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565 更新时间:08-12-25 22:51
第三章锦年
按理说来,自报家门除了姓甚名谁,必然还要加上出身或是来路。即便平辈也要恭谦一番,何况对方尊长身份。
燕曜又去摸桌上的空尊,假装品茗,问道:“不知来者可是白先生?”
来者笑答:“陛下刚才还在抱怨我白氏,怎么眼下又黑白不分了?”说完,挑眉丢了个白眼,笑里带了些鄙夷。
说起来,白鹄此行下山,见过的人不过三两个。与王蒙等人相比,燕曜锦衣华冠、相貌相当,细看了,周身还有金红绚彩环绕。想想事前“那人”的描述,他不由得咽了口水兼点头——像,果然像!
边想,边回忆着“那人”平日模样,弯着嘴角摸着幼雕,举手抬足力求淡雅。
这厢燕曜眉头略微皱起,总觉得眼前之人好生熟悉。细细打量之后,瞥了眼旁已站起的王玥,下令道:“来人。”
半响无人入账。白鹄略有得意地咧开嘴,大笑开来。
“莫叫人了。若陛下是觉得白鹄无理想要收押。在下自会随诸位军爷——只是没想到堂堂燕王,心胸竟狭小如此。真是可惜我家先生特意让在下来助你。”
说完,装模作样地叹了气,便往账外走。外头守卫是本地兵士,虽没见过“白先生”却认识那把白面骨扇。晓得情势由不得人,只好恭恭敬敬将人押下。
看到周围人小心翼翼的样子,白鹄不由得觉得好笑非常。他抬头看看天,算了下时辰,对怀里的幼雕说:“还有几个小时那。我们怎么打发时间啊?”
幼雕拍拍翅膀。某个无法形容的声响在脑中浮过:“刚刚的语法乱七八糟,回去重新学过——彦君这么说哦~”
“啊!死定了!小雕你帮我想想办法啦~”
“活该!谁让你想给我取名‘座山雕’的?本大爷明明是风流倜傥英俊非法人见人爱的雷鸟大人!”
“拜托,你这一身灰毛哪里像梦幻XX里的雷鸟了?整个一座山雕么……”
“你这个自杀未遂被彦君召唤来的游魂还敢说!我咬我要咬!”
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王玥在某些地方就和他的主子一样认死理,硬的和那啥啥里的石头似的。所以燕王下令要将某人拿下,即便是亲如手足这人也不会皱了眉头。
只是既然并未说明收押于何处,那么现成的漏洞为何不钻?
某只鸟类边与某小白吵架,边打量着知州大人的营帐。旁边奉茶的书童看着“白先生”龇牙咧嘴和怀里那只幼雕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两位脑中对话,倒也不担心被人听见。只是这一笑,好歹要顾及外形的那只免不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忙咳嗽着掩饰过去。
这一咳难免松了手。小雕趁机扑腾着跳开来,在帐内四处乱转。
王玥确实极为尽责。几上公文好几叠,堆放得甚是整齐。中间铺了张白绢,只是墨盒已干了。
原本想动爪涂鸦的鸟类咂了嘴,颇为不满地拿喙在绢上磨来磨去。
白鹄见它那个样子,也凑过来,倒了些茶水挽了袖子开始磨墨。
燕曜进帐时便一脚踩到了绢布上——上面墨迹未干,边缘挂着要掉不掉——而白鹄正坐在几上,压着小雕不知做些什么,脚下落了一地绒毛。
王玥跟在后面,免不得也沾了墨印。不过与前者不同,他着眼的是那两只所涂的字。才入内便将白绢抽出来,拉长了仔细看。
小雕看着两人表情,忍不住“吓吓”怪笑。边笑边用传音偷偷对上面那只说:“你的本尊看来已经熟了耶。”
“你才熟了呢!那姓王的再熟也熟不成熟女,他是看不懂你的鸟文啦。”
白鹄“啪”地拍了下鸟头,跳下几案坐到椅上翘起二郎腿。小雕配合着蹦到腿上,看到他没注意,便偷偷在那凝血蝠纹的红衣上蹭着爪子。
边蹭边想:小白啊小白,别怪本大爷没有说明。你误会是你的事情。
拭净之后鸟类颇为得意地一昂首,正好撞上白某人刚抖开的骨扇边。
白鹄敷衍性地揉了小雕几下,忍着满身鸡皮疙瘩放柔了声线说道:“不知燕王大驾,有何要事?”
