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327 更新时间:09-06-13 00:36
起身,挥了挥衣袖,红莲想带着池澈继续解梦。
却才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恶心,胸口似是被人用重物锤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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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不在梦中,身旁的人也早已从池澈换成了星燃。
捂着胸口,再吐了一口血,红莲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生疼。不同于前几次入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这一次,红莲脑中总有些模糊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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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抛开脑中残像,红莲抬头看了看星燃,却发现他身上衣服上都是血,脸色更是白到吓人。
红莲想伸手去扶他,却是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无生门内,郁闷地缩回手,星燃却反手抓住了红莲的肩膀,身子一倾,他一下子靠到了红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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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星燃身体的重量一下子靠到自己身上,红莲也顾不得无生门内的法则,顺势便将他抱了起来。
先是艰难地喘了两口气,星燃随之极其小声地对他道:“莲,我衣袋中有一个红色药瓶,你把那药拿给我。”
将药从星燃衣袋中拿出,红莲又细心地把药喂了下去。吃了药,闭目休养了好一会儿,星燃才再有力气继续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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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把你伤成这样?”红莲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微摇摇头,星燃答道:“没有人伤我,我会受伤,全只因我毁了这道无生门。”
惊讶地皱眉,红莲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进不了你的梦。”星燃答道。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是有做梦的。”红莲反驳道。
“你梦到了什么?”星燃问得略显困惑。
本想仔细回忆一番,可红莲却发现,越是细想,梦境便越是模糊,无奈,他最终只能告诉星燃:“我梦到一片湖水,水中……好似有两个倒影。”
“那你还记得那两个倒影的容貌吗?”星燃不放心地追问。
摇了摇头,红莲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算是安心地叹了口气,星燃继续道:“本来,我是想通过‘落花沉似海’让你入梦,再通过入你梦境控制你梦游,可谁知因为你的体质奇特,我无论如何也入不了你的梦。无奈,我便只能强行破了这无生门。”
转头看了看,红莲这才发现,四周的景色已不再是无生门内那漫无尽头的长廊,微一挑眉,红莲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他问星燃:“这无生门若是破起来如此容易,刚才你又何必带着我大费周章。”
捂着剧痛的胸口又咳了一阵,星燃似是自嘲地笑道:“没错,这破阵的法门只有我一人会用,可这破阵的代价,却是我不能轻易承受的。”
脸色一变,红莲忽然伸手搭上星燃的脉搏,随着搭脉时间的延长,红莲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和星燃一样苍白。
无所谓地笑一笑,星燃说起自己的伤势时,仿佛是在说别人:“五脏六腑都压成一团了,依我现在的伤势,最多只能活3个时辰。”
“星儿,你……”红莲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略带调皮地朝着红莲笑笑,星燃的眸子里似有流光闪耀:“莲,别骂我傻,我要是不想办法,我们两都会死在这地方。”
“你可以自己先出去。”红莲怒喝道。
“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出去。”星燃答得坚定。
“那……那你可以找人帮忙。”
“找谁?”
“你师父连公子。”话一出口,红莲便后悔了。
星燃本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好像浇上了白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连公子了。”
不愿多提让星燃揪心之事,红莲立马扯开话题道:“好吧。我不提连公子了,可你……”
还未说完的话,被星燃用一声轻笑堵在嘴里,辰星般的眸子闪亮了一下,他突然道:“别担心,莲,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我怎么会舍得就这样离开你。”
察觉到星燃所言不像玩笑,红莲提着的心勉强放下了一半,提了提抱在怀中的星燃,他接着问:“那你准备如何办?”
“找个神医给我治伤。”星燃答得理所当然。
好笑地看了眼星燃,红莲反问:“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去哪里找医生?”
