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9259 更新时间:20-07-11 17:31
第二十六章自动请缨
日子在平淡和无聊中,象流水般继续往前不停歇。
北绝色的太子人生没有任何改变的,在如此这般的一成不变中又过一段时日,不知不觉间转进入了初冬。
这天,南棉王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家宴。设宴的地点就在南棉王宫的后花园中,空地上早用浅蓝色的布搭起一个遮挡阳光的巨大布帐,在布帐内摆放了十来张的圆形大桌,大群的宫人在布帐里头有条不紊地为宴会的事情作安排。
这场家宴,出席的除了五位王叔,还有他们的家眷。此时,还没有开宴的时间,只见布帐之外,各位王叔和家眷四散在后花园的各个角落,一眼望过去,整个后花院人头涌涌的,甚是热闹。
过了一会,穿着简单便服的南棉王,和一如既往地朴素的明妃来到了后花院。他们的出现,让现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后很快又安静下来,五位王叔依次带着家眷上前向他和明妃行礼。
南棉王摆了摆手,笑着说:“今天的家宴是想一家人聚一聚而已,大家无须多礼。”
跟在南棉王身后的北绝色,见到那人满为患的阵势他不由地怔了一怔。虽说他住进南棉王宫都有一段日子了,但眼前的那群人,除了五位王叔、王叔们的正妃和那位瑞吉世子外,其他的那些什么侧妃、小老婆、堂弟堂妹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他忍不住好奇地往人群看去,只见人群中夹杂着十来个婴儿和小孩,除此以外,绝大部分都是五位王叔家的女眷。
在那群打扮得或花枝招展、或贵气逼人的女眷中,有灵秀的小家碧玉,也有温娴的大家闺秀,更不乏风骚的妖艳美妇。不过,可能是因为南棉的阳光太猛烈的原因,那群美女基本上是肤色偏黑的“黑珍珠”。
扰攘了一会后,南棉王便招呼大家走进布帐里去。无须专人安排,大群人熟门熟路地各自找好座位坐了下来。南棉王、五位王叔和北绝色坐到最正中、最上方的那一桌;明妃和其他王爷的正妃们坐到旁边的那桌;南铃和其他王叔的孩子们,坐到最靠近王妃们的那两张桌上,由专门的宫人来照顾他们;至于其他的女眷则是坐在最边的几张桌上去。
待所有人安坐下来后,家宴便开始了。
这一场家宴,既不铺张也不奢侈。菜肴,就是很普通简单的南棉家常菜;饮料,是宫中自醸的米酒和椰果;至于载歌载舞席前助兴之类的表演,一概欠奉。南棉王只安排了两个乐师在旁奏乐而已,那两位乐师所用的演奏乐器甚为古怪,一个是只有一根弦的琴,一个是几根弦的敲击乐器,两种乐器发出来的声响都不大,说话的声音只要大一点都能把那声响给盖过去。
不过,大家的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来听演奏的。所有人要不是忙着聊天,要不就是忙着对付餐桌上的食物,还有一群的孩子坐下来不久便坐不住的开始到处跑、嘻闹。在一片嘈杂中,那可有可无的奏乐声倒是显得无关重要了。
在愉快热闹的气氛中,家宴进行了一半。
在南棉王他们的这张桌上,几位王叔和南棉王有说有笑的,他们说的多是童年趣事、往年旧事的,而且多是用南棉语来说的。对南棉语的认识还不深的北绝色,虽然心里在大喊无聊,但他也只能脸带微笑地静地坐在一边,当一名合格的陪听人员。
说着说着,几位王叔忽然静了下来,南棉王的脸色也不知为何黯然了下来。只见他他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米粉,然后叹了一声。
见状,北绝色连忙问:“父王,怎么了?”
