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空城

章节字数:6396  更新时间:09-02-2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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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宫里,谁人都不可信。”这是一个老嬷嬷曾经告诉我的,“这里看似锦绣繁花,其实却是座空城。这里的人看着玉衣金饰,却只是些没有心肺的空壳子。”

    “苏嬷嬷。”两个人跟我打招呼。魁梧些的是鳌拜,面容刚硬,是有些胡子,却不全是像电视上那样的满脸须髯。单薄些的是索尼,一副尖酸相,眼睛却很是清明,是个明白人。

    “鳌大人,索大人。”我俯身行礼。“庄妃娘娘和九阿哥可好?”索尼问我。“劳您惦记着,都好。”我又行一礼,布木布泰早嘱咐过我,这两位可得罪不起。索尼到也没说什么,客套两句走了,剩鳌拜一人站在那。

    “鳌大人可是还有事差遣奴婢?”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到你,想问你最近忙什么呢?”鳌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就一直闲在宫里。主子疼我,也不让我做什么重活,就是陪她说说话什么的。”我据实回答,也不跟他打官腔。

    其实,跟鳌拜搭上关系是个很巧合的事情。有天鳌拜托人找我,想让我帮帮他。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拉拢布木布泰吹枕头风呗。我当时就笑了,我知道他其实是偏向豪格的,却故意装傻跟他说,“我跟睿亲王,多罗贝勒关系也还不错,你是想让我帮你跟他们说说么?!那没问题,简单的很。”他那么高壮的人,当时脸就都白了,紧着摆手跟我解释。

    后来说开了,他也就笑了。这事我回去也跟布木布泰说了,她倒是很严肃,让我以后少跟鳌拜开这样的玩笑。我随口应下,却也没当回事,到是觉得鳌拜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可这会谁知道数十年后,这个托我帮他找关系的人会权倾朝野。

    雾散雨停几日过,过眼云烟数年久。崇德六年(1641年)的夏天好像过的特别久,外面的蝉声一声高过一声,太阳高高悬在人的头顶,耀的人眼晕。屋里的婢子们都湿了鬓角,布木布泰还在修剪花枝,我站在一旁端着水壶,给她帮手。

    “你们啊,就该学学苏茉儿。没事多念念佛,静静心,这会就不会这样燥气。”布木布泰指着那几个偷偷擦汗的婢女们说,其实也都是这么些年精挑细选的心腹,布木布泰是闲的拿我打趣她们而已。

    “你们还别不服气,这心静了对你们有好处。你看你们苏茉儿前些年受的那些罪,可现在却是这宫里数一数二的人精了,谁也捞不着她的不是。你到再看看你们几个,在外面碰见别处的也还好,一遇见麟趾宫里的就不行了。赢的少挨的到多。”布木布泰放下剪子开始喝着茶,一本正经的教训人开了。

    “我们哪能跟她比,她又出不去了,只能念佛保佑下辈子嫁给好人家吧。”一个瓜子脸的小宫女接嘴。一屋子的老宫女就噤了声,可新来的那些却偷偷的低笑。我也被她们给气的哭笑不得。

    布木布泰却拍了桌子,“谁告诉你的这闲言!”那位小宫女低着头,也没看布木布泰脸色,做了个万福接着回话,“宫里不都这么说么。我们苏茉儿姐姐红颜薄命,长了张风雨不打,岁月不侵的俏脸,却落了个尼姑命。”

    我也愣了神,看着微微有些发抖的布木布泰,赶紧过去悄声说,“行啦,这是开玩笑呢。说我又没说你,你干什么啊这是。”布木布泰战了起来,推开了我,走到那个宫女面前,“你再把这话给我说一遍!”

    那小宫女才觉出不对,跪下请饶,“娘娘恕罪,是奴婢听来的,不是奴婢说的。”布木布泰一巴掌扇了过去,小宫女立马肿了脸,“我告诉你!你再敢说一次这话,我撕了你的嘴!”布木布泰转身对屋里扬声道,“有能耐的都出去耍!别在窝里狠,以后谁再敢说苏茉儿一句不是,别怪我没给你们预示警告!”

