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91 更新时间:20-04-01 09:22
五年前,谢军装病把谢耀从国外骗回来。
谢耀回国之后开展了毒帮大改革,只做正经的中药生意,帮被仇家下了蛊的人看病救难,这样一来更是得罪了不少人。
况且素来黑道进去容易洗白难,他们谢家涉及的利益关系太繁杂,这样一来自然就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被人盯上了。
谢耀是有觉悟的,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利用各方利益跟他们周旋。
如果来的不是顾明楼,谢耀觉得自己肯定能察觉出异常,偏偏来的是顾明楼,爱情滤镜下谢耀昏了头。
倒霉!谢耀懒得再想,还是先看看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从发霉的床上跳下来,光脚站地上打量一圈。
嗯?
怎么看怎么像电影里90年代的破草房,而且这味道这触感……太真实了。
“幺哥儿?你醒了没有呀?吃饭啦。”妇女等了半天,听见声音了赶忙操着土话继续喊:“你家三郎让给你送饭来,听见开开门呀。”
“来了。”谢耀应了一声想过去,却感觉脚下一麻摔倒在了地上。
“幺哥儿?怎么啦?”女人声音里有些焦急。
谢耀听着那并不熟悉的语调,不是汉族却能听懂,他头一阵刺痛,像是被按到了触发键,尖锐刺耳的耳鸣之后记忆奔涌而来。
谢耀用力摇了摇头,他抬手摸向脖颈上挂着的冰冷的古玉,发现自己可能……很有可能……穿越了!
因为他明明把玉石砸碎了,可是现在这块玉却完好无损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谢耀的这块祖传的宝玉一辈传一辈,说是玉全能护体保平安,玉碎能抵一条命。
谢军把宝玉传给谢耀的时候就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把这块玉拿出来,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再把玉砸碎能保住一条命。
谢耀本来不信的,不过他今天经历了此番诡异地事倒是信了。
他摸着那块寒冷的玉石,从小就带在身上好不容易才捂热的,现在又冰冷冷的了。
他把玉石重新塞回衣领,低头看了看一身的疮疤,触手癞得他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发怵,也明白了原主就是被这毒害死的。
慢性蛊,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是没点道行的医生都会说是普通湿疹。
这种毒有个土名叫做“针勾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症状一开始轻微,从里往外慢慢坏,所以不容易察觉。等爆发的时候就如同血崩,必死无疑。
被子都是被血染湿了。
他打量着手上如芝麻一般密集的黑点麻子,谢耀觉得原主中的这毒少说也藏在体内好几年了。
脸上痒痒的,毁了容,估计常人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也难怪夫家不要他了。
一般来说病入膏肓成这样华佗转世都没辙,不巧谢耀比华佗可能对蛊毒研究还要深入那么一些。所以,能救。
谢耀电光火石间一边整理思绪,一边冲门外喊了一声:“慧芳嫂你等一下,我换个衣服。”
他不想这么出去,一身血怕是要吓死人。
慧芳嫂不知没想到他还换衣服还是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跟她说话,愣了愣才说:“不着急,你慢慢地。”
“好。”谢耀答应了一声,起身用湿毛巾擦了擦一身上的血,换了身最干净却仍破旧不堪、散发霉味的衣服。
他一边换一边捋捋乱糟糟的记忆。
谢耀想着就吃了一惊,因为这里不只有男女还有第三种人——哥儿。
不过哥儿很少,基本上几千个人中才有一个。
记忆中原主叫谢小幺,不巧就是个哥儿,能生孩子。谢耀翻了个白眼:不男不女是人妖吗?
