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12 更新时间:08-12-02 20:23
疟疾,疟疾,虐了就急……
此刻的聆语耷拉在床上,像足了蔫白菜,眼睛睁睁闭闭,水气氤氲,半梦半醒。
沚鸢的眉头打了结,整日守在聆语床边照料,形容憔悴。游夜自知劝不动,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去找愿意治疗的大夫。
离开牙山后,聆语就一直体虚乏力,经常倦怠哈欠连天,只当是因为前些天累着了,沚鸢也就任着她整日懒在他怀里睡觉。不过,严重时会头疼,四肢酸疼,食欲不振。接着就是开始不规则的发低烧。本来想带聆语去看大夫,可最怕苦药的她一直推托说是感冒,也就作罢了。
眼看洛月的城门近在眼前,聆语却华丽丽的倒下了。
后来,聆语意识到,自己可能得了疟疾。
此症极易传染,连从小打预防针的自己都被它折磨惨了,看来这次急症来的凶猛。城里老弱病残颇多,万一蔓延开来,就带来一场无端横祸。所以聆语死活不肯进城,且经过再三盘问,确定沚鸢和游夜以前得过此症后,才放心让他们留在自己身边。
虽说疟疾不会要人命,但是反反复复,等康复的差不多时,大半条命也快丢了,还会痨下贫血的病根。
这日,好不容易又挨过一个周期,脑袋刚见有些清醒,就看见沚鸢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看到我醒过来,眸中灰暗一扫而光,光彩堪比月华。
“聆语,怎么样,好些了吗?”沚鸢凑过来,抬手试我额上的温度,比起前几日火烧一样的温度,现在已经退了不少。
我张了张嘴,只发出破碎的声响,由于长期高烧不退,又无法进食,嘴唇又干又裂,喉头更是干涩难奈“水……”
沚鸢拿来水,喂我喝了两大杯,稍有力气后,我索性夺过杯子。他一边帮我顺气,一遍心疼的说:“别急,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唉,怎么能不急,我是知道的,这疟疾至少要反复6到10次方止,不趁现在多喝点水,到时候又发病,那不更难熬。
不过,看到一脸憔悴的沚鸢,我终只是浅浅一笑,让他放心。眼看这么一个绝世美男,被自己摧残成这样,就有点罪恶感,他显然好久没休息了。
我有气无力的推他,撅着嘴说:“不好看了,不好看了,沚鸢你去休息,叫游夜进来照顾我就可以了。”
沚鸢失笑,见我醒了也就放心许多:“好,我过会再来看你。”
趁沚鸢出去后,我连忙从敛气镯中取出药物,虽然不能根治,不过起码好的快些。
不一会,游夜就进来了,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神清气爽,口气生硬却不森冷:“吃药。”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粘稠物体,我是没病也被吓出病来了,缩进被子里当起了乌龟,哀怨的开口:“我以后不整你了,这药还是……”
还没等我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毫无还转的余地,像复读机一样重播道:“吃药。”
我拉过被子,蒙住头“不吃!死都不吃。”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隔着被子传入耳中,游夜在叹气?我一惊拉开被子,看他一脸无奈,已经放下了药碗,掩不住的忧心:“不吃就算了,方圆百里都没有大夫愿意来看你的病,走了好几个村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开了些降温清火的药……”
我很乖的夺过药碗,捏着鼻子,一狠心,咕咚咕咚几口喝完,看着游夜惊喜的表情抢过蜜饯,心里也还算不苦。
游夜是担心我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受得了他对我恶言相向,受得了他对我冷言冷语,唯独受不了他这么露骨的关心爱护。算了,算了,只此一回,下不违例。
喝完,我赌气似的背对他躺下:“好了,好了,酸水倒完了就出去吧!”
