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32 更新时间:20-06-29 19:30
“是的。朝廷一旦建立起来,少不得百官文武。看在”借”了万大人米粮的份上,楚怀事先透漏点风声给万大人。九殿下小孩子气,喜好耍闹,他说,所有官员的任命都靠花银子多少决定,瞧,这是从高到低的官职排列,万大人可有兴趣一观?”楚怀将那张与银票一起拿出的帛书递与万单。
万单接过细瞧,不由地眼睛瞪圆。这上面,列着不下百个官位,什么大庭寿司、大阀玉司、大度里司;中庭寿司、中阀玉司中度里司;小庭寿司、小阀玉司、小度里司……五花八门,分门别类,每一种都是“大,中,小”三等,不知道做什么的。但名字甚是新鲜,后面明确列着所需银两,最上面的一万,最下面的一百,中间依次起伏、
“这,这……”万单捏了个一张纸书在手,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至头,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以前怎么买官、买官,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事,何曾如此搬上台面来讲。这个小小九皇子,还没坐上皇位呢,就折腾出这么多花样来,这要是登基为帝,还不要翻出天外去?
万单有意不买,又怕一旦为真,失了先机,毕竟楚怀现在“红人”一个,消息来源,不是他等可比;有意买,怕是楚怀暗中搞鬼。花了冤枉钱不说,还白白叫人笑话。
最后,弄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能讨好楚怀,不驳了他的面子,且就算假的也吃不了多大亏。万单添了一百四十两,加之原来的三百六十两,共计五百两,买了个靠后的“中乔丞司”。
楚怀并不多加劝谏,在帛书上“中乔丞司”后画了个印迹,场给了他一个上写“中乔丞司”的金帖,嘱之收好,日后凭此发官印,授官袍。
万单感受到了那么一丝正八经,想要换个大的,又寻思不急于一时,当回去仔细思虑一番方为妥当。
翌日,万单刻意起大早去了温泉山庄。如果真如楚怀所言是九殿下借了粮米,那么,他比别人就多了一道筹码。若能见之,正好讨个恩宠,而且,也可旁敲侧击询问一番官职需要银钱购买,是真是假。
起初不见那些与自己一般的摇摆、肥硕身影,万单以为时辰尚早,后来,日高升起,日影渐长,他不禁生疑起来:不对劲,那些人平日最是殷勤,今日怎么不上山来?
若说打退堂鼓,绝无可能。在谋求富贵这条路上,自己有多么迫切,他们就有多么心焦。谁也不耐坐等空盼,必然诸般手段一起展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定要弄个仔细。
不是只有万单一人知道在楚怀府邸周围安插眼线,他屡次出入楚怀府中的消息,官老爷们几乎人尽皆知。然后,也不知谁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说万单花巨资买了个大官做,只能不久后,正式受封。
不得了,犹如,平地一声雷,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夜之间,传地沸沸扬扬。
官老爷们忿忿不平,争来争去,原来又叫万单抢了先机,
要银子,他们也有啊,怎的又要屈居他后?
这一日,楚怀可是忙坏了,从日出东方至夕阳西下,这个走了那个来,前门送出,后门接入,喝口水都要找寻空当。
官老爷们相当上道,来了并不多问,速速挑中一个所剩中最大的,速速交了银两,领了金帖后,方才舒口气与楚怀交谈。得了,保命符到手了,以后荣华富贵有保障了。
早说啊,多省事。以前费尽心思,挖门找洞,兜了好大一个圈子。
于是,用银钱买官位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万单苦思一日,待终于派人弄清事情原委,下得山来,已是薄暮时分。一路上马车行地飞快,马匹四蹄生风,他还是嫌慢,连连催促。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先机”硬是弄成了“后机”。区区一万两银子,那些人哪个会下不得手?最大的官位必是早已落入他人囊中。而按他所买,以后还不得见个人就得磕头礼拜、躬身作揖?如何有华丽高车,玉砌轿辇?
