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612 更新时间:08-12-15 07:40
“馨儿,要是你敢伤害暖心,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冰消威胁道。
“哼,可笑!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青衣女子冷笑。
“馨儿,你先把暖心放开,她只是要去给云夫人看病的大夫。”冰消柔和了口气道。
“云姨的身体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夫!需要大夫的是我爹!”青衣女子握刀的手抖了抖。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我劝你想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冰消眼神复杂地看着青衣女子,语气又冷了下来。
“我只知道我爹现在需要大夫,而云姨和你却故意拖延请大夫的时间。我知道你们就想看着我爹死,看着燕堡毁了,你们才甘心。”青衣女子眼角含泪,语气中带着怨恨。
“好,我可以让暖心去给你爹看病,但你要先放了暖心。”冰消边哄着青衣女子,边走近了一步。
“你别再靠近,否则我就……”青衣女子将刀尖收紧了寸许,一条细细的血丝从暖心颈间渗出来。
“嘶……”暖心感觉从颈间传来的疼痛感,倒吸了口凉气。
“冰消,别再为难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有什么要求,我们应了便是。”温文一心想着尽快让那把危险的弯刀移开暖心的颈间。
“我只有两个要求,答应了我这两个要求,我绝不会伤害你师妹。”青衣女子盯着冰消说道。
“好,我知道你想救你爹,我答应你。另一个要求呢?”冰消想了想,说道。
“你是温家庄二公子,对吗?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温家庄,我听说过……我的第二个要求是,等我爹好了后,二公子你……把我带走。我要离开燕堡,永远离开……”青衣女子看向温文,说出令人震惊的第二个要求。
暖心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不自禁地飘向了温文。
“什么?这位姑娘,你跟温家老二素未谋面,刚见到人家就想跟着人家走,未免也太不庄重了吧!”顽老看着貌似很坚决的青衣女子,说道。怎么也看不出来燕堡的女子竟然这么大胆!
冰消眼神灼灼地放在青衣女子脸上,两把盛怒的火在他眼中燃烧着,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危险——
“馨儿,你是在开玩笑吗?”
青衣女子不禁微颤了一下儿,既惊惧又幽怨地对冰消说道:“冰消,我想你心里最清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最清楚我有多想离开燕堡,离开云姨,离开……你!”
“温文大哥,怎么办?”小贝在温文身后小声问道。
众人突然噤声,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温文,不知道温文会如何回应。
温文看了青衣女子一眼,说道:“对不起,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你。”
温文的眼睛温柔地看向暖心,继续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女孩儿,会带她一起走,而且,我也只想带她一起走。我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全部;我的心也很小,小到只能容纳这一个人的全部,而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孩儿已经占满了我心里的所有位置,没有留下一点儿给别人。我担心她受伤,担心她在我身边汲取不到温暖,担心她突然消失……”
“所以,”温文又看向青衣女子,“姑娘如果只是想离开燕堡,那姑娘就选错对象了。这第二个要求,温文不能答应。”
众人没想到温文会当众表白并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青衣女子的第二个要求,都呆愣在原地。
暖心动容地望着温文那双清澈、坦诚、温暖并——充满着爱意的眼睛,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那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温暖感觉吧!那也是她开始渴望改变的动力源泉吧!也许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做那个妈妈的梦了,因为已经有一双温暖的手随时在她身边,会牵着她走出儿时的梦魇……
青衣女子没料想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顽老赞许地拍拍温文的肩,等着青衣女子的下一步动作。
小贝早已目瞪口呆了,在内心哀悼着自己那颗注定无功而返的心。温文大哥——小贝他实在是比不过啊!看来他还没来得及出师,心就已经给拍回来了!
寒剑震动于温文心迹的表露,虽然他早已看出端倪,此时的心中百味杂陈。
“馨儿,住在燕堡真的有那么糟吗?”冰消一直留意着青衣女子的每一个细微举动与表情变化,突然很轻柔地问道。
“我……”青衣女子仿佛被冰消的声音蛊惑了,愣愣地看着冰消,讷讷不能成言。
冰消趁着青衣女子失神的瞬间,快步上前。青衣女子发现冰消的动作,反射性地要收紧弯刀,但冰消更快地以右手握住了弯刀刀刃,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师兄!”
