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7374 更新时间:08-09-30 09:57
艾米在赌阿森娜这一箭不会射到她。
在她赌上自己的性命发誓要赢得这场竞赛的时候,她感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突然变得异常的缓慢。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绪有这么清晰过,甚至她能看到那支箭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就连箭头劈开空气时产生的环形波纹都历历在目。
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她从来没有这样接近死亡过,从来就没有体味过下一秒生存的自由便不被自己掌握的滋味——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为了里昂那那个家伙吗?
她骗不了自己,她仍然是在赌气逞强,意气用事地接受了阿森娜的挑战。现在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拦在了她的向导箭前,就是为了不输掉竞赛。
……就是因为……
不想失去他。
没有里昂那的笑容和那双漂亮的红眼睛的日子……
向导箭触及到她胸膛的那一瞬间——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离开里昂那的。
※※※※※
阿森娜的脸色很难看。
向导箭在最后的一刹那改变了方向,而她感到自己已经输了。
这个女人……她竟然会为了那个家伙不惜用身体挡住她的向导箭也要赌赢这样比赛?里昂那对她来说真的有这样重要吗?——看来她得重新估量那个野蛮人和这个女魔法师了……
两个女人彼此对视,但是艾米身后的奶牛王却挣扎着朝她砍下了最后一斧!
“小心!”阿森娜尖叫一声,同时下意识地举起弓朝奶牛王的头颅连发三箭——艾米还没有明白过来,奶牛王的前额,左眼和咽喉鲜血飞溅,随着它的惨嚎,电场激荡出来的白光又开始四处飘扬——艾米当场被那电花连击两次,魔法盾立即被消耗得一干二净,而奶牛王手中的斧头却丝毫没有停止或减缓,带着尖利的破空之声朝艾米的后背猛劈而下!艾米顿时觉得全身一冷。
这下惨了——奶牛王在背后的死角……速度太快,连使用瞬间移动魔法都来不及!……刚才被电光击中全身已经麻木无力了!——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身躯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前跌倒,紧接着,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震荡着她的耳膜。
“哞!……”
“该死的!——快走开!”
这——这是里昂那的声音?
※※※※※
里昂那用手中的剑硬是架下了奶牛王的全力一击,只觉得一股巨力几乎快把他整个人压进地里——这样大的力量,甚至不输给神圣之城的“耻辱之手”伊斯麦尔长老……到底是奶牛王——没有功夫去想奶牛王,他低下头冲着一边的艾米吼道:
“还楞着干什么?快点离开这里呀!”
“我……我没有力气……动不了……”艾米剧烈地喘息着。电场的力量穿过了她的心脏,此刻她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至极,更别说要挪动身体了——“普拉玛!”里昂那心急如焚地吼。
“法尔!快去帮忙!”普拉玛一挥手,火精灵立即冲上前飞快地艾米从地上抱起——“你不会轻一点吗?!”里昂那的怒吼声在它耳边轰炸着,吓得火精灵赶紧三步并做两步逃离了那个怒火冲天的野蛮人。
“哞……”
“去死吧!——”里昂那用尽全力推开了奶牛王的斧头,趁着它胸前无防御的时候一剑刺进了奶牛王的胸膛!
“哞!——”奶牛王顿时发出凄厉地叫声,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里昂那的剑已经准确无误地剖开了它的心脏——四散的电花有不少打在了里昂那身上,但是他却丝毫不松手,终于奶牛王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致命打击身体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红光。
“里昂那,快闪开!那是尸爆!——”
普拉玛的警告晚了一步,里昂那魁梧的身躯已经被奶牛王尸爆产生的巨大冲力抛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普拉玛咒骂了一声冲上去,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腥味和着牛肉的焦香味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喂!喂!——你不会死了吧?”他拼命地摇晃着里昂那的肩膀,伸出手在他脸上来回扇了几个耳光,“说句话啊!——”
里昂那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一挥便把亡灵巫师丢到一边。
“艾米呢?她怎么样啦?!……”
这吼声大概能传遍整个哞哞农场,看到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八成是没什么问题。
火精灵抱着艾米不知所措,那个可怕的野蛮人朝它扑了过来,似乎是想把它吃掉。
艾米已经昏迷过去,里昂那回头冲着楞在一边的阿森娜吼道:
“传送门——快开传送门啊!”
那凶恶的口气吼得阿森娜差点没哭起来——以前有哪个男人敢用吼的跟她说话?可是眼前这个野蛮人——他……他……阿森娜竟然就这样不由自主地照着他做了,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面子。
特雷斯拉姆小镇的中央喷泉上仍然聚满了人,大家讨论的话题自然全和刚才冲了那个神秘红色传送门的四个人有关。
突然一个蓝色传送门毫无征兆地在人群中打开,紧接着一个巨人从传送门里冲了出来,当场就把四五个站在旁边来不及反应的人撞得老远。
“医生呢?……这该死的镇子上有医生没有?——快让开!要不然我杀了你!”