用目光指了指地道内,星燃道:“不用找,这条路尽头便有一个现成的医生。”
听到星燃的回答,红莲不由一惊:“你是说聂天。”
“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是天牢,你让他到那里去找药材?”红莲又问。
“因为天牢平日不用时是全白虎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与囚禁聂天两墙之隔的储物室里,我藏了许多稀世的药材。”星燃答他道。
“就算有药,他会肯替你治病?”红莲仍旧不安地问道。”
却见星燃突然笑了笑,口气中的笃定不容置疑:“他会给我医的,就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也会给我医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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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做事有着自己的原则,打心眼里,他们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也有另一些人,他们做事缺乏原则。进退之间,他们拿得准分寸,却守不住底线。
聂天,显然属于前者;而红莲,则无疑归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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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红莲会因为无聊而去思考以上的问题,也就在这诸多思考后,他最终将原因归咎于“信仰”。
信仰是一种奇怪的东西。祈祷的时候,人们习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也就在那一瞬间,
身体自成一道循环,
生命自成一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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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就好像他从不否认自己没有信仰。所以当他看到聂天耗尽半生修为救下给他下毒还软禁他的敌国君主时,红莲唯一的感慨就是:
人你他妈可以高尚,但不能高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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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治病,和一般的医生不太相同,除了补药毒药一起用以外,他还给星燃动了一次相当具有超现代意义的“手术”。
先是一剂凝血的毒药注入星燃体内,不到一半盏茶的功夫,星燃便仿佛死了一般不省人事,不过相比昏迷,更神奇的,是随着这一剂毒药在体内的扩散,星燃的血液就如同凝胶一般结了起来。
省去了流血过多导致休克的麻烦后,聂天紧接着便用药水浸泡过的小匕首割开星燃小腹,将一团伤重的器官取了出来,放入一个透明的盆子中。盆子中除了泡着许多红莲从未见识过的药材外,还有一条巨蟒与许多蜈蚣。
从柜子中取出一双细长的筷子,聂天将盆中蜈蚣一个个夹到蛇身上,每七寸便放上一个蜈蚣,一直到蛇尾。放好这些蜈蚣后,他才转身对红莲道:“你去把这蛇头掰开。”
想到聂天现今身上还有毒,加之心中担心星燃,极少对人言听计从的红莲竟也听话地替聂天掰开了蛇头。
没说一句谢谢,聂天只是把那些器官一个个塞到了蛇口中,他一边塞着,还一边嘱咐红莲:“抓紧那蛇头,若是它松口咬到季星燃,那就是神仙都不可能救他了。”
狠狠瞪了聂天一眼,红莲心中算是万般郁结。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硬是吞下已经悬在口边的讥讽之言,他将目光投回盆子中的巨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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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鳞片的巨蟒,带着清晰的明黄色花纹,此刻正在努力吞咽着聂天塞进他体内的器官。
抿一抿唇,聂天蓝色的眼睛中突然透出紫光,气运至双手食指指尖,猛一用力,便朝着蛇眼插了进去。剧痛让蟒蛇开始反抗,而紧接着倒霉的,便是抓着蛇头的红莲。
强有力的蛇尾抽打在身上,是一阵闷疼,好一会儿,见抽打无用,巨蟒又随之缠上了红莲的身体。万斤的绞力在身,让红莲觉得内脏仿佛要被压碎,握着蛇头的手几次控制不住,欲将那蛇头捏碎,却是每次看到还躺在床上的星燃,便只能强压下那股冲动。
好久,一直到红莲以为自己今日要给星燃殉葬,蛇身才突然松了下来。
把手从那巨蟒眼中抽了出来,聂天这才让红莲放手。看着巨蟒软塌塌地掉落到地上,聂天随之举起匕首,开始剖巨蟒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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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燃将聂天称之为“神”医,红莲却一直未曾目睹过这“神”字的精髓。所以即使心里已有准备,当他看到聂天从蛇肚中取出的器官时,他还是被彻底震惊了。
那些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器官,此刻已是完好如初,更甚至鲜活得好像刚从人体内取出。
器官重塑——这现代医学都无法触及的领域,在聂天手中,不过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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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聂天,红莲最终换来的,却是对方带着失望的一声叹息。
“你叹什么?”收起一脸自认弱智的表情,红莲问他。
从一旁的药柜中取出一盒凝脂般的膏药,聂天用细针一端点着那凝脂,向外一拉。有粘性的凝脂仿佛软糖拉丝一样,被拉出了一条龙须般的细丝。将器官一个个放回星燃打开的腹腔内,聂天开始做缝合。
一边缝着,聂天一边抽空回答了红莲:“我叹,是因为季星燃难得说了实话。”
难得讨到与聂天独处的机会,红莲自然不会放过,理了理思绪,他追问道:“星儿说过这么多话,你口中的实话,是哪句?”
