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三章人生若只如初见,危

章节字数:7425  更新时间:21-02-12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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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伤躯回到客栈,店家看着面无血色双目无神的李尘吓了一跳,生怕他死在店里,赶紧从备用的药箱里找了一瓶金疮药和止血散递给李尘。

    有了金疮药和止血散,李尘的伤势得以遏制,只是稍微走快一点屁股就会疼。

    休养了三日后,李尘带上行囊开始朝华烨村走去,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再无心欣赏,明媚的阳光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刺眼。

    在离华烨村还有三十多里地的时候,成片的乌云突然出现在天空,迅速聚在一起,天地间黯然失色,狂风大作,卷起漫天尘土。“轰隆!”一道惊雷炸响,白炽的闪电刺破黑暗的天幕,顿时暴雨倾盆,道路一下子就变得泥泞不堪。

    “外乡人,快过来躲躲雨吧!”有好心的男子冲着李尘喊道。

    李尘没有理会好心人的话,事实上在嘈杂的雨声当中,他也听不见。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任由雨水淋湿自己。

    当李尘出现在华烨村的时候,天空中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李尘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村子里的人都迅速地冲了出来,满脸期待,可是当看到如落汤鸡一般落魄的李尘时,神色立马变得复杂,有人叹息、有人心疼、也有人偷笑幸灾乐祸。

    李氏见到李尘如此模样,用手揪着衣摆,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尘跪在李亍和李氏面前,磕了一个响头,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父亲、母亲,对不起!孩儿辜负你们的期望了,还请责罚!”如此的失魂落魄与之前刚离去时的意气风发形成强烈反差。

    李氏心里虽有准备,可听到李尘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李亍肥胖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大口喘着气,右手死死握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啊!”李亍大叫一声,状若癫狂,挥舞着棍子朝李尘身上砸去!发出砰的声音。

    李尘发出一声闷哼,咬着牙关,任由父亲的棍子砸在自己身上。

    “你个逆子!还有脸回来!害得为父颜面无存!”

    “为了你个扫把星,十年来我少饮了多少酒,少了多少欢乐!”

    “我看你根本不是文曲星转世,是扫把星转世!”

    “李家出了你这么个逆子!我以后要如何面对父老乡亲!都是你个混账害的!”

    一棍接一棍地砸落,李尘紧咬着的牙关有鲜血流出,背上的血液浸染了大片衣袍。

    “相公,别打了,你看尘儿都被你打出血了,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会把尘儿打死的,别打了啊!求你别打了!”李氏嘶哑地哭喊着,抱着李亍的腿,想让他不要再打李尘了。

    “哼!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教出来的逆子,今天我连你一并打了!”李亍怒火中烧,大骂道。

    周围的人大多静静看着,看着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旁身形壮实的王氏,冲了出来,一把拽住李氏,把她拉离了李亍。近年来李氏身体愈发虚弱,再挨今天的打肯定难恢复过来。无论李氏如何挣扎,都被王氏牢牢抱住,不让她再接近癫狂的李亍。

    “打死你个逆子!当初那么小就敢拿刀威胁为父,当时打死你,我也不至于丢如此大的颜面!”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李尘背上渗出的血,范围越扩越大。嘴角滴落的鲜血,染红了身前一小块土地。

    “你个丧门星!给老子滚!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李家人了,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不配姓李!”

    “滚吧!扫把星,有多远滚多远!”

    “噼啪!”婴儿手臂粗的木棍承受不了这么多次的打击,从中间断裂开来。李亍打得有点力竭,后劲跟不上,眼见棍子断了,正好停下来休息休息。

    浑身疼痛,奄奄一息的李尘,咽下嘴里的血液,血液的腥味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的心彻底死了,再也没有比这更难过的事了,哀莫大于心死,人生已然没有了意义。

    满目泪水的李尘,用身体残存的力气,对着李亍磕头。

    “这一叩,感谢父亲生我之恩,我与父亲缘分至此,从此再无瓜葛,还望父亲保重身体,最后再喊你一次父亲!”