怀里的艾米没有一点动静……她不会……不会已经……
这些该死的混蛋只知道睁着眼睛看吗?为什么连一个回话的人都没有?要是艾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发誓非把这些烂人全宰了不可!
“这个镇子上的医生住在哪里?——或者懂得疗伤魔法的人也可以!”普拉玛是唯一能保持冷静的,在人群中找到了刚才那位铁匠格雷斯伍德,“请告诉我们!我们的同伴受伤了,现在非常需要别人的帮助!”
“在……他住在这个广场西边的屋子里……他的名字叫皮普因!”
“谢谢!”丢下这句话,普拉玛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他和吉莉安女士面前。
里昂那还在一边乱发脾气,普拉玛一把抓住他叫道:
“我问到地方了,快点跟我来吧!”
格雷斯伍德轻轻地挽着吉莉安女士的手臂,望着那个野蛮人的背影。
西落的太阳将光芒透过晚霞照射在他的身上,那一头红色的头发正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摆动着,就像是一簇热情跳跃,永不熄灭的火焰。
他们跟前摆着一柄巨大的砍刀,还有一颗沾满了血污的丑陋头颅。
这是刚才那个野蛮人从地下教堂第12层返回时带回来的,因为一上来就遇到了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地卷进了两个女人的竞赛,他甚至连朝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匆匆把这两个东西扔在他们面前就离开了。
这是……屠夫的头颅,和它用来宰杀人类的砍刀。
幸好吉莉安看不见,否则她大概又会联想起……
那个野蛮人是个难得的好人……格雷斯以前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他敢肯定,这个年轻人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伟大的英雄。正直、勇敢、热情、强壮、仁慈,他的身上具备了一个伟大英雄应有的一切素质——更重要的是,他的身边有这样一群同样优秀的伙伴。
他敢打赌,无论以后他和吉莉安女士搬到了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会听到那里的人在传颂这群年轻人的功绩。
他的名字叫里昂那?
在夕阳下跳动的红发,就像是奔跑的雄师颈上的长鬃一般令人热血沸腾。
※※※※※
这是一个位于罗马城郊120里的小镇。和赫赫有名的罗马城相比,这个小镇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看起来大概只有百来户人家的规模,而它旁边的那座荒废的大教堂看起来似乎更气派一些。
不过,这个小镇仍然有一个不赖的名字:特雷斯拉姆。
皮普因是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医生,他的屋子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药草味。这种味道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围绕在他身边,起初住在他对面那个整天灰头灰脸忙着打铁的大胡子格雷斯伍德也受不了这股味道,不过后来他倒是习惯了。他们可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经常去那家“旭日酒吧”喝酒。酒吧的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当然,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皮普因已经明显地感到自己老了。不光是因为拿着杯子的时候颤抖的手指,或者是脸上越来越深的皱纹,又或者是渐渐开始佝偻的背脊。
遗忘开始困扰着他,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经隐约有了这种感觉,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会承受自己的记性确实开始变糟糕了,而会替自己找到很多借口。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因为他忘记五分钟前还看过的书放在哪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甚至连自己的眼镜都会忘记——而事实上他的眼镜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懒得出门动弹了。格雷斯伍德那家伙体格倒是健壮,而他就不行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翻着那些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次的书——反正内容很快都会被忘记,每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觉。他唯一不变的嗜好仍然是配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剂——奇怪的是,配置药剂时他却鲜少忘记药剂的配方……大概这已经成了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了吧。
最近这个一向宁静的小镇突然变得嘈杂无比。格雷斯伍德曾经来拜访过他一次……他似乎说了和这有关的事,不过他现在记不太清楚了——唯一还有点印象的就是这些事好象跟旁边那座教堂有关。
那座教堂还有什么秘密吗?它在小镇旁边矗立了那么多年,不是像自己一样一天一天地腐朽么?为什么一群一群操着各种语言的冒险者会蜂拥而至?皮普因不喜欢冒险者,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能活到像他这样岁数的真是稀罕,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本领——他们吵闹,浮躁,没有礼貌并且自以为是。大概对他们来说自己无非是个活得浑浑噩噩的糟老头子吧,靠贩卖那些无聊的药水维生,一辈子也没有结过婚,然后很快就会在某个时候悄悄地死掉……
现在的年轻人——
皮普因正这样想着,突然他那间小屋的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揣开了!
