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861 更新时间:09-07-16 21:00
我是王莽。
不用多说,看到这个名字,你联想到的必然是:篡汉者。
实在没法多辩驳,不过恭请各位想想,自秦而降,那个朝代的天下不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唐高祖是隋朝旧臣,宋太祖是后周大将,算不算篡?
纠缠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命。我之所以为我,半是机缘,半是注定。
我出身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爷爷王禁是个不大的小官,所以王家虽然不能荣华富贵,倒也算是衣食无忧。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我出生前两年的一件事情而发生了变化。孝元皇帝初元元年,我姑母王政君被封为皇后,爷爷王禁被封为阳平侯。
虽说姑母是皇后,但是后来听家里人说,她其实过得也并不怎么得势。因为元帝并不喜欢她。
而姑母之所以能够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众所周知,是因为我的那个不成器的表哥刘骜。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这位表哥。因为正是他使得王家真正开始飞黄腾达。
终元帝一朝,我们家虽说是皇亲国戚,却也并没有太显赫的权势。只是大伯王凤在爷爷死后,嗣爵,任职卫尉、侍中,四叔王崇得以任光禄大夫、关内侯。
但饶是如此,王家的人却也是老母鸡变鸭,今非昔比了。
王家变凤凰是在孝成帝继位以后。
大伯王凤一跃成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
前面提过,我爷爷有儿女一箩筐,但其中和姑母王政君同母的只有大伯王凤,我爹王曼和四叔王崇。
所以孝成皇帝继位头一年,四叔就被加封为安成侯,其他的几位叔叔只是被封为关内侯。
自从叔叔们封了侯。我的那一干堂兄弟们整天斗鸡走狗,乐此不疲。
可是我没有。
因为我爹没有被封侯。
他没有被封侯是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甚至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雪上加霜的是我哥哥王永也是短命,留下了可怜的嫂子和年幼的侄子王光。
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所以我要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当然,由于姑母王政君的原因,我是衣食不愁的,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所以,再尽心侍奉母亲和寡嫂的同时,我也可以腾出手来跟一些名师学习儒家经典。坦率地说,我觉得这个比那些堂兄弟们做的事情有意思多了。
这时的我对叔父和族中长辈很有礼节。原因其实很简单,多少读点圣贤书的人都知道,《礼记》里面说: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
这是一个读书人最基本的素质。
后来写我的人说,我小小年纪就知道曲意逢迎。
笑话,难道我对长辈应该无礼,那才叫真情流露?
恐怕我如果那么做了,这些人又会说我年少轻狂,不识礼仪。
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辩驳,我承认之后的我有野心,我有心机,不过也不必什么都往这些上靠吧?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大伯王凤病重期间,我悉心照顾他的起居。这帮人说我是为了讨好大伯,好谋个前程。
拜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先思考一下。
我如果是为了讨个好前程,是讨好手握重权,身体状况尚佳的大伯来得可靠;还是赌大伯一定会病死,然后病死前会向皇帝推荐我可靠?
这些人的逻辑跟上一话题是一样的:大伯病重,作为侄子的我应当不闻不问,这才叫正常表现?
大伯王凤是我敬重和佩服的人,而且由于父亲早逝,他对我家的照顾自然也是毋庸讳言的。于情于理,作为一个侄子,在他病重的时候侍奉床前有什么问题?
再来说说你们说的大伯王凤推荐我的前程。
大伯是孝成皇帝阳朔三年去世的,当时我已经十六岁,被推荐入宫做了郎官。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别说以王家当时显赫的地位,随便抓个九卿或者两千石官员出来,谁家里没个少年在宫中当郎官?
坦率地说,之后我得以升为射声校尉,的确是有姑母王政君的作用在里面。
而我人生最大的转折,其实就是发生在从黄门郎到射声校尉的这几年。
原因?