南棉王忧心忡忡说:“刚才和你几位王叔说到送贡品到大明的事。”
贡品?北绝色想起这些日子来所学的南棉历史。南棉国是个夹在几个国家中的小国,周边的国家随便哪个的国力都要比南棉强大许多倍,但南棉国偏偏就在几个国家为了相互制衡的目的下,幸存了几百年。虽然如此,但作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谋发展的小国,为了不被其他国家轻易地吞没了,所以南棉国费了不少的力气和大明建立了邦交关系,向大明这样的大国俯首称臣以求庇护。而这样的代价就是每年要给大明一定数量的贡品,那些贡品中包括红木、香米和虎皮,而这三样都是南棉的特产,不是难求的物品。
要为不是难求的东西而烦恼,难道是出了其他的问题?北绝色连忙问:“是不是大明王朝向我们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南棉王又叹了一声,说:“大明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是我们的问题。今年雨水少严重影响了稻米的收成,夏天的时候红木林又发生了一场山火,烧掉了不少的红木。本来早该在中秋时把贡品送到大明的,却因为贡品的数量不够而一直拖延至今。”
顺王说:“大哥,不如下道昭书让地方再上缴香米和红木?”
南棉王说:“不行。今年的收成不好,百姓的生活已经不是那么好过,再让他们上缴的话,不是让他们没有活路了吗?”
和王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大哥,但再拖也不是个办法,贡品总要送上去的。贡品的数量差了近乎一半,就这样送上去或者会得罪大明的。”
平王说:“或者,我们主动向大明请罪,跟大明皇帝解释清楚我国的情况,或者他们会谅解的。”
昌王也接着说:“没错,大哥,我们可以考虑四哥的说法。再让百姓上缴香米与红木无异是加重他们的负担,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民不聊生,会很容易让国家动乱的。”
南棉王点了点头说:“大哥也想过四弟的说法,觉得这办法还是可行的。也有想过由我亲自押送贡品到大明,向大明皇帝请罪,向他解释我国的难处。”
他的话音刚落,平王马上说:“不可!大哥你乃一国之君身系一国的安危,此去大明路途遥远,路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能让你亲自送贡品的!”
和王和泰王也接着说:“对,大哥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派给能说会道的人去不就可以了吗?”
南棉王说:“能说会道的人肯定需要,但我们还得要让大明皇帝感觉到我们的诚意。让一个在南棉国中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出使大明,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来啊。”
五位王爷沉默了片刻,泰王站起来说:“大哥,出使大明的事,就交给我吧。”
南棉王说:“不行,六弟你没有出使的经验,而且你又沉不住气容易发怒,此事不宜交给你去办。”
平王说:“大哥,交给我去办吧。”
南棉王说:“三弟你沉着稳重,本来是很适合办这差事的,但是……”他看了一眼旁边桌上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平王妃她快要临盆,大哥不放心让你出远门。”当年,月华郡主一去没回头,让他的心里始终有个抹不去的阴影。
一直在旁听着的北绝色插话说:“父王,不如让儿臣出使大明吧。”
“你?”不单南棉王,其他的五位王叔也一起把目光扫了过来。
虽然大家扫过来的目光让北绝色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继续说:“对。儿臣一直在大明生活,对大明的环境很熟悉;而且儿臣又曾在大明的王宫当过差,对宫中的人事也有一定的了解。让我出使大明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听他这样说,南棉王和几位王爷对视了几眼,顺王首先笑眯眯地说:“听侄儿这样说,让他去大明的确是最合适不过。”
“但是……”南棉王还有所迟疑。
“父王,让我去吧!”北绝色望着他,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儿臣一定会尽力把事情办好的!”
