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01 更新时间:20-03-30 08:17
第七章夜探尸地
那天苏觉话音刚落没多久,秦悠跟听到了一样,拿着一根竹棍儿就出来了,使了个眼神屏退了老刘。旁人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没憋住,反正再见少哲时,腿瘸了。
瘸了大概四五天,腿好了之后依旧是照常往劝云山头儿跑。
不过临近年终的缘故,尽管钟庭溪并没有就什么时候去剑宗说出明确的时间安排,但楼内楼外的事依旧把他忙的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再讲去剑宗啊,搭理苏觉跟季若涵这俩发小啥的。
好在年来的很快,左拖拖右拖拖,等钟庭溪把“元”字门的一些琐碎事务处理完,都已经三十了。
和往年一样,大年三十这天夜里清染按惯例,“元”、“隶”、“恪”、“玖”四门,门主、掌事以及一众在楼内的弟子要会聚在一起吃一场年夜饭。
这场年夜饭又名“预春宴”,“天一方”举办,天一方跟仙一方差一个字,分掌内外,主要运行由清染内四门弟子任职,说起来比仙一方还早算是其总部,仙一方大体架构也多来源于此。
说是年夜饭其实开始的很早,又因为是宴宾喜乐为主礼仪要求相对也宽松,穿着新衣服,见见不常见的朋友,打招呼寒暄寒暄,寒暄累了就吃会儿东西,连东西都不想吃了,自行离席便是。
宴会会一直进行到子夜,酒水不停上,表演不停演。
表演的擂台内外皆有,宴席亦如是,露天擂台的高处置一大锣鼓,子半之时,谁人第一个抢过锤子飞身而上敲响铜锣是为新年福星,福星的“福”在于,可以在新的一年指定清染的一个人帮他完成自己的新年愿望······
一般,大家还是玩的挺开心。
除了,清染主哲、元字门主、恪字门主及掌事·······最后还有,永远跟大家玩不到一块儿去的季若涵、苏觉。
而且今年又多了一个——新任掌事钟庭溪。
要搁往常苏觉和季若涵还能装装,但到了大年三十儿,反正管的不严,压根就不带出席的,别问,问就是嫌人多太吵。
钟庭溪就更不必说了,师父丧期离得近,不好出席这一类的场合,他倒也乐得清闲。其实什么过年不过年的,最本身的意义在于一家人团聚,可是他的家人······都已经离开差不多十年了。
而且他也没打算守岁,原本计划是喝喝茶看会儿书早睡早起,有时间的话说不定还能抽空再准备准备红包。
习味一个,若涵一个,还有很多师兄弟,总得一碗水端平,粗略算了算——好大一笔开支。
计划是如此,只不过······
夜半子时,匍匐岭。
钟庭溪一身夜行衣,半蹲着身子露一双眼睛,趴在一块儿很大很大的岩石后面。他眼珠子左边动了动,右边动了动,同样跟他躲在石头后面的,左边苏觉,右边季若涵。
至于他的后边,是好大一片荒山野岭,他的前边,是好一大片乱坟岗。
钟庭溪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密声传音给苏觉,“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苏觉一本正经道:“看百鬼夜行。”
钟庭溪不可思议,便右边又问,“百鬼夜行?”
“嗯呐。”季若涵点点头,又因为嫌闷得慌直接把面罩拽下来,“阿远说他不止一次在这儿看到了百鬼夜行,我守好多天了,今天带你门见见世面。”
“阿远?”
钟庭溪一头雾水。
季梦晗眼睛一直在山岭之中扫视,顺带解释道:“阿远,后山那个。”
钟庭溪看看苏觉:谁呀?
苏觉想了想,详细跟钟庭溪解释道:“素英后山特喜欢唱歌和听若涵弹琴那个。”
钟庭溪一惊,喜欢听若涵弹琴,他疯了吗?然而钟庭溪在仔细一想,素英后山······对呀,他可不就是疯的吗。
想到这,钟庭溪眉毛挑的都能飞了,他有些神奇的看着左右这俩人,道:“百鬼夜行,一个以为自己是猴子的人说的······”
季若涵略有些嫌弃这人大惊小怪,头也不回鄙夷他,“废话,正常人谁会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百鬼夜行呀。”
话音落,本来跟季若涵一丘之貉的苏觉听着好像也觉得这话别扭。
正常人,那我们是在干嘛。
钟庭溪一双苦笑的眼睛看向苏觉,俩人一对视,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逻辑断裂的稀罕。
季若涵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势,只好再次解释道:“你想嘛,一个以为自己是猴子的人,怎么可能会编的出来百鬼夜行这样的疯话,所以他肯定看到了什么啊。”
这么想,苏觉点点头。
钟庭溪有意的想跟这俩人拉开距离,他问苏觉:“你点什么头啊?”
