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39 更新时间:21-09-23 17:19
夜黑风高,牢房内,沈贵人带着几个掌灯的太监出了牢房。一出牢房,沈贵人招了招手,一个太监低着腰走了过来,“娘娘。”
沈贵人伸出一只手靠在嘴边,对着太监的耳朵小声道,“传陛下口谕,解除太子禁足。”
太监后退一步,“是。”转身就消失在一旁的小路中。
沈贵人边走边抬头看向空中,嘴边勾起一抹笑来。
太子府。
最大的屋子里各种精致的摆件被扔在一边,一群人对着一堆木头剪裁切割拼装。大家打着一个小小的灯烛,马不停蹄的工作着。
太子眉头紧锁的看着屋内的工作,吩咐道,“今夜一定要把东西做完!”
工匠们一齐道,“是!”
太子说完,穿上黑色的斗篷,关住门出了太子府。
地牢里,宋岭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身上中的那两刀,血已经勉勉强强的止住。干涸的血迹下,伤疤缓慢的愈合。肉体重新粘合的瘙痒让宋岭有些难以忍耐,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食着伤口一般。
他双手被困,脑袋没有生气的垂下,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忽然,黑暗里传来了脚步声。
宋岭艰难的抬起头,眼睛半睁,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丝光亮。他好像看见一个男子,手里端着一盏灯,脚步稳重,一身红衣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
宋岭舒了一口气,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走到自己的面前,烛光暖暖的。
“宋岭?”
“咚”的一声,像是石沉大海般,又恢复了宁静。
宋岭收回笑容,适应了光亮后才看清眼前人的脸,“太子殿下。”
慕容熙见宋岭身受刀伤,连忙将灯放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小瓶药给宋岭上药。
宋岭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烛灯看。“我以为是他来了,他若是来,我是不是已经脱离这里了?真的感觉好冷,好像靠近他?”宋岭小声的说着。
“少说话,我给你上药,你忍一下。”慕容熙扯开宋岭的衣服,将白色的药粉上在了伤口处。
药粉和裂开的肉体触碰的一刹,宋岭大脑瞬间绷紧,他紧咬牙关,忍受着这钻心的疼痛。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又白了几分。
揪心的疼痛让他变得非常清醒,也再一次,踏足现实。刺骨的寒冷,更为清晰的席卷宋岭的全身。
他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也不停的说着,“冷,冷!”只是片刻的清醒,又立马陷入了昏迷。
慕容熙见状,不停的喊着宋岭的名字,“宋岭!宋岭!”
而宋岭也只是一直喊冷。
慕容熙知道自己待不久,只能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宋岭穿上,用手不断的摩擦着宋岭的胳膊,知道宋岭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昏迷,这才火急火燎的出了牢房。
这一夜,慕容熙过的极为漫长。
次日午时,宋岭在牢房吃完最后一顿饭后,便被押送着上了囚车。
这囚车与以前见到的不同,整个囚车被铁皮覆盖,除了头可以露出来,其他地方都被铁皮给盖住。
宋岭轻蔑一笑,“我一个阶下囚,也是不必对我这般防范。”昨天夜里,沈贵人说要见子钦就放了自己,情急之下自己答应。可他哪有什么办法找到子钦?
宋岭抬眼看了眼阳光,毅然决然的上了囚车。
他一上囚车,头上就被套上了麻袋。这时,囚车开始走动,而宋岭也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东西在动。
一双手摸着自己的腿站了起来,还没等宋岭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你不要怕,只需要将头缩回来就好。”
这声音......宋岭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将头缩了回来,可囚车里也一片漆黑。只感受到身旁的人直起了身子,头从中间的窟窿钻了出去。
“子......子钦?是你吗?”宋岭小心的问。
“别怕,我在。”确实在苏子钦的声音。“脚下有一个暗格,正好可以藏一个人,你先钻进去。”
苏子钦在黑漆漆的囚车里仰着头,一夜的折磨仿佛历经百年,直到听到这个声音,悬着的心这才有了安放的位置。
“那你呢?”宋岭问。
“不用担心我,你先进去。”那个声音回复。
宋岭抱了抱面前人的大腿,在地上摸到暗格就钻了进去。
囚车外人声鼎沸,人人都对着囚车大喊大骂。各种烂菜叶击打在囚车上,宋岭听的清清楚楚。
游街示众,直至午时回归法场。
法场外,官兵聚集。法场内,皇帝稳坐高堂,亲自行刑。随着一道印着斩字的令牌摔在地上时,刽子手一口酒喷在刀上,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裹着麻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血溅三尺。
围观的民众纷纷叫好,鼓起掌来。
宋岭屏住呼吸,他在想,一定是苏子钦变了个法术,骗了众人。他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皇帝班师回朝,围观的民众指指点点后慢慢散去,法场空中,小雨变成大雨。
囚车,也再一次快速滚动。
他兴奋的冲出了囚车,可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慕容熙。
“怎么是你?”
