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065 更新时间:09-04-08 21:04
“说吧,为什么?你不是歌铃,自然也不会像她那般莽撞!”歌清平穿着一袭白袍,优雅地从质地细腻匀净,色泽深沉,牙板如意形的花梨木的屏榻上走下来,缓步到又宽又大的朱色帷幔的一侧,顺势坐在紫檀木椅上,也许是刚刚睡醒吧,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慵懒。
这才刚走到门口的歌白一听这话,心下立时明白,看来主人早已知晓自己没完成任务这个事实了,于是,叹了口气之后,抬步进屋,准备踏踏实实地认错。
屋里坚厚端直的木屏风的一侧挂着歌清平常用的宝剑——九渊。这是一把削铁如泥、刃如霜雪的宝剑,剑柄镶嵌着南齐特有的上等皇室专用的雕刻着细致精美的夔龙纹图案青玉玉饰。平日里,不管去哪里,歌清平总是带着这把剑。
“主人,那个非礼了歌铃的人是个女人!”歌白有些不敢抬眼看自家主人,不知该解释些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低声的陈述,静书是个女人这样一个事实。
“是吗?所以,你就怜香惜玉了?心软了!”歌清平只是淡淡地扫了了歌白一眼,但言辞却有些冷厉,显然对于歌白的心慈手软很不满意。
“不,不是这样的。属下,属下准备动手的时候,吕少爷拦住了,属下本以为他们认识,但后来,却是吕少爷认错了人。可吕少爷非要拦着。属下曾跟吕少爷交过手,您知道,吕少爷的功夫水平不比属下差。这次为防他认出下属,属下就没有轻易动手!”歌白连忙急着辩解,刚毅的脸上难得出现些许着急的神色,最后只有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哦?居然会遇上了他!”歌清平的嘴角开始有了一丝的玩味。
“吕泽淇,那家伙应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歌清平看着桌子上的青花瓷的茶壶,抬起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以下的敲着茶壶的把手,心里开始思索,吕泽淇会认错人,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那两个人就先留着,你下去领罚吧!”歌清平虽然嘴上只是是淡淡的说着,但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思索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这样,歌白如众所料的那样挨了一顿鞭子,看着歌白受罚,歌铃心里更生气了,就琢磨着,一定要杀了静书和阿言。
五天后的深夜。
“阿言,静书!”有人一边大声地呼喊一边急切地把铺子的门拍的啪啪响,阿言一听就知道这是福伯的声音。
“来了,福伯!”阿言顺手拿了那件灰色的棉袄往身上一披,就赶紧出来开门了。
“阿言,出大事了!”只见福伯因为进门太过急切,脚被门槛绊了一下,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依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阿言赶紧把手里的蜡烛往地上一放,立刻扶着走路有些不稳的福伯往屋里走,静书也迅速地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怎么了?福伯”静书也有些意外,福伯这么赶着回来,也太着急了吧!
“福伯,您先坐下,我去把火盆端过来”阿言立刻转身去拿火盆。
“静书,账簿丢了,我糊涂啊!”年迈的福伯言语之间充满了自责的意味。白发苍苍的福伯脸上堆叠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在摇曳的烛光之下老人好像更加苍老了。
“你先别急,福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静书也开始着急了,赶紧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赶了一天的路程,福伯和车夫两人看着天黑透了,路也挺滑。福伯担心路上不安全。于是,两人就在路上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吃了晚饭以后,福伯还特别小心的检查了一下,看了看,账簿还在。于是,福伯这才放心地倒头呼呼大睡。第二天,福伯起了个大早,刚吃了早饭就招呼着车夫赶紧赶路。
等到第三天晚上休息的时候,福伯才发现身上的账簿没了,福伯着急的不得了赶紧慌慌张张地到处找到处翻。后来,福伯想到头天住的那家客栈,一定自己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太过匆忙,不小心落在那家客栈的房间里了。紧接着,福伯吩咐车夫迅速往回赶,可匆匆赶到之后,福伯很失望,结果没找到账簿。
静书听到这里后,立刻明白,福伯为什么会忧心成这样。
于是,静书立刻笑眯眯地告诉福伯,说:“别担心,呵呵,幸亏我早有准备,本人为防着出什么意外,还有一本帐。明天,我给您抄一份得了。”
“什么,佛祖保佑啊,真是谢天谢地,静书,你真是老头子的救命恩人啊!”福伯神情立刻转悲为喜,先前的紧张无措一扫而光。
“你把你那本账拿给我就好了,不用抄了,这次,我保证看好它。”福伯捋了捋胡子郑重地说着,心里暗自下决心,这次自己不会再大意了。
静书心里暗道,自己那本账可是万万不能拿给福伯的,再说了,目前这个风头上,自己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有时,人低调一些会更好过,比如,现在的静书每天尽可能的少出门,巴不得全世界人都不认识自己,其实,她是担心那个黑衣杀手会来追杀自己,静书天天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个拉风的杀手赶紧把自己给忘了。
“福伯,现在天这么晚了,你先歇息一晚上。反正,我帮你搞定就是了!”静书温和的扶着福伯往后走,正巧阿言把火盆端过来,一看这情形,阿言赶紧把火盆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说:“行了,静书,我来吧!”
