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62 更新时间:09-07-08 17:15
宽敞别致的马车里,坐着三个少女。
临着车中靠左的窗户坐着一个身着蓝色纱衣少女,头上用银簪盘着一个不大的发髻,面目清秀,简约干净,瞧上去约十五六岁。
她在整理随声带着的包袱。
靠右的窗边坐着的少女,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鹅黄色的发带扎着两个小髻,虽然娇小玲珑些,但看上去却是一幅精明能干的样子,好像比左边的要年轻些。
两个少女中间,坐着的正是三个士兵刚才在城楼上所谈到的“袁二小姐”,她们都是她的贴身侍女。
袁小姐一袭月白色的丝衣,乌黑的长发轻绾于两侧,垂下两束披在双肩上,头上只有一根白玉簪插在右侧的青丝上,此外并无多余的饰物。她嘴边勾着一丝浅笑,显得沉静、优雅,只是身体瘦削,脸色有些苍白。
“小姐,您是不是穿的少了点儿,京城这几天变天,有些凉了。”右手边的粉衣女孩儿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了,在姨妈那呆了一年,身子比以前好多了。”袁忆轩说完,挺了挺腰,朝她笑了笑。
“那小姐,您要不再歇会儿?”女孩儿又问道。
忆轩有些抱怨地说:“都快到了还睡?没事没事,都快好了。”
“那也不行!”粉衣女孩儿有些着急,打断了忆轩的话:“这种病哪有说好就好的。这样,小姐,一会儿就下车了,下车之前再穿点儿,免得着凉了。”说着就往忆轩身上罩了一件领口翻毛的灰色长袄。
忆轩的脸半缩在毛领子里,她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真是的,琴儿,”她唤了一下左边的蓝衣少女,“你看看,这丫头,早知道就把她放在别院,把雨桐接回来了。”
名叫琴儿的少女,将手里的包袱系好,放在一旁,头向右微微一偏,也对忆轩笑道:“是啊,我看小姐说的对,看样子真应该把她撂在那儿,”又往前坐了坐,对那个女孩儿说:“言惜啊,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这一道上消停会儿了吗,一会儿添衣,一会儿减衣,折腾来折腾去,小姐就是没病,也得被你弄出病来。”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小姐好吗!小姐的身子这一年调养的刚有些起色,可不得注意一点吗。”那个唤作言惜的粉衣女孩儿对琴儿说道。
忆轩看言惜一脸委屈的样子,连忙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开个玩笑嘛。”说完,轻轻推了推言惜。
“言惜知道,自己是有点罗嗦,但绝对是为了小姐好。”
忆轩看她一脸认真,安心地笑了笑。
马车缓慢行驶在街道上,车里已经能听见刚出来摆摊的小贩的吆喝声和走过车边的行人之间的谈话声。
“小姐,”坐在左边的琴儿忽然开口,“您把雨桐一个人放在荆州,是不是有些不安全。虽然看守别院的李伯是个好人,但毕竟年纪有些大了,有些事顾不了那么全面。”
“是啊小姐,雨桐她比咱们还小,做事儿不假思索,马马虎虎的,她一个人在那儿是有一些不太安全。”言惜也有些担心地说。
“你们放心,又不是让她呆太久,不会有什么事的,不是还有姨妈在了吗。”忆轩边说边拉了拉快要掉下去的大长袄,“如果真会有什么事的话,我当然是不会让她留在别院的。”
“可是……”言惜还想说两句。
“再说,姐她不也看雨桐不太顺眼吗。”
忆轩轻轻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琴儿和言惜听了,没有说话,两人都没有再提雨桐的事。
车里静了一会儿。
琴儿想想,心中对忆轩当初执意要去荆州的目的明白了些,“那么,”她问道,“小姐当初要去荆州的目的真的是要避开大小姐?”
言惜听了这话,脸上有了几分愠色:“避她?避她做什么!”