“徒弟!”
暖心和顽老同时喊道。
青衣女子一把松开了染满冰消之血的弯刀,怔忡地盯着冰消的那只手,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冰消……为什么,冰消……”
温文赶忙过去把暖心抱在怀里,细细地检查她颈间的伤口。顽老则掏出金疮药,撒了一大把在冰消的手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以为你练过铁砂掌吗?还是你没事就幻想你这只手是刀枪不入的?真是的,两个徒弟没一个省心的,一个只学武功不学医术,另一个只学医术不学武功,一个比一个执拗,一个比一个固执……”
暖心也拿出金疮药,让温文帮她在颈间的伤口上薄薄地抹上了些,然后对青衣女子说:“温文不能答应你的第二个要求,但是我可以答应你的第一个要求,给你爹看病!”
“暖心……”冰消想出言。
“你不能救她爹!”一个温润无比的嗓音先冰消传了过来。
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无视众人的各异反应,径自走到暖心身边,拉起暖心的手,爱怜地看着暖心,久久,哽咽地说道:“暖儿,你真的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寒剑如同化石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眼神须臾不离中年美妇左右。
“天啊!真是太像了!”小贝喃喃说道。
“云姨,你们……”青衣女子惊讶地叫着中年美妇。云姨叫冰消的师妹暖儿——而她现在才惊觉冰消的师妹竟然和云姨如此的相似。她,是暖儿?
顽老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中年美妇、暖心和冰消三人的脸上游移着。温文察觉到顽老的眼神,也顺着顽老的眼神看去——相同的奇怪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暖心看着温柔拉着她的手的中年美妇——云姨,云夫人,或者说,她身体正主的母亲……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但是,那股子风韵,怕是究她一生都不会拥有的。
“大家都随我进屋吧,是时候说出一切了!馨儿,你也来,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暖儿不能救你爹!”云夫人看了青衣女子一眼,拉着暖心的手向客厅走去。
众人尾随。
云夫人拉着暖心坐在她身边,双手紧握着暖心的手,又瞧着暖心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看向客厅里的其他人,视线在扫过冰消时猛地停住——
“冰消,你的手怎么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没有大碍,只是一点儿小伤,已经用了师傅秘制的金疮药,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您不用担心!”冰消似乎并未想把青衣女子扯出来,语气间倒有些回护的意味。他边说边走到云夫人身边,伸出手去给云夫人瞧。
云夫人松开一只手去握冰消的手腕,想看得更仔细些,另一只手仍扣在暖心的手上。她看到冰消掌心那道深深的刀伤,不禁蹙紧了眉,脸上满是心疼,柔声问道:“怎么把手搞成这样?”
众人立时傻眼。
云夫人对冰消说话的语调是否太温柔了?就算是个会体恤手下人的主人,这么温柔,这么关切是否也太过了些呢?云夫人毫不避讳地表达关切,而冰消也理所当然地全然接受,好像一切再正常不过。温文又深思起来。
寒剑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还没从上一个震动中恢复过来,却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震动中。
小贝更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表情,就差原地转几个圈来让自己更晕了。
青衣女子盯着云夫人那只握着冰消手腕的手,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开始燃烧,一双眼睛泄露出了正在隐忍着的情绪。
搞什么啊?他这个师傅可就在这儿坐着呢!冰消呆在燕堡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夫人,虽然我对别人家的家务事没什么兴趣,但今天受伤的两个可都是我徒弟,我就不能不多嘴了。也不知道这位青衣姑娘是跟谁有仇,要把气全撒在我两个徒弟身上。你看看你身边那两个人吧,一个手伤成那样,另一个脖子也给划上一道……”
“暖儿,你也受伤了?”云夫人没等顽老说完,就转过头去寻暖心颈间的那道伤口,心疼地问道。待看到那道细细的伤口后,云夫人恶狠狠地瞪向青衣女子,脸上的温柔尽去。
“馨儿,这都是你干的吗?”云夫人厉声问青衣女子。
“是我!”青衣女子戒备地看向云夫人。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救你爹吗?”云夫人冷笑了一声。
“云姨,我爹一直是怎么对你的,这燕堡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你进了燕堡,爹就不再理会我娘,连我娘抑郁而终时,他还在想着怎么去取悦你。可你回报他的是什么?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爹为你所做的一切算什么?我娘的死又算什么?”青衣女子控诉般地说着。
“你娘因他而死,而你也没从他那得到多少父爱,即使如此,你还想救他吗?你不是应该恨他吗?”云夫人不答反问。
“我恨过我爹,我恨他迷恋你,恨他忘却了与我娘之间的情意,恨他忽略我,但我更恨的是你,是……冰消。”青衣女子充满怨气的双眼望了冰消一眼,看到冰消的脸隐隐地抽了一下儿,继续说道,“冰消来到燕堡以前,我的生活里虽然缺少父爱,但至少是平静的,可冰消来了,让一切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我猜不透你们为何要联起手来折磨我,是要让我爹难受吗?你们没看出来他放在我身上的爱少得有多可怜吗?云姨,我想这一点你最清楚不过了吧!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命?我爹的命?燕堡的毁灭吗?”