游夜宠溺一笑,端着碗出去了。
门外沚鸢静静的站着,听游夜说聆语喝了苦药,面上依旧很平静。这点子是他出的,自然也确信聆语会喝,不过,不否认,知道她肯喝药,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晚上,沚鸢终是不放心过来查看聆语的情况,她面容沉静睡的很熟,被子被踢在一旁,身子蜷起,紧贴着墙壁。
沚鸢推门进去,帮聆语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愣愣的出神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抬手轻拂过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皮肤光洁细腻,触手温软,轻轻摩挲。
许是少女梦到了美食,嘴角微微咧开,一脸幸福的笑,就像每次吃到喜爱的食物时一般高兴酣然。
沚鸢也不禁笑了,不知从何时起,看着她笑,他也会不自觉的笑。看着她难过,他会比她更难过。
少女似乎知道自己身边有人,往他那边挪了挪,贴到他身边,才心满意足的蹭蹭被子。
“睡觉都不安分。”沚鸢微嗔,却是满满的爱怜。
清风乍起,烛影摇曳,沚鸢屋内的灯火还亮着,已经好几个昼夜了,他一如既往的钻研医术。
游夜推门进去,果然见他的桌前堆着大大小小一桌的医书,不时皱眉细想,然后落笔摘录些要点。
“鸢。”游夜不忍心打断他,不过终是不放心,想来看看他。
沚鸢抬起头,浅浅的冲他一笑:“夜,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然后又埋下头研究起来。
游夜抬手拦下他,严肃认真的说道:“你还要骗她到什么时候?要是连你都病倒了,怎么办?”沚鸢其实根本没得过疟疾,当日却一口咬定自己得过,只为能留在聆语身边照料她。
沚鸢颓然垂下手,靠在椅子上苦笑:“我做不到,夜,无论我再怎么努力的研读,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让她康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扎扎的难受。”
游夜叹息道:“你累了。”
沚鸢抬眸与游夜对望,眼中不复清浅,暗色的烛光熏出一抹落寞:“夜,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这种日子很不真实。总有那么一天,不是她走,就是我们走,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游夜抬手轻拍沚鸢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疟疾本就是让人束手无策的病,何况你初涉医术。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那边。”
是啊,只有夜懂我,也只有夜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这样的友谊已经不仅仅是信任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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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沚鸢,你恁不厚道!”我双手叉腰,大有泼妇骂街的架势。
我的病终于在几经波折,几碗苦药,几次被虐后好了。可是,沚鸢却倒下了。后来严刑逼供下,终于招了,原来他并没得过疟疾。
本就为了照顾我憔悴万分,如今再雪上加霜,沚鸢的脸色白的像张宣纸,又薄有透,大有仙人驾鹤西归的征兆。我是急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舒缓自己的郁结。
“冰蝶毒刚解,你就一桩桩坏事尽往自己身上揽,真当自己是神仙也不能这么着啊!”我走近他床边,将湿毛巾狠狠按在他额上,更帮他叠了两床的被子,现在的沚鸢哪还有昔日的风神俊秀了。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浅浅一笑,如我一样破碎的嗓音:“我没事。你呢?”说着就要抬手试我的额头温度。
被我硬是摁进被子里,横眉怒目道:“还没事,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丑吗?”
他却笑得欢:“我变丑了,聆语就会离开我么?”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要走早走了,还在这自找晦气干什么?”
他还是固执的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忽冷忽热,可见此刻情况很不好,但毕竟冰蝶毒已解,到底和我不一个级别的,就像蹩脚的三轮车和经典法拉利,是没法比的。他居然还能保持清醒和我说笑。“唉。”我轻叹一声,也就任他抓着。
不一会,只听他的呼吸微微加重,胸膛平稳起伏,乏累多日后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我轻轻拿开手,叹息道:“何必呢,为了我,不值得。”
他却仿佛听见了我在说什么,眉头轻蹙,像是不满。我伸手一下下抚平他的双眉,然后转身出屋。
待聆语走出房间,沚鸢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门口,浅海绿中波涛汹涌,暗流潜礁。
她叹息着说:“要是哪一天你为王为帝,我就一定会离开你。”
她察觉到了吗?
他知道她聪颖无双,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做得极为隐讳,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
那么,她刚所说的话,到底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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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家都知道,行走江湖不带个医生就是不方便啊~
为了12月13号开始的一日一更码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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