忆轩却悠悠地笑了笑,对琴儿说:“是啊,我避她干什么,不过——”她敛起了笑意,又接着说:“当然了,她的原因也是有一些的,但不还是去陪陪姨妈吗。”
琴儿见状,知道忆轩不想说,就没再说话,低头沉思着。
忆轩没有讲话,身子往前倾了倾,不顾一旁言惜的反对,慢慢撩起了车内的帘子。
一股凉风从撩开的缝隙中钻入了车中,忆轩裹紧了长袄,将帘子卷了上去,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到了两边。她望了望前面,心里有点兴奋,忍不住回头跟坐在车里的两人说:“看,我们快到家了……”
不远处,祈王府中。
祈王府装修巧妙,但并不奢华,朴素的府院别有一番气质与情趣。
此时,荷花池边的亭子里,站着一个男子,他侧身对着身边的侍卫静静地站着,双手放在背后,身穿一件浅驼色长衣,眉若远山,眸似星晨,看起来温柔可亲,潇洒非凡,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他微微低垂着头,似乎在惋惜池中的荷花。
这几天京城天气忽冷忽热,有时还会下起冰冷刺骨的秋雨,实在是变化无常,这满池娇媚的芙蓉经不起天气的变化,不甘地垂下了头,任凭风雨击打着美艳的外衣。曾如碧玉一样挺立在水中的荷叶,现在,也一片片无助地飘在池面上。
突然,离亭子不远,风急火燎地跑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因为跑的太急,脸红红的,脑门儿上都是汗,头发也有些凌乱。
少年奔跑到男子身边,男子听见动静,立刻转过去身,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信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名叫信翊的少年,虽然年纪小些,但却是祈王身边的得力助手。
信翊大口喘着气,用袖子擦了擦脸,说:“呼……殿、殿下……皇上、皇上让您赶紧进宫……”
“进宫?进宫干……”
祈王话没说完,信翊就又着急地说道:“您就别问了,听他们说,好像还是晋州太守那件事儿……哎呀,快走吧,马车给您备好了,就在门口,皇上那儿还急着见您呢。”
没等祈王有反应,他就拉起祈王向王府门口奔去。
等上了车后,祈王问他道:“信翊,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会知道皇宫里派人来宣我?”
信翊坐在车篷外,他上车歇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听见祈王在里面问他,他赶紧答道:“是,我早上奉殿下的吩咐,去给殿下办……”信翊瞥了一眼身旁的车夫,没有将话说完,看了一眼祈王,又接着说:“但是,我还没到那儿,就碰见要来王府的宫廷侍卫,他们很着急,我也就急忙跑回来了。”
“没什么事吧……”祈王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殿下放心,我还没到,就碰见他们了,没出事儿。”
祈王听信翊说完,稍微放心了些。
“殿下,那件事……”信翊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关系,”祈王说道,“不急,回来再办也不迟。”
信翊听后,悄悄吐了口气。
王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马车也行驶的很快,两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宫外的下马桥。
不论是任何车辆或是马匹,都不允许进入皇宫,也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见到皇宫外的下马桥,必须要下马步行,以示对天子的尊重。
信翊等车刚停稳,就下了车,回身轻扶着祈王下车。
两人下车后,马车转头回去了。
他们现在在皇宫的南安门外。
皇宫附近没有任何树木鲜花,朱红色高大的皇城挡住了里面的建筑,显出了皇家禁地的肃穆威严,也暗示了他人这里是独一无二的最高权力的执行中心。
刚才信翊说,皇上在仁和殿的偏殿等着他,南安门离仁和殿最近,大臣和皇子们上朝,走的也是这个门,所以,他们在南安门外下的车。
皇宫除去上朝用的南安门外,还有三个门:北安门、西平门和东平门。
北安门与南安门相对,因为最偏,所以并不常用;西平门在皇宫左边,皇后妃子的进出都走这个门;东平门则是皇帝专门走的,在皇宫右面,旁边还有一道偏门,宫里的人都叫“隐门”,这是太子用的。
虽然太子可以与皇帝同走一侧,但却不能同走一门,否则会坏大事,要按谋逆论处。
信翊看看祈王,说:“信翊就在宫外等着殿下吧。”
“不用了,”祈王说道,“你同我一起进宫。”
信翊有些吃惊,还是点了点头。
祈王已对皇上让他进宫所为何事有了些了解,他定神想了一会儿,就快步走上了下马桥。
桥下是环绕皇城的护城河,清澈的河水里,有许多红色的大鲤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身后的信翊立马跟了上去。
现在刚到辰时,阳光斜斜地射过来,照在皇城的东面,城墙上的琉璃瓦片,映出了金黄夺目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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