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章节字数:7289  更新时间:08-08-20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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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叔的七十大寿办得有声有色,到场的不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就是雄霸一方的龙头老大,他们带着贺礼携着家眷前来给这位退隐已久,影响力却不见当年的老人拜寿。

    看着人头涌动的大堂,钱叔坐在主位上,一脸笑意盈盈。

    “你说枕雨那孩子真的回来吗?”看着入口处不断到来的客人,他问向身边一名高大英挺的年轻人。

    “会的。”钱叔身边的年轻人——也就是薛淮衣,一面紧盯着入口处,一面分心回答。

    似是不满意他的忽略,钱叔重重的咳嗽两声引起他的注意。“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来?”

    “枕雨很尊重你。”薛淮衣只是简略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放多大心思在这段谈话上。

    “但那也不代表他一定会来啊!”

    “……”

    问话得不到回答钱叔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拳打在薛淮衣身上,威力不见当年,成功地唤住了他的注意力。

    “喔——舅舅,你也太狠心了吧!”捂着肚子,薛淮衣只觉得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钱叔冷哼一声:“对于过河拆桥的无知小子,下手不需要留情。”这小子,再装就不像了,他以为他老糊涂了吗?刚刚那点力道的拳头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装得那么夸张也不过是为了逗老人家开心一下,既然被看穿,那就不用再装了。

    薛淮衣站直身体,继续紧盯住入口。

    难得看侄儿这么紧张过,钱叔不禁升起了探究的兴趣:“你跟枕雨那娃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薛淮衣一语带过。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答案并不能满足钱叔的好奇心,“什么叫没什么?四年前我看着他追着你跑,就觉得你们之间不一般,然后他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四年。现在他回来了,嘿……反而变成了你追着他跑——不要以为我老了就看不清楚事情了,这一段日子下来已用了多少方法接近他却没有成功,我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你还是老实得招了吧!说不一定到时候我这个做舅舅的还能帮你一把呢!”

    钱叔连哄带骗,非要从薛淮衣的口中套出点儿东西来不可。

    对于他小老儿的心性薛淮衣无奈至极,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透露点内幕消息是过不了舅舅这一关的。

    “四年前他爱我。”他说,然后看到钱叔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但是我爱的是琼儿。”

    钱叔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得不到你的爱,所以就消沉的多了起来,一朵就是四年!?”

    钱叔开始根据剧情自编自导起来,呵呵呵,不要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关于爱情的是他老人家还是了解的——再怎么说他也曾经风流过啊!

    虽然没有被同性喜欢过的经验,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吧!

    对钱叔的沾沾自喜视而不见,薛淮衣继续说:“后来因为一件事我利用了他,然后他就失踪了。我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找不到他。”

    嘎?原来不是因为求爱不成才远走他乡啊!可使被摄奶的人利用也算是情伤啊!反正和他的揣测是八九不离十啦!

    钱叔在心里为自己圆面子。

    “然后呢?现在他回来了,你又这么积极地想接近他,是为了想为自己当年利用他的事情道歉?还是想和他说清楚,你只爱李琼,不会爱上他?”钱叔追问道。

    对钱叔的急切,薛淮衣一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腾腾的继续说道:“事实上是……在他失踪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想找机会向他告白。”

    “你说什么?”钱叔大声咆哮,引来众宾客的侧目。

    “舅舅,注意形象啊!”薛淮衣好心提醒。

    钱叔闻言,连忙向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投以慈祥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练习发声罢了。

    “你小子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钱叔压低了声音道。

    别说是一遍,就是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他也有种再说。

    “我爱枕雨,很爱很爱,爱到不能没有他的那种爱。”薛淮衣再说一遍,同时还添加了许多加强感情的附加词。

    爱爱爱……爱你个头!钱叔被气得内伤。

    “你是男的,枕雨那娃儿也是男的。”钱叔说。

    “这很明显。”薛淮衣耸肩回答,表示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两人的性别他看得很清楚。

    “那你怎么还,怎么还……”钱叔说不出话来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薛淮衣竟然……这可是他唯一的侄儿啊!他大姐死得早,留下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要他帮忙看着。

    这小子从小到大,他多不知道帮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倒也习惯了。

    不可否认淮衣虽然爱惹事,却也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他身为舅舅的很骄傲也为死去的大姐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他在说什么?啊?他竟然大模大样的告诉他:他现在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

    这叫他怎么能够接受?叫他情何以堪?叫他拿什么脸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大姐啊!?

