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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篇 来演戏的叔叔

章节字数:1739  更新时间:09-05-1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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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姥姥讲的故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遂记了下来。

    一个小姑娘,姓萧。放暑假的时候从城里回到农村的家。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地道的农民,因为住在城里的姑姑不能生育,打孩子二岁起就把孩子接走了,基本上算是过继给她,姑姑人也非常好,不会勉强她叫她妈妈,只求能有个孩子陪在身边就好,给她买最好的东西,送到最好的学校,照顾得十分尽心,等到放寒暑假的时候,就送回农村她爸爸妈妈家,让她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住上一段时间。

    她才上小学二年级,还小,也很乖,眼睛大大的,平日里总是梳着两个羊角辫一颠一颠地跟在奶奶身前身后,力所能及地帮奶奶拿这拿那,所以大家都非常疼爱她。

    一天傍晚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和爷爷还没从田里回来,奶奶已经为晚饭忙碌上了。她想去厕所,但农村的茅房大家也都知道一二吧,那真是个让人难以下脚的地方,生活在城里的大人去了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姑娘。

    她很懂事,看奶奶好忙,就和奶奶说,奶奶,我去趟茅房啊。奶奶头也不抬地对她说你去吧,小心点,回来别忘了洗手。她应了声后,就向大院西边的茅房走去,因为茅房味道不好,建在院里不合适,所以就拐了个弯建在了院外边,但有个小门可以直接进院里来,等于上茅房就是要拐个弯,院里不会直接看见那个臭哄哄的地方。

    她快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大人的身影呼地一下就拐进去不见了,她也小,就睁着大眼睛站那想,有人先进去了,我要等一等再进去,因为农村的茅房可没有男女之分,是共用的。左等右等还不出来,这时奶奶来了,奶奶说你怎么还没回去呀,她就说,奶奶,有个叔叔在里面还没出来呢,我要等一等才能进去。奶奶就说,这孩子,胡说,你爸你爷都没回来,这茅房是咱自己家的,哪来的叔叔。小姑娘就说,奶奶,真的,真的有个叔叔,我们不要进去,不然叔叔会不好意思的。奶奶一听就愣了,这大院门关的好好的,哪来的叔叔,奶奶一拐就进去了,还是臭哄哄的,苍蝇乱飞,地上还有几只蛆,哪来的人影啊?!奶奶出来后就对她说,没有人啊,八成是饿糊涂了,快去解手(上厕所),出来洗手,你爸他们说话(一会儿)的工夫就回来了。

    小姑娘去了茅房,回来洗手,这事也没放在心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一天中午,她和奶奶在屋里正在睡午觉,突然想去厕所,怕吵醒奶奶就轻轻地爬起来穿上鞋出了屋向茅房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到茅房的拐弯处时,她看到,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冲着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她吓坏了,哇地一声大叫,同时拼命地往回跑,嘴里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奶奶!奶奶!奶奶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只看到她惶恐地扑进自己怀里,奶奶向院子看去,和往常一样,除了树上知了知了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异样。奶奶把她抱进怀里,又是哄又是拍的,问她怎么了,她说,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从茅房的拐弯处跑出来,冲着她就过来了,要抓走她。然后又是没命地大哭。奶奶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有奶奶在,谁也带不走我们的小萧萧。渐渐地,她哭累了,就趴在奶奶的肩头睡了过去。

    她奶奶把她放在床上,枕头下轻轻压了把做活(做针线活)的剪刀,把小薄被掖掖好,又从一个箱子里拿了些东西后就出了屋门。

    待快到茅房的拐弯处,奶奶点了几支香插在地上,然后盘腿直接坐在地上,向着拐弯处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我知道,你有些事没了,走得不踏实罢了,但不要在我这里闹,人走了就是走了,回不来的,这世上的一切再好再坏,还能再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还是平静地去了吧,这一走也或许不是什么坏事,不要老徘徊在我这里,闹得我孙女过不得安生日子,这又与你有什么好处,我个老太太倒是不怕,只是你,真闹得急了,请来哪位高人将你化了去,怕也是更遭罪吧。不如自己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说完,也不再管那香,径直回屋看孙女去了。

    等小姑娘醒后,仍然被吓得心有余悸。奶奶说,乖宝贝,是奶奶糊涂了没跟你说,今天村里来了演员,他们要演电视的,刚刚那个演员借咱家茅房用了用,穿着行头还没卸妆呢,结果正好撞见了你,一看我们家小萧萧这么漂亮就想上来抱,结果就把我们的小宝贝给吓着了。接着又说了好多好多演戏时有趣的事情,把小姑娘逗得咯咯地笑,直说奶奶你怎么不早说,我也想去看他们演戏呢,奶奶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带她去看他们怎么拍戏的。

    这件事情就让这个聪明的奶奶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了。

    不过这个小姑娘再去茅房,倒是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来演戏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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