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桃色记忆

章节字数:3651  更新时间:21-03-2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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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半年未去过朝府,三人几经商议,决定不去打扰左筝,在附近寻了间破庙。

    三人来破庙前有几个乞丐在此,听说三人是帮忙救济的大善人,空了一块地下来,这天晚上听闻隔壁镇上的首富儿子娶了新嫁娘,一个个忙着抢金叶子去了。

    入了夜很快有了困意,三人各倒于一块地上歇息,距离不远。

    季知平头靠于墙头,这时候得闲下来,很是好奇二人是怎么汇合的,“林将军是如何找到孟师的?”

    这几日见孟温似乎不介怀于心,季知平才敢问出口。

    孟温提起这事还挺兴奋,“我那日使了浑身解数,被饿了几天几夜,最后妥协。那夜我是洗漱了一番,有一公子来向我行好,被我一脚踢晕之后,逃了出来。”

    得知孟温没受到伤害,二人迟迟松了口气,季知平回想半年前自己被卖了两回的经过,内心安慰自己,“得幸得幸。想我干了一个月的活,最后竟被人看上……”

    说来,时隔半年没探过季知平的记忆,当下正要去碰触季知平的头,被他拦下。

    季知平一脸心虚,“使不得,这段难堪的过往。实不相瞒,我是因饭量过大被赶了一回,在转卖的路上逃出来的。”

    林越一听更是恼火,拿起手上的长剑便要出去。

    “莫急,林将军,在此之前,我已将那黑客栈烧了,省得再出来作恶。”季知平躺倒,望着布满蜘蛛网的房梁,只觉得昏昏欲睡,“那丹魔可能不好对付,若不行,回去也罢,我不能害了你们……”

    一人倒下,二人也跟着躺去,入了深夜,直到有打呼声传出,一黑影悄无声息溜入破庙。

    他们都喊他丹魔,他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因着早前孟温一语,他更是不敢露面。

    藏着躲着,总是小心翼翼去看季知平,跟了一路,候了一夜,这才敢入内。

    伸出食指试探季知平的鼻息,有动静,是个活人。

    眉头皱了又松展而开,百思不得,反反复复,最后庆幸,他还在。

    如何,都无所谓,只要人还在,就行了。

    未收回的食指移下,轻点上季知平那两瓣饱满富有弹性的嘴唇。

    终是忘不了这触感,到底是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长着同一张脸,习性与脾气却截然不同。

    蹲在季知平身旁不知过了多久,食指移到唇部,几经探入,温热如同当年。

    是活人啊,不可思议。

    直到睫毛一动,闪身而去。

    季知平猛地坐起身,这番动作惊醒了林越,季知平由上而下环顾整座破庙,这里除了林越与孟温二人,还能有谁?

    “大胆,是谁人轻浮我?”季知平起初以为是梦,无奈于这触感太太过于真实,睡了一觉之后这种感觉依旧存在,忽感有人拿什么东西伸入他的口中,这种不适感让他惊醒。

    听到有人轻浮季知平,孟温也醒了,醒来之后去看林越,林越反瞪他一眼,“我刚醒。”

    “季仙君,你是怎么了?”说完爬向季知平,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做噩梦了这是?”

    二人对上眼,孟温什么都没有看到,直到在那稀薄的新记忆中看到季知平的……桃色记忆?

    怎么回事?这还是第一次被翻出来的远古记忆呢,只有一瞬,还是被孟温抓住了。

    “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孟温收住眼神,抱着自己的脸,活了这么多年,红了呢。

    我对季知平,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附近邪气重得很,不会有哪只色鬼来轻薄于我吧?”季知平还是不敢置信,哪只色鬼如此胆大包天,欺负到他头上。

    孟温点头,“可能吧,这人如此多,也不会怎么把你,少单独行动便可吧……”

    孟温一时有点不能直视季知平。

    这不是我认识的季仙君,不……这是怎么回事?

    林越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看孟温的反应如此不自在,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季知平一直沉浸在被轻薄的愤怒之中,没有注意到孟温的反常。

    “哪能看到什么呢,呵呵……你们家季道长精得很,将记忆藏得滴水不漏……”

    孟温的嘴,总是藏不住事。

    隔了一天,忍不住将这个心底的小秘密宣扬给了这段时间走得最近的人。

    “林将军有所不知。”孟温假意害羞状,“这个季知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越最见不得有人说季知平的不是,当即欲说上几句,还是孟温嘴快,“我发现,季知平有一个情人!”

    “你看到了?”林越想来也不觉得奇怪,人生在世,总会遇上几个知己或是红颜,季知平能成婚生子更是不觉得奇怪。

    孟温点头,“看不清脸,但能清楚地知道,是个男子……”

    林越表面装作镇定,眼睛也不敢去看孟温了,“如何得知?”

    孟温提起,内心起了波动,说话有点哆嗦,“这……都被人压身上了。”

    还是林越镇定,当即反应过来,“会不会是那人?”

    季知平与他们提过一些过往,关于与那个人初见时的乌龙事迹,还有不杀之恩。

    “怎么可能?”孟温觉得不大可能,“那位身份显贵,为何看上他?”

    林越又一次为季知平不平,“季道长如何配不上他?!”

    孟温愣住,不明白林越的反应为何如此大,“这……如今的季知平莫说别的,你可知以前的季知平是什么人?”