主座已经被占,燕曜便在书童搬来的凳子上坐了。“自是为了白先生所为之事。”
“岂敢岂敢。白某何德何能劳您大驾?”
燕曜闻言一挑眉,右手又开始习惯性地轻敲起来。
“本王若未看错,这绢上所写可是‘对潇潇,暮雨洒江天’、‘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注2)
“哦?早听说燕王自幼聪慧。如今亲眼所见,倒也不算名不副实。”白鹄挑眉轻笑,又道:“确是这几句——那又如何?”
“三番二次暗示将有天灾。现在如此不干不脆,却是不像先生。”
“呵~若白某没有记错,此次乃初识。何来如此说法。”白鹄答完,忍不住瞧一眼王玥。后者也有些惊讶,只是掩饰着没怎么显露出来。对他而言,王玥算是此世唯一熟人。不管孽缘恩怨,多少算是了解。便在心里想着应不是姓王的手下说了什么,大抵是燕曜胡猜罢了。
想着想着底气恢复,便又笑:“在下不求名利,不过看不得有人凭一己之欲而累天下之人。只是陛下先前不信,如今又来作甚?”
燕曜闭嘴不语,只是细细打量白鹄。弄得后者差点忍不住想要摸摸是否是自己这身假皮囊露了馅。
好在刚要抬手便被啄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只是免不得狠狠瞪着怀里的某只鸟类猛磨牙。
鸟类拍了拍翅膀,扑腾上几案,张口说道:“场面子话少说,绕来绕去的不是本大爷的风格!总之一句话。水城马上就要被淹了,你是逃命啊殉城啊还是亡国啊,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还自以为气概地摆了个POSE,不过立刻被扇子敲了脑袋。
白某人好意将小雕的话修饰着翻译过来。燕曜依旧盯着他想着什么,半响才起身离去。到了帐边王玥回过头来,留下句话:“陛下早间便要拔帐起营。‘白先生’行事从不毫无根据,内里必有担当。适才已商定明日起行。此次任务便是了结。你先在此歇息,最迟后日便可回庄。”
说完,掀了帐边便走。丢下白鹄在那生愣发呆。
待燕王都已回到帐中歇下,某只才理解完毕地暴走起来:“喂!姓王的,你公报私仇!”
姓王的正在吩咐书童去寻套被褥来,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书童按例道了句“多保重”(注3),便去找被褥了。
只是投过来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怜悯。知州大人边感慨世风日下边在初夏的午后哆嗦了下。
照旧看些公文。行李自有他人整理。吃过晚膳,王玥取了被褥往床榻边上一铺,摆出副监视的样子。
白鹄看了有些不快,便拿了扇子往知州大人头上招呼。边敲边骂:“你个没良心的。原先三番五次邀你,你回回拒绝。现在又是做什么?”
王玥好脾气,却只不对眼前这只。因为那扇子内有机关,不得擅动。他倒也不去夺,单单躲着。
“莫闹。今日我必要守着,你别想逃了。”
“呸。我逃什么?又不像你做了亏心事。这亏心事做着却又摆出不曾监守自盗的样子——伪君子!”
没心没肺,倒也好意思说。王玥腹诽,胸口一丝怒气起来:“同侍一君,要闹留待回见君上。”
“你就晓得拿君上压我!”