“那行,幸苦你了,阿言哥,呵呵,你扶着福伯休息去吧!”
“好了,阿言你扶我一把,刚才绊了一下,现在脚还真的有些疼了!”路上福伯又絮絮叨叨地向阿言讲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当然,还不可避免地细数着静书的优点,这孩子能干,心又细,真是个好姑娘,说不定,静书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阿言连连称是,表示自己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之后,阿言又折回来了。其实,阿言不太明白,静书干嘛又再抄一份呢,这事真有些多余。但看到静书全神贯注写字的模样后,阿言忽然很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他不想破坏这份安宁。阿言突然之间觉得这间小屋子分外温暖。柔和地烛火映着静书清丽的面庞。
过了一会,静书抬起笔沾了沾墨汁,继续写字,并未注意到站在一侧的阿言。阿言一时有些痴了,眼前的佳人看起来仿佛不是这凡间中的人,一袭白色的衣衫,这种淡定出尘的气质,仿佛月宫的仙子一般。周围的影影绰绰更映衬得这情景格外的不真实。阿言没说话,定定的站了许久,这才默默地离开。
静书写了很久,感觉手臂酸软,而且特别是抬起来手臂的时候,感觉特别沉。后来,外面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这是更夫在打更鼓,一慢三快的响声标志着这已经是在打四更鼓了。静书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想睡会啊,心动不如行动,静书立刻决定先去床上躺一会,等待会打五更鼓的时候,再回来继续写。
如果静书知道,因为自己这一睡,账簿会被福伯直接带走的话,无论如何,她是决计不会睡的。可是很可惜,静书是个普通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天刚一亮,阿言就起来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去做早饭了。
过了一会,福伯也睡醒起来了。洗漱完之后,福伯这才发现桌子上静书的两本账簿,于是,他就好奇的翻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福伯是越看越吃惊,这种记账方法自己从未见过,看似麻烦,但细细看来却更完善,更不容易出错。当时,福伯心下既惊奇又高兴啊,自己如果把这本账拿给主人看,且不说生意的状况如何,单就这本账的记录方法而言,主人也一定会觉得比之从前更为新奇有效。对,主人一定会高兴的。
之后,福伯赶紧收拾账簿,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本帐簿带走。阿言看静书一直没起床,本开打算去叫她吃饭的,想了想之后又觉得,静书昨晚睡得应该很晚,一定是写账簿把她累坏了,算了,还是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福伯心里暗自称奇,心想,静书这丫头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啊,不知她是怎样长大的,福伯对静书的身世也越发的怀疑,可是这丫头精明的很,每次都扯一些有的没的,关键的时候就闭口不提,只说是自己的老爹教的。可福伯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北越有这么一号世外高人。
早上,吃饭的时候,福伯问阿言:“怎么不叫醒静书呢?”
“她昨晚熬夜写账簿,睡得晚,我也就没叫她!”说完之后,阿言夹了一筷子咸菜往嘴巴里就这么一塞,随即咬了一大口馒头。
“写账簿?对,她昨晚是有提过一句!”后来,福伯慢慢喝了口粥,咬着馒头,细细想了想,确实自己刚才看到的账簿有一本是新的,没有写完,而且墨汁还没干透,不过,那是按照老方法记的账,但是。。。。。。
这就是说,静书分明不想让自己带着那本用一种奇特新颖的方法记账的账簿去报账。福伯有些纳闷。为什么静书想隐瞒这个方法,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福伯一时还想不通,但后来,他还是依然决定,自己一定要带着那本完整但记账方法看起来比较新奇的账簿上路。
所以,吃了饭后,福伯匆匆交代了阿言两句,特别嘱咐他不要去吵醒静书,随后就直接找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上路了。
“阿福,你今年来的可不早啊!以往每年你可是每次都比我来的早!”
“呵呵,是老吴啊!下雪路滑,就耽搁了两日!”
“小主人在里头吗?”