苏觉道:“我觉得若涵说的有道理。”
“大年三十儿不回去守岁跑到这儿守坟,还有道理?”钟庭溪脑仁有些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错过了两位发小的成长,是他不可多得的幸运。
他犹豫了一下,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丫头,你过年怎么不见你缠着你师父了,多好的机会,还一早就能拿压岁钱。”
季若涵一听季楼谦,眨了下眼睛,“说多少次了,不是我不缠,是我师父每年这个时候都找不着人,要知道身为关门弟子我很合格的。”
“不知道在哪?”钟庭溪又问。
季梦晗一时没回他话,过了一会儿叹口气。
钟庭溪看她样子落寞心里基本上明白个七八,季若涵这丫头一心只装着他师父盛世良颜,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缠着季楼谦了要么是挨骂了,要么是挨虐了。
按道理这种时候就应该安慰了,但是今天大概是不讲道理的。
“百鬼夜行,你不害怕吗?”钟庭溪又问季若涵。
“百鬼夜行,你不好奇吗?”季若涵冷冷笑。
钟庭溪眼一耷,这丫头从小上房揭瓦就算了,现在学会开棺撬坟了。
“满足好奇心你还跑的了吗?”
季若涵不耐烦的摇摇头,心想还是苏觉上道,便打算敷衍了事,“放心吧,我留后手了的。”
“比如呢?”
正奇怪,只见苏觉拉起他夜行衣袖子在上面用手摸了摸,一会拎着摸到的东西拉到钟庭溪眼前边。
是三枚木质的扣子,排成一排绣在袖口处。
苏觉又把自己袖子上一模一样的扣子展示给钟庭溪看了一眼,“桃木扣,大师开过光的。”
钟庭溪不觉对他们俩的行为更加迷惑。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眯着眼看自己的扣子,。
“习味,你为什么都已经见怪不怪的样子?”
苏觉想了想,“上次若涵带我开棺验尸就用的这种扣子,挺灵的。”
“没诈尸是吧?”
苏觉摇摇头,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景表情有些异样,道:“应该没法诈尸了,死的挺透的,都露出骨头了。”
钟庭溪看着苏觉愣是一时不知道该回他个什么表情,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给苏觉讲吃小孩儿的笑话有些幼稚。亏苏觉当时还一脸严肃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相信了······
拍了拍苏觉肩膀,“兄弟——”
“你俩闭嘴。”季若涵突然出声提醒道。
苏觉连忙反握住钟庭溪胳膊,顺带着把他整个人都往下按了按。
“有动静。”
钟庭溪眼神一转,也警惕起来。
月黑风高。
遥远之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此起彼伏的在嘶鸣,那是一种似乎伴着某种音乐而起的嘶鸣之音。
通常人会自动忽略这样的声音,也只有在这样黑寂的夜里人才会注意到这种声音的存在,这种动物的存在,为了加深内心的恐惧而存在。
其实对于恐惧这件事,一昧的害怕退避是没有用的,越是让你恐惧的,你越是应该睁大眼睛看它能不能弄死你。
这样的道理,从小他们三个就都学过,所以——直到那只手伸出来之前,他们三个都还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把骂街的声音按压在心里的。
“我去我去我去,啊——”
这声啊还没喊出口季若涵立马就被钟庭溪苏觉两人拉到了中间,同时嘴巴也立刻被一上一下两只手捂的死死的。
“我去,爬出来了”季若涵终于想起了用密音传声。
苏觉率先松开手,他道:“腿薅出来了。”
钟庭溪看季若涵已经又惊吓变成了惊奇,也把自己手收了回来,跟着解说道:“脚也出来了。我去,那是又一个吗?”
季若涵虽然眼神不好使,但是她看到石头那边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眼花,那双平常都空空洞洞的大眼一时间好像突然有了惊喜。
她看着远处坟地里那一个个正破土而出的残尸陋骨疯狂暗示苏觉跟钟庭溪快来一起看。
“我没说错吧,真的有!”
苏觉、钟庭溪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人变化如此之大的脑子里到底还装着什么东西。
只见钟庭溪耳朵很灵敏的动了动,“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季若涵一脸神奇,半开玩笑道:“拔土声吗?”
钟庭溪摇摇头。
苏觉看钟庭溪不像开玩笑,眼睛四周扫了一圈,同时借助内力提高耳朵的感官能力。
轻轻地,若有若无,风声?
不是风声。
有调子的。
突然,钟庭溪拍了拍他,“在那儿。”
苏觉眉心微动,顺着钟庭溪目光的方向,乱坟地的紧那头儿,一棵老枯树上,似乎有一道人影,声音像是从那里来的。
此时季若涵鼻子也动了动,她默不作声戴上面罩,又密音说:“也有一股气味。”
两边的苏觉跟钟庭溪更加警觉,一瞬间,季若涵两边两道罡气同时爆发将三人牢牢围在一起。
苏觉和钟庭溪的目光依旧被老枯树上的那道人影吸引,若无若无的音响又随着一阵西风飘荡起来,风也慢慢的吹走遮挡月亮的黑云。
依旧不是很亮,但足够钟庭溪他们确定那就是一个人,一个吹着怪异曲调的活人。
“你们看。”一直注意着行尸们的季若涵提醒道。
果然,那些行尸从地底下爬出来之后,虽然说一瘸一拐、歪头乱脑的,但很明显他们是有统一行进方向的。
“是风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的钟庭溪道。
季若涵眼睛眨了眨,便道:“也是香气的味道。”
尽管苏觉钟庭溪二人都没有季若涵医师这么好的鼻子,但仔细一想也许真是那么回事。
但苏觉心中还有一丝疑惑,慢慢的,方才那阵西风又加强了一些,那若隐若现的曲调声似乎也扬了一些,但是苏觉看那尸群反而好像定住了的样子,一脚往前,马上又退回来,进退两难。
很难想到“进退两难”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到一群行尸上,苏觉道:“是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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