不同于星燃那种需要不停旁敲侧击的答话方式,聂天的直率有时甚至能让人觉得他幼稚,习惯性地抿了抿唇,他道:“他说你不是连公子,这一点,他没有骗我。”
挑了挑眉,红莲问他:“我像连公子吗?”
上下再细细打量红莲一番,聂天摇头道:“第一眼见你,我觉得你像,可见得久了,便又不像了。”
浅浅一笑,红莲觉得聂天的话说得奇怪:“从来只有人说我长得像姬皊雪,你是第一个说我像连公子的。你倒是说说,我哪一点像连公子了?”
这一次,聂天都没有抬头看着红莲,飞快动着手中长线,他淡淡道:“只是个错觉,第一眼的错觉。”
“那之后呢?”红莲追问。
“之后……”顿了顿,聂天随之道,“之后我发现,你和连公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哪两种人?”不习惯于聂天的逻辑,红莲于是只能不耻下问。
想都没想,聂天答道:“坏人和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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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聂天的回答,红莲突然便觉得好笑。
在红莲的思维中,从来未曾出现过像“好人”与“坏人”这般棱角分明的定义,因而在红莲的世界观中,聂天是一个典型,
从某些方面讲,他比星燃适合当皇帝——他有一颗爱民之心;可从另一些方面讲,他是个失败的皇帝——没有心机,又太过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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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地抚了抚发梢,红莲最终得出一个推论:
聂天是一个简单的人,而深宫不适合这样简单的人。所以,只要聂雨涵一死,青龙王聂天便不可能会是星燃的对手,而青龙,迟早是星燃的囊中之物。
推论至此,红莲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很早之前便存在的疑问:他聂天一个好好的青龙王,那时为什么会单独一人出现在玄武与白虎的边境?一切只是巧合?或者他人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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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再打量一番聂天,红莲问他道:“聂天,当初你是如何被业殇抓住的?”
缝上最后一针,聂天将那凝脂的盖子拧紧,转身面对红莲,他坦然道:“我收到了一封连公子写来的信。”
“你如何确定那信不是别人借连公子之名伪造的?”
“我认得连公子的笔迹,况且那信附上了他的信物。”
心中一惊,红莲急问:“你说的信物,难不成是一块琉璃碎片?”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聂天吃惊了。
毫不掩饰自己脸上迫切的神情,红莲问聂天:“能不能给我看看。”
抿了抿唇,聂天直率地告诉红莲:“不行。”
心知这要求已经越过聂天底线,红莲也不再多言,向后两步退至墙边,他决定当下还是应该先医好星燃,其他问题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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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缝合,聂天让红莲从厨房端来了一盆温水,试了试水温,他随之将一种白色粉末倒入水中。取过星燃已经僵硬的左手,聂天慢慢将其浸入水中。
不过半盏茶功夫,星燃原本煞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了血色,身体中凝固的血液在解药的刺激下开始融化。带上一双特制的手套,聂天接着从一旁另一个水缸中取出一条电鳗。
握着电鳗的头,他将鳗鱼尾巴伸到了水中。受到刺激的电鳗一下子放出急电,而星燃那已经停跳多时的心脏,也好似突然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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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颤栗过后,星燃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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