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95 更新时间:09-08-03 22:10
没过多久,小二便在门外告知酒菜已然备妥,只等着贵客临门。没等多久,几人便来到了后院。这家客栈在扬州府内是数一数二的出名,今年黎叶的年会更是惊动了扬州上下,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并不算难事。后院是个独立的院落,我和靖住在此处,黎叶会馆在扬州也有别院,只是各地掌柜的入住就已颇为紧张,靖便打算住在外面,至于我和他人共居自是不便的。
一行人进了后院,在天井内安坐,上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肴点心,一壶竹叶青淡淡的酒香很是宜人。“怎么没去?”数月相隔,换来的仅是一句简单的问句,心中的沮丧是难免的。双双对视,他还是那样的温和,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刚才你没有听懂吗?或者说即使听懂你有可曾有过丝丝动心?胤禩,我的心……不,我并不盼求他知晓我的心意,知道什么?即使知晓吧不过又是一个不知自重女人……
“清公子,怎么不说话?这次九哥没来,你这生意人没了知己便没了伴不成?”十四爷的调侃在耳边响起“十四爷言笑了,近日,清的确较为忙碌,不然不会连今日的赛花魁都无缘观赏!”我看着对面的十四爷,淡笑着以对,却发现夏末的脸上却有一丝的疑惑。他仍是那样的平淡的笑着,看不懂丝毫的起伏。“八爷,今日,赛果如何?哪家的姑娘荣登花魁之位?”“花魁是杭州怜云楼的姑娘,叫什么,实在记不住了。若论出彩,倒还当真是那个……”我心底紧了一下,“那首曲子,有些怪异,还算是顺耳,琴艺倒是还颇有些不俗,那首曲子唱的倒真是勾魂的紧那,让人嘶……”
抬头一看,原来某位皇子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位良家妇女,貌似还是某人的男朋友,在女人面前万万不可轻易评价别的女子,特别是……我和八爷相视一笑,他品着杯中的薄酒淡淡的开口“那首曲子若论词,虽算不上什么淫词艳曲但也难等大雅之堂!只是那女子曲中情意却着实令人心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亦或是过于敏感,总觉得他的眼神始终在我身边徘徊。“清公子,你这桌菜,可真是我来江南吃的最舒服的一顿了!江南的菜大都太甜,我口重,真是味如嚼蜡。这不,末儿都好几顿没吃好了!”十四努努嘴让夏末坐下,叫来小二添了筷碟“吃点吧,味道不错!”
理所当然的坐下,他也没有任何表示,显是这段时间以来早已习惯了。夏末对我吐了吐舌头,自顾自的开吃起来。“这路上没带上厨子?”各地的风俗不同,由北及南,口味相差甚大,怎么会“八哥说太麻烦,更何况这趟出来办差,本就是要历练历练,再带着一堆伺候的人,呵呵……”这位十四爷到底是太过年轻了,这些话怎么方便对我这样的外人说,即使仗着康熙的盛宠,可终要防备暗中手脚的呀!