    “第二叩,感谢母亲养我育我之恩,对不起,尘儿让你失望了!尘儿长大了,却不能再尽孝了,尘儿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对不起!”

    “第三叩,感谢李家列祖列宗这么多年来的庇佑,子孙不孝,未能为李家争光。这一叩后,我再也不是李家人!恩情下一辈子再还!”

    在场不少人都哭出了声,几个尖酸刻薄的人也自觉地把嘴巴闭上。李尘的这三叩,意味着他与父母还有宗亲的关系全断了,偏离了三纲五常,不论在何时与父母断绝关系都是件大事,也是大忌。

    李氏听完后,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李尘起身欲上前,却被一只大脚用力踹在胸口,飞出丈许。出脚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亍,他怒视着李尘。

    “畜生!有你什么事!你已不是李家人了,还不快滚!”

    李尘忍着身上的疼痛,放声疯笑,一步一个踉跄,朝着村外走去,去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

    不知走了多久多远,李尘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浑身瘫软在地,眼皮越来越重,在眼睛彻底闭上前,他看到一双穿着草鞋的脚朝他走来,随即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尘只觉做了个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在一处悬崖上,周围是万丈深渊,天空中不断有人在呼喊着,声音模糊,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呼喊的人。

    “跳下去!”这次他终于听清天空中呼喊的是什么话了,却依然找不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悬崖陡峭万分,没有下去的路,天空中重复的那句话一直在李尘脑海中回荡。

    李尘再也忍不住,闭上眼,向着深渊纵身一跃。强烈的坠空感让李尘猛一惊醒,“嘶!”拉扯到身体的伤口,让他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凉气。

    “年轻人,你醒了!”一道苍老和蔼的声音从灶台处传来。

    李尘想起身看一看救下自己的恩人是谁,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浑身散架一样。

    “醒来了就好,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先好好修养!”苍老的声音关心道。

    李尘安静地躺在床上,两个眼珠子疯狂地转动着。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老者用铲子在锅里来回搅动,回过头问向李尘。

    李尘沉思了片刻,“我这也算死过一次了,心死了,也就是忘了,过去的种种就忘了吧,遗忘那些痛苦的记忆,母亲姓莫,那我也便姓莫了!”

    李尘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姓莫,单名一个忘字,至于家住何处,这个却是记不起来了。”

    “哈哈!有趣,有趣,名字叫莫忘,可你却连自己来自何方都忘了。”

    “你伤得很重,失忆了也说不准,说不定等哪天你就想起来了。”

    “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遇见你也是一种缘分,不至于那么孤独了。”

    锅里的粥煮好,老者先盛满一个大碗,再把剩余的粥舀进一个小碗,接着他把大碗端到了李尘面前。

    “这粥尚烫,先置片刻,待渐凉后再食。”

    扭过头,李尘看清楚了救命恩人的模样,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瘦小的老者,身着灰色麻衣,脸色蜡黄,上面满是皱纹,稀疏的头发银白如雪,双眼混浊,手上的皮肤如同树皮一般干枯。

    “前辈的大恩,莫忘永远记得,待身体恢复,定报前辈大恩。”李尘冰冷的心升起一丝暖意。

    “来,张嘴!老朽家贫,只吃得起这粗茶淡饭,还望小友见谅。”老者用木勺舀了一些粥,送到李尘嘴边。

    黍稷煮成的粥咽入口中,味道很淡,没一点咸味,李尘却觉得这是人间美味,因为这粥意义非凡。

    在老者家中调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后,李尘的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这么多天,他经常与老者聊天,从老者口中得知了他悲惨的经历:老者姓陆,原本有两个儿子,可惜在连年的战乱中没能活下来,妻子也在十年前因病去世,最后独留他一人于世。

    “咳!咳!”猛烈的咳嗽让陆老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变得苍白。

    李尘用手轻轻拍打陆老的后背,关心道:“前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明日上山打柴火就让晚辈去吧,正好也活动下筋骨。”

