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75 更新时间:09-07-04 23:00
宛莺曾在书中念得,孔雀被孔雀国人奉为神鸟化身并引以为傲,孔雀国也故而得名。
孔雀贵冠华丽,展翅高飞时如祥鸟凤凰一般轻盈飘逸,但性情孤傲,唯在争奇斗艳或屈首臣服之时方才展开它轻如禅、薄如丝的尾翼。
“它们守候了你整整一宿,也是它们指引我找到这里的。”左涵青站立而起面向孔雀,娓娓诉说,“听说我出生那天曾出现过这么奇异恢宏的景象,你是第二个令它们伏首称臣的人。”
今日的他身着异族青服,衣襟处玄色与桔色相间,杂而不乱。头戴包头帽呈不规则状,在左翼处有排流苏垂到他耳际处,将他映衬得更为意气风发,俨然一派贵族公子的模样。
宛莺默然而立,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左涵青微有迟疑,他看向宛莺道:“其实我曾犹豫过,是否该弃你而去。”
宛莺这才有点反应,她回看他,神色黯然:“我知道,我不怪公子。”
“你知道?”他微感疑惑。
“假如公子真想找我,只要唤鸟儿带路,又何需找寻一天一夜。”因为他们有着一样的异能。
“原来你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笨。”他并没有愧疚之意,神色一如往常,“的确,因为我能听懂鸟语。自我懂事之日起,我就发现它们能听命于我,为我所用。”
“所以你不但能打听到我以前的事情,还能在我身处险境时及时现身救我。”宛莺这才发现他的异能比她更强,而她自己从来听不懂鸟儿在说些什么。
“但是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日落西下之时,鸟儿必将归巢,我就无法借助鸟儿的力量,那时我与常人无异。所以昨日当我知道长老劝你离开并阻止我再去找你时,我确因顾虑而耽误时辰。先师曾经教诲过我,凡事应当机立断,不可犹豫再三,否则必将要花费数倍之力方能挽回。”因为他曾经犹豫,才没能在日落之前找到她,也许昨天夜里他又一直在这山头盲目搜寻她的身影。
她这才发现他神色疲惫,她不禁动容:“其实公子已助我脱离险境,不论我是否独身,都能安活于世,公子不必挂念。倘若我再跟随在公子身边,也只能给你们徒增麻烦,我不想再累及他人。”
“长老是否跟你说过什么?”他警觉地问道。
“长老只是担心公子和孔雀国的安危。只是——”只是她不明白,是否慕容轩的势力真能撼动孔雀国,如果真是那样,她现在又能去哪里栖身,“我真的会危及到孔雀国吗?”
“长老的担心不无道理。他认为你的存在会危及到我,而我的安危必将影响到孔雀国。”左涵青笑道,“因为我就是这片领土的领袖,人们称我为孔雀王。”
宛莺再次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左涵青却显得波澜不惊,他继续说道:“我十五岁为王,从登位那一日起,我就知道自己有着不可抛却的重责,所有孔雀国的子民都将依赖于我的庇佑,我不能弃他们安危于不顾。虽然你并非孔雀国百姓,可我曾答应过你,要让你学会自强不息,我也同样不能舍你不顾。一旦食言,我必定抱憾终身。”
“可是你犹豫了,对吗?因为我的存在可能引来慕容轩,他权倾朝野,很可能危及到这里所有人的安危。”宛莺终于明白他为何犹豫,虽然他曾说过他不怕慕容轩,但是他有数万民众,他不是孑身一人。“或许你自一开始就不该救我,更不该带我来孔雀国。”
“我并不是怕他,而是怕你。”他突然认真起来,“我怕你夺我心志,让我万劫不复。”
宛莺又一次愕然,她迅速起身,黑色披风悄然滑落,她后退几步道:“公子是在开玩笑吗?”
左涵青却又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嬉笑道:“原来你还是那么笨!”
“我……”宛莺深感彷徨,为什么他的话总让她无法琢磨。
“你什么你?快点赶路吧,我们在日落之前必须赶到贺苍赛。”左涵青一跃而起,身形利落,他捡起披风,抖掉尘埃,随后系到身上,向数米远的一匹白马走去,突然他回头喊道:“你还不快过来!”
宛莺这才回神,她突然转身拔腿就跑,惊起孔雀展翅高飞,如巨浪汹涌。
“笨蛋!”左涵青见她飞奔而去,迅速上马。他手臂一挥,对孔雀说道,“各自归去,不必追随。”但见孔雀立即展翅四散而去,他这才策马飞奔追向宛莺。
但是密林深处早已不见宛莺的身影,左涵青料想她不可能跑得了多远,他突然又收紧缰绳,白马应声而停,在林中来回打转。
“出来!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他寻觅四周,高声喊道,却没有发现宛莺躲在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
“好!你这个笨女人,看你能藏多久,等会儿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左涵青嘴角微微勾画出一道弧线,只见他伸起手臂,便有一只山雀飞到他手指间站定,“告诉我韩宛莺躲在哪里!”
山雀竟然真的对着左涵青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左涵青随即看向宛莺躲藏的方向,策马向她走去。
宛莺暗叫不好,再次拔腿而逃,但她没能跑几步,便被左涵青侧身一探,轻松挽住她纤弱的细腰。她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不由得惊叫出声,惊魂未定,却已被掠上马背。
“放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宛莺奋力抗拒,却手无缚鸡之力,他仅用一个手臂就轻易将她连手带人紧紧禁锢住。
“放开你,你就摔死了!笨蛋!”
“你这个混蛋!你别以为逼迫我,我就会任你摆布,你别做梦了!”
“骂得好!有意思!”他似乎显得更加兴奋。
日起日落,白马马不停蹄,驰骋在山野密林之中,吹响叶之箫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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