    回了屋里,我差退了人。“行啦!不至于啊,你看你刚才那巴掌,我都听到风声了。”我给布木布泰沏了杯茶。“你也真是!被人说成这样也不在乎,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布木布泰恨铁不成钢。

    “我在乎它干嘛。我在乎我在乎的都来不及呢,还有空在乎它?!说让他们说去,多尔衮知我就行。”我笑着回答。

    “多尔衮现在跟谁打仗呢?”布木布泰喝着茶问。“说是洪承畴率8万总兵及明军13万屯松山支援锦州。皇上不是已经率大军至戚家堡了么。多尔衮建议太宗驻扎在松山,杏山之间。由他指挥作战。”我悄声回答,这事可是军事机密,多尔衮在外打仗怕我担心,总是偷偷的给我个大概的信。

    “洪承畴啊……这么快……”布木布泰嘟囔着。“什么?什么这么快?”“没什么,去年你家多尔衮私自放士兵回家,今年三月被降为郡王,怎么也不见你着急。”布木布泰斜眼打量我。“我?我着什么急,他降了官才好,才得空能多来看看我。”我笑的没心没肺。

    “你缺心眼啊~!这多铎被降成贝勒,多尔衮降成郡王,小心哪天降成庶民,再也进不来这皇宫。看你还笑的出来。”布木布泰用手戳我的头。

    “不会的。这次是因为激战损耗很大,人困马乏,所以多尔衮让他们轮班回家休整,稍微休整再返回军队而已。多尔衮不会犯大错的,他又不是多铎。”我跟布木布泰解释着。“要我说,多铎现在倒是更靠谱了。”布木布泰若有所思。

    八月底,雷雨紧着下。宫里都说关雎宫那边情况很不好。我见御医都往那奔,心下也起了波澜。“池御医?!”我惊异的看着面前的池煊,“布木布泰身体不舒服么?宣了你来。”

    “下官不是来问诊的。”池煊微微一笑。“那你是来找我有事?”“算是个事吧。”他徐徐的说道。“哎呦,我的池御医哦~!你要累死我啊。有事你说啊。”我被气的快没了脾气。

    “是王爷有交代。让我来找你。”“多尔衮?!”“王爷临走前就有留话,让我给你讲清楚关雎宫的情况,怕你着急。王爷还说,如果情况不好,请苏嬷嬷不要轻举妄动,做事前先去问问庄妃娘娘。”池煊的话震的我半天没回神。

    “那……那……关雎宫那边……”我的话开了头却说不下去。池煊摇了摇头,“郁气积存,久滞不散,怕是回天乏术了。”我一时间没了话,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就回了屋子。

    直到九月过了半,我也没去关雎宫。布木布泰依旧每日剪花修草,清闲的很。这日却来了人,说海兰珠传我过去。我心跳快的不像话,看着布木布泰。她却连头也每回,“去吧。多待会也没关系,陪宸妃多说说话,顺便替我问好。”

    进了屋子,御医和婢女都被遣了出去,一屋子的药味。我撩开床帐,看着海兰珠瘦的只剩下了骨头,心里跟着难受,“我,我给你开开窗户,散散味吧,这一屋子的药味,你肯定不喜欢。我帮你透透气,要不我们出去晒晒太阳,转转园子。”

    她浅浅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坐着,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最近特别想你,昨天还梦见你了。这不,趁着今天身体还行,就找你来陪陪我。”我勉强一笑,“是吗?你梦见我什么了?”

    “我啊,梦见……”海兰珠望着床顶,似乎能看见昨晚的梦境一样,用低低的声音给我叙述,“我梦见,我们在园子里遇见,你说‘海兰珠,你知道吗,皇上准我出宫了,多尔衮也不再打仗了,他要带我去江南,他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记得很清楚,你是叫我海兰珠,不是宸妃,你叫海兰珠时的声音特别的好听,轻轻脆脆的,就像真有珠子碰撞一样。”

    我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问她,“然后呢?”“然后,我就说‘好啊。到时候安顿好了,我请求皇上也带我出去看你和多尔衮。’你立马变了神色,你冲我说‘不!皇上是布木布泰的,你不能跟她抢!皇上爱的是布木布泰,不是你!你从她身边抢走了皇上!我讨厌你,不要再见到你!’我让你不要生气,你也不理我,最后你还推开了我。”

    “傻瓜,那是梦,是梦。梦是反的。”我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她冲我笑,“是啊,醒了后我也这么想。你看,我想你,想见你,你还是会来的。你会跟我说话,听我说话,跟我笑。”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在这宫里,我最喜欢你。你干净,纯粹,谁对你好你就百倍千倍的想方设法还给人家。我就给你指过那么一次路,还没给你指明白,你却把我当成了好朋友,老想着我。”

    “苏茉儿,记得以前。我经常在园子里遇见你,叫你跟我一起逛,一起赏花,看湖。我们说了很多关于坚强的话,你记得吗?”我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我记得你说,‘虽说命运由天,我却非要试试,即使失败了也无非是残命一条,就当长个记性,下辈子别干这傻事就成。’”

