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无情师兄的生辰(二)

章节字数:5104  更新时间:20-03-11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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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孤愈细长好看的手一摆,逼向挥过来的银针和灵气,刹那间,他腰上一排银针整齐地飞向那股强大的力量,竟是硬生生的给抵住了。

    少年以脚尖为轴,旋转90度闪开了擦身而过的恐怖力量,侧身站在挽霜树前,他腰一弯,两条宽大的长袖抖出几袋乌黑的毒袋。宋孤愈抓住毒袋,飞快的注入灵力,几袋毒粉瞬间膨胀起来,袋子也比之前大了好几十倍。

    “起!”他冷声道。几只毒袋倏地飞起,在空中越升越高。

    少年腿贴近地面,把身子压得更低了,额头渗出少许汗珠,他只凭着一双脚支撑不倒,宋孤愈感到快被灵气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一咬牙,额上青筋爆起。拳头抵在地上一点点撑起上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他依旧是直不起腿,周围一片嘈杂,甚至有人给他加油助威,宋孤愈攥紧了磨破的拳头,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坚持下去,有人看到这一幕,差点就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少年倔强的直起腿又不得已弯下,再直起又弯下,他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硬是蹙着眉头没再曲起。宋孤愈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白生生的脸蛋淌着汗水,滑过脖子流进衣中。宋孤愈念动口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飞过众弟子,塞进他手中。少年长发一甩,在风中凌乱着,白皙的手指握在冰冷的剑柄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一样光滑柔软,散在在修长、坚不可摧的利剑上。

    宋孤愈抓住剑柄发动剑术,闭上双目,任由灵气镇压自己。须臾,他睁开眼睛,双瞳剪水的眸子冰冷地扫过挽霜树,深远的双眼皮勾人心魄,嘴角再次露出冷笑,只是比方才更加自信。

    宋孤愈脚尖掂起,承受着巨大压力,握住浮生剑燃烧全部灵力,一剑劈向挽霜树。他双瞳紧紧盯盯着剑尖,刃如秋霜的浮生剑与挽霜树强大的灵气相击,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二物交锋,比自己上还紧张。宋孤愈已经毫无压力了,战无不胜的浮生剑都出场了,绝对稳赢。

    然而,稳占上风只是一时,挽霜树仿佛看透来者的实力,也爆涨了灵力。宋孤愈微微一惊,随即轻蔑的转了转浮生剑,挑了下眉,松开浮生剑,让它自己打。他长袖一挥,刚刚升上天的毒袋,一眨眼间便在他手中,他神情愉悦的放出毒粉,那些毒粉都是剧毒仙兽炼成的,威力可想而知。少年一摆手,将他们送出去。此时挽霜树在逼退浮生,根本抵挡不了毒粉的入侵,不一会儿毒粉就侵入了挽霜树内。白粉一粘,挽霜树就多了一块黑斑,少一块冰霜,灵气也开始大减,很快就落入下风,浮生盛气凌人地攻击着那越来越稀薄的灵气。

    宋孤愈冷冷地道:“浮生。”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浮生剑已经在风驰电掣中乖乖地回到他身边了。少年收起削铁如泥的浮生,抬起下颌低沉道:“毒针。”眨眼间一把毒针已出现在他眼前。宋孤愈像是看一群没用的废物似的,扫了两眼,轻声道:“滚。”于是一把毒针忙不迭地飞走了,飞去了大江南北,不会再回来了。

    宋孤愈盯着痛苦不堪的挽霜树,脸上尽是不解,看着它渐渐衰老,毁的一塌糊涂时手一收,毒粉收入袋中。他双脚悬起,将一个毒袋中的毒粉倒尽,罩住挽霜树,慢慢缩小直到差不多一掌大时收进袖中。

    少年坠到地上,整理好凌乱的黑发,就要走了。

    众弟子望着宋孤愈清瘦的背影,心想:他不会就这么要走了吧?

    蒨萤想跑去拉住他,可刚迈出一步就被陆允拦住了。

    “允师兄,宋师兄闯大祸了!”她一脸焦急,纤纤玉手不安的握紧了,看向陆允的眼神十分微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允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就被她拽开,陆允望着她的背影,吼道:“死丫头,你他妈还想被他臭骂一顿吗?”

    蒨萤不理会他,抓住宋孤愈的手,心急火燎地关心道:“宋师兄,你闯祸了不知道吗?挽霜树被你毒毁了,师父要发现了他得打死你的!”

    宋孤愈看了看她,眸子如一湖秋水,莫名让人看着有些凉意。他扼住蒨萤的手腕,一根根的从自己手上掰下,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手腕上仍留有蒨萤抓紧时的手印,嫌弃的瞥了一眼,留蒨萤一人在那站着。

    蒨萤也不是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但好意被拒绝时心还是冷了片刻。随即又追上去,屁颠屁颠地追上他,耐心地道:“宋师兄,就算你不怕,可你也要给我们大家、师父一个交代呀。”

    陆允在一旁气的脸色发黑,心道:这个白痴!尽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孤愈“哦”了一下,似乎有些乖巧,他玩着似的将那个巴掌大的袋子抛上空,再接着,再抛上空,再接着……白靴沾染了点灰土,他如墨的黑发披在腰间,银色的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嘴角微扬跟个没事人似的。

    众弟子看到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说不清楚是敬佩更多点还是震惊更多点,不由得心里划过一句话,操!无情啊!