    陆老正想回绝,却猛地又咳了两声,用手摸了摸胸口,深深地吸了三口气才平复一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老了,不中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李尘便带上砍柴刀向着后山走去。申时的时候,李尘挑着一担满满当当的柴火回来,虽然满头是汗,脸上的笑容却是很灿烂。

    李尘担着柴火,朝着清风镇走去。老人曾告诉过他,每日砍来的柴火都会送到清风镇的凌家去卖。

    从陆老家里走上半个小时就到清风镇了,清风镇在栗县的最北边,毗邻宁县。凌家,清风镇最大的士族,祖上曾出过大官,后隐居于此,后辈承蒙先祖荫庇,有了现在的凌家。

    “这凌家当真是大户人家,房屋占地都有七八亩地了,青砖黛瓦,檐角错落有序,围墙上刻有各式各样的山水之景,屋子四周种满了桃树。”李尘暗叹。

    “咦?今天怎么是你来卖柴火?你是何人?陆老呢?”凌家的管家是一位年过不惑之年的男子,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尘。

    李尘微笑着回答道:“陆老乃是小生的救命恩人,今日他身体不适,便由小生代劳。”

    验过柴火后,管家给了李尘二十一文钱,“让陆老好好调养,照顾好他。”

    李尘答应后,把钱收好,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芳儿,推得再用力点,还能飞得更高。”

    “哈哈!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围墙里面,一阵少女的欢声笑语传出,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李尘行走着的脚步不由一顿,征征地望着围墙,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

    院子里的欢笑声还在继续,李尘的心开始有些慌乱,脸色羞红,匆匆忙忙地走回陆老所住之地。

    后面的几天,李尘卖完柴火后,便不自主地往南边的围墙走去。

    这一日,他站在了小土坡上,看到了院子里欢声笑语的来源。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正荡着秋千,身着锦绣罗衫,肤如凝脂,手如柔荑,两颊有桃花般的红晕。

    秋千飞到高处,少女看到了在小土坡上的李尘,四目相对,李尘看到了一双如白雪般纯净的眼眸,不掺有一丝杂质,少女莞尔一笑,又荡回到院子里。

    李尘平静的内心起了波澜,如同石子落在湖面,泛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

    一脸傻笑的李尘羞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从土坡上离去,院子里的欢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此后的两个月里,除去下雨天,李尘都会在申时左右来到那个小土坡上,与少女相视一笑后,便转身离去。

    李尘时常会在梦中见到那位少女,睡梦时嘴角微微扬起,醒来后却是有些惆怅失落,与雨天一般。

    “这便是喜欢么?”李尘自语。

    准备好笔墨,李尘内心有些挣扎,想要下落的笔又被他抬起,而后又落下,如此往复四次后。李尘终于下定决心,提笔在纸上书写着。

    “小生莫忘,一介寒衣,萍水相逢之际,姑娘的惊鸿一蹩,直印小生心海,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人,令人神往。”

    “未遇姑娘之前,吾命如同一潭漆黑的死水,寻不见光明与生机,天见可怜,幸得遇卿,仙子一笑,令吾命泛起了涟漪,有了光明。”

    “遇你之后,仲夏烈阳不觉炙,深冬大雪不觉寒,百花争得灼华绽,自此人间尽芳菲。”

    “小生不才,以此文字述仰慕之情!莫忘!”

    写完后,他又仔细看了看,看得自己都有些害臊。

    将书信装好,紧紧贴在胸口后,李尘守在凌家门口不远处,来回踱步,等待要出现的人。

    等了两个时辰左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李尘激动得手都在颤,他冲到一位婢女打扮的少女面前,脸羞得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

    “这位姑娘,麻烦……麻烦你……你把这封信,交给你家……你家小姐,多谢!”说完便把信直接递到婢女手中,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拔腿就跑。

    婢女被眼前的书生惊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人已走远,自己手中莫名多了一封信。

    凌家小姐的闺房中,凌凤正在刺绣,却见芳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不由眉头一皱。询问道:“芳儿,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我刚出去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书生,他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芳儿如实回答道。