这……这……
皮普因手中的书从他的手心滑落掉在地上掀起了一阵灰尘。
这又是怎么回事?又是现在的年轻人干的好事吗?就算再怎样吵闹,浮躁,没有礼貌并且自以为是也不能就这样公然破门而入吧?!以前还没有过这样恶劣的冒险者呢!
皮普因心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起一阵怒火,他颤巍巍地扶着椅子站起来朝门口走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这样没修养的人吗?随便踢开别人的房门——是强盗吗?你们快点滚出去!”
皮普因觉得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话了,顿时他感到胸前一阵不适,然后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来吧来吧!要是觉得自己这样做还很有道理,就一刀捅死他算啦!反正他这个糟老头子也豁出去了,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凭他的生平死后随便也可以进天堂,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鬼地方受气?!
一个黑影顿时塞满了门口,原来是个彪形大汉。
“这里……有医生吗?……”
“这里没有医生!只有个快死的老头子!”皮普因愤怒地喊。
“对不起!……请你……求求你救救她!——”那个魁梧的巨人瞪着他低声叫道,“她……她是我的同伴,请你救救她……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皮普因抬起头,他的目光正好对上了那个巨人从发丝后移出的视线。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这个男人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正焦虑地盯着自己,眼中的光似乎正映着鲜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睛。
从来没有吗?……
等……等一下——
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双红色的眼睛吗?
愤怒立即被皮普因抛到一边,他开始集中全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双红色眼睛的回忆——天,这该死的记性!
眼前的巨人体格雄壮魁梧,还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对,是火红色,带着一点棕色,一点金色,也可能是澄色……什么也好,反正这个壮硕男人的头发令他联想到了火焰。
他的头发并不是很杂乱,但也绝不是经过有意梳理过的那种,头发遮住了他的耳朵,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他双耳上的耳环。他的眉毛很浓,一脸的洛腮胡子看起来几天也没有修过了,而且他的眉毛和胡子甚至也隐约透露出和发色相似的暗红色。
等等……他就快要记起来了!——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不是吗?
那天晚上还下着雨——
四个人来到了他的家门口——就像现在这样,也是四个人!
一个男人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一个女人焦急地向他求救……他的头发和眼睛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模一样——天……就连脸庞身形都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巨人怎么会隔了那么多年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他的妻子呢?……他那刚出生的孩子呢?……不,不是刚出生的,现在那个孩子大概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皮普因楞楞地站在门边,呆呆地打量着那个巨人。
“请你救救她!……”里昂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会像是着了魔一般盯着自己——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艾米啊!
“是……是的……”皮普因猛地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走进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赶到地下,然后将自己床上的被单扯下铺在桌上,再往上盖了一层薄毯。
天……这一切就好象是又重演了一遍——
皮普因盯着那个男人——里昂那小心翼翼地把艾米放在了毯子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艾米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皮普因。
好奇和疑惑前所未有地充斥着皮普因的心,他手忙脚乱地准备疗伤的器械,就连玻璃器皿掉在地上被打碎都浑然不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为什么又会和她在一起?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两个男人又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四个人看起来会是冒险者?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不可能有长得那样神似的人——况且他们的眼睛都是罕见的火红色!
……
“她受到了电系魔法的伤害,伤势并不严重,不过有点轻微的体力透支,凭较高级的治疗魔法完全可以解决问题,再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康复,如果体质好的话,大概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了。”
听到皮普因这番话,里昂那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呼地一声站起来伸出巨掌握住了皮普因苍老的手,“真是太谢谢您啦!——”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手伸到腰间,“这个……您需要多少报酬?我……我现在手里没有钱……”
他身上所有的钱都已经给了那位铁匠,里昂那有些尴尬地转向普拉玛。
“嘿——普拉玛,能不能借我钱?……”
“真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普拉玛瞪了他一眼,起身将一个钱袋塞进了皮普因的手里,“这里是两千金币,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晚上想在这里留宿……如果不太方便的话,至少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在外面露宿的。”
皮普因正想说什么,突然两个男人身后的那位女射手走上前朝他另一只手里塞了一个钱袋。
“这里是两千金币,这次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这笔钱由我来出。”阿森娜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用跟我争了。”
“你……”里昂那眼睛一瞪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普拉玛制止了。
“那么就这样吧。”普拉玛一手拦在里昂那胸前,望着阿森娜说,“我想等艾米没事之后我们可以再具体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阿森娜撇下话后竟然转身就走出门外。里昂那不可思议地望着普拉玛:
“这算是什么啊!有她这样恶劣的女人吗?都是因为她提出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挑战才会弄成这样的,现在艾米受了伤她扔下一袋钱就走掉了啊?……”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普拉玛淡淡地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关心艾米的伤势,明白了吗?”
