?

    “谁让你放箭的?!”一道气急败坏的怒骂传入我的耳中,“主人分明说过,切不可伤害到她。”

    听闻此言我略略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追杀,我应该性命无虞。只是到底会是谁这么变态,居然派人跟踪我——不然也不会对我的行踪如此清楚。

    奈何这身裙装还是太过麻烦,加上我再如何也跑不过一群男人,没多久就败下阵来,眼瞧着十余个陌生的男子围住了我。

    光线暗淡,我看不清他们衣服的颜色,只隐隐觉得是某种统一的服饰,还透着一丝诡异的眼熟。我握紧双拳,恨恨地瞪着他们:“你们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男子右边脸颊似有一道疤痕,他上前两步:“我家主人想请姑娘往府上一叙。”

    我冷笑:“我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恐怕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男子说着做了个手势,十几个蒙面人围拢过来,控制住我的手和脚,将我捆了个结实,塞进另外一辆马车中。

    我被蒙住双眼,口中塞了布团,双手绑在身后,虽然极为别扭难受,却也动弹不得。脑中一片空白,片刻以后便是一阵强烈的恐惧。

    他们口中的“主人”是谁?又为何要绑架我?

    我虽看不见也动不了,耳朵却没有罢工,隐约听到人来人往的声音,马车似乎又回到了主城区。我的手腕被绑在一起,左边衣袖里的短刀磕碰到手腕,我一咬牙,忍着手腕与绳索摩擦的疼痛,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动手指,试图从衣袖中抽出短刀。可那绳索实在绑的紧,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顿了顿,当即心下一横,顾不得手腕疼痛,猛力一扯,“呲啦”一声轻响,衣袂被扯开一条缺口,短刀滑落在我的手中。

    短刀到手了,可切开绳索还是一桩难事。我只怕时间拖得久了不等我逃离马车便已经行驶至目的地,于是狠下心来,咬紧牙关握着刀柄乱割一通,终于将绳子割断了。手腕上湿漉漉的,我清楚是被短刀划伤,我却来不及管这些,匆忙扯下眼睛上的布条和口中的布团,又将双脚松了绑。

    我虽不清楚眼下身处何处,但明白市区人多眼杂,加上时值年末,想要逃脱并非全无可能。但首先得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抢获先机。

    “嗖——啪——!!”我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将襦裙的下摆撕开一大片,又连着绳索一并通过车厢上的小窗扔出去,一来希望引开他们,二来也省得长裙碍手碍脚。

    “怎么回事?”趁着马车旁边的人分神之际,我从马车上跳下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

    “糟了——快抓住她!”那群人很快反应过来。

    我拼命奔逃,人群纷纷避让。我只觉得这情形十分熟悉,忽然想起来,上一回被逼到如此窘境,可不正是在观潮阁时,被那幻烈围堵追赶么?

    好你个幻烈……我恍然大悟——这一回十有八九也是他!

    可任凭我有再多的国骂问候他此刻也不是时候,这一次,恐怕没有李清明来救我了。

    “踏踏踏……”我穿过人群,绕过小巷的转角,远远地看到一辆高阔的马车驶来,不知是哪一家的王侯将相。我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飞跑过去,连跳带爬就冲上了马车,甚至连车夫都没来得及拦我。

    我承认,我是想要赌一把。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身后的帘子被掀起,车夫慌张地探进头来:“请殿下恕罪,奴才没能拦住她……”

    “无妨,继续驾车。”低醇的带有金属感的声音传来,我只觉通身颤栗,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昏暗的车厢内,我看到了陶若殇目眸闪着幽蓝的光泽。

    作者闲话:

    真希望小区赶紧解禁然后点一大堆奶茶喝个够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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