    林越还真不知。

    “他或许也是忘了,这些日子遇到的事不少,总归还是想起了些,透过那些少得可怜的记忆,我看到季知平遇见那位恩人时,他可是个山贼啊,你说说,一个山贼,人家怎会看上他。”

    林越沉静片刻,许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而后压低声道,“或许,是看上季道长的身子呢?”

    孟温回想那段罕见的桃色记忆,当即明了林越的意思。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过,以身份来说,确实不可能,但如果是身体呢。

    “林将是说,最后季仙君是以身相许,来报恩的?”孟温觉得,他这段时间无法去直视季知平了,“不知,季仙君想起这段记忆,会有何感想。”

    ——

    左筝一早回到朝府拿了几套换洗衣服正出门到村落小住几日,经过正厅便见朝风涯也在府内。

    又是一身伤,这次比以往要严重,手都折了。

    “这么不小心。”左筝走近朝风涯,“不用去那处了?”

    朝风涯有几日没见过左筝,知她又在为他善后,示意左筝坐下与他好好聊聊。

    “此后,你手上的工作便交给我,一个女人家,不能总往外跑。”

    左筝嘴角渐有笑意,“谁管得着我。还有,你之前应允的,村民的善后工作由我代管,为何这时候要自己了?”

    朝风涯不语,左筝还是看了出来,“是被降了?”

    知朝风涯不情不愿,想着被降也好,那处太不安生,季知平是什么人,他都能被伤得躺床上半年,何况是他呢。

    无论朝风涯心里怎么想,左筝发自内心感到高兴,“那珠子生前是个可怜人,道长听同门所说若置之不理百年内也不会有动静,你又为何非得抓着不放?”

    “那是陛下的意指。”朝风涯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可思议,或许是罪孽深重,才会如此同情一个同样怨气极深的人,“再者,那珠子怨极深,只可灭,不可重炼。”

    “陛下把旧城的主权交给魏大人了?”

    朝风涯摇头,“没有,由你舅父接手。”

    “他老人家不是很少去管这些邪祟之事,都说要安享晚年了,怎么这时候插此一手?”左筝也有多年未见过舅父,甚至成亲那日他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半途离开了。

    “我如今有伤势不能到那处去,只会激起邪祟们的血性与怨气,魏坤此次带去的弟子冒犯人在先,陛下下令,此后半年他不得入内。修行的人并不多,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师父,陛下便唤他老人家来的。”

    “他肯来?”

    “这便不知,也有可能是他手下代理。”朝风涯是盼着他来的,与左筝成婚他都不曾久留,是怕着这地,不然,便是怕此处的某个人。

    这个机会,他等了十几年,若不是此次受伤,都不知何时才能在此见面。

    陛下高明,好歹此人是他的师父,他会的,那老东西自然也会。

    像上次一样,同魏坤一起,设法放出邪祟,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刀杀人。

    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次日一早,左筝时隔数月来首次敲朝风涯的房门,之前都是顾虑朝风涯房内有小妾在,之后便不再向他请安,今日是怎么回事。

    朝风涯在小妾的伺候下洗漱一番这才打开房门,见左筝在屋外站了有半刻时,下意识去看这日头,好在并不毒辣。

    “何事?”

    “我舅舅他,现今在大堂……”左筝也是没想到,舅舅第一时间到了此地,竟是来找他们。“我是来叫你,一同去给他请安的,下人来报,我还没有见到他人。”

    “去吧。”朝风涯不曾想,武柳竟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上天终于眷顾他了……

    未走入大堂,远远听见武柳与府上管事的谈笑声,这老东西这些年不知为何,一改前非,人变得亲和。

    左筝便是受武柳影响,一心向善,一开始抢了他手上救济难民一事的任务,朝风涯都不敢放松警惕,后来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来到此地,她是真的无依无靠,太过于无所事事才会抢了他的工作。

    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舅舅。”左筝惦念了两年的人,这时候终于看见了,忍不住加快脚步上前拉住武柳的手,“您倒是狠心,放着我在这儿不管,都不曾来看我。”

    武柳心中有愧,安抚着左筝,“是舅舅不好,舅舅这不是给你带来了家乡的特产,你看有柿饼和腊鸭呢。”

    看到熟悉的东西,鼻头一酸,放开武柳的手,去拆解武柳带来的特产。

    这世间,还是有人疼她的。

    “师父。”朝风涯向武柳施了一礼,武柳笑脸盈盈,迈开脚走到朝风涯面前,“我家左筝从小都是在兵营长大,如今成了朝夫人,这两年不知可有个夫人的作派?”

    站于不远处的两个小妾听到这番话,吓得不敢吱一声,倒是管事明事理,率先开口,“大人是不知,我家夫人是承了您的性子,隔三差五便在城门施粥,都是以朝大人的名号。”

    “哈……你啊你……”武柳不免用指责的眼神去看左筝,“女人家家的,怎么能总往外跑。今日就不要往外了,给舅舅做一顿好吃的,舅舅有两年没吃过筝儿做的菜了,你舅母身子不适,过些日子好了,应该也会过来。”

    “舅母也来?”左筝只当稀奇,“舅母不是怕坐马车,您让她来,不是让她受罪吗。”

    “不是有牛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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