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9013 更新时间:10-03-28 22:23
“你这个混账东西!闹私塾!真是长本事了啊!”
秋飞笛还未进主厅,便听见娘亲那满是狂风暴雨般的怒吼。
“我也不想的。”
“不想?听这话,你要是想的话,私塾的房顶岂不是要被你闹翻了?”
“哪有!那个老夫女,不是号称都城四大才女之一吗?什么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哼!也不过如此!”
“你当真以为自己很本事了!”
原来是那个秋飞嫣又惹事了。
秋飞笛好笑地摇了摇头,果然颖悟绝伦的学生永远都是让老师最头痛的,所以老师喜欢聪明的学生,却讨厌古怪精灵的学生。
“当然,人云亦云,岂会流淌在我秋家的血液中。匠心独运、推陈出新才是我秋家无尚的光耀。”秋飞笛笑吟吟地走进来,便看见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却又倔强不肯认错的秋飞嫣。
秋飞嫣一听见这声仿若天籁之音的话语,激动得立马回头,便看见日日期盼归来的大姐,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此时此刻正春风满面地站在门口,肩上的重担一下子卸了下来,兴奋地大喊道:“大姐,你终于回来了!”
秋文语惊讶地看着秋飞笛,但是很快便收敛了怒气,严肃起来训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做老大的玩世不恭、放任无羁的缘故,才会又出了这么个不遵礼教的老二。”
秋飞笛无奈地笑了一下,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弯下腰行礼道:“娘亲教训的是,女儿一定谨记教诲,以后踏踏实实地做人,一丝不苟地做事。”
秋文语被秋飞笛的这段不知是真心接受还是敷衍了事的话语弄得心口一堵,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冷道:“回来了。”
“是!”
“这次倒是挺快,我还以为你要个三年五载才能想起还有回家这件事呢!”
“女儿这不是思念娘亲、爹爹还有妹妹弟弟心切嘛!所以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秋文语完全不信任的眼神:“是吗?”
秋飞笛脸不红地说道:“句句肺腑之言。”
秋飞嫣站起身,急切道:“娘亲,大姐路途辛苦,还是早日休息,明日再来向娘亲请安。”
“站住!”秋文语严厉地看着秋飞嫣,“谁允许你站起来了?”
秋飞嫣赶忙跪下:“娘,女儿已经知错了。”
“祖宗祠堂面壁思过三日。下去,我跟你大姐还有话要说。”
“是。”秋飞嫣仰望着娘亲严厉的眼神,磕了三下头,起身朝外走去,经过秋飞笛身边时,丢了一个焦急忧郁的眼神。
秋飞笛纳闷地看着秋飞嫣,却听见一声命令:“随我来。”
秋飞笛未来得及细想,只能遵从娘亲的命令,随其来到书房里面的那幅自己亲手画上去的关于琥珀石山的地理图。
秋文语指着画面道:“你自己一个人画的?”
秋飞笛恭敬地回答:“正是。”
“嗯~!图面上河流、山川、森林的位置还真是准确,尤其是琥珀石山的位置,更是精准无误。”
秋飞笛听着这满是质问的陈述句,便知娘亲对自己一个人完成这幅画表示出完全得不相信,于是赶忙补充道:“画是女儿一个人画的,其上的物是在迟心凝指点过后画上的。”
秋文语点了一下头:“能将一个国家地貌主脉把握得如此精准明细的也只有这个国家的皇家与军家才能做得到。”
秋飞笛赶忙低下头,避开娘亲暗含深意的目光,果然,在真正智慧的人面前,小把戏不过是她们的笑柄,一个不小心反而会弄巧成拙,把自己搭进去,唯有诚实坦然才是年轻的自己如今最好的应对办法。
迟心凝说的居然如此正确,这个娘可真不是一般得厉害,居然从一幅画上看出这么多门道。连迟心凝在一旁为其进行指点,都能推理得出来,更何况其他的呢?
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啊!
秋文语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无比温柔道:“为娘的很好奇一件事,不知女儿可否为娘解惑?”
秋飞笛笑道:“娘亲有何事,只管问就好,女儿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范围点,由表及里,去难存易,取精去糟,这个想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秋飞笛抬头迎上娘亲满是深意的笑容,反问道:“娘亲为何不认为是女儿自己想出来的呢?”
“因为画上的四条红线,我也看不懂。”
“秋家历代都是人才辈出,所以女儿想出来也不足为奇啊!”