南棉王有所顾虑,说:“这事,容父王细想再说。”
第二十七章朝会之争
北绝色自动请缨出使大明送贡品的第二天,南棉王特意在朝会上提出了这事与五位王叔、文武百官商议。作为与此事有着接着重要关系的北绝色,也奉了南棉王的旨意站到了朝会的大堂上。
南棉王把事情提出来后,除了五位王爷,其他的一众官员不约而同地往北绝色看了几眼,然后各自回过头看向几位王爷,等他们先发表意见。
过了片刻,待几位王爷一一上前向南棉王发表了各自的意见后,现场的气氛马上变了,大家象是为某些事情争论了起来,不少官员不但变得激动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大家一激动,不单说话的音量提高许多,语速也提高了不少。北绝色这下更是完全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了,还好,他今天带了翻译陈语一起过来,站在他身后的陈语在大家争论的时候,小声地为他捉住重点简要地解释。
原来,大家是为要不要派南棉国的太子出使大明而争论起来。
顺王与和王主张由太子出使大明,他们认为太子是南棉国未来的国君,由太子这位在南棉国中地位仅次于国王的人物送贡品到大明,才能向大明皇帝表达南棉国的最高诚意,这样或者大明皇帝就不会计较今年贡品数量不够和迟迟不上贡的问题。
平王和泰王则反对太子出使大明。理由是此去大明的路途遥远,路上还会经过一些荒山野岭,那些地方藏着好些杀人越货的凶狠山贼或土匪。而太子不单是未来的国君,更是国王唯一的儿子,如此重要的王储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且,除了太子,南棉国中还有其他人能胜任出世大明这一重任。
而病君一样的昌王则是保持中庸之道,既不赞成也没有说反对。
因为各有两位王爷赞成和不赞成太子出使大明,于是朝中的官员,除了文大臣阮经伦和武大将孟天明,其他人分成了两派站到赞成和反对的阵垒中去。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互相争持不下,大家都试图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说法对方,但争了好一会都没有个结果来。
坐在王座上的南棉王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底下一群人的争论。
扰攘了好一会,一开始还能保持仪态礼貌地用语言来辩论的官员们,渐渐地争得脸红耳赤。他们开始不顾仪态地吹须瞪眼、捋起衣袖的互指对手后叫骂起来,骂着骂着,几个性急的还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跟自己争论的人。
一旦有人开始动手,场面便变得混乱起来。在混乱有进一步发展趋势的时候,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武大将孟天明果断地出手,高头大马的他一个跨步闪身进到开始混乱的人群中,双手并用把扭在一起的人干脆利落地一一分开。
混乱的场面马上得到了控制。身形瘦削的文大臣阮经伦站出来高声说:“在王上和太子殿下的面前怎可如此失礼?”文质彬彬的他声音比他的外形要有气势很多,声量不大,但让人听到耳里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文大臣和武大将一起联手,其他的官员们不敢再造次。虽然情绪还依然激动,但他们还是低下头来站回原本的位置,纷纷跪下来齐呼:“臣等失礼,请王上恕罪。”
南棉王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转望文大臣和武大将,问:“对于太子自动请缨出使大明一事,不知两位卿家可有任何的高见?”
孟天明的脸色变了一变。很明显,这种思考型的问题,不是他这种武力高强的人擅长应对的。他假装没有看到南棉王向自己扫来的目光,转头望向自己的老丈人阮经伦。
阮经伦波澜不惊地抬眼对上南棉询问的目光,弯腰行了个礼后从容地笑了一笑,说:“王上,大家为这问题争持不下、谁都说服不了谁的。再争论下去也不一定有结果,不如,我们听听太子殿下的意见。或者,听过太子殿下的意见后大家就可以作出最后的决定来。”
阮经伦这个老狐狸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轻易地避过这个让大家很有争议的问题,把球顺理成章地推到北绝色的身上。
他的话一出,低着头跪在地上的一班官员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北绝色这边偷眼望来。
想不到自己一下子被阮经伦推到刀尖浪口上的北绝色怔了一怔。如果刚才阮天经说的是南棉话,他还能说听不懂来推搪一下,但刚才阮经伦一开口说的就是字正腔圆的大明话,他想装糊涂都不行了。南棉王,孟天明,阮经伦,五位王爷,还有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已经往自己的身上聚过来,再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的话,肯定会被大家鄙视吧?