    接过芳儿的信,凌风拆开一看,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脸上也带有些愠色。

    “登徒子!凭他也配!”凌凤气冲冲,没有往常的平静。

    “小姐,怎么了?”芳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一个没认清自己身份的穷酸书生,也配对我大放厥词,芳儿,那人是不是每日来卖柴火。”凌凤把那封信撕得粉碎。

    “好像是的!”芳儿低着头怯怯地说道。

    发泄完怒火的凌凤,语言稍微缓和一些,“芳儿,明天你去转告那个莫忘!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了,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清现实,谁会愿意下嫁给一个穷书生,图什么?图他家徒四壁?图他长得好看?图他每日为了温饱累死累活?”

    “若他还是不听言相劝,一意孤行,就让陶伯不要收他的柴火,让他另找别人。”

    “有些东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再挣扎也是徒劳。”

    “记住了吗?芳儿!”

    芳儿点点头道:“芳儿记住了!明天就把小姐的话转告给那书生。”

    次日,李尘将柴火卖完,等在凌家门口。芳儿出来,看着这个眉清目秀一脸儒雅气质的书生,欲言又止。

    “姑娘但说无妨。”李尘心中忐忑,已预料到了结果。

    芳儿把凌凤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李尘,李尘身体一个踉跄,心脏的跳动速度都慢了下来,身体没了力气。

    他识趣地转身离开,嘴里重复着:“有些东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再挣扎也是徒劳。”

    “呵呵!是啊!都注定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看来,是的!”

    李尘就这样失了魂似地走着,走到一处寒潭时停了下来。望着水面倒映的影子,双目无神、颓废、没有一丝活力,他笑了笑,一头扎进幽冷的寒潭。

    寒潭的水冰冷刺骨,将李尘燥热烦乱的心平复下来。他闭上眼睛,思考着最近一年发生的种种,所学过的知识也浮现在脑海中。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这么长时间来,所言所行已经违背了君子之道,而我却不自知,若非今日被点醒,不知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修身修身,看来自我要求还是不够。”

    “是我走火入魔了,这么久来不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爱,本无错,错的是自己没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徒增烦恼,还扰了她人清梦。”

    “万事根源在我,我要反思,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糊涂下去!”

    寒潭内,李尘的心愈发空灵,整个人脸上的颓废之色尽失,久违的自信又回到了他脸上,眼中多了一抹沧桑之意。

    从寒潭跃起后的日子里,李尘都会多打一些柴火,花上半个时辰翻阅书籍。陆老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家修养,偶尔种点青菜。

    已是深冬,李尘用攒下来的钱买了两件皮袄,穿在身上还算暖和。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李尘站在屋外,用手轻轻地接着雪花,高兴地对正在屋子里烤火的陆老喊道:“前辈,你看下雪了,雪挺大的,来年肯定能大丰收。”

    “咳!咳!”陆老咳嗽两声,带着小火炉缓缓地走到门口,望着漫天的雪花,很是高兴,自语道:“瑞雪兆丰年!的确是个好兆头,下雪天冷,到时可以烧制些木炭卖,换点钱财置办年货,好久没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李尘眉头一皱,“过年,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知道母亲怎样了?她还好吗?等过段时间抽空回华烨村看一看母亲。”

    大雪一直在下,夜格外的静谧,睡梦中的李尘眼角有泪滑落。

    “驾!驾!驾!”嘈杂的马蹄声踏碎了清风镇的宁静,惊醒梦中人。

    李尘刚把门打开,一把明亮的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让李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陆老也被一个眼神凶狠的男子抓了起来,同行的人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

    “真是个穷鬼!一点值钱货都没有!呸!”山贼骂骂咧咧地押着李尘等人往镇子中心方向赶去。

    路上李尘见到有村民反抗,山贼眼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刀砍去,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地,反抗者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镇子中央,有两人骑在马上,皮袄裹得严实,手中握着的刀正滴着血,带有一点温热。

    “大哥,刚开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来打猎,现在我知道了,这个点很多人都在睡觉,没啥反抗,难度减小不少,果然是高啊!佩服!”一位体型壮硕肌肉发达,满脸胡子的马脸山贼,对着旁边一位体型瘦小,鹰钩鼻,眼神阴翳的男子恭敬道。

    阴翳男子舔了舔刀尖滴落的血液,用嘶哑的声音笑道:“若是没有一些本事,怎样能有现在的位置,传我命令下去,让弟兄们放开了抢,过个好年!不要滥杀无辜,但是敢反抗者,杀!以儆效尤!”

