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757 更新时间:08-12-26 22:12
五月九日,幕府老中小笠原长行以独行独断的形式前往横滨,为生麦事件这成了英国人伤亡一事与英国谈判。他私自向英国支付了四十四万的款项作为生麦事件以及在文久元年英国公使於高轮东禅寺受到水户浪人袭击一事的赔偿。
与此同时,又下令封锁横滨、长崎以及箱馆三个港口,并且撤散当中所有的外国人。此举惹起了各国的不满,各国使臣纷纷指责幕府此举形同於拒绝国交,并且反映若不停止行动,他们将会采取应有的自卫方式以保障自己的权益。
也许小笠原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信念,然而他的行动却触犯了其他国家,更触犯了朝廷……就算他做的并没有错,只要触犯了哪个势力强大之人,那便是“错”!
二十日,小笠原针对尊攘派的行为,集结了五艘舰船,又带了步、骑、炮三兵约一千五百人,由品川西航,於五月三十日抵达大阪后再往京都进发。对於其来势汹汹的到来,朝廷深感震惊,并且马上要求当时正在京都的将军德川家茂阻止其行为。
终於,在六月九日,小笠原被免去了老中之职务。
六月二日,因在幕府手中取得生麦事件赔款的英国公使尼尔和古帕提督率领的七艘军舰扛驶入了鹿儿岛,要求萨摩藩为在生麦事件遭到杀害的死者家属等发二万五千英镑的赔偿金以及惩处凶手,并限於二十四小时内回答。
三日,萨摩藩给予的回答是——若发现凶手,定必给予惩罚;然而有关於赔偿金一事则需要在判断过后再作决定,并指出处罚对象是武士而非藩主岛津中宽。当时气势正焰的英国对於此回答深感到不满,认为双方无法在事件上达成公识,於是便决定以武力解决事件,炮击鹿儿海湾。
七月二日,英舰捕获湾内属於萨摩藩的船三艘,又扣留了船上的五代才助以及松木宏安。目睹事件经过的藩摩炮台对於事件深感不忿,於是决定炮击英船,“萨英战争”一触即发!
事件后两方意外地打成平手,而这次的战果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中改变了一个强藩的意向!甚至,谁都无法想得到,这竟然衍生了将来推动维新一大势力的重要一战……
这正正是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至少,於现在的情况来说便是这样子。
世事往往都是如此出乎意料。
在文久二年,为了实现以幕府为中心“公武合体”,以缓和朝廷与幕府之间日渐积深的矛盾以及巩固政治地位日低的德川幕府,孝仁天皇第八皇女,今上御妹和宫亲子内亲王以十六岁之龄嫁到江户,成为了将军德川家茂的御台所,大奥惟一的女主人。
而和宫亲子内亲王也是江户时代第一个嫁入武家的皇女,可以说是政治性的婚姻,目的也不过是想要通过政治婚姻而使公武结合。所幸的是,将军家茂与和宫亲子内亲王婚后生活恩爱和陆——这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
然而,当中也有与公武合体运动背道而驰的——尊皇攘夷派。
文久三年,一些主张“尊王攘夷”的下级武士终於在西南面的长州藩开始了一系列的计画。他们虽然打著废除幕府并把政权交还朝廷的名号,实际上却是想要藉著朝廷之手把幕府推倒,甚至在五月还去了轰击美国、法国、荷兰的商船。