北绝色无奈地站出来。还好,昨天在家宴上南棉王没有马上答应他出使的请求,怕被坚决拒绝的他从家宴上回来后,一直在想究竟还有怎样的理由可以让他更好地去说服南棉王,让南棉王同意他出使大明。想了一晚的成果,今天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在脑里简略地组织了一下昨晚想过的理由,北绝色暗吸了一口气后,向南棉王弯了弯身,开始说:“父王,儿臣觉得,让儿臣来出使大明送贡品是最合适不过的。儿臣在大明长大、在大明宫中当过差、熟悉大明的环境和宫中人事,不但如此,儿臣的母后还是大明郡主。母后与当今的大明皇帝是堂姐弟,论辈份,儿臣总算是大明皇帝的侄儿,由儿臣去和皇帝解释,或者能有商量的余地。而且,儿臣的外公开封平郡王当年与大明当今皇帝的父亲——先帝孝庄皇甚有交情,就算到时候皇帝不跟儿臣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堂侄卖亲情帐,两位皇太后也不会对故人之子不念旧情吧?综合以上的理由,儿臣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出使大明的最佳人选。”
北绝色说完,抬头看着南棉王等着他说话。
南棉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正如你的四王叔和六王叔所说那样,此去路途遥远,路上还有山贼土匪,你身位一国储君这样冒然涉险,终是不妥。”
泰王接过话来说:“王上说的话没错,请太子三思。”
顺王站出来说:“王上,如果不派太子出使大明,我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送贡品的事已经拖延了不少的时日,再不上贡,臣怕会引起大明的不满。大国天威难犯,我们小国寡民的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啊。望王上尽早作出定夺!”
和王也应和着说:“请王上下决定!”
支持他们两人的一众大臣也一同高呼:“请王上下决定!”
南棉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北绝色看在眼里,连忙说:“父王不用担心儿臣的安危。儿臣不是刚刚才从大明平安无事地一路来到南棉的吗?那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再说,儿臣的师兄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在旁保护会很安全的。儿臣知道父王的忧虑,但是……”北绝色停顿了一下,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南棉王,“儿臣身为南棉国的太子,在南棉国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挺身而出,只为自己的安危而象个缩头乌龟一样藏在宫里什么都不干,这样窝囊无能的未来南棉国君,能得到南棉国民的认同吗?父王,你也不希望儿臣将来成为一个被人民唾弃的无能君主吧?”说着说着,北绝色不禁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了,看着南棉王的目光也由坚定变成了燃烧着的期盼。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南棉王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顺王已经笑着带头鼓起掌来高声说:“有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的太子,真是我们南棉之福!王上,既然太子有如此为国为民的仁慈之心,何不尊重他的决定呢?”
支持他的一众大臣立刻配合地齐呼起来:“王上万岁,太子英明!”
群情有些激动汹涌,反对太子出使的平王和泰王以及他们的支持者听过了北绝色的热血对白后,再看现场的气氛,他们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站在一边不言地望着南棉王,等他作最后的决定。
南棉王抬了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安静下来。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他环视大堂上所有的人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到北绝色的身上。见北绝色还是用那种热血的期待目光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他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几次,嘴巴张了又张,偏偏就不说出话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南棉王,等待着。
南棉王犹豫再三,最终无力地靠到椅背上,费力地说:“就让太子出使大明吧。”
话音一落,支持太子出使的一党立刻欢呼起来:“王上英明!”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南棉王神色复杂地看着北绝色,平王和泰王无奈的轻轻地摇了摇头;而把难题轻易地转移的阮经伦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微微地一笑。
第二十八章讨要利息
退朝后,空空荡荡的朝会大堂上只剩下王座上的南棉王,以及站在王座之下的阮经伦。
南棉王满脸的惆怅,有些无力地说:“阮卿家,你为何要将太子推至险地?”
阮经伦一脸无辜地说:“王上,臣何时将太子殿下推至险地了?臣只不过是请太子殿下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执意出使大明的,是太子殿下;同意让太子殿下出使的,是王上您啊!”
南棉王一时语塞,良久才叹息了一声。
阮经伦正了正脸色说:“王上,其实出使大明正好是锻炼太子殿下、让殿下立稳根基的好时机。多年来太子殿下一直不在王上的身边,现在新登储君之位根基不稳,人心未向,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意图动摇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太子殿下如果没所作为的话,将来或许难保国君之位。”
南棉王缓缓地说:“你说的本王也有想过。但是,来日方长,太子的根基可以慢慢扶稳,人心可以逐一拉拢,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可以一一扫除。他,可以留在本王的身边慢慢学习为君之道,无须请缨出使大明。”
阮经伦说:“难道王上您想要一个无所担当、只能躲在庇护下无所作为的未来王位继承人?”