因为哥儿力气不如男人,受孕不如女人,生娃还容易难产,所以在这里地位特别低,只有穷人家儿子找不到对象才会娶哥儿。
但是谢小幺的丈夫聂三郎是个例外,他家在村里特别富,算个小地主了。
聂三郎之所以娶谢小幺不过是因为谢小幺的爹谢稂对聂三郎他爹聂大鹏有救命之恩。
三年前聂大鹏和谢稂结伴一起去村外面做生意,他们这里多高山多大河,不巧遇到了大洪水。
聂大鹏失足落水,谢稂为了救聂大鹏自己却被毒蛇咬了一口。
谢稂临死前还放不下他家唯一的一个独苗苗,聂大鹏给谢稂许诺会让他儿子娶谢小幺,算是了了谢稂一桩心愿。
聂大鹏有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儿,老大聂凌云已经娶了妻子,老二聂凌霄去参军了还没回来,所以老三聂凌风被逼无奈娶了隔壁村最丑的谢小麻子。
聂三郎本来就看不上哥儿觉得掉价失了身份,再加上分家分得不愉快他对聂大鹏也颇有意见。
虽然聂大鹏让他对谢小幺好点儿,但是自家媳妇关上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管不着。
谢小幺眼睛瞎、脸上也有不少麻点子,性格孤僻得很,聂三郎打他他就低着头阴森森地哭,搞得聂三郎头皮发麻更是不喜欢他,打得也愈发厉害。
聂大鹏虽然知道这事儿,但是聂三郎的屋子建在了村尾,聂大鹏老宅在村头,也鞭长莫及。
一开始聂三郎只打谢小幺,好歹还能一起凑活过,在第一年就生了个胖小子,取名叫聂宇。
聂大鹏得了大孙子喜欢的不得了,以为聂三郎跟谢小幺能过到一起也就不怎么管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没想到后来谢小幺脸上的麻子居然长得一身都是,还烂了出黄水,看起来恶心人不说,聂三郎怕传染。
所以聂三郎把孩子送到了聂大鹏那,跟他娘和他大哥聂大郎一商量就把谢小幺扔到了远离村庄的一处废院里。
聂大鹏虽然觉得这样对不起为救他而死的谢稂,但是又觉得谢小幺是个哥儿,眼睛还半瞎,本来都嫁不出去的,他家三郎娶了他就算是还恩了。
自家给他谢小幺一口吃的、给个地儿住就了不得了,他一个吃白饭的闲人就给他们家生了个娃娃,不能下地干活也登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还能怎么着吗?
所以谢耀在这雨天漏雨、雪天挨冻的破屋子里一住就是两年多。
一开始聂三郎还给他送饭,送了半个月后娶了二房,来都不来了,打算活活把他饿死算了。
还是慧芳嫂好心,每天给他送点剩菜剩饭,谢小幺勉强苟延残喘。
谢耀摸了摸胯下,那团肉除了比上辈子小些,这具身体长腿长脚力气也不小跟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谢小幺确实眼睛半瞎,但是现在谢耀却不知为何看得到东西。
看情况眼睛也顶多是高度近视,模模糊糊是看得见人的,回头配副眼镜就好了。
要说唯一的差别就是手腕上有一点芝麻粒大的朱砂痣,想来就是传说中区别男人和哥儿的孕砂。
原主没上过学,大字不识。
加上他妈死的早,谢稂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所以原主性格特别古怪,从来不跟人说话。
小时候原主还没被人下蛊毒的时候他模样是很漂亮的,在村子里不少男娃子喜欢他,但是因为不爱说话,所以女娃子们都叫他勾引人的小哑巴。
谢耀微微皱眉,难道是有人看原主模样俊俏所以给他下了蛊毒?
谢小幺从两年前就被扔在这破屋子里,这位慧芳嫂来每天给他送饭,每年夏天才换一次被褥,谢小幺才能被带着去池塘里洗澡。
看着快生虫的被窝谢耀一阵心烦,糟糠之妻不可弃,但这聂三郎两年来都没来看过谢小幺一次不说。
还在刚把谢小幺踢出家门没半个月就娶了第二房太太名字叫朱美丽,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叫聂坤。
这里的男人娶了哥儿,还是可以再娶一个老婆的。因为他们认为哥儿不算人……
谢小幺生的大儿子聂宇今年已经三周岁了,天天被他后妈打。
因为谢小幺这病,他只能听着小小的孩子偷偷跑过来隔着窗户喊他的爹么,却偷偷落泪不敢去抱。
谢耀想到记忆里的这一幕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对于原主这个负心汉丈夫更是没好感:算男人吗?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因为原主是个瞎子他也不知道别人长什么样,只隐约记得声音,靠着音色来辨别。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
谢耀想了想,快速认清现实并分辨了利弊,赶忙打开门尽量温和小声地说:“慧芳嫂?咳,刚才睡蒙了,没听到。”
谢耀小时候试毒瞎过一段时间,当然知道怎么装瞎,他假装目光虚浮地暗暗打量着门外的人。
门外的女人见他开门了赶忙后退一步,似乎很怕谢耀身上的疹子。
她大概三四十岁,模样还算不错,因为常做农活显得皮肤特别粗:“幺哥儿,这是饭,给你。”
“谢……”谢耀看了一眼碗里的咸菜和窝窝头,接过来下意识想说谢谢,突然想起以原主孤僻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客气,小声道:“行了,你走吧。”
他说完就把门关了起来。
捏着手里的饭碗,看着泥地屋子和往下掉土的黄土墙皮,仰头,屋顶的草都秃了星星点点的缝。
“一朝回到解放前啊!”谢耀叹了一口气把碗筷放在断了一条腿用棍子绑起来的破桌子上,然后打开两头窗户。
新鲜空气涌了进来,谢耀勉强能畅快呼吸了。
【完】
作者闲话:
求评论哈哈哈,晚上还有一根,首日三更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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