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65 更新时间:10-08-20 21:28
在子墨山上有一棵老榆树,年代已不可考究,山下的人都说,那树下住的是妖,一个能迷惑世间男人心的妖~
而我,就住在子墨山上,就住在那棵老树下。
狭小的草屋,单落落的坐落在那棵老榆树下。那老树就像是父亲般守在我身边,也安全的不会让山下的愚人们靠近。
看着那榆树结果,落花,抽枝,孤寥的日子,已经久远的不再记忆。
安详的小屋,能容下我,那就是我的天。古老的榆树,能为我遮风挡雨,那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自有记忆起,我就没离开过这山半步,不是我的脚不能离开,而是我不愿走远。有这片山,有这树,有这麻木的四季更迭。
我叫玉树,这名字是这子墨山里的老爷爷给我取的。因为爷爷说我没有父母,我是飞鸟衔来的子。自然也就在之前是没有名字的。
子墨山很大,我总是在日出走出小屋,在日落回到树下,却也从没走出过子墨山。
有一次在后山游玩的时候,见了几个打材的山夫,本想逃的是我,可那些人却看着我的脸,惊恐的喊妖,飞也似的逃跑。我才知道,也许我已经丑的不能见人。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我以外的人。更别说哪是丑,哪是美。
看着子墨山在春过抽新,夏里满绿,秋了枫红,冬来雪飘,那样的人生时节,如同我头顶的老树,我单一的心,早已不再去记忆。
只是有一年春暖之时,山里来了批人马,铁马金戈,容光束裹,披红绸黄,锦旗招展,仿若天兵。
领队的是两个男子,一文质彬彬,一气宇轩昂。二人容光个色,是以非凡。
本想逃的我,本不想因我的容貌吓了人的我,却被二人拦了归路,见我容貌,却惊为天人。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容貌在这些人看来,竟是美无二处。却不是在山下人所说的,所怕的,丑的就逃。
那一天,我是由他们护送着我回到家的。回到那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老树下。
这两个男人,精壮威武的叫李研,他说他是个武将,行兵打仗,沙场杀敌,从未败!他说他还有个名字,叫太子。太子李研。
那个看似文弱,一阵风就能推倒的白衣男子,叫李广。他说他也有另一个名字,叫二殿下。与那个黑衣男子是兄弟,只差小了一岁。同血相连。
山下人都惧怕的我,更别说与人交谈了,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语言,因为我和老树的语言,我和子墨山爷爷的语言,和他们不同。他们待我更温柔。
他们说,要带我走,远离这深山,说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实在可怜。他们说我要去见见外面的风光世界,说会照顾我让我幸福。我想了想,却终是没有答应。两个人都显的很失落,但他们没有立刻离去,在我的屋外住了三天,劝说了我三天。直到三天后第七次有人催他们回去,说有一个叫父王的人病情加重,更有他国来犯……
两个人这才慌了神情,嘱咐人马,立刻起程。临走的时候,他们送了我许多我根本就用不到的东西,还说一但那边的事一完,就立刻来接我,也不问我同不同意……
等了半年,只是凡人的半年的时间,我竟知道了春比秋走快,夏比东日长,人生的时节,竟也在我的年轮上刻上了印记,荒谬的很……
直到半年后,山里满是秋红枫满天,硕果怀满树的时候,那队人马,又归来。
只是,与上次不同,来的只是一队人马,一个白衣男子带队的人马。
他来到我的小屋前,来到我的老树下,带着满心的欢喜,他说,父王身体已经好转,半年,他与兄长领兵对抗外敌,半个月前才凯歌归来。他说,他第一件事,就是来接我。
本不想离开的我,本想在这深山中终老的我,见到他的刹那,竟软了心怀。我想我在这子墨山中的这个冬天,不会到来。
我被李广接到了他的亲王俯,定远王府。他说,那是他征战归来王上的赏赐。
他为我选了一身翠衣,饰上初红花色,命人替我画上最美的妆,梳起华丽的鬓,铃环饰配,碧玉倾风,走在万千花丛中,众人无不叹观,未笑,已倾城!
