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光暗

章节字数:1584  更新时间:20-12-10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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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帝都上方堆积了层层黑云,沉沉压在似乎触手可及的天边,云层肉眼可见的翻滚,纠缠,再撕裂,暴雨前的低气压,让整个城市的空气都惶惶不安。

    风正则站在窗边目送车队离开,调查鸿江的决定被严格保密,所有例会的相关市局分局领导,已经被统一送到市局招待所休息,在案件结束之前,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这是部里的直接决定,行动总指挥就是许展途。

    从这一刻开始,市局将会指挥各个分局协同作战,鸿江高层的所有行动轨迹会被密切监控,经侦也会通过计算机网络技术从工商,税务,银行等方面对鸿江集团的业务往来,资金流动,财务状况进行监控取证,而风正则他们这些一线刑警,则开始对鸿江名下的所有餐饮娱乐文化场所进行突查。

    暴雨冲刷着玻璃,模糊了眼前的世界,环胸站立在窗边,风正则在脑中快速梳理着整个案件的过程。之前的一周,突发事件不断,太多线索,太多相关人等。每个人却都对应着不同事件,但风正则坚持这些事与人绝不是单独发生的独立线索,肯定有互相关联的节点,只要能找到这中间的联系点,他相信一定就是案件的关键。

    “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姜凌恒的声线一贯的冷然,但言语中的温情无法掩藏。

    一晚没睡,外加受伤,缝针,淋雨,提审,到今天早上案件分析,然后整个下午的案情报告会,风正则还没有倒下,并不代表他无坚不摧。就算警察的体质好于常人,就算风正则掩饰的再好,就算全队的人都觉得风队是铁人,但在姜凌恒眼中,风正则就是一个普通人,被他放在心上有着不同意义的普通人。

    思路被打断的风正则并没有不满,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姜凌恒不同于警队其他人的行事方式,毕竟姜凌恒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

    接过略显烫手的纸盒,风正则微微笑笑,整整一夜一天的高度紧绷,略放松后就是完全不想讲话,但是却打开大口的吃起来,略微有些发烧的人,胃口其实并不怎么好,但鸡蛋火腿三明治被加热的刚刚好,起司的香味随着升腾起来的热气,让人心神也愉悦起来。

    “你暂时不能喝咖啡,给你打了豆浆,不烫。”

    掀开杯盖的纸杯靠近嘴边,因为两人面对面站着,看过自己的一手纸盒一手三明治,风正则略一停顿,就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略微烫口的细滑液体从口腔经由食道流入胃中,因为低烧而有些发冷的身体,一瞬间被熨烫的舒服,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再来一口。

    不客气的就着姜凌恒的手,再喝了一口,热的吃食和饮品让风正则僵硬了许久的肢体开始缓慢的放松下来,疲累困乏再也挡不住,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睡意。

    迷迷糊糊的吃了药,跌落进沙发中,蜷缩起身体,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风正则似乎感觉,给他盖上一张薄毯的姜凌恒说了什么,却没怎么听清楚。

    风队没有出现,姜顾问的解释是风队正在休息,大家都能理解,并且此次调查不再是西区的单独行动,而是市局协调各个分局联合办案,所以一切要等上面的指示,姜凌恒让大家都先回家好好休息。

    一声略显沉闷的电子报时,西区分局刑警支队办公室的挂钟指针定在晚上七点,留守值班的两个警员也是忙了两天,此刻抓紧去了局里食堂吃饭,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姜凌恒一个人。

    整个刑侦支队在半个小时之前下班,那时候的姜顾问斜靠在沙发上,呼吸均匀,所有人都以为睡熟的姜凌恒,在七点钟声响起的一瞬,突然睁开了双眼,灰蓝的眸子清冷,毫无正常人刚睡醒应有的迷蒙。

    推开支队长办公室的门,姜凌恒看到风正则依旧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一只手垫在耳边,另一只手手心向上垂落在地板上,暴雨放晴后,今日的最后一缕阳光,让风正则整个人被蒙在一片暖暖的晕黄中,安然的平静。

    进门的姜凌恒并没有走向风正则,而是背对阳光走到昏暗的办公桌边,打开风正则习惯用来放案卷的文件柜门。此次碎尸案的相关案卷都在其中,停顿了须臾,一只肤色冷白但骨节分明的手伸向某个牛皮纸袋,上面赫然是盖着公安部禁毒司大红印章的两个字,“绝密”,而姜凌恒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冽无波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纸袋。

    一卧一站的二人,被落日余晖割裂,光与暗,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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