啪一下,却是白鹄拿了被褥去砸。边上小雕幸灾乐祸地蹦来蹦去,试图唆使损友尝试那硬邦邦的方枕。
如此同帐同憩、争吵一夜,知州大人自是不得入眠。只是今夜除却吵闹心思的,大将军王蒙却也未曾安歇。
先前派去搜索的属下迟迟未归,再派人手仍旧下落不明。所谓事不过三,此回他唤了贴身兵士十数者,令隔五里回传一人。
到了午后,尚有二人未曾转归。而夜幕渐落之后,王蒙便带上那些兵士沿路亲查。
行了许久,沿着痕迹继续追踪,却突然看到灯火。偃低声响近了看,却是座山庄。
王蒙行军打仗多年,倒也不失计量。细细一想,便知晓眼前何处。
按情不甚合理,却正是本应相隔两座山头的若方山庄。
虽说山头低矮,但也不该如此轻易便越过。王蒙记得自己时上时下不过走了三四个时辰,断断不该身在此处。
难道是路中遇到的浓雾所至?
大将军心想有诈,抬手示意随从暂且后退。不料刚退了两步就有道杀气迎面而来。
不愧是王蒙。情急之下,却立刻拔刀挡住,喝道:“何方好汉,不如现身面谈。”
对方未曾答理。也是,既然偷袭,又哪有自报身家的说法?
其实,这却是小人之心了。
此刻正值月黑风高。虽说诸人行走倒也不会不便,但最近光亮不过山庄内的星点灯光,要看清模样实在做不得数。否则王蒙便也不至于如此担心,只念着速速退回营区。
当然,若是天光足够,刚刚那一剑怕是早就伤他左臂。
果然鸟类到了晚上便有些不良于行么?
从侍想,微微眯了眼静心听声辩位。这一听,他不由得叹了气。收剑归鞘反身几个起落,便站定在了白鹄面前。
白鹄在,小雕、王玥自然也在。只是没想到堂堂燕王也徒步跟上,正由小福子扶了细细喘气。
从侍上前合掌为礼,便过来拉白鹄,边拉嘴里似乎还小声说着什么。
白鹄半夜引人上山,一路上本想趁着最后机会给燕曜个下马威却被无视,反倒和小雕又吵了几架。此时也不必担心被某位将军发现有人跟随,心里一松难免疲累纷涌上来。这一拉扯,自然心里不快地喊叫起来。
“你个大鹏,没看到我鞋子都被磨破了么?对救命恩人你要尊重!尊重知道不?!”
“你要怎样?”从侍也不回头,继续往前走。只是顺手捞了小雕到怀里。
“我说……停下来啦!你丢着‘客人’不管哦!”
“主人让你先行回庄。”从侍倒是停下来了。却只是将小雕塞给白鹄,示意二者先走,又转回身来。
从侍入夜眼睛便有些不好,好在本就五官过于常人,便也可以弥补。眼下所站位置逆风,却也听见王蒙正向燕曜请罪。
半夜登山,总不能轻叹一声雅兴。
如此多的古怪,燕曜不能说没有起疑。只是“那人”曾经说过,王蒙其实忠心一片,决不可能有误我朝。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王蒙也曾得“那人”承诺。然而他向来小心,习惯如此,于是仍又解释:“陛下。臣只觉得前日那雕所去可疑。只是暂无确实根据,不敢妄言,这才决定亲自查探,有了今日行为。本想待得结果确实,再上禀——实非刻意有瞒圣听。”
“若从侍是可疑人物,只怕大将军也不算好人。”
燕曜正在思考王蒙话里可信程度,突然听得陌生言语。抬头看去,黑幕只模糊见得轮廓,应是先前那人。
虽眼下敌友尚未明确,但他见之却只觉得亲切莫名。尤其从侍身站上风处,有丝缕幽香随微风迎面而来,却是异常熟悉。
燕曜往前一步,轻声问道:“请问前方可是若方山庄?”