历史便是尘世间的滚滚浊流,其流动的方向及涌动的方式根本无人能预料。而那污浊的流水,夹杂了太多东西,也混合了太多异样的颜色,使我们无法辨出哪些才是真正的颜色……
分不到清浊,分不到真假,更分不到对错。
在六月的时候,长州藩的真木和泉进京出任学习院的官职,他向东山翠红馆的攘夷志士桂小五郎提出“五事之策”,积极策划了天皇的攘夷迁征。无奈的是,这最终竟然变成了“迫切上言”。
八月九日,尊攘派阴谋欲要把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撵出京都,并且以“观察形式”为理由欲要把他派到京都。
壬生浪士组以京都守护职为靠山,若果容平被调离京都,无疑壬生浪士组便再也不能留在京都了!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皆乱成了一团,甚至冷静如土方也终日皱著眉头寻思细想,毕竟就算他再聪明也不足以影响天皇之决定。
八月十三日,朝廷终於对长州藩和激进派份子公布了“大和行幸”的诏书,其中的内容大概是说天皇为了亲自实行攘夷,因而前往大和,并且还宣布了天皇会亲自指挥攘夷,命令各藩充当队列随从。
大和行幸的诏书发出了以后,不但是壬生浪士组,甚至是会津藩也对此事感到愕然,不明白天皇为何会突然生起了攘夷亲征的决定。而会津藩终於在此时下定了决心,联合萨摩藩策划有关排除尊攘派的行动……
不幸中的大幸是,在当日天皇写信予容保。在信中天皇表示把他调职的诏书乃是僞敕,并且把容保召回京都,协助他一臂之力。
八月十七日,在得到诏书的消息后,以十九岁青年公卿中山忠光为主将的尊攘集团“天诛组”,率先袭击了五条代官所,把当中的五名幕吏击杀,惹起了大众之注意!受到文久政变的影响,近畿的大和以及但马地区常有尊攘派分子举兵捣乱,而天诛组此次的行动一呼百应,后来又纠合了约一千二百名十津川乡士进攻大和高取城,发生了第一次以武力讨幕的动乱。
“哼,长州藩那群人可真够大胆的,竟然连假诏书这种事也做得出手。”芹泽坐於席前,面带不屑地哼了声,“不过,这事虽然麻烦,对於我们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总算有机会让我们大显身手了——喂,待会儿可给我杀得卖力点!”
“是!”
我抬眸扫了扫背后那群穿著浅葱色羽织,面泛兴奋之色的少年们,暗暗地叹了口气。虽然说这次的确是很难得的机会,也知道这种话很扫兴,可是……说句实话,以我们来说,是根本不可能被派往什么重要的职务吧?
不过,也不可以否认,这的确是奠定壬生浪士组将来的一战!
外面的天气仍然是一片黑暗,寒风飕飕,悬在外面的风铃叮叮作响,奏出了急促而明快的声音。风铃的绳子被风吹乱,沿著风向打了几个转儿以后便纠结在一起,却再没有人的心思会放在这个上面,绳上悬著的铁片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折射出一抹七色的光芒,。
已经是凌晨时分,在十七日与十八日的交介时间,根据天皇的诏命中川宫、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以及京都所司代稻叶正邦等人紧急进宫,并从中川宫口中得知原来“大和行幸”的诏书只是长州藩士的“迫切上言”而被迫发出,并非天皇之本意,而时此更加不是亲征攘夷之好时机!