    钱叔捶胸顿足,怒不可遏:“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对啊,我是为爱而疯狂!”直面自己这位江湖地位显赫的舅舅的怒气,薛淮衣依然嬉皮笑脸。

    “你——”钱叔看出那张笑脸下绝对的认真,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力地问上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这句话也是他想问自己的,他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在枕雨离开之后才幡然醒悟?为什么不能早点看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还做了错事,结果蹉跎了整整四年的岁月,而现在想挽回了,却是迟了,枕雨似乎已经将自己排斥在了心房之外。

    见薛淮衣没有答话,钱叔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他脸上那深沉的几乎透明的绰约感情。

    在江湖沉沉浮浮许多年,钱叔也见惯了世间百态千情,看见侄儿竟然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他纵有千言万语也在教训不出口来。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他想自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淮衣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想来当年的李琼也未曾得见过他这般的深情罢!

    其实仔细想一想,枕雨那孩子还是很得他缘的,如果将来他和淮衣在一起了,只当自己是多了个侄儿不就得了?!

    姜毕竟是老的辣,只是片刻的时间钱叔就已经从震惊难以置信转变成了理解包容。

    “你说你之前利用了枕雨,那孩子的脾气我也知道一些——你打算怎么打破你们之间的僵局呢?”

    “……舅舅你不反对了吗?”钱叔快速转变的态度让薛淮衣吃惊地问。

    “我反对,你就会听我的改变初衷吗?”钱叔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不会。”薛淮衣老实而坚定的回答。

    “这不就得了!”钱叔催促:“快说,你准备怎么打破僵局?”

    “这个……我还没有想到。”搔搔头,薛淮衣不太好意思地说。

    “那你今天唱的是哪门子的戏?”连办法都还没想好,就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一定要请到萧枕雨来参加寿筵?!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看看枕雨而已。”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好友为求自保死活不肯再帮他进入锁天盟,而枕雨自不用说,躲他躲得厉害,根本不给他见到他的机会。

    相思之苦苦不堪言,他这次的目的只是想见见枕雨,慰藉一下自己泛滥的相思而已,哪来的那么多想法啊?要知道,在爱情面前他薛淮衣也是一个像白纸一样洁白无瑕的人。

    薛淮衣在心中为自己的纯情辩解,一旁的钱叔气得差点爆血管。

    这小子天生就不是那种天真纯情的人,这会儿在这里装清纯给谁看啊?分明是在折磨他这个老头子吗!

    “少在这里恶心自己也恶心我了,你想见的人已经来了,你就在这里给我就相思,然后就歇了吧你!”

    说罢,钱叔不再理会身边人,转而向朝自己这边来的两人微笑示意。

    前来向钱叔打招呼的萧枕雨和晋书看见薛淮衣也在,双双愣了一下,旋即视而不见地上前给钱叔拜寿。

    “钱叔,祝你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钱叔高兴地接受两人的祝贺,然后关心地问想萧枕雨:“你的手脚是怎么回事?”

    坐在轮椅上,僵硬的左腿和放在膝间成不自然拳握的左手——那分明就是废了嘛!

    钱叔有点惋惜,这么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四年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被人当面提及自己的残缺,萧枕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面部的表情僵了僵之后,他言简意赅的带过:“自己一时大意,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枕雨……”见心上人始终不愿意面对自己,薛淮衣终于沉不住气地唤了一声。

    听见他的呼唤,萧枕雨忍不住叹息,聪明绝伦的薛淮衣什么时候这么不会看人脸色了?他难道没有看出来他并不想理会他吗?

    只怕是看出来了,却无意理会吧!

    他怎会忘记了,擎宇的总裁薛淮衣先生的狂妄自我是无与伦比的。

    既然人家都先开口了,自己要是再不答话岂不是太没风度了?无奈,萧枕雨只好转头面对薛淮衣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薛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他生疏而有礼的向他打招呼。

    萧枕雨的冷淡引来薛淮衣不满意的一皱眉,但是——“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会有什么事呢?薛先生您太过虑了。”没有忘记晋书还在身边,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萧枕雨目带警告的盯着薛淮衣。

    “四年没有你的消息,我只是关心而已。”薛淮衣圆滑的把话锋带开,不让人看出一点破绽。

    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能从他的眼神中了解到他的意思呵!萧枕雨有些感慨又有些抑郁,曾经,他就是为着这份相知倾心不已的。

    可是到了现在他却只觉得讽刺无比,他懂他,他却从来不懂他啊!

    否则又岂会被他利用?被他害得——这么惨!