而李研,知道我的到来时,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来见我,在他弟弟的王府,他喜出望外。他还是他,一身黑衣,一身金戈,不知是不是在这华丽的场所内,他更显高贵。他第一次见我退去那村姑麻衣,他说,只有这华丽的装,才能衬显我的绝色。
只是当他在席间听了李广要唤我名为“王妃”的时候,才变了脸色。可是在看到我腮边因不胜酒力而昏红的色泽时,他一反常态的拍案而起,决然而去。
我问及李广这是为何时,他却懊恼着对我说,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安心的做我的定远王妃,他会永远照顾我,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那样的眼神,融满了真挚。那是我所从没见过的温柔,片刻暖了心怀。所以,我痴痴点头。他兴奋的将我抱起,快乐的如一个得到了此生最爱的孩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研再没来王府。问及李广时,他总是避而不答。只是让我安心准备,下个月初的大婚。见他脸色总是凝重,我便也不再去追问。或许过个几天,他们兄弟又会像从前那般,与我身边语笑言谈。
王府的侍女都说,王爷对我恩宠百般,我定是世上最美最幸福的王妃。
月初的大婚,并没有到来。来到的是一卷黄布。人都说,那是圣旨。天下最有权威之人的命令,且无人能违。
当没有胡子的男人用怪模怪声读完了圣旨的时候,我看见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处事不惊的李广的神色也变了。甚至是羞恼,甚至是愤怒。
他怒着对那宣读圣旨的人叫嚣:父王怎会下那样的旨意,定是太子从中作梗。他要当面质问王上。宣读圣旨的人一面好言推脱,一面则将那黄绢递到了李广手上。在他耳边小声了几句,李广就那样僵直的站在那,甚至都没再回头看我一眼。
而宣读圣旨的人来到我面前,低身行礼,恭敬的语调让我觉得那其中又有着其他的情绪。他说:太子妃请移驾,太子府的轿子已候在门外。
我知道,太子是李妍的名字。可在此之前,没人告诉我,我也会改名为太子妃。
我即追问李广,就在几名衣着华衣的侍女半推半拥下,坐上了门外的大红轿子。回头的时候,却分明看见了李广陌生的神情。
那一刻,李广在我面前变了。变了脸色,变了眼神,变了心!不再是那个子墨山中初相识的白衣素雪,神态温柔的李广。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中,分明看见了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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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李研又改了名字,不再穿黑衣,只身穿他人所不能穿的九龙金丝袍,头带他人所不能带的黄金真龙羽冠。他说,我以后不能叫他太子,也不能叫他李研,要叫他皇帝!而我,被所有人跪拜,就连李广,也要低首见我,不再拉我的手,不再温柔唤我玉树,他和众人一样,称我·皇后……
我不知道有什么改变了,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也不记得究竟有哪里不是变了的,天,不再是原本的天,地,不再风吹草歌,那对同血兄弟,也不再是原本的的李研李广……
他们说,皇帝不比旁人,后宫佳丽三千,天下便也是他的。可万千宠爱,独享我一人。若能博我一笑,即便是倾城!
起初之时,皇帝待我是百般迁就,温柔呵护。可日子久了,他那份温柔,便日渐稀薄。性情也变的大不如前,有时他会大声的斥责我,怒着摔碎房中的花瓶摆设,转身走向其他的宫宇,却每每在夜半归来,霸道的抱我,说我是他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不许我变,不许我离开……
在某夜当我问及他为何久不见李广的时候,他顷刻变了脸色。不由多想,抬手捋了我的脸庞。那一刻他的眼中满是狰狞,妒忌与猜疑。他问我是不是忘不了他李广,问我是不是他即使对我再好,也不及他李广分毫?他说,若在我口中再听到他李广的名字,便杀了他。杀了他在此世上唯一的同血兄弟!
在此之前,我从未将他们两人做过比较,也从未说谁好于谁,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两个绝不相同的人。可我却没将那话说出口,因为我的口,不能言,不能言他听的懂的言辞。我的眼,也从未滚落出他眼中的水,我的眼,从未滚落水,即便我知道那叫泪。
那时,我并不懂得杀、或死的意义……
从不懂得————再此之前,我从不懂得!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忘记了祈祷,忘记祈祷,一生都不去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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