月已偏西,夏末张张嘴,似是有些困了,安排人找了个舒适的房间领她睡去了。“清,明日,”人未到,声已至。靖显是有了些许醉意,今晚,不少扬州士绅拉着他共赴花魁宴,他还能回得来已超出我的意料。“少爷,这位是八爷,这位是十四爷!”我上前扶持,一边简单的介绍着。清看出我的暗示,一惊之下,酒意醒了大半。赶忙着上前行礼。他上前阻拦,“是我们叨扰了,今日刚到扬州,还未来得及安排处所,”清连忙打断“爷真是客气了,黎叶在京城的生意,多亏众位爷的关照,这点小事,爷吩咐一声即可!”话未完,眼神已向我看来,“八爷和十四爷的居所已安排妥当,至于护卫,从会馆中调来了些许人手!”靖眼神中怒意不是不懂,恐怕今晚,他的醉是预先安排好的吧,只是未曾想到会有外人干涉其中。
装傻,谁都会。四人围坐石桌,三月的扬州夜间微风徐徐,却也还带着不少寒意。秋儿让人在天井的角落放上了炭炉,桌上的酒盏也已撤去,天南海北天文地理,靖和他倒是聊的开心得很,十四爷却有些强打精神的模样。“八爷,十四爷,少爷,夜已深,不如明日再聊吧!”我的打断很是合十四爷的心意,他回头看看身边从未吃过什么苦的弟弟,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洗漱后的我却失了睡意。看他今日的模样,像是习惯了晚睡的,三更之时,尚无一丝倦意,他的辛苦可知一二。我的房间在角落里,有任何的动作都不易惊扰到他人。我悄悄出了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星空,听着不远处房内他的呼吸声,心从未如此宁静。“今天是你吧!”夏末?她怎么会来此,像是看出我的疑问“我渴了,房内有没有热水,这两天我不能喝冷的!”嘴巴高高的翘起,像是受了怎样的委屈。我示意她进房内先休息,她摇了摇头,坐在了回廊上,我端来了热热的红糖水,她惊喜的一饮而尽。
“哪来的?”“喝完了才想起来问?”她笑着像是羞愧的很“这种客栈独院的厨房总是有人值班的!”她点了点头,看着我,半天“今天是你吧!”我点了点头,“唱的还行吧?这是我第一次唱呢!”“你没听他说嘛唱的真勾魂!”听听多重的醋味啊!我示意她轻点,周围的人还大多在睡梦之中呢!“一时性起罢了,这首歌是我一个朋友的铃声,听了一次觉得很是不错,后来我助手告诉我,这还有对唱版本独唱版本我听了头都大了!”夏末笑的很是开怀“他对你很好!”夏末的脸上像是抹上了腮红,红彤彤的想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他对我是真心的,我很珍惜!”她的眼睛里是坚定,是执着,是让人为之动容的神采。
心底的羡慕只能化作祝福,“你呢?”我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今天,你一出场,我就知道是你,你的歌是为他唱得对吧!所以你的歌中有情,所以……”“夏末,别说了!”我打断了她,“我和你不同,在你眼中我自是光鲜的,可是我的担子谁又看见过?我的情?”我嘲讽着自己“别说笑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他高高在上,我只是个狡诈的商人。我和他云泥之别!更何况,我的未来早不在自己的手中,我注定是要为家族付出一生的人!我注定是”没再说下去,寒风死死入骨,凉透了我身体中的每根脉络,每滴血液。夏末回房了,夜即将过去,早起的鸟儿已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歌唱,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没有一丝暖意的睡床,闭上眼睛,努力想忘掉些什么,至少可以让我拥有一刻的休息,一时的放松!
没睡多久,便听见了门外重重的脚步声,先是敲响了秋儿的门,不久之后“主子,主子!”秋儿显是压低了声音我开了门,秋儿忙递出了手上的信件。坐在桌边,心中有了盘算,趁着我离开京城,便想做些什么,只是你的动作太慢了,给了我还击的时间了!“秋儿,安排人手准备马车,通知黎道之收拾好行李,用完早膳,我们就返回京城!”我匆匆的向靖的房间走去。靖的作息是很准时的,即使前晚睡得再晚,早上都是很早就起的,将通先生的信函交给了靖,阅览之后,问我“有对策了吗?”我自信的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动身?”“早膳过后!”
早膳是在一起吃的,稀粥,油条,舒服的很。两位皇子也是颇为满意的,表明了离去的原因,未曾细说,他们也未曾细问。夏末听见我要赶回京城,缠着说要和我一起回去,就连十四下站便是江宁的诱惑也不顾了。“你做什么急着回去啊!”十四有些懊恼,“我就是要回去啦!和你们在一起吃没好吃的,喝没好喝的,还是跟着有钱人舒服!”这句话说的我是满头黑线,夏末,我有钱,不碍着你吧!“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还抱着人家胳膊,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知不知道羞耻啊!”显然十四爷的醋缸完全打破,已然忘记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畅所欲言了。夏末像是短路的电线重新被接上一般“你吃醋啦!”嗲嗲的一句话,让八爷失了仪,喷出了口中漱口的茶水。“我,我,我才没有!”十四的脸色像极了某灵长类动物的臀部,夏末却开心的跑回他的身边,“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啊!我不走就是了,乖啊!”
匆匆行了礼,走出了厅房,却再也憋不住笑意,大笑了出来,只听见后面如响雷般的吼叫“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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