近藤在接到消息以后便马上骑马出发赶往会津藩本阵黑谷金戒光明寺接受容保之调遣。众人现在皆是雄心壮志地在等待著,期待著一会儿的战斗,甚至我猜测这当中定必有人在想著这场战争之后他们到底会得到什么赏赐或者期望能够藉此正式成为武士——唉,无论是清河的浪士组抑或是壬生浪士组也罢,总会有这些人存在,那是不可避免的。
“斋藤,”正当大家趁著有时候打瞌睡补充体力之时,土方忽然在拍了拍我的肩膀唤醒了我。我本来就没有睡著,只是闭著眼睛胡思乱想著,听到土方的喊唤便马上瞪开了眼睛,正欲说话却被土方制止了,只听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去帮我找一个力气大的队士出来,我在庭院外等著。”
我虽然不解他要做些什么,却也没有拒绝,便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匆匆地扫了扫周围睡得正酣的大男人们,终还是挑了个手脚粗壮的男子出了去。
正走到了庭园处,只见土方手里面拿了一块红布在摆弄著,脚旁放了一枝不粗不幼的长竹,待他把红布摊开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竟是一面旗帜。只见尾端绣上了白色的山形图状,红色的底色上托起了一个偌大的“诚”字,随风飘摆时旗侧向一边去——忽地灵光一闪,方才明白了这面旗帜的真正意思。
诚,试——试卫馆的“试”。
土方口里不说,然而他对芹泽的不满却是人人皆知,他信任的效忠的向来只有近藤一人罢了。却没有想到他以制作旗帜为理由,暗地里却把自己的意向以及心里面的想法都给弄了出来了,他不正是以另一种方式向芹泽示威吗——芹泽虽然不笨,不过粗心的性子定是想不出来土方这隐忍的心思。
“斋藤,看你那样子是明白了吧?”土方斜看了我一眼,眸里闪烁了几分了然。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他微微地勾了下嘴角,“呵,你向来就是个聪明的人。”
“谢谢夸奖了,土方先生。”我轻轻一笑,接著又退了一步,让那名队士走前一步,“这位是小林,力气可大得很,我想应该合你的意思了。不过——我倒真的挺好奇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他利落地把那山纹旗系在竹干之上,用力提起了那干子,交到小林的手里面,正色地道,“这个是我们队的象徵,也是我们的精神,现在我把这个交给你了。”小林诚惶诚恐地接著,仰首看了看那面旗又看了看我,只听土方沉声续道,“小林,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队的旗手了。”
“这支旗便等於你的生命,就算在生死关头也绝对不可以丢弃!必须一直把它扛到底,知道吗?”
小林瞪大了眼睛,手带了些激动的颤抖,说不出话来。我勾了勾嘴角,踢了踢他的脚,叫道,“喂,土方先生在问你话呢,怎么还不回答?哑巴了吗?快点答啊!还是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小林似是泼浪鼓似的摇著头,一脸紧张地嚷著,“斋藤先生,我愿意的!”
“不是斋藤先生,问你的又不是我,你跟我说干什么?”
“是的,土方先生。”小林红了红脸,转过头去直直地看著土方,只见土方的眸里难得地带了几丝笑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中气十足地道:
“土方先生,从今天开始,这支旗便是我的生命——在我战死之前,是绝对不会放开手的!”
※※※※
“御花园,那是什么东西?”待近藤回来后兴冲冲地说出了任务以后,原田便率先搔了搔头,提出了问题。
近藤唇边的笑意僵了下,看样子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便以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土方,似乎在询问著御花园到底是什么东西。土方无奈地别过脸去,闷声道,“我在多摩长大,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东西。”
说著,近藤又看了看山南,只见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起来,这种东西我也不大熟悉。抱歉帮不了你了,近藤。”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呢!”藤堂兴奋地笑道,又转过头去望向坐在他旁边的新八,“呐,新八,咱们终於等到这机会了,太好了。”
一直沉默的总司却疑惑地歪了歪头,带了些许迟疑说,“可是……我总觉得不像啊。”他瞄了我一眼,问,“一君……你是不是知道呢?毕竟,你曾经在京都生活过,应该有听说过吧。”话音一落,众人便马上看向了我,满面期待。
“御花园便是……天皇的花园。”我目光一黯,低下头来,不忍心再看他们的样子。
老实说,要是总司不问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毕竟他们是多么的期待和珍惜这次机会……可是,御花园这种地方,一听便知道是随便找个位置敷衍我们便算,事实上根本就不打算给我们任何机会。试想想,若我们是他们自家公职家臣手下的队伍,便根本不会派到御花园这种地方去!
“这跟不派我们出战有什么分别!”新八气愤地一拍旁边的小桌子,怒喝,“御花园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敌人,根本就是把我们给闲置在一边去了!”