“是。”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家主人有令,按上客来待燕王。陛下与主人一般唤我‘从侍’便是。”
先有白鹄,又有从侍。看来这若方山庄果不简单。
燕曜内里一番思索,口头依旧与从侍来往一番,随后者往灯火处走去。
到了庄子,早有侍女掌灯侯着。另有几名蓝衣打扮,引着众将士离去。而从侍则像是有意绕圈般沿回廊行走许久,将燕曜带到处僻静所在这才退下。
此处小房水阁。夜深看不清楚,却也闻到丝丝淡雅,想来必有幽香素华。小福子见房内梳妆台上摆了清水盆子热水壶,床上被褥虽非新物却也松软舒适、且极为干净,终于松了口气。
便取了帕子将座椅略微擦拭,服侍燕曜坐下。
燕曜刚进来,便看到对墙书架上摆了排书籍。随手翻了本,双线缝制的蓝色绢面,上写《良言册》。想着未曾读过,便坐下细细翻看。
而小福子则取了双银筷出来,对着茶水果点一一试过。见无恙,又摘了同样质地的发簪去查看梳洗用水。都无异样。
于是倒了杯茶,退到门口站着。回味着适才嗅到的茶香感慨想象此间房间主人模样。
如此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那油灯有些闪烁,却是灯芯断了根线。燕曜回神见已不早,便让小福子宽衣解带,总算是歇了。
入庄安歇。房子虽不比皇宫奢华却极为舒适。倒也一夜无梦。就是并无房门,弄得小福子看守着不曾入眠。
晨起自有女侍服侍更衣静面,饭食也是静心烹制且甚是合口。众人住着但觉无可挑剔,唯独燕曜总有些不安——这里实在太过舒适,令人心生流连之欲。桃源美景,却是扼杀人欲的桃源!
而且那些吃行间的如意,楼阁上所见牌匾画作的字里行间,再加上先前白鹄、从侍的古怪行径,无一不让他想到某位故人。
只是“那人”早在动乱之前便已离世。自己是亲眼见的他自刎落湖,怎么现下会有如此荒诞想法……
越是否定,听闻所得证据越多。本性淡薄的燕王,便在一日一夜的等待中开始期待与唯有闻名不曾得见的若方山庄当主会上一会。
不想数日之前庄主就已外出。而白鹄与从侍也有事离庄,空留了那些只晓得口称不知其归期的下人。
期待而已,也不能干等。到了次日天明,觉得摸黑登山被荆棘割开的几处大概收口,便不顾王蒙等从属反对,下令离庄。
先不说是否回京,折翼一事又如何处理。流连于无谓事物并不是燕曜所做得到的。
几百人马出了庄,行走数日。本想暂回水城,却遇到前来寻找众人的知州府马快。(注2)
马快原是专管缉捕,所以知州大人初见便皱眉要责斥其擅离职守兼惊扰圣驾。
那马快倒也奇怪,对着怒气却笑得开心。
鞭子握在掌中,呈上一把白面骨扇,道:“白先生前日已到府内,令小人来接大人。”
王玥偷看燕曜,接过扇子。正是白鹄先前握在手中那把白面骨扇。
“即便是白先生差使,也不该任意离职。还有何事?一并说了。”
马快欠身道罪,说到:“白先生炸山封了猎场。是特意让小人来为大人带路的。”
闻言,诸人惊讶之余又加快脚步,随马快赶到位于水城的馆驿。(注3)
入了馆驿,便看到换了一身素服的“白鹄”正在煮茶,身后扶剑而立的自是从侍。
见众人入内,“白鹄”捏了绢帕取壶倒上清茶几杯,亲手端上前来。
“燕王此行劳累,风尘沾身必是十分辛苦。先尝些茶水,不才已让人备下热汤,可供沐浴更衣。”
燕曜道一句“谢过先生”,喝了茶便往住所而去。王蒙等更是连茶水也不喝,抖了下刀剑便急急跟上。
倒是王玥,恭恭敬敬地接过来,举杯赏茶、三请三尝,末了又取下托盘放回桌上。
说是清茶,入口确实淡雅。王玥请了前者坐下,合掌为礼而问:“先生好茶,不知有何学问。”
被问者“扑哧”一声笑出来,把弄着宽袖回道:“无它。挑了前年用得同种茶饼,竹碳细火精熬的入药山泉。倒是知州大人向来谨慎,本君让尝你便尝了?没见那些大人都不屑一顾么。”
“先生说笑了。王玥知先生是为好意。王将军多疑也是自然,还请先生大人大量、莫要与之计较。”
“白鹄”挑了眉,似乎有些不快:“本君想要做什么,还用不到你来计较。”
知州大人一听连忙称是,他才展开眉头:“反正武夫粗糙得很,想来小小风寒也奈他不能。看其造化,即便天意弄人病上几天,也是活该——王蒙小儿无知,几度有辱于你。你倒是忍气吞声,本君可不喜欢。”
说完,伸出手来,便是要王玥收着的骨扇。
知州大人取了扇子,看着“白鹄”抖开、从中抽了根细长物件捏碎到碗里用水冲开。心里奇怪,却是不敢多言。只是挑了话里味道,又问:“按先生的说法,难道是要变天?”