我从小过着简朴的生活,即便面对堂兄弟们奢侈的生活,也不为所动。
之所以不为所动,一半是不喜欢,一半是不能够。
我不像他们,没有个侯爷老子罩着。
可是,在宫中当郎官的这几年。彻底击碎了之前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看法,或者应该说是唤醒内心里那个被压抑的真我更确切一些。
不要误会,我不是惊诧于皇家生活的奢侈无度,我那几个侯爷叔叔们的生活也不见得比皇宫差到哪里去。
唤醒我的,是我所看到的权力场。
一个围绕着我那个皇帝表哥的权力场。
所有和他挂上点关系的人,不管是直接的,间接的。都可以享受到常人无法染指的特权与待遇。
我还在当郎官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对我礼遇有加,连上司也是。我很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
当我升为射声校尉以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但是我并不享受,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带给我的,别人也随时都可以拿走。
因为从小以来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长兄,失去了优越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我都无能为力。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觉得我找到了答案,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掌控。
套用句话说,我始终缺乏安全感。
因为我始终站在我所知的世界的外围,因为在外围,所以无足轻重,所以很容易被忽略和踢开。
我不喜欢这种站在外围的感觉,因此,我决定要更加接近中心。
我有了动力,有了目标,还有条件,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特别是当我不择手段的时候。
我需要名声,就动手去营造名声。
当有人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推开他,比如淳于长。
经过了十几年如履薄冰的日子,在我三十八岁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我认为我所能达到的离中心最近的位置。我当上了大司马。
原以为从此我基本可以安全了,
可是,发现我错了。虽然我已经站到了离这个世界的中心最近的位置,可是仍然被踢开。
因为孝成皇帝去世了。
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感谢我自己能够在这样的时候保持克制和冷静。我低调地呆在属于我的小封国里,甚至因为怕被别人抓住把柄而逼死了我的二儿子。
请不要怪我冷血,没有父母不爱怜自己的子女。
可是当时的我实在已经不能再失去仅剩的这个封国。
因为我心底里还是有一点希望,希望重新回到那个权力中心。我已经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感谢上天眷顾,它的确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不过这时,我的想法已经改变。我决定不再向中心逼近,我要自己站在中心。
在元始三年的时候,我终于在实质上站到了中心。可是,我还是担心。
所以我借着王宇的事情,清楚了一大批的敌人,不管是现实的,还是潜在的。
这就是站在权力中心和靠近权力中心的区别。当我只是靠近的时候,我只能不断地受到这种担心和恐惧的折磨。
而当我站在权力中心的时候,我可以做一切让我感觉放心的事情。即便这样会是我失去我的长子也无所谓。
如果看了上面的话你认为权力仅仅带来剥夺的乐趣,你就错了。权力还能给我带来给予的乐趣,或者叫赏赐也行。
所有跟着我的人,顺从我的人,包括孔光翁婿、马宫,以及那些我根本记不起来的人,都得到了好处。
可以给予,可以剥夺。随时随地,无条件。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安全感。真的有瘾,戒不掉。
当然,我还得要照顾一个人的感受,那就是我的姑母王政君。
坦率地说,要哄好这个姑母,真的很容易。
我只要稍微安排下,就能让她的生活有滋有味。考虑到老人家一天到晚呆在宫里也挺闷的,就建议她没事除去转转。
当然,对外宣称是太皇太后巡游以存问孤寡。
于是有司准备好去的都是长安城外山明水秀的地方,路上再安排个百八十个贫民山呼太皇太后。
老太太心里自然是乐透了。用这样的一点小心思就能换来帝国权力中心的位置,傻子才会不愿意做这种买卖。
在平帝元始四年(西元4年),我被加赐九锡,除了少个皇帝的名号,该有的我全都有了。
但是,我还是不满足。
既然已经有其实,有什么理由不再进一步,得其名呢?
当然,下定这个决心是不容易的。
帮我下定决心的正是那个拥有皇帝名号的孩子。坦率地说,从他进入长安以来,我基本上忽略了他的存在。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道具而已。
不过我忽视了一点,就是他的年龄。随着他年龄渐长,我感受到了他的威胁。他对我最大的不满,自然是我在吕宽案中对其母家卫家和他母亲卫皇太后的做法。
经过了哀帝的事情后,我已经决定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我的权力。我甚至不能允许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这也是我对卫家痛下杀手的原因。
现在,既然这个皇帝已经成为了潜在的威胁,那么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消除这个威胁。
在平帝元始五年(西元5年)冬,我派人在给平帝进献的椒酒中下了毒,结束了这个潜在的敌人。
当然,表面工夫要做足。
在平帝中毒以后,我写下了策书,请求保全平帝的性命,愿意以身相代。我把策书收藏在金柜里,放在前殿,告诫各大臣不准说出去。
我当然知道他们一定会说出去。
平帝死后,我大赦天下,命令六百石以上官员,一律服丧三年。
我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而我每一次进步,都会有人受益。
以当时的形势看,我直接当皇帝并非不可能,不过我隐约觉得这样并不妥。欲速则不达,所以还需要过渡一下。
又要选取继承人。此时,孝元元帝已经绝嗣,只能从孝宣皇帝那一支选人了。当时孝宣皇帝的曾孙有五人,分别是淮阳王刘(左丝旁,右寅),中山王刘成都,楚王刘纡,信都王刘景和东平王刘开明,另外还有列侯四十八人。
可惜这些人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的,因为他们年龄太大了。
这帮朝臣们没有转过弯,建议要在五王及列侯中推举一人。我当然严辞拒绝: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兄弟辈,怎能继承大统?!