慕容熙直接给宋岭披上斗篷,“待会再同你解释。”说完,带着宋岭连忙往外跑去。
大雨中,宫墙深处,一个撑着伞的女人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忘忧川。
苏子钦一踏入忘忧川,法术立马被禁制。大雪茫茫,像是要把世界都埋了一般。干枯的树木枝干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像是一个个枉死的冤魂,伸着手等待着救赎。
所经之处,尸横遍野,白骨累累。有的是死了很久的,有的还喘着一口气。
苏子钦拿着长枪,在风雪中行走。越走到高处,雪越大,没了法术的保护,身上的皮囊很快被雪花划破,睫毛上也布上了一层霜。苏子钦眯着眼,扎稳脚步向高处走去。
尽管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苏子钦依旧砥砺前行。“他曾经是何等风姿,我一定要将这无限的尊荣,一并帮他找回。”苏子钦嘴里一直默念,前路的凶险完全阻挡不住他的脚步。
风雪弥漫,苏子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身子一轻,寒冷褪去,睁开眼来大片大片粉色的桃树映入眼帘。桃树这边春光明媚,百里山川只长了桃树。
苏子钦警惕起来,身上的雪在进入这一边时立刻消失。
忘忧川两边泾渭分明,一边风雪交加,一边春光无限。
无忧正躺在一棵树上,怀里还抱着一壶酒。嘴里念着一句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说完,便又一口酒下肚。眼角滑落一滴泪,泪水落地,立马在杂草丛生的地上长出一棵小小的桃树。
“有人来了。”无忧扔下酒壶跳下桃树。
苏子钦在桃林中迷了路,走了很久,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强大的气场袭来,立马拿着长枪准备应战。
只见一个长相绝美一身白衣的女子向这边飞来,女子旁是一只漂亮至极的凤凰,凤凰身上坐着一个小药童,小药童怀里,两只黑色的猫正在小憩。
“这进忘忧川的人,没一个能走到桃林的。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无忧在空中俯视苏子钦。
苏子钦恭恭敬敬的行礼,“在下苏子钦,拜见无忧圣人。”
“苏子钦?百年前倒是听过。”无忧坐到一棵桃树上,“圣人就不必叫了,还是上神听着舒服。”
“听闻百年前你大闹天界,本以为会是个壮实的糙汉子。今日一见,没成想还是个风流的美男。”无忧见苏子钦一身红衣,再加上这副面孔还真是有些浪荡不羁的感觉。
苏子钦,“晚辈的事不足挂齿,多谢上神挂怀。”
无忧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一眨眼就出现在苏子钦的面前,手扯着苏子钦的衣带就要解开。
苏子钦立马将长枪立于胸前,向前挑去,无忧轻飘飘的立于枪尖,道了句,“真是无趣。”
“上神,天子殿下安葬于此,还请上神自重。”苏子钦道。
无忧有些动容,转身收起了方才轻浮的表情。“我可没心思挂怀你。”
这时,树后一个青色脸,大胡子的老头穿着黑色的衣服走了出来。
“当年你能逃出来,可害死的这老头。你的事,都是他给我讲的。”无忧道。
老头看一眼苏子钦,又缩回眼睛,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苏子钦一眼就认出了这老头,立马赔礼道歉,“心爱之人受苦受难,恕我不能袖手旁观。”
“得,老夫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暂且原谅了你。”老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无忧一只手放在老头的头上,一拧老头立马转了个身,“得了吧你,就你还不情愿。”说完,一脚就踹外老头的屁股上,老头立马滚了出去。
说完,无忧看向苏子钦,“说罢,来这里做什么?”
苏子钦,“取聚灵珠!”
凤凰和周倚梦瞳孔震惊。
无忧不屑的哼了一口气,“你既知夜白对我的重要性,又怎敢开口问我要聚灵珠。”无忧的衣摆展开,无限拉长,旋转,像是要吃了苏子钦。
整个桃林也开始天翻地覆,寒风再次袭来,地面一双双只剩下白骨的手臂抓向苏子钦。幽幽的哀怨声时不时的响起,天也变得灰蒙蒙的。
苏子钦一脚震碎脚底的白骨,握紧手中的长枪。
“从我这里,没有人能活着出去。想取聚灵珠,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条命。”无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子钦绷紧神经道,“巧了,我本身就不是人。这条命,百年前早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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