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34 更新时间:12-11-04 19:34
猛、准、狠。
剑与针的完美配合,无懈可击的杀人之招!!
就在我吐血之后,俯身亲吻的间隙里攻至!
易苍是动不了。
而我是没有动。
只是,轻笑了一下。
在轻笑的同时,低身垫脚双掌一撑,我以唇为借力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几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旋身落地。
正对面,一个直冲到易苍身前而将背部暴露给我的碧衣身影。
成璧身边,总是虎虎监视着我的少年。
“流江,我说过多少次,不可将背部露给敌人看啊。”我微叹。
流江惊愕地转过身来。
在转身前,他已撒出七道针花。
他的剑芒亦随针花而至。
而我闪身,已再次站在流江身后。
看着他愕然呆望前方的眼睛,我再叹:“我也说过,你不太适合使剑。”
流江终于回头看我。
惊震同时也带着些不知是怀念还是什么的情绪。
皱眉,侧身,不甘地闭眼,他也只得摔倒于地。
同一时,被我掌劲混合巧劲挡飞的七道针束笃笃扎进了远处的树干。
我看着被我一肘击晕的流江,皱眉轻道:“不会是太用力了吧……”
毕竟流江小时候也算是师承于我。从小不爱多话的孩子,唯独黏我。总是有些不忍。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果然是不太好掌控呵。
抬眼,便是另一道探究看着我的深邃眸光。
“我只是没料到,你的武功如此精进。”易苍已恢复原本的清冷情态,平淡道,“怕是有原本功力的三倍。”
我顿时一个心惊。
只不过两招,他已能看得猜得如此精准。
还真不愧是曾以半招之差赢过我的人。
“哪里是我功夫好,只不过流江救主心切,才让我有了那一转身的间隙。”我不动声色道。
“我也被你利用了。”易苍轻笑,低眸看了眼胸前扎着的六道钢针,讽道,“原来你说的不让我乱动,是让我乖乖当作靶子,引诱流江在攻出一招后察觉不对飞身来救,送你可趁之计的意思。怪不得了,最后还要再附送一个香吻,是为了确定能让流江对准我攻击吧。”
我站着,静静看着他。
他悠然淡定地躺在我脚尖附近,语调清平,纹丝不乱。
青瓷滚珠。
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他问的话,其实我也回答不出来。
最后一吻里,是否有真心,又有多少真心。
快到秋天了。
风吹起,两人的发丝都各自轻忽纠结,扬扬飘荡。
如同被笼罩在一种难以描述的宁静的懒散的疲惫的又剑拔弩张的气息里头,盘旋不去。
“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只是为了诱出我的的暗卫。”他道,“那口血,也是你自己逼出来的。只为引我愕然。”
“我倒是奇怪,怎么这次只有流江一人。”我不反驳,只道。
“……若我说我是孤身前来,流江的出现,只不过是个意外呢?”易苍的声音清清远远,调笑一般。
我笑,不置可否。
有或者没有,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我终于知道,此人果真碰不得。
同一个没有答案问题问太多遍就会失去意义,所以我决定不再纠结于那些为何如何奈何,转身。
“就这么走了?”身后易苍的声音道,“你明知道,跑不掉。”
我不答,随手掏出藏在衣襟里头的一个球状布包,在手中不以为意地掂了掂,这才挑眉回头:“所以要多赚点跑掉的本钱。”
易苍盯着布球只一会儿,大笑道:“成璧那家伙护宝不力,还是让你拿到碧裘珠了。”
“藏在塌前脚踏板下,让我费了不少心思找的。”我说着,继续前行。
好一会儿,才有一声不知是笑是叹的声音传来。
“易生。”易苍的声音。
我终于停下,并未回头。
“那局珍珑,我还是未解开。”他继续道。
眼前便好似出现夕阳下,石桌上,一局玉子珍珑。
一壶清茶搁于一旁,在偶尔零落而下的枫叶里氤氲着微苦热气。
“……嗯。”我应了一声,继续走。
我的脚步不快不慢,声声轻响。
相似的夕阳斜照。
却再也换不来相似的温暖。
我忽然便是一个轻笑出声。
未料到易苍亲自出现,这一局,其实是我输。
所以便更,输不得。
我站定,就着笑意扬眉道:“两位公子好面生,茅房可不在这边哟。”
前边十步远,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衣着同样红白相间,只有剪裁略有不同的阴厉男子,冰冷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家主子收藏这碧裘珠五年,也颇有感情,特命我等取回。”左手男子说着,从背靠树干的姿势直起身来。
右边之人也近前一步。
誉齐国国主白霜天之下第一人,比宰相拥有更高实权的中书丞白绰,有两个先锋爱将。
十言之间,必取一命。
——“十言双煞”!