秋文语摇了一下头,接着道:“再杰出的人也无法摆脱年龄和阅历的束缚。所以,再聪明的孩童在母父面前依旧是个孩童,不同点在于那种聪明只是那个阶段的聪明罢了。”
原来,自己在娘亲面前只是个小孩子啊!
秋飞笛问道:“说不定女儿真的摆脱了年龄和阅历的束缚呢?”
秋文语笑道:“束缚可以提前解决,但是绝对不会被跳过。笛儿,琥珀石山的规划你做得太过完美,完美到连我都看不懂,你说,你让为娘的如何相信这个奇思妙想是你想出来的呢。”
秋飞笛有些僵硬地笑道:“女儿并不认为琥珀石山的规划有多完美。”
“是吗?从起始到结束的方方面面都找到了解决方法,离完美是有些差距,该说是完善吧。”
坦白从宽吗?难道要把曾经美国西部淘金狂潮的那段历史诉说出来吗?
于是,秋飞笛心里一转,转移话题道:“娘,女儿一路奔波劳累,今日先休息,明日再回答您的问题,可好?”
秋文语加重手上的力道,以不容分说的力道将秋飞笛一把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笑道:“笛儿认为,为娘的有那个耐心等待吗?”
不达目的不罢休吗?秋飞笛无奈地参杂谎言道:“在去晋华县的路上偶尔遇见一个说书者,女儿便是从她说的一段奇幻故事中得到的启发,从而想到解决琥珀石山的难题。”
“什么奇幻故事?”
“淘金者。”
秋文语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儿:“淘金者?细细说来。”
秋飞笛见躲不过,干脆挺直了背,有模有样地编起故事来:“故事描绘的是海的另一边,其中一块土地称为美国,那里的金子跟我们这里的琥珀石一样珍贵。很多年以前,那块土地的西部盛行着淘金狂潮,比琥珀石的开采要疯狂十倍,甚至百倍。娘亲认为,在那场淘金狂潮中,最赚钱的是哪些人?”
秋文语想了想,回答说:“自然是那些挖到金子的人。”
秋飞笛笑着点头:“还有呢?”
秋文语将目光投向巨幅画面,仔细地又审视一番画面后才悠悠道:“依此图看,定是那些卖铁锹食物等常用物的人。”
秋飞笛赞叹道:“不愧是娘,果然睿智无比,一猜即中。”
秋文语不为所动,依旧道:“少贫嘴,继续!”
“可惜,好事并不会降落在每个人的头上,所以那场狂潮中,能够挖到金子的人并不很多,挖不到金子,那么就什么也得不到,这样,还不如那些卖常用物的人。”秋飞笛得意地笑起来,“如今,琥珀石山的情况也是如此。琥珀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挖得到的,但是服务于琥珀石的开采却一定能赚钱。我秋语山庄将大网撒在琥珀石山的方圆十里之内,备好鱼饵,接下来只需等待鱼儿自动上钩就好。”
秋文语闭着双目,深思着女儿的分析,说道:“鱼饵?这次撒下的鱼饵可是我秋家多年的血汗!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整个静夜国琥珀石山的风险,你有算过吗?”
秋飞笛唇边露出了丝丝笑容,反倒说:“女儿认为,娘一定算过整个国家琥珀石山的利润吧。”
“成功固然好,但是倘若失败,我秋语山庄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娘亲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秋文语睁开眼睛,俯视着女儿:“你是对娘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有信心?”
“都有,同样,娘亲也都有。”秋飞笛迎着审视的目光,笑道,“女儿相信自己眼光的远准,娘亲则相信自己野心的远准。”
“哈哈~~~!”秋文语大笑起来,“怎么?笛儿你就没有野心?没有欲望?”
秋飞笛坦然道:“有,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活着,就有。唯一的区别是控制还是被控制。”
“哦?控制?被控制?”
“控制着野心和欲望,还是被野心和欲望所控制。”
秋文语思索道:“有意思,其中倒是有几分味道,不知这两者之间的味道差异在何处?”
“野心与欲望是一块眼罩,被其控制就如同眼睛被蒙蔽,眼前的东西也因此失去了其本来面目。所以,越是强大的人最终都是被自己的野心与欲望所击败。因此,只有那些懂得控制自己的人,才有能力除去眼罩。”
“哦?这个琥珀石山的规划,笛儿与为娘的可是同样一种味道?”
