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17 更新时间:20-05-18 10:19
许玦望着宴清离开的背影,没有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分明他眼里的关心并非作假。
可他就是想试探一下,想知道他还是曾经那个爱他的宴清吗?
可无论怎么试探,他最开始的利用之心,没法改变事实。
即使他存了怜悯之心,可错了就是错了。
白医狐端着药来时,瞧见床上的人又开始胡思乱想,气的他想把人再次打晕。
原本玲珑狐心已经受了狐息的影响,若许玦再不珍惜,只怕能活死人医白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板着脸走到许玦跟前,将药碰的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药汁四溅,湿了凳面。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医者?”
许玦回过神来,他看了白医狐一眼,想说你不必花心思救我的话,对上那双怒不可遏的眼睛,他又咽了回去。
“我同宴清说了。”
“说了什么?”白医狐朝药暼了一眼,示意他喝了。
许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才说:“剜心的事。”
白医狐用舌头顶了一下后槽牙,他皱着眉,一脸复杂,“你是不是在找虐?你同他怎么说的?”
许玦也没生气,他甚至觉得白医狐说的是对的,也不知道是经历过死亡,还是害怕面对,他总是克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冲动。
他也知道不应该这时说,宴清才从他的事情上缓过来,突然告诉他,你傻了吧唧被人利用剜了心,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
宴清的脾气,已经算好的了。
白医狐听他说完,暴跳如雷,想把人打一顿,这两人也是够折腾。
既然都死过一次了,忘掉前尘往事不好吗?
非要死拽着不放,还有那个魔尊,做事就不能做绝一点吗!
让两人都想不起不就好了!
非要翻来覆去揪着不放。
“许玦,你不是也把心给他了吗?我可记得傅烬说,你是硬生生挺到心脏拿出来的。”
“你把你为他做的这些告诉他不好吗?”
白医狐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的情爱,他是不想碰了,一个人也挺好,何必去执着于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并非全部,没了他能活,有他也可以过,为何非要非他不可,才觉得一辈子完整呢……
白医狐突然觉得看不懂了。
许玦双手交握在一起,他垂着眼睛,同当初那个冷清自信的许玦大人重合。
他倏地抬起头,冲白医狐摇了摇头,“我为他做的是在赎罪。他为我,却只因为爱我。”
“不一样……不一样的……”
白医狐突然明白为何比翼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了,这般固执谁能劝的动?
“罢了,你好生休息,别乱想。你们俩都到了现在了,等宴清想通,必然会回来寻你的。”
许玦迟疑地看着白医狐,其实他想说,也可能宴清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那段回忆,宴清并不愿意记起。
不过他对上白医狐担心的眼神,依言点了点头。
等白医狐一走,他靠在床头,手覆在胸口上,思绪飘远。
如今比翼鸟族无需他操心,他也不再是族长,披着不懂情爱的皮苟活了这多年,也够了。
若是宴清……不再喜欢他了……
便永远离开吧。
比翼鸟成双成对,他却形影单只,着实是异类。
若是让他等一辈子,大概……他做不到……
他抬眼望向窗外,只见小狐狸逗着小兔子玩耍。
只是那小兔子,看起来并不好惹。
大抵是兔子急了要咬人。
许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是曾经他也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妖该多好。
他便可以肆无忌惮享受宴清的好,同他撒娇,陪他游山玩水。
可惜啊……这些东西,注定同他无缘。
活在这世上,总归有束缚,有责任,有的妖,不爱了便转身离开,重新开始;有的妖却停留在过往的回忆里,郁郁而终。
他只希望,那些能在一起的妖,能够好好珍惜,长长久久。
许玦叹了一口气,心上的痛意减缓了许多,他将涌上心头的涩意压下去。
另一边。
宴清坐在苍天大树的枝桠上,他望着天边怔怔发愣。
他把手放在心脏处,沉闷的跳动声响起,时刻证明着他鲜活的活着。
当年的事情,真的同许玦说的那般简单吗?若是他的玲珑狐心,一半给了比翼鸟族,一半在许玦身上,那许玦的呢?
许玦为何需要他的玲珑狐心?
宴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可他想不起来。
还有为什么他醒来会记不起曾经?