    宋孤愈似乎玩够了,对愣着的蒨萤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敷衍道:“好的呢,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中优哉游哉地走开了。

    陆允走到她身边,拍拍蒨萤的肩,安慰道:“别当回事,他就那样。”少年难得露出了骨子里的一分温柔,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允师兄!”蒨萤扑上去抱住了他,陆允先是一惊,随即反客为主地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怎么哪,感动成这样。”“没事,只是觉得你好好啊。”她把头埋在陆允胸口,喃喃道。

    陆允轻哼一声,那要看你跟谁比,晚寂星河界内换个人,要是他和那人比,不知道那人得比他好多少倍呢。蒨萤这人就爱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受苦总是自己,他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正色道:“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蒨萤这才从他怀中抽出来,黑发有些凌乱了,她注重形象地理好了头发。

    再看人群时,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他们也该走了,蒨萤嘟哝道:“宋师兄就等着挨罚吧!”其实她心里从未放下过宋孤愈,只是不说罢了。陆允和蒨萤走的远道,近道已经被一群人挤满了。真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是自家门派的弟子明明知道要天黑前回去,却还是拖到这么晚。

    日暮时的晚寂院蒙上了一层温暖祥和的光芒,陆允看清了蒨萤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以及她脖颈处的伤疤。他一直想问这个伤疤是怎么落下的,可还是没问出口。蒨萤察觉到陆允在看她,冲他笑了笑,两人在落日的余晖中结伴回去了。

    众弟子还没休息多长时间,手腕上的水蓝色护腕发出了刺眼的蓝光,表示有紧急事情发生,要去一个固定的地方集合。

    陆允捂着眼睛,挡住夺目的蓝光,就要骂出声,什么事这么紧急亮成这样。其他弟子也是一样,心里郁闷极了,不过所有人都很快反应过来了,除了挽霜树被毒毁了还能是什么?

    众人迅速穿戴整齐,忙不迭跑出去。陆允昂头一望,蓝光在星玉台处亮着,地点已经很明确了。

    夜间,晚寂院里每一条道径上都洒满了蓝色的花瓣,踩上去很舒服,但又不会像一般花朵一样烂掉。仔细一看会发现花瓣是贴在地上的,触摸一下是硬的。

    宋孤愈一向很喜欢这样浪漫的环境,夜间总会出来走走,一是人少,二是寂静。他曾问过自己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喜欢这样柔美浪漫的环境,要知道一个偏爱毒术的人不会喜欢那些太柔的事物。对宋孤愈来说,人确实是这样的,可景物完全不一样,有时看着这样的景色心情会好很多。

    少年仰头遥望满天星辰,嘴角流露出真实的笑,虽然只是微微上扬,但难得他能发自本心的赞美,实属不易了。说实话,只要是美丽的景色他没有不喜欢的,也许没有一个人能懂他,但这不重要,他一个人活着也没有关系。打小令他心动的人寥寥无几,而那几个跟随便一景色比起来更是相差甚远,他都懒得看一眼。

    宋孤愈静静的走着,月光照在他清秀的脸上,少了一分冷酷,多了一分柔和。银色的腰带被他理好了,紧紧的收着腰,原本披在腰间的秀发已被扎起来,高高的束着马尾。

    他心里古井无波,冷风吹拂他耳前几缕发鬓,踏在蓝色花瓣上,衣冠楚楚地走向星玉台。

    星玉台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一圈圈白衣黑发,黑白分明。陆允和蒨萤站在最前面,不知在说些什么,蒨萤似乎生气了,跺了跺脚。

    宋孤愈站在最外围,雪白的衣摆被风吹起,衣袖翻飞,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小臂。神色冷的骇人,微翘的睫毛如黑色的刷子,眼皮一动,它也跟着扑闪。

    他在那一站,周围的嘈杂声立刻锐减,不少弟子交换眼神,还有人小声地嘀咕:“无情师兄来了。别说话了。”

    宋孤愈不觉自己有哪做的不好,冷冷地扫过他们,目光一转:“师父。”他行了个礼,刚抬头就迎上薛北气愤的眼神,瞳孔中仿佛要射出火花。

    宋孤愈也毫不躲闪,从外围走出,一掀衣摆,规范、端正的跪在星玉台上,“弟子知错。”

    薛北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脸上爆出几条青筋,手紧紧的攥着,看向宋孤愈的眼神仿佛要烧焦他。“师父……您先听宋师兄解释一下吧,我相信宋师兄他不会无缘无故毁挽霜树的。”

    那是好师妹蒨萤的声音。

    宋孤愈看都没看蒨萤一眼,跪在那低声说:“弟子知错……”

    薛北怒意不减,眉间青筋一跳一跳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颤抖着声音道:“我问你你哪错了?!你……你知不知道挽霜树有多贵重?!”

