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27 更新时间:20-07-02 14:31
就在这第四日黄昏时分,一辆接一辆装有粮食的马车,驶入茂郡,行走在街道上,吸引了愈来愈多的百姓驻足凝望。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时,一张告示贴在街口鼓楼下,上曰:胡宗道身为一郡知府,上不思报国,下不思为民。劣迹斑斑,
恶行种种。已被朝廷严惩查办。另有新知府接管此处,百姓们但有疾苦,自明日辰时起,只管到府衙申诉。后面,日期,公印。
男女老少争相观看,均道:谁为新知府也?有些盼望,又有些不安。如果再来一个胡宗道这样的官,他们岂不是还要受苦?
“新知府”即为费羽,君辰夜已经茂县托给他,现在一并将茂郡也托付。深知,以费羽之才能,莫说一郡一县,再多几个,也可管理地井井有条。故而,只是令他暂代,待楚怀那里有了合适人选,再行派遣。
费羽来至胡府后,直接与从人自高处去了地下囚室,地面猩红血迹令其不胜愤慨,而空中悬系一物,又令其哭笑不得。
但见,胡宗道被倒绑双手,由上面引下一根绳索吊住。距地面高度,不远不近。四只猛虎蹿上蹦下,张嘴咬够,均想以他为食。他大声嚎叫,不断晃动闪躲,面上满是眼泪鼻涕。脖子上还套了一张圆圆大饼,已经被啃食一些。估计,再有个三四日不来人,也不是问题。
事情来龙去脉,费羽已从君辰夜令小黑捎带的书信中,全然得知,他知胡宗道是罪有应得。但同时心道,太符合九殿下
行事作风了,根本不需多想会是别人的主意!
费羽与君辰夜相处时日尚短,不如楚怀了解地更加深入,但对于君辰夜的“坏”,一点也不陌生。关于这点,没什么不好理解,试问,但凡与君辰夜接触过的,又有几人不知其坏?
胡府中一干人等,君辰夜依然派“空中运送队”与楚怀送去,该怎样安置,他看了书信后,自然心中有数。只除了一个三公主,没人能令其犯愁。
……
当晚,君辰夜、慕容烈风与沈牧四人离开胡府后,连夜赶路。因为,时至夜深,再于此处投宿住店,恐引起他人注意。待天亮后,发现胡府有变,怕是要想到他们身上。而不远处,便有一座山。翻过山,即为浔阳镇。到了那里,再行歇脚,更为稳妥。
大约十里左右路程,一个时辰功夫,前面出现一座山峰。
夜色中,不算多高,也不算多大,只是树木颇为茂密。而山脚下,出乎意料地,竟然有座道观,山门颜色陈旧,看着年头已久。
慕容烈风见了,道:“要不,我们在此处稍作歇息吧,待天亮再过山?”
一则,他依旧担心君辰夜休息不好,影响身体长高,二则,夜间过山,若道路盘曲难行,又视觉不甚清晰的情况下,怕有诸多不便。
坐在马前的君辰夜“哦”一声,算作答复。其实,已有些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
四人见了,不觉有些好笑,君小爷自己说要赶路的,还说,大家再困也要忍一忍。现在可好,倒“呼呼”睡上了。敢情,是知道有将军在,他睡觉不受影响啊!
慕容烈风将小披风给陇了陇,愈加环紧手臂,下巴若有似无蹭过头顶,薄唇带了一抹笑意,怎么就会这么好闻呢,又怎么会这么小小的,又软软的!
那厢,言岩已抢着跳下马匹,上了台阶去叩门,薛丁随之也过去,道:“让我来,你这样子的,难保不吓着人!本来让投宿也不让了。”
言岩不服气,“俺怎么了,俺也不三头六臂,多个鼻子多个眼?”说着,已经“砰,砰,砰”大力叩响山门。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言岩忍不住又叩了三下。
只听里面有“圾拉,圾拉”的脚步声响,打开门时,伴着不耐地嘟囔声,“这是谁啊,这么晚来敲门,赶着去投胎怎么的,还没个缓了?”接着,是两个打哈切声音。明显,正是熟睡之际被吵醒。
门打开,一个头梳抓髻,身披道服,脚踩净鞋,手提油灯的之人出现。借着微弱光亮,乍一眼看去,年纪并不算大,也就二十出头。
此人睁着迷蒙睡眼,一眼看到言岩后,吓地“啊呀”大叫一声,就要顺手关上门。
言岩上前,一下撑住,“俺是人,不是鬼,怕俺怎的?”