“永仓!”土方低斥一声,冷冷地看向他。新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近藤那沮丧无奈的神色,态度马上便软了下来,敛下了眼帘低声地说了声,“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别这样啊……这次也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哦!”总司微微一笑,拉了拉近藤的袖子,一脸讨好的样子,“呐,小老师,你想想啊,咱们这一次去了御花园也算是出了战,这次他们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我们所以临时派了个职位给我们。可要是我们这次做得好的话,下次他们便会想起我们派我们去前线的位置了,这也是一个好开始啊!”说著,他又悄悄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对啊,近藤先生。”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接过话来,“御花园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了,有些军人甚至一辈子也无法进御所一次!这次我们还是去御花园呢,不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么?咱们应该往好处想啊。”
近藤苦笑起来,拍了拍总司的头,叹道,“唉,也罢,你们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啊。”他扭过头去看著一直沉默的芹泽,待对方点了点头以后,他便霍声站了起来,朗声道,“壬生浪士组,出发!可别给我落后了!”
“知道了!”
近藤与芹泽率先走了,紧接著便是土方以及山南,至於新见却因为抱病未至。我与总司相视一笑,也提起了刀别在腰在,随在队后走了过去。小林大喝一声,把那红色的山纹旗高高地举了起来,风拂过处撩起了众人身上的浅葱色羽织,更拨弄著那偌大的诚字。
斋藤君,我们要成为比武士更了不起的人物!”
当时,同样在这个地方,那个名字近藤的男人曾经豪气万丈地对我说出了他的理想与抱负。那一刻,我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更加不曾想过竟然因为他这一句话竟然影响了我一生。
“……我只懂得几招剑术,只懂得拿著剑在战场上杀敌!我也只有一颗忠诚的心,‘诚’这一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但我却相信,如果大家一起努力的话,一定可以实现的!”
“……斋藤君,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们一起以手上的剑,以心中的‘诚’一起改变这个时代吧。”
近藤先生,当时你跟我说的话,到了现在我仍然是记得牢牢的。如今,我站在同一块土地上,手里握著同一把刀——然后,我将会以我对你承诺的“诚”来协助你——跟土方、总司、新八等人一般,贯彻著只属於你的“武士道”。
这一直,都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
至死,也不曾改变的愿望……
无论,是否能够达成——始终如一,不曾遗忘。
只要有那绣著“诚”字的山纹旗飘过的地方,便有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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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宫亲子内亲王:(1846年—1877年9月2日),仁孝天皇第八皇女,孝明天皇异母妹,母亲为观行院(本名桥本经子)。
御台所:将军正室
是春,英人率兵舰数艘,直逼横滨,以书来责曰:「闻去年杀本国士官者,岛津三郎党也。乞速缚主使者,附之於我。两国参检,然后骈首诛之。否则得政府赎罪金五十万元。且欲别取三万弗於岛津氏,以存恤死者妻孥。岛津氏固不得拒,苟拒则有一战已。政府宜发一权官监视之。今日之报,不得犹豫,请以三月九日为期。万一过期,兵舰在此,贵国其勿悔焉。」书辞极倨慢,幕议大难之。飞书报京师,故请将军东归。而将军被抑留,不得还。於是庆笃东下,意在锁攘。而幕议柄凿,报期已迫。遣人横滨,乞更缓答期。议不辄决。时在港外人,各争收局,如戒急状。而英舰益辐凑,殆至十馀艘。幕府大怖,依违迁延。往复之间,已过月馀。英人倍忿,观兵逼之。幕府下檄戒非常。府下汹扰,众荷担而立。老中皆称疾不出,殆至无视事者。【近事纪略、元治梦物语。※英人责生麦之事。】
——《国史略.孝明天皇纪》
不知道新撰组山纹旗长什么样子的,上网搜吧,现在相册失效了,还没找到能够贴图出来的。(谁知道告诉我吧,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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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MerryX‘mas!
虽然之前说过想要再送一章给大家的,可想不到我爸这两天竟然说要把门给翻新,所以进不了房间打文。而且,这两章我觉得挺难写的,史料很多,整理起来挺麻烦的……汗一个先。可能大家会觉得前半章很无聊,但我觉得如果不看前面后面发生的事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啊!(至少我开始时也是这样,还是说我理解能力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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