“在,少主虽然是第一次来查账,但是手腕很凌厉呢。不愧是端木家的少爷,果然是人中龙凤啊!”老吴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还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端木少爷,单名一个“赐”字,年方十七,武艺出众,博览群书,尤爱研习兵法。在端木赐幼年的时候,有一次,一位家丁不小心落水,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高呼救命。这河面并不宽。端木赐不但没有跳水救人,反而拿起手中的弓箭,对准落水者,大声喊到:“你若不自己爬上来,我就用这把弓箭把你射死在水中。”那家丁见求救无用,反而增添了一层危险,便拼命地奋力自救,终于游上岸。
这一幕恰巧被南齐有名的衡昌公——尚书金部郎,兼散骑实侍郎的卢子钧看到,此人沉静有才识,风神澹雅,容止可法,博涉经史,是个令诸国国君都会礼让三分的人物。
一边的端木渝看到此情此景却有些生气,这个孩子也太恣意妄为了。可卢子钧却赞许地对着身边的端木渝道:“此子不凡,他日必成大器!”端木渝知道自己的孙子天资聪颖,但是被这个大人物加以肯定,那自然是心中大喜。所以,他赶紧吩咐端木赐过来拜见这位衡昌公。
卢子钧笑着问他:“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救助一个可以自救的人也许会害了他,对于一个完全可以单独做好一件事的人,怜悯帮扶有时不一定是好事!”端木赐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慌不忙地从容应答。卢子钧心中一震,眼前的这个十岁的孩子他日如果走上仕途,入朝为官的话,真不知那时四国将会是何种格局。
“呵呵,那你你想不想将来入朝为官呢?”如果端木赐准备在是仕途上有所发展,卢子钧此时已经决定,若真的如此,那自己就收他为学生,亲自来教习他。
“不想入朝为官,小子只想跟随祖父踏踏实实学习做生意!”端木赐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卢子钧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缓声说道:“端木少爷的回答真有些叫我失望呢,呵呵!既然你志不在此,那就好好学习做生意吧!”看到端木赐如此回答,端木渝这才放下心来。其实,端木渝不希望端木家的人涉足官场,因为官场太复杂,也太容易被卷进各种朋党之争,更加容易招来祸患。
端木赐的母亲——于景珍,是东魏宰相于靖的小女儿,当年,端木宏随着自己的父亲端木渝去东魏收购鹿皮,在麓平的大街上邂逅了于家的这位美丽的二小姐,年轻的端木宏,涉历群书,有文义,风采闲润,进退可观,很快就打动了于景珍的芳心,才子与佳人,样样般配。虽然,于靖是官场中人,但却并未对商贾出身的端木家有任何的轻视或是鄙夷,端木宏的才华很快也让这位官场中的老人欣赏不已。
之后,端木宏与于家二小姐顺利结为良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两人真正的幸福生活却很短暂。在爱妻逝去的岁月里,端木宏常常这样想,尽管两人的幸福生活很短暂,但这短暂的美好却足矣让自己用一生来回味。
一年以后,于景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但她不顾一切的要求产婆要保证孩子的平安,在生下儿子以后,她硬撑着一口气,给儿子起名“赐”,寓意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和丈夫的宝贝,之后,这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温柔女子离开了人世。而端木宏因为妻子的离去,伤心欲绝,从此整个人一直郁郁寡欢,最后在端木赐十二岁的时候因病也撒手人寰了。
所以,端木家的老爷端木渝很细心的教导自己的小孙子,请来的教习先生也都是顶级的人物,就为了能把端木赐培养成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以便将来能够顺利的接管整个端木家的产业。
因为端木渝的肺功能一直不太好,尤其是最近几年,可能因为自家的生意摊子拉得太大,太过操劳,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于是,今年的端木渝就留在天气比较温暖适宜的南齐休养,命自己的孙子端木赐过来验收端木家各地产业的经营情况。
“少爷,我是阿福,当铺的经营情况还好。这是账簿,请过目!”一进门,福伯就直奔主题。其实,福伯还是很期待看到少主检查完这本帐簿之后的表情。
“两本?”端木赐略有疑惑,今年当铺的经营这样好吗,居然两本账簿。
“是的,不过两本大不相同!只有一本是今年的全部账目!”福伯在边上解释道。
“这本帐端的是有些奇怪。可细细看来却不尽然!”端木赐越往后看越觉得兴奋,他对那个记账的人十分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很快端木赐翻完了账簿,果不其然,他要求亲自见一下那个账房先生,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且,端木赐已经决定,把这种记账方法在整个端木家推广开来。因为这比大家惯用的记账方法好很多,而且还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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