    不一会儿,哀嚎四起,哭声与惨叫声响彻在整个清水镇。凌家也被劫掠,凌凤与芳儿为了守住自己的贞洁,不愿受辱,投井而亡;凌家家主为了保护妻儿家产,与山贼拼死一搏,击杀三位山贼后,寡不敌众,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内心的正义感让李尘有动手救人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脖子上的刀和不知底细的山贼,李尘袖子里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被山贼赶到镇子中央的百姓,老老少少两百余人,恐惧、惊慌、无助、绝望笼罩在人群中。六七十名山贼笑嘻嘻地看着人群,好似看待待宰的羔羊一般。

    阴翳的山贼头子站在搭建的戏台上,刀尖插入地板,双手搭在刀柄上,眯着眼从人群中扫过,看到他们恐惧、绝望的表情,心里很是满意。

    “诸位,莫要惊慌!”阴翳男子用他自认为很温和的话向众人喊道。

    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诸位乡亲父老,莫惊慌,只要大家乖乖听我话,高某不会让大家受到伤害,会让大家过个好年。”

    “钱财乃身外之物,高某今日带兄弟来,只是为了帮大家把身外之物取走,帮大家减轻点负担,毕竟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没了!”

    “呸!强盗!土匪!你会遭报应的!”人群中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刚被抢完钱财,还要受言语嘲讽,登时怒火中烧。

    阴翳男子眼神冰冷,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一个山贼,那山贼立马会意,从戏台上跳下,朝人群方向走去。

    阴翳男子拍了拍手,继续道:“壮士好胆量,可敢在众人面前再重复一遍刚刚所说的话?”

    “有什么不敢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对着阴翳男子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你个强盗,不得好死,将来必遭五雷轰!”

    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噗”的一声,一颗头颅带着血珠飞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脖颈处的血液喷射而出,白色的地面霎时鲜红一片,男子连话都没说完就被直接斩杀,场面太过血腥。

    “啊!”“哇!”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尖叫声痛哭声呕吐声混织在一起,更有甚者直接吓晕了过去。

    李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被砍杀得尸首分离,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精神冲击,让他也“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啧啧啧!你们看看,一条生命消散得多快啊?刚刚还和你们有说有笑的,现在就阴阳两隔了!”

    “所以接下来都按我说的做,违抗者,这就是下场!”

    众人彻底绝望了,安安静静地听阴翳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从你们当中选出三十名男子,二十名女子,十四岁以下的男子不要,女子只要十五以上四十以下。”

    “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时辰到了还没准备好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阴翳男子语气加重,拔起长刀直指人群。

    人群中吵做一团,没有人自愿站出来,都想着让别人去。

    “大哥,这群人当中有个小白脸书生,我看着挺喜欢的,让他来服侍我吧!”满脸胡子的马脸男舔了舔嘴唇,一脸邪笑地看着李尘。

    阴翳男子眯着眼,打量了李尘一番,随后对着马脸男子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可,我另有计划!”

    马脸男子有些失望,随后两眼放光,握了握拳头自语道:“暂时不行,那就是以后可以了!我终有一天会把这个小白脸搞到手的,嘿嘿!”

    半个时辰快到了,镇上剩余的人群中,几位德高望重之人,把阴翳男子要的人都选好了,被选中的人莫不一脸愁容,暗叹命运不公!

    李尘与陆老赫然在列,心情低落,只觉前路黑暗,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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