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56 更新时间:09-01-19 22:30
由于会武堂倒塌,我又抱着小东西,只好先转回客栈打发十哥看护。他把小东西放在茶桌上左端量右端量,抱起双手又沉思了一会,终于出声:“这只是白泽?小了一点吧。”十哥只比我年长五百岁,而白泽在三万年前失踪,理所当然未见过它。我瞅着在桌子上时爬时趴,时咬桌布时啃木头的小东西,耸肩,说:“我正忙活,你喂它些东西,千万别让它跑出去。”
交代好事儿,我打算再去一趟白府,正走在街上,听到不少凡人堆在一起议论今早巫术会一事,不过也就那些关于白颜一对八等等骇人听闻之事。忽听他们提及与白颜交手的女神仙时,我识趣地歪头,加快脚步避过视线。走了及步,又听他们说到巫术会场地换在了城北郊外的临时会堂,于是停步听下去。
“城皇早料那妖物定在附近兴风作雨,所以早在城北郊外搭下临时会堂,我们还是快些赶去,走慢了就进了堂,那就没好戏看了。”街上凡人多数三五成群往城北赶去,我猜,白霜会不会也往那里去了?一直走到白府门前,看见那老管家,我过去又向他打了个招呼,说:“前辈,请问贵家公子已归家否?”
老管家认出了我,客气说:“原来又是姑娘你。我们家公子三个时辰前已经回了府,可是我们老爷病痛发作,他说今天之无法抽身,不能接客,真抱歉了。”无法抽身,如此说来就没时间出门了。思及我约了心之在城北门下见,我掏出早写好的信件递给老管家,交代他把信交给白霜,里面自有提点。为保万一,我当着老管家面捏了个决,瞬移离开。
我到了城北门下一隅,见到了悦怿。她一见即甜甜一笑扑到我肩上撒娇:“十一殿下,半天不见,悦怿想死你了。”我挤笑捻起她的衣领把她从我的衣服上扯出来,放于左掌上,问:“悦怿,买到神药栾了?”
她一个屁股坐下,垂头丧气作苦瓜脸:“抱歉殿下,悦怿寻遍了整个北天市集都得到同一个回复是缺货,而且许多种植地都无收成。”她用手指在我掌上挲了挲,又叹了口气,突然抬头作可爱状,笑说:“可是,殿下不要灰心,悦怿打听到天北仙药的大种植地梨园今年仍有栾收成。”
当真中了司命星君所言,平时不缺,偏在必要时才缺,实在莫名其妙,白白地添了许多麻烦。一麻烦是又得跑上天北一趟,二麻烦是梨园职能广泛,不仅是个种植地,更是不许女仙进的地方。“悦怿真得很想替殿下分忧,可是那种地方悦怿是不能进的,所以,所以……只好让殿下再麻烦一次。”不需要她解释,我就知道心之这等性格也不会去。事实证明,不得不尔,我又得往天北跑一趟。
有几次,我出于好奇与无聊,假扮成男装进过梨圆,都只是逛一圈罢。而梨园种植神药的百药河谷一般只许药徒或有证明的药仙进入,此次出于取神药,我打算假扮成少许出门露面的六哥。六哥药术高明乃众所周知,相信借他名义即使无证明也应可特许进一趟百药河谷。
理过装扮,清清嗓子,我耍耍着玉箫走向梨园白玉雕花的石门。才进石门过一段湖上小白瓦道,马上迎面姗姗走来几位客人仙子,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香气袭人,我握回玉箫,收敛收敛后又勉强笑笑,继续若无其事走去。那几朵花却蝴蝶彩花般热情好客,要么一手搭在我肩膀卷卷头发,要么就摸脸挲背,要么更直接扯衣拉袂,张嘴甜甜唤起:“仙人,仙人,你好沉默哦?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我们姐妹来陪陪你,要不要我们替你选个上好亭阁。”我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忍到走完小白瓦道,摆脱掉那群斑斓彩蝶。
但实话说,走完小白瓦道还得过迷音路、踏雪桥、御香池,再转过花颜殿和一排五城楼方可到达,一路上还有多少莺莺燕燕屈指不可数。转入迷音路,路门两旁各一棵桂木,桂木下两只美轮美奂的莺儿笑靥如花而来,一个一边,牵手搂肩,香粉味浓得我捂鼻子。为此,一只莺儿矫滴滴轻“哼”一声,说:“仙人呀,你很坏。”
我打了个寒战,嘴上挤出一道弧型:“在下近日鼻子痛。”
另一只莺儿开始在我衣服上到处摸,声音尖细似乎唱歌:“小白脸,长得蛮帅气的嘛。在这儿,就别那么害羞啦。”
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问题,而是这香粉气味快让我打喷嚏。我保持嘴上那道弧型,说:“在下天生有惧香症。”那双莺儿动作更加亲昵,娇气十足,连连说:“哎哟,仙人呀,这怕什么,多闻闻即便天生患症也消魂嘛!”
我捂紧鼻子忍不把这喷嚏打出来,压低声音:“实不相瞒,在下已经下定单了,捂鼻子是我们的暗号。”这招似有成效,两只莺儿顿时松开手,双眼泛眼,秋波中暗示出对那接定单仙女的警告。果然她俩不到两步,又扑蝶似地飞扑上来,情意绵绵地娇哼,说:“仙人,你还不认你不坏?到底约了哪位美人,我们好替你叫她出来细心服侍。”
我四周环顾一遍,到处仙女衣袂翩翩,瞥到路中央荷花池仙群中一个身型丰满,长相普通,正垫脚往荷花池窥视的仙女,便使玉箫往那方一指。随之两只莺儿顺箫望去,登时红粉掉了一半,回头瞥我时眼底嫉火熊熊又不甘落后,最后由黄莺变成鹯鹰怒飞而去。与此同时,路边相继抛来同类目光,更传来不少窃窃私语:“喂,原来又来了个断袖。”
“是呀,现在怎么断袖泛滥,咱们的饭碗都快被小白脸们儿抢了。”
“就是就是,见他仪表堂堂,没想到竟又看上个男人,浪费。若不是我娶回去当小妾也不错。”
我登时汗颜十分,顺玉箫望去,原本好好呆在那儿的仙女居然变,变了个抚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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