    “是啊。可我真真是失败了。”海兰珠莫名的感叹了一句。“你哪里失败了,你得宠的很。皇上多疼你。”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海兰珠强伸着手给我擦了去,“不说这个。平白惹你哭。你知道吗?当时我哪里是跟你‘巧遇’,都是有计划的,听人禀报你在逛,就急忙赶着过去遇见你,好跟你说话。”

    海兰珠叹了口气,“一开始是看你跟多尔衮和多铎他们关系好,想拉你来我这,给我办事。后来却被你拉了走。”“我哪有把你拉走,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在关雎宫里坐着。”海兰珠“噗”的一笑,“也是。”

    海兰珠闭了眼睛,握着我的手静静的躺在那。我凝视着她,一直珠圆玉润的她眼睛都深陷了下去,手上也不见肉。我记起当初我们在一起,说话,玩笑,她从来都是一见了我就把下人都差的远远的,只让我跟着。宫里那时还有人传言说我是她放在布木布泰身边的探子,连布木布泰也拿这事揶揄过我。

    过了很久很久,屋里静的只能听见我俩轻微的呼吸声。在我几乎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苏茉儿,我不是个纯粹的人,所以我特别的羡慕你。其实,我是林可丹汗的侧福晋,大汗死了后,我就被他们送回了科尔沁,准备伺机送进宫里为大汗报仇。”

    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都疯了,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这些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沤烂了我的心,今天却要见见太阳,我想轻快的死去。”

    她停了停,又接着说,“后来,我进了宫。皇上对我多好,他却爱的不是我。不论你信不信,我却只是布木布泰的挡箭牌,布木布泰不稀罕这个,她是个太执着的人,她要的是皇上完完全全的爱。如若不全,宁可不要。皇上哪里能给的起,日日苦恼,跟我诉,跟我说,我却毫无办法。说我是皇上的妃子,不如说是知己。”

    她流了泪,我伸手给她擦,却被她挡了,“后来,我鬼使神差的爱上了那个尊贵的男子。我想着,我就跟命运抗争这一次,让我就为我自己活这么一次。甘心的为他生子,为他放弃过去。可我当初走的时候是发了誓的啊,宁死不毁的誓言就那么一遍一遍在耳边重放,让我不得安宁。真的是报应,大汗在天上看着呢,他怪我背叛他,他惩罚我,带走了我的孩子。”海兰珠哭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苏茉儿,我做了我该做的,能做的全部。现在我要走了,等过了奈何桥,这里的一切跟我都不再有任何关系。如若有下辈子,我们在一起赏花,游湖。”海兰珠擦了眼泪,又恢复了平静,“苏茉儿,我累了,你走吧。”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站起身走到门口。“苏茉儿!”海兰珠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扭头看向她,她跟我嘱咐了一句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出了门。

    我知道这或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却没有想多待她身边一会的念头。我觉得我们俩的缘分,就像这阴云一样,散了,消失的毫无踪迹,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我回到宫里,布木布泰脸色也很不好。海兰珠的事她和多尔衮肯定早都知道,我也没有质问她只是跟她一起静静的坐着。直到宫里响彻每一个角落的哭丧想起,“宸妃娘娘仙逝啦~!”

    “上一次听到这声还是在多尔衮额娘死的时候吧。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真跟场梦似的,怎么感觉怎么不真实啊……”布木布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吱呀的门,外面耀眼的光一下子洒了一屋。我却记起了当初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经常做的那个梦,开了一扇门,走进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以前的一切都就可以消失……

    直到皇太极进了宫,奔去了关雎宫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接到了海兰珠病危的消息,不顾前线战事紧张执意回来,可惜终究是差了一面。可他们之间仅仅是差了一个城的长度,还是一段命运的距离,这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皇太极在海兰珠面前悲痛欲绝,哭昏了几次,接连几天不进水米。可有什么用?不论他们之间是友情还是爱情,死了的人终是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活下去,留下的那个就是吃苦最多的人。

    “庄妃娘娘,老臣请你去看看陛下吧,他已经六天六夜不眠不休,没有进食了。在这样下去……”索尼在布木布泰面前也声泪俱下的恳求着。布木布泰冷着脸,喝着茶,“索大人,我就怕臣妾人微言轻,陛下见了我反而更着恼。”