屋漏偏逢天下雨。
我这条时日无多的命,今日还真抢手得很嘛。
走一步半,挡住我身后仍在十言双煞视线范围内不得动弹任人宰割的易苍,我掂了掂手中碧裘珠,苦笑:“正好正巧,连苦肉计都不用我演了。”
———————————————葬珍珑—————————————————
当我靠在门边很痞很懒很无辜地说了句“不好意思,二愣你又要当一次乌龟了”之后,便很能明白为什么跑来开门的段空游一见是我就立马黑了一张俊脸又开始傻眼最后张大嘴巴盯了我好半晌猛地一边将我扯进门一边无规则循环重复“血!”、“仇杀!”、“重伤!”、“纱布!”、“膏药!”、“快死!”等两字内短语了。
因为我开始流血。
七窍流血。
易苍曾断定,方才对着他流下唇角的一口血,是我自己逼出来的。
我没有反驳。他说得实则没错。
的确是我自行运气逼出。却也没用多大力气。
只是让那口血流得提前了些许时候罢了。如今到了真正要流的时候,全身血脉贲涌冲撞,如何止都无法止住。
就这么尸体般躺着,被段空游折腾到我认定即将听到“棺材”或者“送葬”的时候,段空游终于从正在进行中的将我变身纱布猪头的大业中停下唠叨。
但就在他开口问话前,我无奈轻笑着提醒了一句:“医馆。”
这声音虚弱得连我自己都感觉惊讶。
只是,也没多大感觉了。
全身的感觉都被疼痛与晕眩占满。
并不是抽筋刮骨的痛。
而是从筋中生生长出另一根筋,从骨中生生长出另一段骨的痛。
就这么分心说话的间隙,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很没形象地——晕倒了。
医馆的白色帷幕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又安心又胆怯的味道。
代表着生的希望,也隐藏着死的恐惧。
或许医馆还没开门,灯光暗得我脑袋昏沉。
而眼前一点怜惜也没地仍自踱步,将那微弱光线遮挡得愈加摇摇欲坠的壮实身影,甚是眼熟。
还没出声唤,我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猛咳。
“呜哇老妖你终于醒了!!”段空游立刻大叫,立即端了碗水过来一边帮我拍背顺气一边急道,“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很疼不?”
我并没有去接水,而是猛点头。
“哪里疼?!”
我道:“……背。”
声音嘶哑干涸得像个枯水井。
“背?我查看过啊没伤到背啊!”段空游惑道。
而我一把拉住段空游犹自帮我顺气的手,诚恳诚挚就差深情款款地道:“大哥,您能不能轻点儿拍?”
我都快被你拍到吐血了。
段空游立即呆住,然后愤愤地站起来就要走。
“别走!”我立马喊。
“哼,知道我的好了吧。”他这才平了些脸色转过身来。
而我兀自盯着他手里那碗水道:“我还没喝呢……”
沉默。
沉默。
就在我要以为他正琢磨着该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将水碗砸向我时,段空游竟是叹了口气,砰的一声坐到我旁边,递给我水碗,说了句:“好吧好吧,该告诉我你这一身算是怎么回事了。”
我突然便是感动。
这种朋友,怕是难求。
同时感叹,二愣你有仇必忘的本事又上了一层楼。
下次我可以耍得再狠点。
接过水碗,我咕咚咕咚喝起来。
而旁边的段空游很是安静地似乎好生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出声啧啧叹道:“原来男男滚床会对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我的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段空游继续好死不死:“果然不妥,不妥。”
我咳得不死也得死。
而段空游一掌拍上我的肩:“兄弟,老哥都告诉你那样做不好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恶向胆边生,刚要掐人,一人掀帘进来。
“柳大夫好。”段空游立即起身道。
“已经醒了啊醒了就好。”黄衣老者摸了一把胡须点头道,坐近来为我诊脉。
一时安静。
我这才发现,此时已不是清晨,而是另一个暮色当空。
“你睡了足足两日,你二哥可是很担心你。”柳大夫说着,应证了我的猜测。
段空游哼唧了两声,道:“老妖你可要记着报答我。”
“年轻人闯荡江湖也要留个心眼,仇家不要结太多。这种几乎只有内伤却差点要人命的伤势,你能这样自行醒转,已是奇迹。老夫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柳大夫点到即止地说着,微叹。
我与段空游相视一眼。
又叮嘱了几句,柳大夫就回到前厅照顾病人去了,段空游又坐了回来。
“说吧。”他说。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还说什么。”我挑眉。
“别开玩笑了。”段空游竟是一叹,“是不是仇家杀上门来?还是你那个老相好?”
“不是老相好,是老仇家。”我终于笑。
“能把你整成这副模样,看来那位公子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计谋智慧天下无双。”
我白了段空游一眼,想了想,又叹:“天下无双,谬矣谬矣。”
“哦哦你妒忌了?”
“是有点想纠正这个词使之更贴切而已。”
“那该称作什么?”
“天上天下通通无双。”
段空游顿时愣愣道:“这么厉害啊……”
我道:“两年前,我出了十七道半的连环计,却被他破了十七道。我就靠着最后的半道逃出生天。”
第一次听我提起过往,段空游有些诧异。
“而我会变成这样,却是因为怀璧其罪。”我继续笑道,“偷了碧裘珠本是用来自保,谁知道被誉齐的人马盯上,揍了我一通就顺手将宝贝牵走了。”
好一会儿,段空游才惴惴道:“那现在怎么办,逃命么?”
我早看出来段空游虽然任我欺凌,但定有来路,不是等闲之辈。不过能一眼就看出易苍不好惹只有逃命的份,也让我对他的评价更高了一些。
我便笑:“不逃……”
段空游的意气又风发了起来:“哦!”
我继续道:“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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