秋飞笛点头笑道:“当然,此事上,女儿和娘亲一样,都是控制之人,尤其是眼睛,都是雪亮的。”
“是吗?”秋文语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可是,听笛儿刚才的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对我这个娘暗含一股讽刺之味!”
秋飞笛悠然笑眯眯地说:“哪有?普天之下能把娘亲的双眼蒙蔽的只有一种事情。”
“哪种?”
“凡是与爹爹有关的事情。”
“砰!”秋文语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些恼怒地盯着秋飞笛笑意满满的脸庞:“敢把主意打到似水身上的人,即使是亲生女儿,我也决不轻饶!”
“是!是!是!”秋飞笛站起来躬身道,“女儿心疼爹爹都来不及,怎么会打爹爹的主意呢!这点,还请娘亲放心。”
秋文语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声瓷器清脆的碰撞声,语气不善地大声道:“谁在外面?”
“是我!”
秋文语脸色陡然一变,狠狠地瞪了偷笑的秋飞笛一眼,便赶忙走到门前,打开门,温柔地关切道:“似水,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宵夜。文语,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秋文语本来雀跃的心情,但是在看见伊似水捧着的托盘上比平时多了一套碗筷的时候,脸色立刻冷下来:“我看你是另有所图吧。”
“血浓于水,我这个做爹爹的思念多日未见的女儿,前来看望,也叫有所图?再说,笛儿一路奔波,这个时辰,恐怕晚膳还未用吧。”
秋文语这才恍然大悟,一心想弄清琥珀石山计划的来龙去脉,竟然忘了这把子事情,凝睇着伊似水那秋水一般的星眸,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伸手搂着伊似水的肩,将其拥入房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里有点~~”
秋飞笛立刻走上前接过伊似水手中的托盘,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打趣笑道:“娘亲不用解释,爹爹心里清楚得很,娘亲啊什么都不爱吃,就爱乱吃醋!”
秋飞笛说着朝伊似水眨眨眼睛,伊似水了然其意,抬起头看见秋文语微微泛绿的脸色,赶忙低头用手绢掩饰笑意。
“莫要放肆!”
“好了,好了!你们娘俩商量了半天,也该休息一下。来,都是你们两人喜爱的菜。”伊似水适时缓解了一下气氛,快速地摆好菜、盛好饭递到两人面前。
“有劳爹爹!还是家里饭最可口。”
圆桌前,两个人有滋有味地吃着,伊似水仔细打量着爱女消瘦的面庞,心疼道:“出去一趟,黑了,瘦了!”
秋飞笛倒是不在意地道:“黑点好,女子还是黑点好看!对了,爹爹,女儿托人带给你的步摇与玉如意,你可中意?”
伊似水莞尔笑道:“中意,当然最中意的还是笛儿的这份孝心。”
“孝心?”秋文语嗤笑了一下,“我这个做娘的可是什么也没收到。”
“娘亲,你这可是冤枉女儿了,女儿不是有送你一份大礼吗?”
“礼在何处?”
“泰阳城没收的财物除了铜币以外,女儿可是一分都不贪,如数做为礼物给娘了啊!”
“哼!巧言令色!连影子也没见到。”秋文语不屑地一哼,“半路上就被你这个‘孝顺’女儿又下令给拉了回去,用来买迟家的琥珀石山。”
“娘亲怎能如此说法呢?”秋飞笛摆出无辜的表情道,“女儿用这些琥珀石买迟家的琥珀石山,无异于将琥珀石从娘亲您的左口袋放进您的右口袋中去,您怎能说女儿不孝呢?爹爹,你给女儿评评理,讨个说法啊!”
伊似水看见女儿活泼开朗的笑脸,时不时地还冒几句俏皮话,自己仿佛受到影响,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又望向秋文语;“文语,笛儿说的在理。”
秋文语看了秋飞笛一眼,淡漠道:“哦?在理?你这个当爹的倒是解释一下,怎么个在理法?”
伊似水被秋文语一堵,满脑子糊涂浆,只能看向秋飞笛,寻求女儿的解释。
秋飞笛了然道:“用琥珀石买琥珀石山,开采出更多的琥珀石,娘亲,您说,这不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是什么?而且还是翻倍地进!”
“是啊!”伊似水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可是,笛儿,这琥珀石山开采难度大,情况复杂,你到底打算如何做?”