    “不会的,陛下一直对您关爱有佳……”索尼话还没说完,布木布泰就把杯子“咣”的撂到了桌子上,打断了索尼的话。布木布泰深呼了几口气,不带表情的接着说,“索大人,臣妾身体不适,先退下了,你有事跟苏茉儿说吧,她的决定可以代表我。”说完就走了,把个烂摊子交给了我。

    “索大人?”我蹲了下去掺起索尼,索尼看着我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苏嬷嬷……你看这……”“没关系,你带我去吧,我去劝劝皇上,宸妃娘娘在临去前见过我,说不准皇上还想问我些什么呢。”“这样是最好,最好……可……”索尼话没说完,可我清楚他的意思,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和多尔衮,多铎的关系,也知道这宫里布木布泰和他们都护着我,不愿意让我掺和这些事情。“没关系的,走吧。”我给索尼打开了门,他看了我一眼,也就先行带路了。

    “苏嬷嬷,皇上在里面,可他下了旨,任何人不得入内。”索尼带我去了关雎宫。我打量了周围,人是很多,可都很安静,静的仿佛这里是坐空院子,只有里面的皇上和海兰珠的灵柩。我走上前去,轻轻的扣了扣门,“皇上,我是苏茉儿,您放我进去给您倒杯茶,行吗?”里面半天没有任何声音,索尼着了急,走到我身边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我又接着冲里面说,“皇上,庄妃娘娘派奴婢来伺候您,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屋里还是没有响动,我伸手准备直接推开门,却被索尼拦住了。

    “苏嬷嬷,这可万万使不得,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怪下来自由我担着。”“可你要是出了问题,我怎么跟庄妃娘娘交代啊!”索尼表情倒是急切。我看了他一眼,“睿王爷和多罗贝勒那我也担着!放心吧。”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拉着厚厚的帘子,只能勉强看清正中放着棺材,后面的供桌上放着海兰珠的灵位,旁边亮着两盏蜡烛。我顾不得心里对于此情此景的唏嘘,努力适应着黑暗的环境寻找皇太极。

    皇太极竟是没有发觉有人进来,只是靠着海兰珠的棺材坐在地下。我走了过去唤道,“皇上。”皇太极还是没有动,我心下一惊,用手摇晃着他一声一声的接着唤。皇太极终是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眼神迷茫。他刚一张嘴说话,嗓子就跟被玻璃拉了一样,我赶忙又去给倒了杯水,只是这水怕也是好几天前的了,他到没有介意,接过来就喝了。

    他并没有质问我为何擅自进来,只是紧紧的皱着眉,看着地下,道:“我便知道你也该来了。”我轻轻一笑,“皇上有话跟我说。”我用的是肯定句,并没有任何疑问。“她…走前跟你说什么了?”皇太极犹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没有答话,只是走到海兰珠的灵位前给她上了柱香,然后缓缓的说,“她跟我说了以前我们在一起欢喜的样子。还讲了她做的一个梦。”

    “梦?”“对。是梦,现在这梦终是醒了,也没什么不好。”我又走到了皇太极面前,“死者为大,皇上,让宸妃娘娘安歇吧。”

    “我是不甘心。当初不甘心自己有那么多的无奈,硬是扯着她一起下水,把不能说的全都说给她,现在又不甘心让她这样离开,硬是拉着她不让她走。”皇太极转过了身,看着棺材里的海兰珠轻轻的说着。

    为了留着尸体,屋里放了很多冰块,时间待久了我也觉得受不住,心里跟放满了冰碴一样,冷的扎心。我把皇太极拉了起来,让他看着我,道:“陛下在说什么傻话,在这里还有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可论么?外面,那些大臣为了这朗朗江山,跪地祈求,他们甘心这样受罪么?里面,布木布泰带着才刚一岁的福临,苦苦挣扎,他们就甘心这样步步为营么?”

    皇太极眼神似是清明了些,我缓了口气接着道,“这里不论甘不甘心,只论谁更遵从命运的规则。或者你觉得被一道圣旨留下,我就甘心?陛下,醒醒吧……”

    皇太极不再面对着我,转过身又去看海兰珠。我吁了口气,走到了门口,拉开门闩,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宸妃娘娘让我转您一句话,”皇太极惊的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我,“‘皇上,晚月清早消,绿叶秋时落,你就当花没开过,我没来过吧……’”

    “苏嬷嬷,里面……这……”我刚一出门,索尼和一干大臣就围了上来。“准备随时给皇上沐浴更衣,再吩咐些清淡的食膳,让御医在门外候着别走。皇上最迟明早一定出来。”

    说完我就急步走出了关雎宫,路过池煊的时候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你敢向多尔衮打小报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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