南棉王看着阮经伦好一会,过了片刻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说:“阮卿家,本王命你伴随太子出使大明,确保太子的安全,不容有误。你,这就回去准备吧。”
阮经伦笑了笑说:“谢王上!臣定必竭尽所能、不负王上所托!”
朝会大堂之外,是一片蔚蓝的晴天。从大堂里走出来的阮经伦抬眼望向广阔的天空,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须,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笑容。他那模样,越看越象一只狐狸。
在同一片蓝天下,王宫另一端、北绝色的住处,一片热闹。
知道北绝色要出使大明,又知道自己是随行人员之一的孟晴,在北绝色回来后,就激动地拉着他问长问短的,问的问题不外乎是“大明好玩不”、“大明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大明的皇帝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是个美少年”之类的。
孟晴的问题如连发的高速炮弹一样,一个紧接着一个,弄得北绝色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样才好。
东无敌走过来对孟晴说:“等你到了大明,不就能知道那里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了吗?”说完,不理会十分不满地向他抛白眼的孟晴,一把拽过还在想着怎样回答问题的北绝色的手臂,将他拉回房里去。
关上房门后,东无敌倒不说话,只是翘起双手后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北绝色。
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的北绝色忍不住问:“大师兄,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东无敌这才慢慢开口说:“你真的这么想查探当年的真相?”
北绝色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说:“在向父王请求让我出使大明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查探当年真相、找凶手这方面的事。我只是在想:父王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我身位儿子的很应该站出来为他分担。”
听了他的回答,这下轮到东无敌怔了一怔。
北绝色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糟了!”
东无敌问:“怎么了?”
北绝色的脸色变了一变,说:“我只是想到为父王分担忧愁,却忘记了这次出使大明是要进王宫见皇帝的!”
东无敌斜眼看他一下,说:“那又怎样?”
北绝色垂下眼来,声音也沉了下来地说:“之前被皇上误会了我和静儿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最后还没有向他解释清楚,也还没有来得及来证明自己和静儿的清白就出了宫。这次再进王宫,我怕会被皇上找麻烦。不行,我得要想想到时候该怎样解释清楚。”
听着他说的话,东无敌的脸色一变再变,嘴角也忍不住一再抽筋。他在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一股把北绝色的脑袋砍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的冲动。这家伙,难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无辜受害者?难道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被那皇帝虐成怎样?被害人竟然还要去顾虑施害人的感受,还要想着怎样去向施害人解释?!再怎样宽宏大量,再怎样单纯无知,再怎样善良好人,也得要有个限度!过了那个限度,就成一个没有脾气、没有坚持、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欺凌虐待的圣母白莲花!
没有觉察到东无敌表情变化的北绝色,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说:“要怎样才能向皇上解释清楚,还静儿一个清白呢?让她一个女孩子因我的缘故而无端蒙了不白之冤受屈而死,我的心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
看着他脸上黯然的神色,东无敌忽然意识到,或者,在北绝色的心中,宫静宫主的死所造成的那股创伤远比朱翊钧加在他身上的伤害要深许多,所以,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所受的委屈,牢记了公主的枉死。
不能再让师弟在圣母白莲花这条路上继续作死了!东无敌忽然出手,揪起了北绝色的衣领,沉下脸来冷冷地说:“解释什么?过多的解释等于掩饰,再说,你没做错什么根本就不需要解释!要记住,现在是他欠了你的,你没有欠他任何东西!明白没有!?”
北绝色看着东无敌那张忽然结了厚冰的冷脸,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的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明,明白了。”
东无敌冷眼看着他,问:“既然是他欠你的,那你该怎样做?”
“嗯?怎样做?”北绝色支唔起来,“不,不用解释?”