“孩儿不是在信中告诉爹爹了吗?就那十六个字!”
“‘以范围点,由表及里,去难存易,取精去糟’,这十六个字我懂。”伊似水道,“可是爹爹我想不通这与琥珀石山的开采有何联系。”
秋飞笛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送到伊似水面前,笑道:“爹爹别急,女儿为你细细道来,一一解惑可好?”
伊似水接过茶:“甚好!”
秋飞笛接着道:“以范围点:开采前期,将琥珀石山方圆十里商铺中的农具、铁具、木料、桌椅板凳、茶水、食物全部买下,运往山脚附近,在那里搭建简易的客栈,提供住宿、备齐食物,有想买器具者还可以直接从客栈购买。”
伊似水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能卖得出去呢?”
“我想,这世间没有哪个人会驮着重重的器具和食物,跋山涉水到山脚下吧。恐怕琥珀石还没开始挖,人就已经累趴下了。”秋飞笛自信一笑,“将方圆十里浓缩至每个山脚下,从而可以从商家大批低价买入,再在山脚以稍高的价格卖出,我想不用我说,娘亲一定也了然其中差额利润的厉害吧。”
秋文语看着女儿自信满满的笑容,深邃的眼睛眯起点点笑意:“不错!真是不错!学以致用,融释贯通,好一个匠心独运、推陈出新。那么后面的呢?”
“由表及里:琥珀石山所带来的巨额钱财和其带动起与之相关的商铺共同发展是表,我秋语山庄借此机会控制衣、食、住、行四大方面的生意发展,从而扩大我秋语山庄的生意范围是里。”
秋文语问道:“怎么个控制法?”
“由买转卖。”
伊似水更是满头雾水:“由买转卖?那个时候,那些米啊、茶啊、农具啊等等东西肯定会被人一抢而空,那些商贾一定会纷纷趁机抬高价位,平民见价钱如此之高,更不会买。我们还如何赚得钱,又怎么能卖得出去呢?”
“爹爹错了!”秋飞笛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不紧不慢地回道:“由买转卖,指由开采前期从商贾手中买入大量常用物转为开采中期向商贾卖出琥珀石山山脚附近的经营权。”
“经营权?经营权?”秋文语嘴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经营的权利,经营的特权。笛儿,可是此意?”
秋飞笛点头笑道:“正是!所谓水涨船高,琥珀石山开采启动后不久,必然会导致市场对这些物品的需求巨大,比如米铺、铁铺、茶铺、木料铺等等,我想哪个商铺也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伊似水同意道:“笛儿说得在理,到时那些商贾一定会争先恐后地来买琥珀石山脚的地盘。而琥珀石山脚也属于琥珀石山的一部分,我秋语山庄可以借此把土地卖个好价钱。”
“爹爹又错了。”
“又错了?”伊似水微微皱起眉头,抱怨道,“你们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是爹爹太单纯了。女儿说的‘卖’,卖的并非土地,而是土地的使用权。将山脚下的土地分为‘块’,按照‘块’以租赁的方式租给商贾,到时山脚下一定会形成衣食住行一条街。由买转卖,更形象地说是由开采前期的撒网转变为开采中期的收网。”
秋文语道:“收网啊!可是若只收网的话,恐怕还没到能够‘控制’的程度吧。那么,接下来的去难存易,又是怎么一回事?”
“去难存易中的难与易指对商贾控制程度的难易,我秋家可通过从想买经营权的商贾中挑出适合我秋语山庄控制和发展的商贾进行投资。”
“投资?新鲜,为娘的经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此词。笛儿,此为何意?”
秋飞笛说得正尽兴,一不小心带出经济学中的专业术语。术语好说意难解,投资一词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但是用专业化的语言进行解释,对她这个非专业人士来说,着实难度不小啊。
“女儿也不是很清楚,从淘金者的故事推断,大概是指金钱的累积以求在未来得到收益。”秋飞笛含糊道,“娘亲,我们与挑选出的商贾合作,同他们一起投入金钱,获得的利润按照投入金钱的比例分配。此法,一来,可以迅速收回我秋语山庄的成本,减少风险;二来,扶植起中等商贾,她们必然依附于我们,我们借着她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何乐而不为呢?”