万单火急火燎而来,不想,门侍告知,楚怀不在。他第一反应是,楚怀嫌他昨日买官忒小,花银两恁少,不愿见之。
他一咬牙道:愿在门外等候。此次,他带了小半家底而来,无论怎么着,也定要把银子花出去。
门侍道:“楚府的客人从未有在门外等候之理。楚大人有言,但凡有了客人,必要让于屋内安坐。”
听到这,万单方觉楚怀是真的不在,在侍从引领下进了屋内。有丫鬟端上茶水、点心,悄步退下。
金兽铜炉,香炉袅袅,环境静雅。(缺少一段景物描写)
说是“安坐”,万单坐了,又岂能“安”?碍于侍从就在门口垂手伺候,不好站起身来走动,生生憋在坐位干熬。
茶水灌了一口又一口,却还觉嗓子在冒烟,心内在着火。
一遍遍回想着所办蠢事,真真肠子都要悔青。就算卖官之事,
全然楚怀暗中搞鬼,其实,所售银子尽数被他收入囊中,那又怎样?自己不是之前就要送他一万两银票还有其他宝物若干,
加之,何以一万两银子?一度大事大办,关键时刻出手大方的自己,怎么偏偏在昨日小气了起来,可气,可气,也不知尚有可补救的方子。
万单强迫自己冷静,脑子快速思索起来,想到一物后,心内稍稍安定些许,与别人相比,或许,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当前,这可是用银子也买不到的。
半个时辰后,楚怀归来。
不出万单所料,仅是个把时辰,他再次看到那张帛书时,不要说第一位,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前三十名都已在后画了圆圈印迹,看得他一阵头晕目眩,脚步跟着就是虚晃了两下。
“万大人请坐,有事好说。莫要一时心急。”楚怀伸手虚
搀。
“楚大人救我,务必要救我一救!昨日,万单糊涂,不听楚大人良言,致使落了今日之惨痛。莫要说第三,第四,第五,就是第二位,万单亦不能居之!”说着就要倒身下拜。
楚怀离坐相搀,“使不得,使不得,万大人快快请起,万大人身份尊贵,惯居百官之首,此话当然不假。只是,如今,大……康上司为曹大人所得。俗话说,先到先得。楚怀纵然心有余,然力不足也。”
楚怀一本正经说着大义之言,腹内实则忍笑。九殿下怎么想地?为何不能弄一些诸如“丞相”,“司马”,“少卿”类正常官名。“大康上司”,是何官职,好拗口,亏他看了不下三遍,方才却险些说不顺畅。
“楚大人此言差矣,高位之职可有正有副,既然”大康上司”为最高爵位,当然不能只有一位。”
“这……”楚怀沉吟一下,显然也刚刚想到这一层。
“曹休出一万两,万单亦愿出一万两。而且,万单还愿以微薄之力为九殿下分些忧劳。”
楚怀眉色明显一动,万单就知他的话引起了楚怀的兴趣,接言道:“前者,楚大人说了,九殿下心忧百姓,担心百姓缺米少粮,忍饥挨饿。而这”米粮”,万单恰好库存有些,万单愿再出六百石贱卖与百姓,请楚大人代为表万单诚心……”言语间,抽出两张万两银票,双手奉上,“有劳楚大人了!”
不消说,一张买官,一张给楚怀的。楚怀接了,不仅承了
万单的好,也同意了买官之事。
“粮米之事确为九殿下日夜挂心之事。然”大康上司”是否可有正副,还要楚怀问了九殿下方知,万大人若不嫌繁复,
可就在此间等候,楚怀这就上山见九殿下。”楚怀轻推回万单手臂。
“楚大人不辞辛苦,万单感激不尽,来日,定当厚报。”
到了此时,楚怀尚不肯接受银票,万单终于相信买官之事非他一人私定。他愈加后悔起来,同时也为自己的聪明窃喜,若不是他说了“米粮”之事,楚怀怎肯积极配合,刚从外面回来,又复出去。看来,
“来人,与万大人准备晚宴,万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可尽对侍从言之。楚怀失陪。”
“楚大人慢走。”万单出得房门,一直将楚怀送出门口,直至马车看不见了,方才回院。心情比之前大为不同,背着手,斜晃着步子,要不是有侍从看着,恨不得哼出小曲来。
楚怀这一去,十有八九算是成了。一个买官,只要有银子,谁做不是做?况且,曹休那个愚夫,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苏子油,论心机、手段哪一点与他能比,被他弄下去是迟早的事,等着吧!
万单心情舒畅,又见酒菜丰盛,坐在那,自斟自酌。
他不知道的是,楚怀亦在隔壁屋内用饭,两菜一汤,均为素,就着一碗粟米、白米两掺的米饭,正吃地可口。
忙活了一天了,可算彻底清净了,上山去找九殿下?怎么可能,就算他想去,九殿下也得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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