“白鹄”将茶反手递给从侍。边盯着后者喝下边笑:“呵,变天?确实是要变天。
“本君让小白去见燕曜,他若是信、并按脚本乖乖行事当然好。不信,自是要让他信了才行。”
“先生……”王玥本想说什么,却见“白鹄”回过头来。那眼神的狠绝,让他不由得后背发凉。
这一吓,赶紧屈膝跪下。口中呼道:“先生,您可不能不顾无辜百姓啊!”
“诶。知州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先生若要淹我水城,王玥便是起了也承不了背后责任。”
“白鹄”楞一下,嫣然而笑:“怕了你了,忠臣。本君若是要水淹水城,又何必炸山封道?起吧。在这里跪着,不如早些去做安排。州内公文可是堆积了不少,还等着大人您去批阅呢。”
王玥这才起身,回了知州府邸。
留下“白鹄”,由从侍陪着出了馆驿,往事前备好的住所行去。
边走,边在街上看些物件。尤其见到医馆药店便要进去,购了不少清热解毒驱寒暖胃的药材。
住所是处独院,位在风月场所隔壁巷子的深处。到了入夜,隔着墙仍能听到那些莺莺燕燕的娇声艳语。住到此处也有数日,从侍至今仍是未曾明白因何选定如此地方。
当主子的可不糊涂。摆了工具出来开始调药:“从侍,知道本君正做着什么?”
从侍正挽了袖子切着药用根茎,想了会,摇头答:“不知。”
“边调边笑,本君这是在调笑呵~”
“……所以边卖边笑,才叫做卖笑?”
“白鹄”,不,正确地说是若方山庄现任庄主彦君,捧着肚子一阵好笑。
“有长进~便是为了如此趣味,本君就为你答疑作为奖励——有何问题?说吧。”
“……从侍不知,为何主人要住在这般不洁所在?馆驿不便,但那王玥必然乐于请主人住到府上。”
“错,错,错。”彦君摇手,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晓得不可与朝廷扯上关系,却忘了王玥府上却也不见得安宁。
“而且风月场所龙蛇混杂,反倒方便行事——重点是,独门独院,可以由得本君取名挂匾啊~来,问题二~”
从侍“哦”了一声,开始捣药:“主人原定要让“白鹄”顶了‘白先生’的名号行事,为何又生生修改了计划?”
彦君摸出那把骨扇,将调好的药塞入适才取出的空位,笑道:“本君本就没有指望小白能顺利行事。做好的面具不带,只用了换形,却不晓得法术对燕氏王族无用。气势学了本君,但只要细看,还能认不出那张与王玥一般无二的面皮?既然被燕曜看穿,不如本君亲力亲为。只凭那个幽魂无法取得小十一的信任。”
当年的事情彦君也曾告知从侍一二。他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又问:“那主人接下来又要如何?好容易离魂逃离皇宫,总不能自投罗网地跑去相认啊?”
彦君忍不住拿了扇子便敲。
“谁要自投罗网?既然他不信江洪将至,本君就让雨季提前,来个水淹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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