里昂那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却又不好反驳普拉玛的话,只要把头扭到一边望着艾米不说话了。
……
他不是那个男人。
虽然无论是身形、相貌还是声音都像极了二十多年前带着他的妻子闯进他家里的那个男人,但是从最初的惊诧中冷静下来的皮普因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他看起来甚至比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更年轻,他的前额也没有那个奇异的印记——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皮普因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给皮普因的感觉和二十年前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但是皮普因却在猜想,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会不会他们之间会有某种关系呢?
比如说,眼前这个身后背着巨剑的野蛮人战士——会不会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由他接生,在这间小屋里出世的孩子?
……
天已经黑了,格雷斯伍德和吉莉安女士也来到了皮普因的小屋,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心情都很好。里昂那本来一直在担心艾米的伤势,不过在普拉玛的劝说下他终于也消除了顾虑。他们在哞哞农场里杀死的奶牛成了丰盛的晚餐——在吉莉安女士的指挥下,普拉玛和格雷斯两个男人下厨,声称要做出世界上最好的哈里波特烤全牛。
“真没想到,你是个好厨子。”里昂那被牛肉的香味引得垂涎欲滴,啧啧有声地称赞普拉玛。
“是吗?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亡灵巫师做的菜一般都会有毒的。”普拉玛嘿嘿笑道。
“皮普因先生会配置解毒药,我可以先吃牛肉然后再喝那个。”里昂那笑嘻嘻地说,忽然他脸一沉,“唉,可惜这样好的东西艾米没有办法吃到——她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还有阿森娜,她大概以为我们会责怪她,所以赌气走掉了,要不然也可以和我们一起。”普拉玛刚说完里昂那就皱着眉头说,“当然要责怪她了!要不是她的话——”他话还没有说完,普拉玛便朝他嘴里塞了一大坨牛肉,弄得里昂那直翻白眼。
“老老实实地吃你的牛肉!不要说废话!——”
里昂那三下五除二把牛肉吞下肚,若有所思地对普拉玛说:“喂,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阿森娜了啊——我一说她不好你就很生气的样子……”第二坨牛肉又打断了他的话,普拉玛拍了拍手微笑着对他说:
“知道了就好——继续享用你的晚餐吧!”
“里昂那先生——”里昂那努力把第二块牛肉吞下后,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皮普因。
“啊——是皮普因先生……要牛肉吗?”他兴致勃勃地举起一块牛肉问。
“不……谢了。”皮普因淡淡地笑了笑,“我是想问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问吧!”里昂那把手中的牛肉丢进嘴里兴高采烈地嚼了起来。
“——你今年……多少岁了?……”皮普因小心翼翼地问。
“25啊。”里昂那随口说,“怎么了?”
“……不,没什么。”
“皮普因先生——”普拉玛的声音冷不防在他们身后响起,“我正好也有个问题想要问您呢。”
“哦……请说吧。”皮普因楞了楞。
“您曾经见过里昂那吗?”
“啊……?”
“从他一进你的屋子您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就好象你认识他一样啊……当您替艾米治疗的时候,您仍然一直在注意他……”普拉玛转向里昂那,“里昂那,你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皮普因先生吗?”
“没有。”里昂那丢出一句。
“刚才皮普因先生问里昂那那个问题,似乎是想验证某个猜测吧?”普拉玛望着那位老人,“或者里昂那和您并不认识,而他却和您以前见过的某个人很相象吗?”
“……”
“普拉玛,你问这些干什么……?”里昂那嚼着牛肉不解地问。真想不通,面对这样的美味,普拉玛竟然还有心情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你来这个的目的,不是为了查探你的身世吗?”普拉玛平静地说,“而我现在心中正好也有一个猜测——”
“皮普因先生是我父亲?”里昂那脱口而出,“这不太可能吧……格雷斯不是说皮普因先生还没有结婚吗?”
“对,因为你是遗腹子。”普拉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安静地吃你的牛肉好了,不要在这里干扰我!”——真不知道要弄清楚身世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猜测是——皮普因先生大概曾经见过某个和里昂那长得很像的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里昂那的父亲。”普拉玛抚了一下耳边的白发。
“我说的对吗?……皮普因先生?或者——您也正在猜测,里昂那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吧?”——所以你才会问里昂那的年龄,不是吗?
从东方的“唐”回来的朋友曾经跟普拉玛提过一句那里很流行的俗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意思大致是说:穿着铁做的鞋子到处找,把鞋子都走破了也没有结果,可是却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下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知道这句话放在现在的情形下,合不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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