于是从孝宣皇帝的玄孙中挑选了一个叫作刘婴的。公布的选他的原因是因为经过占卜,他最有皇帝命。
实际原因是他年纪够青。
两岁。
拥立了这个孺子皇帝之后,我开始加快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先是安排人上书要求我为摄政,接着,又从武功县挖出了一块上圆下方的白石头,书朱字:宣告安汉公王莽为皇帝。
手下人当人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姑母王政君。这个老女人虽然有点糊涂,但是大事情还是不糊涂,她拒绝了:“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
可惜当时之势,已经由不得她。
太保王舜对她说:“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想要制止,也已经不可能。而且安汉公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个名份行使皇帝的职权来加强他的权力。”
太皇太后只好答应下诏。
孺子帝正式继位以后,由于实在太小,并没有年号。历史上管这几年叫居摄。也可以理解为我正式年号之前的预备期。
这时候几乎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打算,当然也包括了刘氏宗族。但是,说实话,当了二百年的贵族的他们几乎已经失去了血性。
只有一个安众侯刘崇和他的国相张绍带了一百来号人进攻宛城。这么点人,自然是没有摸到城门就被消灭了。
不过我还是佩服这个人的勇气的。
当时他们的亲戚表现就差远了。张绍的堂弟张辣和刘崇的远房伯叔刘嘉前往朝廷自首,我赦免了他们。
张辣帮助刘嘉撰写奏章,大拍我的马屁痛斥刘崇有罪,声称:“愿意代表皇族表态,父子兄弟背着箩筐,扛着锸锹,跑到南阳郡去,掘了刘崇的宫殿改作臭水池。而且,应当除去刘崇的封国,把它分赐给各王侯,以示为戒!”
这种人说心里话,我是看不起的。但是我需要这种人帮我制造声势和舆论,所以我封刘嘉为率礼侯,刘嘉的七个儿子都封为内关内侯。后来又封张辣为淑德侯。
之所以礼遇这些人,是因为就当是来说,我需要走狗多于需要人才。
经此一事,手下们上书给太皇太后说:“刘崇等人敢造反,是因为安汉公的权力太小,需要升职称。”
于是我的职称又变成了“假皇帝”。
和真的只有一字之差,而距离,也只有一步之遥。
本来我已经打算在居摄二年(西元7年)直接弄假成真了。可惜我还是低估反对派的力量。
来了个大麻烦。
挑头的是原丞相翟方进的儿子东郡太守翟义。
他对自己的外甥陈丰说:“新都侯摄天子位,号令天下,故择宗室幼稚者以为孺子,依托周公辅成王之义,且以观望,必代汉家,其渐可见。方今宗室衰弱,外无强蕃,天下倾首服从,莫能亢国难。吾幸得备宰相子,身守大郡,父子受汉厚恩,义当为国讨贼,以安社稷;欲举兵西,诛不当摄者,选宗室子孙辅而立之。设令时命不成,死国埋名,犹可以不惭于先帝。今欲发之,汝肯从我乎?”
陈丰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听了舅舅的话自然难免热血沸腾,满口答应。
于是他们联合了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刘信的弟弟武平侯刘璜合谋,杀了观县县令,招兵买马,举兵西进。
刘信的儿子刘匡,当时是东平王,和东平国的军队合兵一处,拥立刘信为皇帝。翟义自称大司马,兼柱天大将军。
他们通报各郡、各封国:“莽鸩杀孝平皇帝,摄天子位,欲绝汉室。今天子已立,共行天罚”各郡、各封国大为震动。大军抵达山阳时,已有十余万人。
这次我是真怕了,虽说我也诛杀了不少人,但是我还是努力在体制内解决问题。像翟义这样想要重新推倒重来,重新洗牌的,实在是令人头疼。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打了过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应战了。让我感到放心的是,毕竟我还控制这这个帝国绝大多数的军队。
这种时候派出去的人当然要十分可靠。所以我任命一大批心腹之人领了好几路人马去进攻翟义。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一期。翟义举兵的消息传来后,京畿地区也有人响。
槐里地区的几个混混三赵朋、霍鸿等人自称为将军,攻入当地官府,击杀右辅都尉及县县令。想趁着京城空虚来进攻长安。
这下我真的感觉头大了,不过还好手中的军队还有富裕。又任命了一批将军来保卫京城和皇宫的安全。
虽然军队已经布置好,但是说实话我很心虚。甚至开始怀疑我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我决定给自己留点后路。
因此我每天抱着孺子到郊祀祭坛和宗庙祷告,集合群臣宣称:“从前周成王年幼,周公代君主处理国政,管叔、蔡叔挟持禄父叛变。而今,翟义也挟持刘信作乱。连古代的大圣人都还怕这种事情,何况我王莽这样的常人!”