他的脑子像是一团线球,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小心散开乱做了一团。
宴清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
白医狐提着药箱慢悠悠出来,瞧见他苦恼的模样,忍不住往许玦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树下有个石桌,白医狐把药箱放到上面,假装捶了捶老胳膊老腿坐下。
宴清怎么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他飞身而下,落在不远处,迈着步伐坐到他对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医狐从药箱里拿了一壶热茶出来,放在桌上,给自己斟了一杯。
他轻轻吹了吹,挨着嘴唇抿了一口。
宴清皱眉,为何他觉得这副画面有些熟悉,仿佛曾经有个人在他面前做过这套动作。
白医狐见他盯着他手中的茶,朝他一扬,“想喝?”
宴清眯了眯眼睛,释放威压。
白医狐呛得咳嗽了两声,他摆摆手,“不喝便不喝,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宴清冷哼一声,“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白医狐摇了摇头,他大惑不解问:“哪里有?”
“你可知道我曾经发生了何事?”宴清目光灼灼,似乎不在他这里得到答案,便不罢休。
白医狐叹了一口气,他目光不由落在远处,想起那人恢复仙者身份,带着小兔子游览九州,他不由升起一股怨气。
这般难收拾的烂摊子,他当初就不该接手。
感觉到面前的人冷气直冒,白医狐回过神来。
“你想知道全部,还是剜心的部分?”
“如何让我知晓全部?”宴清自然想知道全部,他想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
“那简单,直接换心不就好了。”白医狐见他神色不太好,干咳两声,又说:“当然,也个东西沾了你俩的心头血,也可以帮你想起。”
宴清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看了看喝茶悠闲的某人,问他:“为何许玦已万岁有余,法力还那般低微?”
白医狐摸摸光洁的下巴,“这就要看你的了,你没剜心之前,给他注入过狐息,忘了后,又给他注入,你的狐息同玲珑狐心共鸣,自然也会对他有影响。
至于他为何法力微弱,你能指望一个死人能有多大精进,那一半玲珑狐心不过是为他续命罢了。”
宴清震惊在原地,心里惊涛骇浪,所以许玦上辈子死了……
他手指握住拳,骨节发白,他捶了一下桌子。
白医狐感觉石桌晃动了一下,忙紧去看自己的茶,他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撒。
“他如何死的?”
只有宴清知道,这句话他是用了多大力气说出来的,他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俊逸的面容崩的死紧。
好似下一秒,他便控不住自己。
白医狐小心翼翼收好茶杯,随口道:“自然是为了救你啊!”
“你以为为何要等你长大成九尾了,他大概是一开始便未想过杀你,想的不过是以心换心,以命抵命罢了。”
“还有什么?”
白医狐绞尽脑汁想了想信上的内容,皱眉说:“你为难我做什么,不是告诉你恢复记忆的办法了吗?”
“我想现在、立刻、马上知道。”宴清这几个词几乎是咬着牙齿磨出来的。
白医狐怕宴清又动手九尾狐血脉压制他,他把续命月牙刀拿出来,放到宴清面前。
“干什么?”
“在手指上划一道口子,会有月牙刀记录的记忆。”
“全部?”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试过啊!傅烬那人谁知道他哪句真话哪句假话。”白医狐对于自己的记忆,委实头疼,若是让他记药草,倒是好办。
只是记那封写了十几页的信纸,着实为难他。
宴清将手指放在刀刃上,下一秒他的手指像是被吸住,根本无法挪开。
记忆的片段涌入脑海,第一段是许玦首次拜访傅烬魔君。
傅烬魔君一身黑衣,站在竹屋里,只不过那时傅烬浑身煞气,仿佛地狱修罗。
眼神阴鸷可怕,魔纹缠在他半边脸上,恍如一不小心便会失去神志。
许玦现在竹屋外,拱手拜访。
“比翼鸟族族长许玦求见。”
傅烬勾起一抹邪笑,看起来十分诡异。
“啧,妖族不去求神族,来找我魔尊做什么。”
许玦一身正气,清冷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神族没有禁书,铤而走险而已。”
傅烬忽然一笑,不等他开口,许玦从袖中拿了一副画出来,“听闻魔尊在找这只兔妖,实不相瞒,我曾在鎏林山救过他一次。”
“可当真?”傅烬近身到他跟前,眼里的从容变成了急迫。
“自然。”许玦面不改色,“我救治好他,他便离开了,这是他的随身之物。”
傅烬看着玉佩变了脸色,他怎么会不认得,这是他亲手替送那只兔子的,世间只此一枚。
“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许玦摇了摇头。
“我帮你找法子,你帮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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