    回忆不是一件好东西,它会让人陷在其中如陷囹圄。

    四年前的琼花庄园是他这一生中永难磨灭的梦魇,而这常经久不灭的噩梦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曾让他爱之若狂的俊挺男子。

    不愿再提及是因为想将一切尘封,不愿再追究是因为想就此将两人之间的纠葛画上句点。该发生的,不该发生都已经发生,在注定的事实面前萧枕雨无心再问出个究竟。

    强求是错,他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无意再争些什么,只当自己已经知错,已经悔改。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润的气息吹拂在敏感的耳畔,暧昧的感觉勾回了魂游天外的神思,萧枕雨浑身一颤,然后脸上迅速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见状,薛淮衣知道自己又冒失了,识趣地起身离萧枕雨远一点,这才见他稍稍恢复了一点。

    奇怪于薛淮衣的冒犯竟没有引来晋书的呛声,萧枕雨一环顾,这才发现在自己沉湎在过去,暗自失神的时候,晋书已经被钱叔支走。喜爱内在这里只剩下自己和薛淮衣两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

    毕竟以前也是相交一场,薛淮衣的固执他了解,知道如果不让他把他想说的话说完,必定是没完没了了。

    但他不想再和他牵扯下去,所以只有和他把话说清楚。

    “我为四年前对你做的事向你道歉。”

    薛淮衣诚心诚意的道歉,这是他难得的示弱,但为求得萧枕雨的原谅,他心甘情愿。

    不意,萧枕雨听到他的道歉后只是冷冷的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接受并不代表原谅——而薛淮衣害他所遭受的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消的事。

    “你不肯原谅我!”薛淮衣疼痛的指出。

    迂回的回复瞒不住薛淮衣,他了解萧枕雨的地步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悲又无奈的地步。

    四年前,他知道萧枕雨对他的爱就是来自于他对他的了解,源于对知己的惺惺相惜,他觉得无奈。

    四年后的现在,他知道萧枕雨口中的接受并不代表原谅。他感到可悲,因为这样,他竟连起码的自欺都做不到。

    枕雨想和他两清——这是薛淮衣以自己对萧枕雨的了解归纳出来的答案——一个让他难以接受,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答案。

    既然被他看穿,萧枕雨也无意隐瞒。

    “我的确不打算原谅你,但是我也不打算报复你,我只想在锁天盟过我的宁静日子,这难道不行吗?”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清笑,一脸的不在乎是冷情也是冷心:“我不认为这样会犯到薛先生什么,相反的,这不正是薛先生以前一直所想要的吗?”

    “不是。”薛淮衣否认。“我想要的是你继续爱我!”

    “爱你?”听到从薛淮衣口中说出这样的要求,萧枕雨几乎要失笑了:“我没有听错吧?还是薛先生在和我开玩笑?”

    想想,一个从前对他的爱情避如蛇蝎的人,现在竟然在向他索要爱情,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萧枕雨相信,这如果不是一个玩笑的话,一定就是另一个阴谋。

    “你不相信我。”薛淮衣又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但针尖刺痛的却是他自己的心。

    “我的确不相信你。”萧枕雨再次坦白承认,“同时我也不相信爱情,那种东西只能让人变得愚蠢而可笑。”

    以前的那么深的萧枕雨经不再相信爱情,四年前的利用难道真的伤他如此之深?难道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吗?薛淮衣无法接受。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告诉我!”只要能得回他的信任,不管要他做什么事他都回去做。

    但是现在的萧枕雨不需要他做什么,因为,“你要一个被蛇咬过的人相信蛇不会咬人,这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而且,“我和你之间不需要信任,我只需要你离我远远的。”

    “为什么?”薛淮衣还是想问个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唉——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这人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所以如果你还会对我的这副样子感到内疚的话,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就是这样。”

    萧枕雨把话挑明了说,“你现在这样纠缠让我感到很困扰,正如当初我纠缠你时你的感受——你应该明白了吧?”

    决绝的话说出口,丝毫不曾顾虑到薛怀义的感受,萧枕雨只是一心想把两人之间的事做个了断。

    他的话让薛淮衣苍白了脸,踉跄着倒退几步,他用无法置信的眼神死命盯着轮椅上的人。

    这真的是枕雨吗?

    以前的枕雨是绝对不会对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的,但是也因为这样,他终于尝到了当初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绝枕雨时,他所尝受的苦楚。

    远客来被人拒绝的感觉是这么的难受啊!当年的枕雨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勇气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之后还不死心的继续追寻着自己呢?

    那时候的枕雨一定一定很爱他吧!

    很好笑的情况,薛淮衣竟然是在自己痛得难耐的时候认清了萧枕雨从前对自己的浓烈的爱。

    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薛淮衣扪心自问。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明摆着,现在他和萧枕雨的立场对调了。

    不知道萧枕雨会不会接受他的感情呢?还是会像他以前一样冷酷地拒绝——薛淮衣不敢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放弃。

    薛淮衣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萧枕雨却以为自己已经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以为薛淮衣会放弃的,全不想自己竟然弄巧成拙,反而更加坚定了薛淮衣想要赢回他的感情的决心。

    是天意弄人吗?只怕是情字难解和!

    咽下心中的苦涩,薛淮衣告诉自己先放一放,在弄清楚四年前琼华庄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暂时不会去打扰萧枕雨了。

    就当时给彼此一个缓冲的阶段吧!