接着,我还派了一批人前往全国各地,将我会把政权归还孺子的意图晓喻全国。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东征的军队在陈留击败翟义军。随后又在圉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翟义被捕,被碎尸。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立的那个皇帝刘信不知所踪,不过已经无碍大局。
东征的军队返回京师后,与京城军队回合,三两下摆平了赵朋、霍鸿等叛军。
这下终于太平了。
到了居摄三年(西元8年),也可以叫初始元年,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我离那个位置已经越来越近。
然而,还是发生一些意外,我母亲在九月去世。
母亲的去世当然让我很悲伤,但是这也不能阻止我向我的目标前进。
但是在这样一个视孝道为生命的帝国里面,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所以我在礼数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减小了母亲去世对我继位的影响。
还有就是我哥哥的那个儿子王光,徇私枉法。虽然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视如亲子。
他也为我赢得了早年的声誉,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王光自杀。
我又一次向天下人昭示了我的大公无私,他们将天下交给我,应当放心。
当时,不用我再去安排,已经有各种祥瑞主动出现了,我当然知道这都是假的。
不过我知道那个我即将坐上去的位置是千真万确的,这就够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我清楚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小心翼翼。
我先借着这些祥瑞向太皇太后上书:要求改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以后向她和我女儿孝平皇帝奏事时称假皇帝,但是向天下诏令时,不再称摄。并向她承诺会好好养育孺子帝,仿周公旧事,等他成人了交还权力。
即便我的姑母有什么异议,她也只能在我的奏章上批下可字,并将我的奏章昭告天下。
祥瑞事件如愿下达天下,最后的舆论支持已经就位。
到了这种时候,反对派仍然没有死心。期门郎张充等六人策划一道劫持王莽,拥立楚王作皇帝。被发现,处死。
感谢一个叫作哀章的混混。他看到我居摄政时,就准备好了一只铜柜。内附二书册,一曰“天帝行玺金匮图”,一曰“赤帝行玺刘邦传予黄帝金策书”。
策书内容无非是那策书说王莽是真天子,皇太后应遵照天意行事。图和策书都写明王莽的大臣八人,又加上两个好名字王兴和王盛。
同时哀章也没忘记自己,乘机把自己的姓名也塞在里面,共十一人,都写明了官职和爵位。
哀章很会找时机,听到齐郡新井和巴郡石牛事件下达了。便在当天黄昏时候,装神弄鬼地穿着黄衣,拿着铜柜到高帝祭庙,把它交给了仆射。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
居摄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我到高帝庙拜受了那个铜柜,戴上皇帝的十二旒冕冠的进见了太皇太后。
随后,我回到了那熟悉的未央宫,向天下宣布我王莽继天子位,建立新朝,同时宣布更改历法、车马服饰制度,宣布我新朝尚黄。
阶下群臣山呼海啸般的“新皇帝万岁”向世人宣称:
汉朝,从此不复存在。
当我带着从未有过的安全与满足感离开未央宫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好像还缺点什么东西。
是一枚印章。
因为孺子帝并没有正式继位,所以皇帝玉玺仍然保存在姑母王政君手中。
我于是派了平时受姑母信赖和喜爱的安阳侯王舜去索要玉玺。
大约姑母这时是真的愤怒了,她怒骂王舜说道:“你们父子宗族,靠着汉朝的力量,几代富贵,不但没有回报,反而利用人家托孤寄子的机会,夺取政权,不再顾念恩义。这样的人,连猪狗都不吃他剩余的东西,天下难道会容下你们兄弟吗!而且你们自己以金匮符命当新皇帝,改变历法,改变车马、服饰颜色,改变制度,也应该自己另刻御玺,使它传到万世,用这个亡国不祥的玺作什么,而想得到它?我是汉朝的老寡妇,早晚就要死,打算跟御玺一同埋葬。你们终究得不到!”
大约姑母大约也是真的伤心了,所以她一面说,一面像一个寻常的无助的老人一样痛哭。
其时其景,身边众人无不落泪,就连王舜也哀恸落泪,不能自已。
沉默片刻之后,王舜才抬头问太后:“我等已无话可说,只是王莽一定要得到传国御玺,太后难道能够最终不给他吗?”
太后闻言,沉吟半晌,也知道事情终已无法挽回,于是拿出传国御玺扔到地上,对王舜骂道:“待我老死后,再看你们兄弟被族灭!”
我得到了传国玉玺。
现在,这个天下,已经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了。
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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