“你猜得没错,馨儿。”云夫人仇恨的目光投在青衣女子身上,“你们现在所经受的,都是你爹欠我的。”
“我不知道我爹欠了你什么,但他毕竟也是暖儿的爹啊!你想让暖儿没有父亲吗?”青衣女子看了看暖心,又看向云夫人,说道。
“你见过一个做父亲的想方设法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吗?你知道堂堂一个燕堡的堡主秘密培养一批杀手就为了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你不觉得匪夷所思吗?”云夫人冷冷地看着青衣女子。
“你在说什么?难道暖儿当年的失踪是因为——我爹?怎么可能?我爹曾经那么疼爱暖儿!”青衣女子震惊。她想起了当年她爹把暖儿失踪的消息告诉给云姨时,云姨的痛不欲生以及很长一段时间的萎靡不振。而那时她的心中竟有一股莫名的痛快,她觉得那是上天给云姨的报应,惩罚云姨从她娘手中抢走了丈夫,惩罚暖儿抢走了她该拥有的父爱。她痛快,因为云姨痛苦;她开心,因为云姨悲伤;她仰天长笑,因为云姨也失去了心爱至宝。只有在那一段时间,她觉得上天也是公平的,让一个人得到一些东西,也让他失去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望着云姨那双冰冷的充满了憎恨与悲怨的双眼,她不再那么确定了。爹的背后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到底欠了云姨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对暖儿下手?
“哼!你以为当他发现暖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疼爱暖儿吗?他巴不得暖儿在他面前消失,永远消失。因为他知道当我看着暖儿时,我的心里在记挂谁,在思念谁,你以为他会给我保留那样一份念想的可能吗?表面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内心却毒如蛇蝎的你爹当然会杀之而后快!所以,他派了死士去杀暖儿。但是,上天终于睁了一次眼,让暖儿活了下来,让我们还有母女重逢的一天!”云转头看看暖心,握着暖心的手更紧了,然后她回转过头看向寒剑——
“你说是吗?无寒!”
寒剑没料到云夫人突然看向他,并叫出他十年前在燕堡的名字,有些狼狈地避开云夫人灼灼的目光,低下头摘下了假面皮,轻声地对青衣女子说:“云夫人说得没错,大小姐,当年的确是堡主下令让我和无风杀死暖儿,但什么原因,我们也不得而知。”
“难怪!我早觉得奇怪,原来燕堡堡主真的不是暖心的亲爹!我就说嘛,亲爹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顽老一副“我的聪明无人能及”的表情。
暖心虽然心中震动,但仍无言地聆听着,她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已经呼之欲出了。
而小贝在一旁听得都不知道该提问什么了!
“为什么?”青衣女子想知道这一切都是缘何而起。
“为什么?因为你爹他杀死了我丈夫全家,连我丈夫最后留给我的女儿也不放过!”
云夫人把视线放远,心也随着视线放远,远到了十八年前与丈夫一起度过的那段最后的美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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