    这样告诉自己,薛淮衣眼睁睁的看着萧枕雨推着轮椅离开,握紧的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让自己上前把那抹瘦削的身影抱进怀中好好的怜惜,只是现在却不是好时机。

    他只能贪婪的注视着那抹身影,将萧枕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纳入眼底,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叔德的寿宴办得有声有色,但终究还是要到曲终人散的时候,薛淮衣满心不舍的看着萧枕雨由晋书推着离开,恨不得冲上前把那个推着轮椅和萧枕雨有说有笑的家伙推开,取而代之。

    一场宴会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也足够让钱叔看清薛淮衣和萧枕雨之间的情况,“小子,看来你还得好好加把劲才行啊!”

    “我会的。”薛淮衣向舅舅保证,同时也是向自己保证。

    他要弄清楚,四年前的那一夜,在琼华庄园里萧枕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让他的转变这么大,四年前和四年后,真真就是两个人一样。

    回到住处,他拨通一个电话——

    "喂,我是龙行,请问哪位找?"

    “龙行,是我……”薛淮衣刚刚吭声,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尖叫。

    "哇——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薛淮衣明知故问。

    "你找我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次又想怎么奴役我啦?"

    “什么奴役,别说得那么夸张好不好!”薛淮衣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而已。”

    "帮忙?老兄,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竟然又是请我帮忙?!"电话里的语气是十足十的不相信,音阶整整高了八度。

    大惊小怪!薛淮衣不耐烦的皱眉,“你帮是不帮?痛快点!”

    "帮,怎么会不帮呢?"感受到薛淮衣的急切和不耐,电话里的人很识时务的见风转舵。

    "可是你要我帮你什么忙?"他问,像评估一下自己是否有那个帮忙的能力——要知道连薛淮衣都帮不到的,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有你帮我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原来是调查的工作啊,这个是他拿手的。

    “我要知道四年前的二月十九号,在琼华庄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琼华庄园不是你的地盘吗?那里发生的你都不知道,还要我一个外人来调查?"电话里的人感到玩味。

    “那天我有事出去了,再回去时庄园已经被人烧了。”薛淮衣据实以告。

    ……

    电话里出现片刻的沉默,突然传来大吼大叫声。

    "那你还要我查什么?我是神探又不是神仙,一座被烧掉的庄园里四年前发生的事你要我怎么查?找那天经过那里的孤魂野鬼问吗?"

    很显然,那边已经被薛淮衣这个不通情理的要求气得发疯了。

    薛淮衣也能够理解他的难处,所以给他提供一条线索。“那天,李青——也就是我亡妻的胞弟在那里,琼华庄园发生的事他应该一清二楚。”

    "那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干嘛要我去查啊?"

    “因为我怀疑他骗我。”

    "什么?"

    “我怀疑他隐瞒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所以需要你帮我查清楚。”

    "咦?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事对你很重要吗?"只是以前的旧事,薛淮衣有必要这么在意,还郑重其事的请他帮忙吗?

    “很重要!”薛淮衣坦白承认,“只要你帮我调查清楚,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还你。”

    "真的?"龙行闻言,大喜过望。要知道,想让薛淮衣欠人人情可是比登天还难呢!现在自己有这个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这可是你说的,查清楚这件事,你欠我一个人情。"龙行确认一次。

    “我说话算话。”薛淮衣叹息,想着这次被龙行抓住了小辫子,以后可有得烦了。

    "嘻,我们是什么交情啊,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啦,只要以后兄弟我有难,你能够帮着点就是啦。"龙行得了便宜还卖乖,很假地说道。

    薛淮衣也不和他计较,“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怎么不答应!这可是我的好兄弟找我帮忙呢,我是上大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啊!"龙行说得慷慨激昂,薛淮衣听得白眼直翻。

    假!他当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吗?

    “记住,如果你查出了什么,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有鉴于龙行的鸡婆,薛淮衣提醒道。

    打完电话,薛淮衣放松心情,盘算着等真相大白之后,他就能对人对事的找出挽回萧枕雨的方法了。

    面对这件事,萧枕雨和薛淮衣是截然相反的想法。

    他想已经把话和薛淮衣说清楚了,就不必再有所避讳什么。

    而且薛淮衣也像是想通了似的,不再对他纠缠,即使在一些场合碰面也只是礼节性的打招呼,这让萧枕雨感到安心。

    极力忽视内心深处怪异莫名的感觉,他只是一味地告诉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为了方续和对方续母亲的承诺,平静,遗忘——是他所需要的。

    之前薛淮衣的举动无疑是在扰乱他的平静,激起他努力沉寂的心——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宽容的人,如果没有了平静和遗忘,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现在薛淮衣很识相的远离了自己,应该清醒的,至少一切的结局就写在这一刻——除了曾经伤痛,无风无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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