东无敌很不满地把他晃了几晃,提高音量说:“真没出息!不单不用解释,还应理直气壮地向那个小屁孩讨回公道!让他把欠你的全部还回来!如果他敢不还的,就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东无敌的气场非常的强劲,强劲得让北绝色没有抵抗的余地。在这强大汽场的压迫下,北绝色有些心惊地回答说:“知,知道。”
东无敌那张寒冰脸总算缓和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松开了北绝色的衣领,无奈地轻叹一声,说:“笨蛋,为什么总要认为是自己欠了别人的呢?把该负的和不该负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背,迟早会把自己累死的。”东无敌忍不住伸手往北绝色的头顶狠狠地一拍,“你啊,为什么老是不能学聪明点?再这样下去,师兄我真怕有一天你会成为世上第一个因太笨而死的人。”东无敌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一副痛心疾首、担忧不已的表情。
北绝色的脸色不禁一沉,他瞪着东无敌,咬牙切齿地问:“我有你说的这么笨吗?”
东无敌肯定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有,甚至更笨。”
“你!”北绝色气愤地捋起了衣袖。
东无敌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摇摇头叹叹气地说:“师弟啊,你大师兄我好歹也跟你出生入死多时,没苦功也有苦劳啊。你那么容易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别人,为什么你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大师兄我呢?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般肆无忌惮啊。”
咦?被东无敌这样一说,北绝色才想起自己好象从来没有给过东无敌什么,反而,每次自己有什么危难的时候,大师兄总会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
看着北绝色捋起的衣袖放了下去,东无敌笑着又说:“怎样,是不是开始反省过来了?”
北绝色抬头望着东无敌,认真地说:“大师兄,你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份恩情的。”
“以后?”东无敌眯眼看着北绝色,“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再说,口头的承诺不代表什么。”
北绝色急急地说:“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可以向天发誓,绝不食言!”
东无敌说:“师弟,为表你的诚意,先给我一点利息吧。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今天所许下的诺言。”
北绝色疑惑问:“利息?什么利息?”
东无敌坏笑一下,忽然一个闪身闪到北绝色的跟前,在北绝色没反应过来前勾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北绝色的大脑顿时空白了半刻,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地一把推开东无敌。无名怒火猛地烧起的他,想也没有多想就出掌向东无敌拍过去。
东无敌连忙闪身,避开北绝色的一掌。那一掌带起的掌风直往窗户扑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扇关上的窗竟然从窗框上脱了出来往外面飞去,一下砸到屋外回廊的木柱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来。
这惊人的一幕,让北绝色呆住了,拍了出去的手掌也忘记了收回来。虽然东无敌早就把一半的功力传了给他,但他还真的没有试过这一半的功力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今天无意的一试,想不到威力会如此惊人。
屋外的孟家兄妹冲了进来,紧张地问:“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们冲进来的那一刻,东无敌反应很快地闪到北绝色的身边,捉着他的手。在孟家兄妹冲进来的的时候,他正摆着一个出掌的姿势,淡定地朝两人一笑,说:“没事,你们的太子殿下说想跟我学功夫,我刚给他示范如何用掌出击。我没有控制好力道,就把窗户给打飞了。”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北绝色也连忙附和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孟家兄妹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孟超回过头来看着北绝色他们两人,认真地说:“太子殿下如果想学功夫的话,可以到练武场去。那里地方够大,不怕打着不应该打东西。”
北绝色把手从东无敌那里抽回来,讪笑一下说:“知道了,下次我再想学功夫的话就去那里练习。”
“没事的话,属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了。”孟家兄妹很快地退出去,吩咐外面的宫人收拾散成了几块的破窗。
东无敌若无其事地说:“看你,差点就把自己会功夫这事给大家知道了,以后得要注意点,多练习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北绝色的怒火又升了起来:“还不是给你害的!”
东无敌回应他的,是坏坏的灿烂笑容。
那副讨厌的模样,让北绝色有揍人的冲动。但是,他忍了,只是转过身去大步往外走,无视东无敌的存在。
的离愁别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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