    宋孤愈眉毛一挑,乌黑的长捷眨了眨,白皙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费解的神情,“难道不是师父让我去和挽霜树比拼的吗?”他看似云淡风轻,却有中说不出的咄咄逼人感。

    薛北一惊仿佛想到了什么,随即压抑住那几分慌乱的神色,颤声道:“我……我哪有?”

    “没有吗?师父您在伶院找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您不会反悔吧?那这该怎么教学生呀?!说自己反悔是情有可原?”宋孤愈语气愈发诡异,到最后甚至带了点笑意,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众弟子都把目光投向他们,有种怪怪的感觉。薛北本来就心虚,被徒弟讽刺更是心神不定,再被晚寂星河众弟子这么一望,手掌心都出汗了,原本的怒气已经被慌乱占据了大半。

    年纪大了到底还是沉得住气,他强行压住慌张,道:“孤愈此话何意?”

    宋孤愈幽幽地道:“是您指使我去做的。”

    薛北瞳孔骤然一缩,大力反驳道:“你胡诌!都别听他胡说八道!宋孤愈,我可是你师父!你这么说师父好吗?”他一边吼一边不安的看向人群,众弟子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向薛北和宋孤愈投向狐疑的目光。

    好在宋孤愈向来不受欢迎,大半弟子都对他有偏见,所以不相信他的占绝大多数。这让薛北微微安心。

    宋孤愈从来不管别人对他的看法,自顾自的道:“是吗?是谁当日在伶院对我说若是我能去和挽霜树对决还赢了才是真有本事?是您吗师父?”

    “原本还对您有几分敬意,还想给您个面子的,和偏偏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责任怪在我头上,这我可不大开心了。”宋孤愈轻眯双眼,吐出这么一段话。

    霎时,一圆圈的白衣少年纷纷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向薛北,那一个个的似乎要把他看透。

    “是吗师父?”一个弱弱的女声响起,那女子长发挽起,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

    不光是她其他弟子也早想问了,只是一怕薛北二怕宋孤愈,听她这么一问也都忙附和道。

    蒨萤什么也没说,她与别人不一样,她是一敬重薛北二喜欢宋孤愈,拉着陆允的手更紧了。陆允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薛北拧紧了眉,他这个徒弟哪叫给他面子分明是给下面的话打下铺垫,敬意到底体现在哪啊???亏他说的出来。

    薛北沉声道:“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哪料到你会真这么做?而且你也不见好就收,剩下的我什么都没让你做。这到底是赌气,还是听我的话?孤愈,你都快出师门了,还是这种小孩子脾气吗?!”

    他尽量把话说的委婉点,想早些解决这个问题,“好了,这次算我和你都错了,你刚刚也认错了,就算了吧。”薛北妥协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太明白好。

    宋孤愈轻蔑地“哼”了声,美目盼兮的眼睛眨了眨,冷声道:“算了?不行。”

    薛北一愣,有些慌,问:“那你想怎么办?”

    宋孤愈一把拉下薛北,把他摁在地上。

    众弟子都惊了,这个宋孤愈他到底想干嘛?

    薛北也是没料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生生的被他摁在地上,反抗不得。

    “宋孤愈你干嘛?”薛北道。

    宋孤愈嘴角抹起一抹冷笑,摁住薛北的头,起身将鞋踩在他背上,“你说呢?”

    这摆明的羞辱人嘛!哪有徒弟欺负师父的道理?

    众弟子慌了,有人直接喊出声来:“无情师兄你疯了?!那可是师父呀!”

    “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混蛋是薛北?!”宋孤愈道。

    方才他就觉得师父有古怪,果不其然,假的。

    薛北说话时向来语气平静,再生气也没有波澜,如今却声嘶力竭,未免太叫人匪夷所思。当宋孤愈说受他指使时他竟然承认了,无中生有,不是冒充的还是什么?

    宋孤愈大概解释了一下,脚用劲踢向“薛北”的头,“操你妈到底是谁?!”敢冒充他师父,不想活了?!

    蒨萤率先反应过来,“我刚刚也觉得有古怪,只是看你们两个吵的这么厉害,没去想太多。宋师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孤愈冷冷地应道:揪出这玩意儿的真面目。”

    众弟子尤其是刚刚英勇发话的那个弟子皆是沉默,不敢去看宋孤愈的眼睛,哪怕人家根本不屑于他们。

    那个假冒薛北的人此时正被宋孤愈强行殴打数下,鲜血从他鼻子嘴角中溢出来,染红了原本青石色的地,变得血腥恶心。但那人硬是没说一句“疼”。倒是条好汉,这样的人最难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

    “呵,挺能挨打是吧?方才那么敷衍就该想到后果!扮个人还不查清楚他的底细,等着被人实穿挨揍吗?当老子是傻子么?!!”宋孤愈恶狠狠地道,神情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那人撕碎,再吐万人口水。

    白顾岚&宋孤愈,白哥还不出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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