“是吗?”秋文语道,“笛儿可曾想到扶植中等商贾,必然会引起上等商贾的不满,弄不好,四面受敌。”
秋飞笛反应倒是快,嬉笑道:“娘亲指点得在理,干脆与上等商贾联合好了,强强联合也不错啊!至于这后果嘛!嗯~~~~”
见女儿拉长了音,故弄玄虚的模样,秋文语直言道:“嗯什么?你不就是想说引狼入室、祸患无穷吗!”
“知女者,娘亲也!上等商贾岂是那么好控制的,如若把琥珀石山脚的土地租赁权交给她们,岂不是喂饱她们,到时她们发展壮大,铲除中等商贾,还会听我秋语山庄的?弄不好啊!还会联手起来对付我们呢!”
伊似水睁大眼睛:“那如何是好?”
秋飞笛忙安慰:“爹爹放心,这点小事还能难倒娘亲?以娘亲的铁血手腕,定会将威胁遏制在萌芽之中。”
看见秋飞笛张牙舞爪的样子,秋文语插话道:“少给你爹爹灌蜜。最后的取精去糟,又做何解?”
秋飞笛起身走到屏风前,指着上面的四条红线道:“解在线中。”
伊似水更是满头迷云,向秋文语问道:“文语,你想明白了吗?”
“未曾。”秋文语有些不耐道,“莫要再卖关子了。”
“是!”秋飞笛快速回道,“开采后期归结为三个字:拍卖行。”
“又是那个淘金故事里的新鲜词?”秋文语道。
“正是。金与银有着明确的界限标准,而琥珀石分为三六九等,标准模糊,正因为如此,买卖双方争吵不断。既然成交价钱如此难定,那我秋语山庄又何必要定呢?何不如另辟蹊径,价高者得呢?”
“啪!”秋文语兴奋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大笑起来,“哈哈!我终于想通了,价高者得,好个价高者得!笛儿果然是技高一筹!”
伊似水见秋文语如此表情,拉着秋文语的衣袖,急切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快快告诉我。”
秋文语亲昵地将伊似水的手放在掌心,温柔道:“我也只是大体明白,具体情况还是让笛儿给我们解惑吧。”
“平民之所以不愿意开采,是因为商贾黑心,即使琥珀石开采出来,也无法卖个好价钱,弄个不好反倒会被诬陷,落了个偷盗的罪名。我秋家可以给平民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平台,让她们自己选择,也不用担心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琥珀石卖不到一个好价钱。”
秋文语思考道:“在你所谓的拍卖行中公开叫价。”
“正是!开采到琥珀石的人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参与拍卖行的竞价。凡是愿意参与的拍卖者,成交之后按照不同等级的比例交出竞拍费用即可。”
伊似水问道:“不同等级的比例?采用一种比例不就好了吗?为何如此麻烦?”
秋飞笛解释道:“爹爹有所不知,奥妙可就是在这比例中。所谓的竞拍费便是抽取成交价的一分利,不同的是绝品琥珀石抽取十分之一,一等琥珀石十五分之一,二等二十分之一,三等二十五之一。至于这更差的嘛,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秋文语道,“看样子,分文不收才是奥妙的关键之处。”
“娘亲一语中的。前来开采琥珀石的人大多是穷苦百姓,本就穷苦的她们怎么可能把本来就不多的劳动成果压在未知的结果上,弄得不好,开采的琥珀石所赚得的钱还不够花费的,所以差等的琥珀石再收取费用必然会引起民愤。与其这样,何不如做个大善人,差等琥珀石不收取任何费用,这样,可以吸引住开采者纷纷参加竞拍,不会造成上等琥珀石外流。”
秋文语修长的手指顺着茶杯口的弧度划了一圈,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真是善良的心地啊!”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人,尤其是穷人都期望天上会掉馅饼。既然如此,我秋语山庄就让琥珀石山遍山都是馅饼。其实,琥珀石的上等与差等看似价钱上的差别,其实它们之间却有着一堵不可逾越的巨大的墙。分文不收,我不否认有善良的成分,但是更是让鱼儿上钩的诱饵,去除这堵墙,是确保上等琥珀石能够流入我秋家。试问,琥珀石开采出来,却被她人暗中买走,这岂不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秋飞笛接着道:“开采后期的第一步解决琥珀石不会被人抢先一步买走的问题,就要调动平民参加竞拍的积极性,采用差等不收费的方法,是为了取精去糟的核心阶段做准备。”
伊似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无限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区区十六个字居然包含如此多的内容。笛儿,快快说来,接下来该如何做?”