听他叨年那些话,本就有些火气,又见他要拒人于外,忍不住声音就更大了些。
“你,你……”那人战兢兢,不敢言语。只顾瞪着言岩。刹那,睡意消了一半。
“看我说啥来着,你这模样容易吓着人吧?小师父,不要惊慌,少要害怕。我们是过路的,只想借宿一晚。待离开时,少不得香火钱。”薛丁上前,赶紧道。
眼见还有人,他心里有了倚仗。缓了下神儿,一抖衣袖,鼻子哼气一声道:“借宿就说借宿,还不会好好说话了,这么粗鲁无礼,想是吃糟糠、野菜长大的吧?”
在说言岩与牲畜同食一类杂食,也是在说他长相粗糙。
“你说什么,再给俺说一遍!”言岩不觉得吃糟糠、野菜有什么不好,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知不是好话,一伸手就要揪住他衣襟,将人拽扯过来。
“好了,你老人家可让人省点心吧!将军他们还在那等着呢!”薛丁赶紧拉住言岩手臂。后面一句,压低声音道。原因在于,之前,君辰夜就明确提出过,几人的身份保密,在人前时,称呼上一定要注意,不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
那人斜着眼睛,冷笑一声,踮了两下腿,“呦喂,怎么着,要打人咋的?我还偏就说了!你乐意听,我再给你说个十遍八遍。听好了,我说你吃……”
他知有薛丁拦着,言岩必打他不得,二人又意在借宿,有求于他,故而,愈加放肆起来。
“徒儿,不得无礼。我等这座道观本就是要容留欲过山之人,你怎么不让施主进门,反倒和人家吵了起来?”
一老者声音在里响了起来,随后出现在门口处。稍有停顿,起步走出门来。因光线昏暗,看不清相貌,只约莫知道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士。
“我……是,师父。”那人乖乖闭了嘴。
老道士向前几步,看了看门侧的薛丁、言岩,又瞧了瞧立于不远处的几人,打个闻讯,道:“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各位施主远来为客,快快请进!小徒无礼,有冲撞之处,还请看在贫道薄面上,不与他计较!”
“老师傅客气了,是我等深夜叩门,叨扰了!”薛丁首先赔礼。
人家这般好言好语,这般客气,倒显得他真的无礼了。言岩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何赔罪之话。
但心下有一点不解,当下一抱拳,问道:“等等,老师父方才说”本就是要容留欲过山之人”是何说法?难不成道观当客栈使用,赚些银子修缮房舍?”
薛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心里很是怪他口没遮拦。出家人四大皆空,视黄白①之物为瓦砾泥土。人家愿意收留,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再说,要不要银子,他们走时,也不照样会留?干嘛多此一问!人家要是真怪罪起来,不让他们进门,看怎么与将军、君小爷交代!
不想,老师父好说话地很,并不怪罪。轻笑两声后,道:
“施主误会了,本道观分文不取。想来各位不是本地之人,待天明时分看了山下告示,便知其中缘由,今晚还是好声在此歇歇脚吧,请进,请进。”
先前那人立于门口处,将油灯两手交替,以便提鞋,扯嗓子喊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此观为”白鹿观”,我师父乃丁盛道人,由他老人家亲自接引,你们有福气了!”
慕容烈风已下了马匹,一手抱君辰夜,一手牵马。逐步走上台阶,对老道士言:“老观主,打扰了。”
“无量天尊,不扰,不扰,施主客气了!”老道士依旧打了个问讯。
沈牧四人各自牵了马匹,跟在慕容烈风身后,依次进入山门。
但见里面,房屋稀少,灯火不明。两廊之下,甚是空旷。紧靠右侧的一间偏阁中,倒是有几点星星亮光。
“徒儿,带施主们去休息。”老道士随即吩咐道。
“是,师父。”那人答应道,侧身对几人,一挥手臂,“来,跟我来吧……”提了油灯在头前引路。后面还有话,在嘴里兀自叨念。
慕容烈风在后跟随,脚步平缓,抱住君辰夜的手臂动也不动,打量周遭的同时,也在用心感受着,趴在肩头的小人儿那匀称的呼吸之声。一旁的雪龙驹踩踏在石砖上,发出一下下“
嘎答,嘎答”的响声。
身后,沈牧四人排成一列,并无言语,也在注意观察四外境况。
沈牧最是心细之人,他总是觉得哪里透出一丝古怪,可细想,又说不上来。
注释:①指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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