“先有琥珀石行家的鉴定,将琥珀石分为精与糟。差等的直接定价,买卖双方可以自行交易。其它几等全部采用公开竞价的形式,凡是感兴趣的商贾在行家订的底价基础上举牌喊价,举牌喊价最高者得。”
“行家?众所周知,很多所谓的行家都是本身经营琥珀石的商贾,她们的鉴定恐怕很难令人信服吧。”
“这点娘亲放心,此次行家全部由苍容天下指定的宫中四房中的人,只有有御赐令牌者,才能在拍卖行中进行琥珀石的鉴定。”
“什么?苍容天下?”伊似水绝美的脸蛋立刻变了色,“你找她做什么?”
“当然是琥珀石山的事情了。难道爹爹以为整个静夜国的琥珀石山的使用年限很好买吗?”
见伊似水紧张的模样,秋文语赶忙紧了紧他的手,岔开话题道:“不错的主意。果然是取精去糟!据此推理,那四条红线所指之处便是终点了?”
“娘亲推断得完全正确。静夜国的琥珀石山分为五大块,以这五块为核心,各自发展起来。再将五处一等以上的琥珀石全部集中到中部,也是静夜国的中心。”秋飞边说边顺着四条红线的走向直指终点,“取精去糟,精中求精,最好的琥珀石全部集中到国家的中心,必然会引来达官贵人的青眯,那时,可就热闹了。我已经与记家谈好,琥珀石的运输完全交给她们负责。还请娘亲对女儿的琥珀石山计划指点一二。”
“哦?指点?笛儿,你是真的在向我请教,还是在邀功啊?”
“女儿不敢。刚才娘亲也说,女儿做的只能称得上完善。恳请娘亲给女儿一个完美的结尾。”
秋飞笛笑嘻嘻地看向秋文语,目光无意间飘到院外的围墙顶上秋飞嫣焦急的表情。秋飞笛赶忙低下头掩饰好笑的神情,那个丫头,真是越来越顽皮了,居然跑到墙头上去。
“嗯!我是要多考虑考虑。”秋文语斟酌道。
秋飞笛趁热打铁,赶忙行礼道:“那女儿先行告退了。”
“好的,你也早点下去歇息吧。”
“是!娘亲爹爹,女儿回去了。”
“好!”伊似水虽然嘴上说的好,但是看着离开的身影,焦虑的目光仍旧没有收回。
秋文语重重叹了口气,一把将坐在一旁的伊似水抱到自己腿上:“别看了,人已经回去了。”
伊似水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翻了个白眼:“吓我?我现在挺担心的。”
“哦?担心什么?”
“文语,笛儿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你怎么如此想法?”
“苍容天下。笛儿居然去找苍容天下了。我担心,我~~”
“担心笛儿做了不该做的事。放心好了,她绝对没有恢复记忆。”
“你怎么知道?”
“笛儿身上有一半血与我相同,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好了,别烦恼了!”
秋文语说着飞快地吻上薄唇,手掌紧紧按住其后脑勺,围住腰的手臂缩得更紧,不让伊似水有丝毫的反抗。室内的空气骤然升温。
秋飞笛一出院子,便看见秋飞嫣从墙头上跳下来,好笑道:“飞嫣啊飞嫣!你怎么跑到墙头上去了?娘不是让你面壁思过吗?你当真皮痒痒了?”
秋飞嫣不快地猛甩一下袖子,有些气恼道:“妹妹我可是为了大姐你赴汤蹈火,你倒笑起我来了!”
“哦?这么严重?”秋飞笛笑得更加开心,“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怎么个赴汤蹈火法。”
秋飞嫣大翻白眼,焦急道:“大姐你还有心情笑?快些去救姐夫吧!”
敏感的词语刺入秋飞笛的耳膜,激得秋飞笛立刻警觉起来,一把拉起秋飞嫣的手腕,逼问道:“烟儿怎么了?”
“姐夫被诬陷上刑,此刻在地牢中垂死挣扎!大姐,你快~~”
话音未落,秋飞嫣便感到脸庞刮起一道锐利的风,连忙望去,秋飞笛的身影已经急速奔向地牢的方向。
无奈的叹息涌上秋飞嫣的心头,大姐啊大姐!你终究还是没有与娘抗衡的力量,被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姐夫依然是伤痕累累。
情到深处,伤入极致;
情归枯雪,离索飘零。
情何以堪,痛彻心底;
情本无奈,叹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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